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如果你敢跟他走，我寧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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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旻屏住呼吸，手指捏住曉鷗的臂膀，幾乎要掐進骨頭裡。“如果你敢跟他走，我寧願死！”
如果你敢跟他走，我寧願死！男人的自尊心令他覺得羞恥，這是他對她最重的承諾，也是對陳高宇的宣戰。
曉鷗心裡一疼，不是因爲傷心而疼，而是因爲感動，因爲疼惜。她忍不住潸然淚下，飽滿的眼淚像珍珠一樣滑下絕美的臉龐，她微笑着，傾身上前吻着丈夫的額頭，學他吻自己的樣子吻着他，眉心、鼻樑、嘴脣，每到一處，都蘊藏着濃濃的愛意。“我能反悔嗎？”曉鷗淒涼的眼神帶着期望，好吧，她是自私的，她寧願做一個自私的人。
澤旻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你覺得你跟他走，一切都會平息？曉鷗，如果你跟他走了，大家都會痛苦，你懂嗎？而且，他怎麼不想想會有什麼後果，你是金家的媳婦，如果他真是金家長子，那麼，你就是他弟媳，他也會因此身敗名裂。陳高宇，他是瘋了不成？他到底是想報復金家報復我，還是想同歸於盡，把他自己也搭上？”
曉鷗，“其實他當時沒說什麼，是我求他的，是我提出的...當時我慌了，只能求他...”
“這麼說，他不一定要這樣...”澤旻猜測着，“說不定他覬覦的不是你，而是金家。他這麼做，自己的身份早晚曝光...”澤旻還是不太能接受，“他...真是我爸的兒子？”
曉鷗，“他的父母在你父母結婚之前就在一起了，可是你爺爺堅決反對，你也知道你爺爺的脾氣，你爸爲了家業就順從了。他的母親離開之前已經懷了孩子，那個時候女人未婚生子是一件多麼不能爲世俗所接受的事，所以只好背井離鄉四處躲避。他的母親是賣身撫養他長大的，所以他對金家的仇恨可想而知。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雖然曉鷗儘量用緩和的語氣陳訴這些，但是怎麼聽都是金家的錯。澤旻的臉色嚴肅得有些可怕，他明明是局外人，卻不得不因此感到羞愧。“既然是這樣，那他的目的就更應該是金城了...”他厚實的大掌拍撫着曉鷗的腦袋，“不用擔心，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
“嗯...”曉鷗欣慰地點點頭。
終於回到了家。
“爸爸~”浩浩衝到門口，撲到澤旻身上，雖然他現在才只能抱住澤旻的小腿。澤旻多想抱起兒子，用自己的鬍渣在他小臉蛋上磨蹭，但是他現在連彎腰都必須慢慢的。
“爸~爸~”正在郭易懷裡的陽陽或許並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或許等她長大了之後，未必記得今天，但是她那純摯的發音能擊透人的內心。澤旻多想狂奔到女兒面前，親着告訴孩子，爸爸會給你世上最好的一切，但是他現在連走路都還需要攙扶。
曉鷗提前給家裡打過電話，家裡早就備好了一切。李阿姨雙眼泛着淚光，“終於回來了，這個禮拜簡直度日如年~”
澤旻有些激動，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回家是如此幸福的事情。曾經，他因爲這裡的冷清孤單而逃離，他因爲豪門的巨大枷鎖而叛逆。
“是，我回來了！”一擊洪亮沉穩的聲音答覆着，乾脆利落，毫不遲疑，似在宣佈這裡的所有權，又似在像未知的明天發出挑戰書。
曉鷗彎腰抱起浩浩，讓他捏着揉着澤旻的臉，“浩浩想爸爸了吧？”
“嗯，想~”
郭易抱着陽陽走上前，陽陽纔不知道哥哥在摸什麼，學模學樣地去抓澤旻的臉，一揪，澤旻的臉被她狠狠地捏了一把，“爸~”
“唉呦，你這個小丫頭，以後一定比你媽媽還野蠻。”
“哈哈哈...”大家笑，曉鷗逗趣着說，“哪裡野蠻了？這是女兒在跟你抗議，誰叫你一個禮拜不見人？”
澤旻張開手像陽陽示意了下，陽陽先是愣了愣，最後張着嘴鑽進他懷裡，口水直接蹭在了他臉上。“陽陽，你爸爸是不是很帥啊，所以你看到老爸就流口水？”
曉鷗又代替女兒發言，憋着聲音學起女兒的咿呀聲，“爸爸臉上太髒了，我拿口水你幫你洗洗臉~”
澤旻小心翼翼地抱着陽陽，看着女兒如剛剛剝好的蛋白一般晶瑩剔透的嬌嫩皮膚，他很無恥地說，“來陽陽，跟爸爸親一個~”說着，他撅起嘴向女兒親去。
陽陽照學，也嘟起嘴，父女倆嘴對嘴來了個“熱吻”。
曉鷗，“呀呀，把我女兒帶壞了，你個色狼，女兒都敢佔便宜！”
“怎麼，你吃醋了？”澤旻更無恥地說。
曉鷗抱着浩浩，得意地說，“你想得美...浩浩，咱們走，晚上做牛排給你吃好不好？”
