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醫生,你的話可信不可信我們也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聽到一件事,覺得很奇怪。夏醫生能解釋一下嗎?”
葉朵朵問道。夏修成被押着,身體直不起來,只能竭力的擡頭看她,用力過猛,他的額頭上都爆起了青筋。
“什麼事?”
葉朵朵也沒耽擱時間,張口便道:“前天中午,莫西楊去了醫院。你們還在一起吃了午飯。他好像拜託你容家的什麼事,夏醫生,我說的沒錯吧?莫西楊跟容家向來不睦,就是不知道他能拜託什麼好事讓你做?”
她無意給容耀開脫,卻也不想讓真正有問題的人逍遙法外,撇的如此乾淨。
她這麼一說,所有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夏修成的臉上。
夏修成的臉色變了變,盯着葉朵朵,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似的逼問道:“是誰說的?誰背後害我?”
“誰說的你別管。當時餐廳那麼多人,你們又那麼高調,前後左右的人,誰聽不見?我就是好奇。莫西楊他到底拜託你什麼了?”
葉朵朵故意這麼說是撇清周婷。受了周婷的好處,她也不想連累她。
這話說出,夏修成的臉更難看了幾分。
見他這麼墨墨跡跡的還不鬆口,容寒聲也不耐煩了,走過去低眉看他,冷冷催道:“說話,這件事是不是莫西楊授意你做的?”
“冤枉啊二少。”
這回,這夏修成倒是接的快,“莫總可沒讓我害容先生。他其實……其實,他還是好心啊。”
“好心?”
容寒聲蹙眉,轉眸看向葉朵朵,兩人眼中都帶着點不解。
不解這夏修成在唱什麼戲。
夏修成怕容寒聲不相信他,很快的又把話接了過來,“是啊。莫總他真的是好心。他……哦,對了……”
他猛然這麼說了一句,臉色一變彷彿突然想起什麼極其要緊的事情一般。
“對了對了,難怪。莫總一定是知道了大少的計劃,不好明着跟我說,暗裡來提醒我一下。那天他來醫院找我,先是跟我詢問了一下贈送的那批器械怎麼樣。說着說着,就突然跟我說,讓我最近多注意容先生身體健康。他還說,容先生是他很敬重的人,既然我正好是容先生的醫生,也就請我多費心。他還說要多給我酬勞呢。這事我們在辦公室裡說了,到食堂吃飯的時候,他又不放心,提醒了一句。這,這本來沒什麼嘛,好事啊,怎麼會被人傳成這樣?”
夏修成深鎖着眉頭,不停的搖頭。彷彿在感嘆這世道人心不古,小人當道。
他這麼一說,大廳中的幾人臉上都微微變了顏色。
容若浦緊繃着臉,皺着眉,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林芳如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容寒聲,也沒說話。
而葉朵朵和容寒聲,則是對看了一眼,心中皆有疑惑和驚訝。
不解的是,夏修成的反應和他說的話,從邏輯上都沒有任何的問題。就好像,這件事真的跟他自己和莫西楊都沒有關係,就是容耀一手做的。
而這個莫西楊,甚
至還在知道了容耀的計劃之後好心的提醒了一二。儼然就是個正面角色。
莫西楊一直跟容耀走的近,前不久還通過許家走過一票暗生意出去,這種密切的關心,容耀有點什麼惡毒的想法不瞞着他也正常。
但是,他跟容耀站在同一戰壕,按理說應該支持容耀纔對。爲何這次跟他唱反調了?
只是良心發現,不想讓容若浦枉死在自己兒子手中?
