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天堂地獄皆是他,總裁大人請矜持,五度言情
——她蜷縮在地上,像一朵低到塵埃裡的花。她才意識到,自己終於完完全全地失去了他。漫天漫地,透骨的涼。
豪門逸事最爲人津津樂道,各大報刊紛紛揚揚添油加醋,三寸舌頭判人生死。在明熙塵還沒來得去看傅嬈的時候,各種消息已是漫天飛舞:“秦家少夫人——傅嬈,行爲不檢,秦少戴了綠帽。有人看到傅嬈去醫院做流產,是在證明她和秦少徹底決裂。”
夕陽從晚霞裡透出光來,那是一天裡最後的一抹餘暉,朦朦朧朧的看不分明,風一吹,三兩曾薄雲慢慢散開,那染着橘色的燦金才壯闊起來,整個天空是灼華的光。
明熙塵從臥室走了出來,光影流過樓梯,一階一階,幽幽靜靜地退下來,她踩着那片影子,來到廚房。
傭人阿姨盛來一碗粥,放在托盤上遞給她,輕輕一嘆,“作孽啊。”
明熙塵咬了咬嘴脣,“傅嬈怎麼會這般任性。”
“少夫人在家也是被寵壞了的,這個性子……旁人傷她一分,她必定是要還回去十分的,可是秦少也不能這樣啊!”
阿姨是傅嬈從家帶過來的,自是心疼她。
“他們連個……非要愛得血肉橫飛纔算甘心吧。”
她看着手裡的粥,心裡嘆息,自己成了伺候人的。這要都好好的,就是把他們供起來也行,可瞧這陣勢,不是你死我亡,便是老死不相往來……
她把粥端回臥室,傅嬈正躺在牀上,靜靜地望着窗外,眼裡是墨黑色的死水。
枕邊放着八卦雜誌,封面上的秦歌正和酒吧女廝混。昔日浪蕩不羈的秦二少如今又開始混跡聲色,並且變本加厲,夜夜笙歌,醉生夢死。
“傅嬈……”
她慢慢轉頭,巴掌大的一張臉,幾乎瘦得就剩一雙眼睛。
“先吃點東西吧。”
那照片不甚清楚,卻也將秦二少的放浪形骸暴露無遺,左擁右抱,倚紅偎翠。手一拂,傅嬈將那幾本雜誌推到地上,輕輕閉上眼睛。
“傅嬈,我不想問你爲什麼這麼做,每個人的決定都有自己的道理。”明熙塵語氣清淺,卻異常的清晰,“既然你決定了那麼做,那就不該在這麼要死不活的……”
傅嬈的手橫在小腹上,那是她這些日子以來最常做的動作,漸漸成了習慣。她接過碗,大口大口地喝着,連味道都嘗不出來,就生生地嚥下去。
明熙塵忍不住按下她的手,“你到底要怎樣?都跟他分了,孩子也打掉了,爲何還這麼折磨自己?”
“我恨他,可我……”傅嬈緊緊攥着被角,“我忘不了!忘不了結婚了他還和別的女人混在一起,你知道那些照片嗎?這輩子我都忘不了,他和別的女人Chi身LUO體糾纏一起的畫面,有多令人噁心……他這般負我,我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你沒想過那些照片有可能被處理過嗎?有時候,人爲了錢,可以不擇手段。”明熙塵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怎樣,你不該拿孩子出氣,他是無辜的。”
明熙塵覺得自己沒有立場站在這和她說這樣的話。曾經的她也做過如此愚蠢的事,雖然原因不同,可是結果是一樣的。
看着傅嬈睫羽靜靜垂下,顫過的幾道淚光。她無言轉身……
晚風徐徐飄過,吹得讓人有些發寒,夜色已經很深了。
西子市有名的酒吧街依舊亮如白晝,人潮涌動,傅嬈鬆鬆挽着頭髮,素顏素裙,站在酒吧門口,像一朵病態的蓮。
等了許久,才見秦歌醉醺醺地摟着一個豔麗的女人走出來。
她的臉色似乎更蒼白了,慢慢迎了上去。
秦二少醉得很厲害,卻在看見她的時候僵直了身體,冷聲問:“你來幹什麼?”
他也憔悴的不成樣子,兩人相視,分明就是木乃伊對木乃伊。
傅嬈動了動脣。
秦歌馬上打斷她,“啊,我知道了。”
他笑着揉了揉身旁女人纖細的腰,“寶貝兒,在這等我。”而後拽着傅嬈的手,像扯一個破布娃娃,一直搖晃這走到無人的角落。
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他直接把傅嬈壓在牆上狂吻,酒精味和陌生的香水味薰得她窒息,卻因爲那份久違的親密忍下來。
直到他的手順着衣服探入,傅嬈一顫,滿眼驚慌地推開他。
秦歌退了兩步才勉強站穩,舔舔下脣,嘲諷地笑,“怎麼?你不是難耐寂寞纔來找我嗎?”
“二少。”
他眉心一顫,低啞這嗓子音,“你叫我什麼?”
傅嬈在一片幽暗裡望着他,“我有話想對你說。”
“是什麼?”
“孩子的事……”
他猛地一哆嗦,眼裡滿滿都是痛和恨。
“孩子,不是我故意……我們……”
“夠了!”他一聲暴喝,猛地揚起手,指尖顫抖,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只憑着身後牆壁的支撐才能勉強站穩,卻仰起臉靜靜地望着他,等着他那一掌拍下來。
“你太狠心了,你的心太狠了……”秦歌皺着眉,好像怎麼也想不明白一樣,他看着眼前的女人,這一刻她是這樣陌生,“你恨我,怨我,怎樣懲罰我都可以,可你怎麼捨得拿孩子出氣?怎麼捨得殺了我們的孩子,你怎麼捨得!”
“我沒……”傅嬈的身子幾乎搖搖欲墜,那身後的牆壁成了她唯一的力量。
“哈!”秦歌慘笑出聲,已經奔潰邊緣,她說什麼都已聽不清,只顧發泄自己的怨念,“好!你夠狠!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再來捅我一刀!非要看我生不如死,你才痛快嗎?很好!你要不要觀衆?把所有的人都叫來吧,讓他們看看,我秦歌掏心掏肺愛的女人,是如何把我逼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傅嬈的脣瓣早已咬破,脣角帶着幾滴血,似是淬了毒的胭脂。
秦歌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聲音冷得像寒冰,“你不是想離婚嗎?我成全你,傅嬈,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再無瓜葛。”
她似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攤倒在地上。
身後一聲綿軟嬌嗔的聲音,“秦少,還走不走啊?”
秦歌冷凝着目光,把女人捲進懷裡,和傅嬈擦身而過,“走,不要理會不相干的人。”
她蜷縮在地上,像一朵低到塵埃裡的花。
那一瞬間,她才意識到,自己終於完完全全地失去了他。
漫天漫地,透骨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