“好耶~”浩浩鼓掌叫好。
“我也要~~~”澤旻抗議道，“有我一份，有我一份。”
“你沒有，偏不給！”
眼見兩個隨時都要拌嘴吵鬧，旁邊的幾個人捂着嘴偷笑。李阿姨上前抱過陽陽，“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都？怎麼在孩子面前還打情罵俏的...上去吧，房間都準備好了。”
“誰打情罵俏的？”
“誰打情罵俏的？”兩人異口同聲說，說完，不自覺地對視一眼，不知不覺中，他們連說話的語氣和速度都同化了。
“哈哈哈，好，不打情罵俏，那先上樓休息吧，站着多累啊~”
曉鷗退兵，“哼，今天之戰就先暫停，本將軍需要歇歇。”
澤旻哭笑不得，在李阿姨的攙扶下慢慢走向樓梯，“汪將軍，咱們一會兒再戰，一會兒再戰~”
上了樓，澤旻聽話地坐在牀上，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把身體養好。他對曉鷗使了個眼色，“老婆，你先帶着孩子們，帶着郭易去庭院玩玩，我要跟李阿姨說幾句話。”
曉鷗聽懂了他的意思，“嗯，好的~”
這件事情對於他而言就是突發事件，他現在根本不想去考慮接受不接受的問題，而是想知道更多，更何況，不是他不接受事情就不存在。
李阿姨坐在牀邊，覺察到澤旻的異樣，她是看着他長大的，他的心思逃不了她的眼睛。“大少，怎麼了？有什麼秘密話要跟我這個老太婆說說？”
澤旻一笑，“阿姨真瞭解我，什麼事情都會被你看穿~”他笑得有些苦澀，直接了當地說，“我爸跟我媽結婚之前...是不是跟一個女人好過？”
李阿姨收住笑容，乾笑着解釋，“呵呵，男女找對象就跟現在一樣，誰結婚前不試試談戀愛的？這有什麼嘛~”三十多年前的一張蒼白的面孔忽然閃現在老人家腦海，那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阿姨，你一定知道什麼，告訴我吧，我想知道~”澤旻誠懇地說，“我知道他們不是普通的談戀愛，是爺爺棒打鴛鴦。”
李阿姨驚訝地看着澤旻，心想，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三十多年來那個女人一直沒有任何消息，連世政出車禍都沒出現，現在怎麼忽然跳出來了？大少又是怎麼知道的？“這個...”她不知道澤旻知道多少，開始推脫起來，“這都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哪裡記得那麼多？你爸...結婚之前好像談過吧，這也正常啊，老爺經常把名門閨秀邀請回家做客的，不就是幫你爸選老婆麼~”
澤旻搖頭，“不是這種，阿姨，我都知道了，那個女人有我爸的孩子~”
李阿姨瞪大了眼睛，眼神裡透露着“驚恐”二字，“什麼...她沒打掉孩子？”她脫口而出。
澤旻眉頭一皺，看來是問對人了。
李阿姨閃躲着，她發過誓，會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可沒想到因爲自己一時口快，居然說漏了嘴。她伸手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子，“唉，這張老嘴就是沒用，一點話都守不住。”
澤旻不再說話，而是殷切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李阿姨，幾乎能把她戳破。
李阿姨嘆了口氣，“那你先告訴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難不成她來找你了？”
澤旻淡淡地一笑，“她人都死了二十多年了，怎麼找我？~”
“那怎麼...”
“阿姨，你先跟我說吧，把一切實情告訴我，我真的想知道，這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關乎到金城。”
見澤旻說得這麼嚴重，李阿姨也不敢欺瞞，“好吧，我告訴你，但是得讓我想想，太久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嗯。”澤旻從來沒有如此期待過什麼，還帶着不可忽視的緊張，是的，他很緊張，他慶幸自己的心跳還在，還跳得不一般的慢。
只見李阿姨慢慢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似乎在感概，似乎在緬懷，她蒼老孤單的背影在落地窗顯得有些淒涼。澤旻反而不着急了，等着讓她回憶，他知道，這一定是一件被人遺忘的且令人難忘的事情。
李阿姨站着，站了好久纔回轉過來，又慢慢回到牀前，拍了拍牀單坐下，“這件事...連你媽都不知道，三十多年了，”李阿姨一掰手指，“三十三年了，歲月無情啊，老折騰人，一眨眼都三十三年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