面對赫連夜的連番質問,赫連墨表現的十分平靜。
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便隨便應答道:“可能是民心所向。”
“民心所向?”赫連夜眉峰一挑,整個人散發出濃烈的火藥味:“赫連墨,你也有膽子,跟我說出這種話?”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如此厭惡他的同胞弟弟。
他們的身體裡流着同樣的血液,他以爲,他們會像小時候一樣。
可爲什麼,這次赫連墨醒來以後,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赫連夜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人死死遏住了!
他伸出手去,捏住赫連墨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警告道:“你不要自毀前程,我可告訴你,倘若你乖乖的,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包括赫連家的財產,可你若要背後做些小動作,和我玩陰的,那麼這個後果,絕對不是你赫連墨可以承擔的!”
他的話音未落,只聽一聲清脆的門響。
書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身穿家居服的老人,步履蹣跚的走進來,他那渾濁的眼眸往上一挑,和赫連夜疑慮的目光撞到一起。
一個是憤恨,另一個則平心靜氣。
“他承擔不了,我陪他一起承擔。”
赫連榮貴慢吞吞,卻又是堅定的說道。
聞聲,赫連夜眼睫一閃,鬆開對赫連墨的桎梏!
“你什麼意思?”他冷眼望着眼前的男人,等他的答案!
“是我讓小墨這麼做的,我希望他做我的接班人。”赫連榮貴說的理所當然,赫連家的財產本來就是他的,他想傳給誰,是他的自由。
赫連夜冷眼望着他,他的理解能力很好,頃刻之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好。”他點點頭,不怒反笑:“你這麼做,無非是想把我踢出赫連家,赫連榮貴,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
他伸手指着赫連榮貴的鼻尖,完全沒有把他當成長輩一樣去尊重。
“我告訴你!”他的手指在顫抖,渾身上下散發着凜冽殺氣:“你打不垮我,因爲我要的,不僅僅是赫連家的財產,我還要,你的命!”
“你!”赫連榮貴被氣的白了臉。
自己的兒子,說要拿走他的性命!
這是何等的不孝,何等的恥辱?
赫連榮貴“啪”的一掌拍到桌面上:“混賬!真是朽木不可雕!”
不管他怎麼說自己,赫連夜只是清淺的笑:“我告訴你,不論我今後對你做什麼,都是你逼我的。”
他仇恨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忽然落向一旁措手不及的男人:“赫連墨,你可以這麼做!但是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當你知道所有的真相,你一定會後悔,曾經這麼幫着赫連榮貴!”
當他知道,他們的母親就是死在這個無情的男人手裡,他一定會後悔的!
赫連墨聽不懂他的話,一昧的搖頭,勸道:
“哥,你不要再這樣了,迷途知返!”
呵!
他居然讓他迷途知返?
赫連夜不由得冷笑一聲,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兩人,他走的瀟灑至極,頭也不回!
赫連瑾聽到爭吵聲,小心翼翼的來到書房門口。
他的腳步還未站定,書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他嚇了一跳,隨即感到一陣強烈的衝力!
小小的人兒被那股力量撞翻在地,身體多處碰傷,他卻一聲都沒叫,呆呆的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前方。
剛纔撞他的那個人,彼時停在他的前方。
四目相對,二人皆是冷漠。
在看見他的時候,對方似乎停頓了一秒。
隨後,不屑的冷哼一聲,從赫連瑾的頭上跨過去,大步離開!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赫連瑾萌發了滔天的恨意!
他咬緊嘴脣,所有的恥辱,都是赫連夜給予他的!
這輩子,他誰都可以原諒,唯獨赫連夜!
……
濃烈的酒氣,伴隨着夜風,一陣陣蔓延在空氣中。
清澈透明的玻璃酒杯,一次次被加滿了褐色的酒水。
男人揚起手腕,酒杯被送入嘴邊,沿着食道一路流淌,將脆弱的腸胃,灼的一陣火辣辣的疼。
可他沒有停止,每到這種時候,只有酒水才能夠暫時緩解他心頭的煩悶!
又一瓶酒空了底,房門也被打開。
一個帶着白色口罩的女人,緩慢而小心的走進房間裡。
看見坐在桌前,獨自飲酒的男人時,她的瞳孔縮了縮。
猶豫一番後,還是走了過去,撿起地上凌亂的酒瓶,丟進垃圾桶:
“你怎麼了?爲什麼喝酒?”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喝的爛醉如泥。
也許是她今天心情好,竟然會想,主動關心他。
男人聽見她的問話,也是一怔,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覺收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針尖一樣,倒是嘲諷的笑了:“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也會關心我了?”
他幾近嘲諷的話語,擊退了夜靈雨難得的好心!
她覺得自己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也懶得和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計較,乾脆利落的轉身,冷漠的走開。
望見她即將離去的身形,赫連夜忽然心頭一揪。
“回來。”他冷喝道!
夜靈雨乖乖停了腳,卻並沒有轉過身去!
赫連夜也不惱,兀自丟下酒杯,他主動來到夜靈雨跟前。
冰冷的長指挑起她的下巴,逼得她慌亂的目光無處可逃。
男人停留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緩慢的滑動,摩挲出一絲痛意。
夜靈雨眉頭一皺,本來打算推開他,耳畔卻倏然傳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我問你,爲什麼要背叛我?”
背叛?
“我沒有。”
“你沒有?”男人卻笑了,蠻橫的拖着她的胳膊,將她帶到酒桌上!
扣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突地用力,無情的撬開她粉嫩的脣瓣!
下一秒,苦澀的酒水灌滿了她整個口腔!
並且沿着她的喉嚨,流進了她的腹腔!
“咳!咳……”
夜靈雨沒喝過酒,酒氣突然襲來,她被嗆得眼淚都含進了眼眶!
而赫連夜卻並沒有因此放過她!
他毫不憐惜的將她擲在桌面上,高大的身軀下壓,不給她任何掙扎反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