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倒不是怕什麼黑虎的人盯上,完全是怕宅子裡的奶奶們知道,到時候會害得老人們以爲天下大亂來臨。
所以還是走後門進那後院爲好,不讓老太太們知道宅子裡曾經住過一位養傷的人,而且自家重孫女還幾次三番來過。
這要是被老太太們知道了,定會傷心,生氣她們最最疼愛的小孫女去了宅子裡都不去看望她們。
到了後門,管家吳伯接到潘璐在半路打的電話,已經開着門在門口等他們。
車子悄然駛進了後院,潘璐從車上下來,率先朝樓上走去。
吳伯帶着王叔坐在樓下的屋裡喝茶,倆師兄弟也不常見面,坐一起嘮嘮嗑,聊聊家常、說說各自的孩子。
顧標的傷已經好了很多,左已經能稍微擡一擡了,正坐在牀沿上自己拆着紗布。
“你要做什麼?”潘璐原本的好心情被眼前的場景給澆滅了,小臉兒一沉,毫不客氣地呵斥他。
“我......王小姐......我只是想......自己換換紗布......”顧標紅着臉,窘迫得說不出話來,象極了偷糖吃被大人抓住的小孩。
“你能換什麼紗布?別再把傷口給拉崩了給我找麻煩!”潘璐很不高興,這個人怎麼就這麼不會讓人省心呢?
“對不起!”顧標從牀沿站起來,低着頭不敢看她,他實在是害怕潘璐那雙彷彿能看到人心裡去的大眼睛。
“坐下!”潘璐命令道。
他不由自主地聽話坐下,怔怔地偷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板着小臉的模樣也是那麼的可愛,內心流進一股暖流,臉也不自覺地又紅了起來。
潘璐只顧低頭解他手臂上的紗布,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
她幫他把手臂上的藥換好之後,又剪了新的紗布幫他包紮上,看着潘璐那一臉認真的樣子,顧標心裡涌起一絲衝動,他喜歡上了她。
“胳膊上的包好了,現在幫你身上的換藥,躺下!”潘璐繃着小臉嚴肅地命令他。
他沒有聽到,倆眼正盯着她看。
正彎腰拿藥的潘璐瞥見他還站着不動,擡起頭厲聲呵斥:“叫你躺下你聽到......”聽到沒有?潘璐瞬間張着嘴不動,他竟然目不轉睛地望着她。
那雙幽深的眸子里布滿危險的氣息。
她挺直了身子站好,面對着他沉着臉說:“看什麼看?快躺下!換藥!”
“如果你不加上換藥兩個字,我會以爲你在向我暗示什麼。”他竟然能鼓起勇氣對她說出這句話,自己都佩服起自己來。
“混蛋!你不換就跟我走,我送你走!”潘璐氣得把手中的藥扔向椅子上的那堆藥中。
從小到大還沒有誰敢這麼輕浮地用這種語言調戲她,這個被她救下的人竟然這麼忘恩負義!
正要轉身走人,一隻強有力的手用力拽住她,把她拉進懷裡,她掙扎着拼命捶他,卻不敢開口罵他,王叔和吳伯就在樓下喝茶呢。
她可不想這種糗事被他們這些年長的人知道,更不想被泰澤知道。
見她越是掙扎,他的右手就越是摟緊了她:“我......喜歡......你......”他一字一頓說完,雙脣欺了上去,把她想要說的什麼給吞沒了。
沒想到這個男人力氣這麼大,單手把她抱得死死的,她拼命掙脫都着掙不開,急中生智,用高跟鞋的後跟朝他的腳用力一踩。
“啊!”他痛得叫出聲來,但也沒敢大叫,低聲呻吟,蹲下去揉着腳面,滿臉皺成一團:“你......哪來這麼大力......”
這大小姐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想到踩人的力道這麼大,雖然痛在腳上,但他的心裡卻是甜的,剛纔真實的吻到她了,不是在夢裡!
潘璐氣得用手背拼命地擦着自己的嘴脣,她覺得髒!
她全身上下,除了李泰澤之外,其他任何男人碰她,她都覺得髒!
她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拿起包,轉身就甩門出了這個房間。
看着她的背影,顧標頓時清醒了過來,自己剛剛是做了什麼?竟然對她那樣,難怪她剛纔用那種怨恨的眼光瞪他,連胸前的藥都不幫自己換了,走了!
該死!這下一時衝動可把她給得罪了,再也不會理他了吧?
王叔和吳伯見潘璐下樓了,以爲已經包紮好了,忙起身。
吳伯問:“璐璐,這麼快就換好藥了?”
“嗯!”潘璐臉色很難看,從鼻孔裡應了一聲,沒有看他們兩個,徑直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
見吳伯和王叔站在沒動,她擡眼看了他們一下,說:“吳伯、王叔,坐!”
他們二人重新坐下來喝茶。
顧標無比懊惱,用右手猛地給了自己一拳,沒想到竟然忘了胸前的刀傷,一拳垂下去傷口似乎裂開了,感覺到痛楚的同時,也感覺到一股熱流出傷口出來。
糟糕,已經快要癒合的傷口又崩開了!他痛得微微閉了閉眼睛,蹲下身去,用右手從椅子上拿藥和紗布,起身走到牀邊坐下。
用右手解開紗布,果然裡面的紗布都紅了,血一點點滲了出來,他慢慢把紗布全部揭開,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
他學着潘璐給他消毒的樣子,先用消毒水把傷口清洗一遍,棉籤觸碰到流血的傷口時,那種撕裂的痛讓他這樣的硬漢也忍不住悶哼出來。
清洗好傷口,他把藥輕輕的一點一點倒在傷口上,紗布壓住,然後不動了,完全傻了眼,這個過程他根本沒有見過潘璐怎麼做。
那兩次潘璐爲他上藥的時候,他的心跳得厲害,只顧偷偷地看着潘璐的臉,沒有看她到底怎麼上藥。
更困難的是,他一隻手根本沒有辦法包紮傷口。
樓下的潘璐等的不耐煩,急躁起來:“怎麼還沒有下來?吳伯,您去樓上催一催那個人,我這還趕時間吶!”
“好,我去看看他怎麼了,怎麼這半天沒動靜。”吳伯放下茶杯,屁顛屁顛地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