他有這麼好?又這麼好當初就不會綁架自己,強暴柳倩,又企圖炸傷容寒聲進而俘虜他了。
這個男人,狠毒又變態,善良是兩個在他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的字眼。
這麼一想,夏修成的話十有八九是假的。可現在,所有的事情全憑夏修成一張嘴說,真假難辨。
即便心裡有懷疑,他們也沒有證據證明莫西楊也參與其中,或者他根本就是幕後兇手,就連容耀也是他陷害的。
眼下的局面……真是有些撲朔迷離。
葉朵朵這麼想着,從容寒聲的眼中,她能看的出來,容寒聲也想到了這些。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容寒聲突然轉向了容若浦,走過去說道:“爸,這個人的話不知真假,要不然先不要問他了。等大哥來了再說。”
容若浦其實也正有此意,目光陰暗的看了夏修成一眼後,他就點了點頭:“先這樣吧。等那個畜生來了再說。”
聞言,容寒聲看了葉朵朵一眼,示意她別站在那了,過來坐下。
等待容耀的時間裡,容家四人都坐在沙發上,雖是一家人圍着茶几坐在一起,可氣氛去僵的要命。
很長一段時間裡,容若浦都繃着臉一言不發。其餘三人偶爾交換個眼色,也基本沒開口。
沉默間,空氣都似乎凝滯了一般,讓人呼吸都覺得沉重。
葉朵朵自生過那場病之後,比之前更怕冷,雖不對着風口,在這偌大的客廳乾坐着久了,她也還是覺得冷。
她擡手裹衣服的動作落進了容寒聲眼裡,讓他不由的蹙眉。
沒多想,他便脫下了外套,披在了葉朵朵身上,隨後又起身找到了空調的遙控器,開了暖氣。
林芳如見葉朵朵如此怕冷,眉心微微一蹙,似乎想說什麼,又看了一臉鐵青的容若浦一眼,她終究又沒說什麼。
沾染着容寒聲體溫的衣服裹上身,葉朵朵也沒有拒絕容寒聲的關心。看了容寒聲一眼後,她就很自然的捏住了他這衣服的衣角,就這麼坦然的披着了。
身體溫度緩緩回升,她的臉色也好看多了。連指尖都感覺到他的溫暖時候,容耀終於來了。
他一進門就直奔向了夏修成。從他臉上那沖天的怒氣來看,顯然去傳喚他的人已經把事情的大概跟他說了。
這一進來,他就直接衝向了夏修成,一句話沒說,擡腳先在夏修成的小腿上跺了一腳。
“你特麼胡說什麼?你找我幹什麼?我認識你嗎?”
一句話,倒是撇的徹底。
對於容耀現在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葉
朵朵也是醉了。
好歹一個豪門貴公子,破罐子破摔也不能到這種程度吧,除了穿着奢侈之外,他的言行現在就像街頭小混混,哪裡還像堂堂容家大少?
而且,他也真是夠笨的,這種時候他難道不知道越是這樣越會引起容若浦反感?
這個時候不謹小慎微,居然還當着容若浦的面罵人。真是找抽!
葉朵朵所料不假,先前一直沉默的容若浦一見容耀進門就又踢又罵的,頓時就火了,騰地站起,對着容耀就厲吼了一聲:“你給我滾過來。”
他一聲斷喝像一柄利劍披到了容耀的臉上。容耀這才轉身看向他,臉色僵了僵之後,他纔不情不願的走過去。
“爸,你別聽他胡說。我跟他沒……”
他急着解釋,話還沒說完,就見容若浦虎目一瞪:“你給我跪下。”
一言出,容耀愣了下。大概是覺得他這麼大的人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下跪太丟份,所以他是滿臉的不情願,僵在了那裡沒動。
“跪下!”
容若浦又大喝一聲,語聲淒厲冷絕的讓葉朵朵這個旁觀者聽了都心肝發顫。
到了這個時候,容耀的臉上才終於露出了一點畏懼的表情。
皺着眉,又僵持了一會,他終於提了一下褲腳,緩緩的跪了下去。
他的膝蓋剛一碰觸到地板,容若浦就看向了容寒聲:“你去把家法拿來。”
家法,就是那根黑粗的棍子。葉朵朵見過容寒聲背上被打的傷痕,卻沒見過那棍子到底什麼模樣。
聞言,她也沒動,就只擡眼看着容寒聲。
容寒聲早已站起,聽容若浦這麼一說,似乎猶豫了一下。不過,他也只是猶豫了那麼一小下,幾秒之後,他就轉向樓梯口走去了。
沒一會,他便提着一根棍子下來了。那棍子黑的發亮,葉朵朵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棍子到跟前,容若浦一擡手就抄了過去。
容耀見他要動真格的,頓時也慌了,嚷嚷道:“爸,你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就打人啊。我跟這個人這沒什麼。他自己要害你,這事跟我沒關係啊,爸……”
他可是領教過這根棍子的威力。容若浦又是盛怒之下,打死他都有可能。
所以,雖然容若浦已經登報脫離了跟他的父子關係,他這個時候還是一口一個爸的叫的熱切。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因爲就在他這句話喊出來的時候,那邊的夏修成突然叫了起來,“對了,我有證據。”
證據?
所有人聽到眼中都是一亮。
容若浦那兩道銳利的精芒掃過去的時候,夏修成忙道:“你們可以去查醫院的監控。我辦公室裡就有,那可以證明那天大少真的去找過我。第一次他約我出去在外面見的,但是還藥回來那天,我出不去,跟他說了,他就來了醫院。監控可以證明,他真的拿過我的藥。”
聞言,容若浦的目光瞬間轉向了容耀。
而容耀的臉上則立即蒙上了一層土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