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辦公大樓,她第一個上班的地方,除了一樓的保安外,沒有一個人。
安洛雲呆呆的望着靜得只聽見自己腳步聲的大樓,一顆心像麻花一樣扭捲起來,難道這是真的?公司真的破產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公司的,安洛雲渾渾噩噩的離開公司,馬不停蹄的攔了輛出租車來到了顧擎遠住的別墅裡。
她安慰自己,再怎麼說兩人也相識一場,在媽媽失蹤的時候,他還幫忙找過線索,不管怎麼說,兩人也都算是個……朋友吧?
她心裡不確定,可是等她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顧家別墅了。
安洛雲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暗暗想了想,待會見到顧擎遠就說自己是來坐坐的,如果可以的話,儘量別一開始就問他公司是不是倒閉的事情。
收拾好情緒,安洛雲正想按門鈴,卻發現鐵門是半開着的,她推開門,疑惑的走進去,門怎麼沒關?難道這裡還有別人來嗎?
正想着,安洛雲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有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廳門處,正是顧擎遠。
安洛雲張口,正要喊他,卻見客廳又走出來一個女人,居然是付婷婷。
安洛雲心底怔了怔,付婷婷怎麼會在這裡?
她下意識的躲到了花圃中的矮牆樹後,因爲這裡距離有些遠,她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只能伸着腦袋張偷偷的張望着。
只見付婷婷原本安靜的說着什麼的,突然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一把撲向了顧擎遠的懷中。
安洛雲俏臉頓時黑了下來,目光死死的盯着顧擎遠的手,暗暗咬牙。
不是說公司破產了麼?
那現在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好好想想怎麼東山再起,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把謠言壓下去,再努力度過這次的危機嗎?
他居然還有心思跟女人卿卿我我!
這一路來,她在心裡擔心他會不會受不了打擊,還想好了要怎麼安慰他纔不傷他自尊,結果他居然……
好,就算他想找女人,但也不必找付婷婷吧?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嬌柔做作又蛇蠍心腸!
安洛雲越想越氣,索性也不看了,怒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不過,她卻沒發現,自己到底是氣他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尋歡作樂,還是氣他跟付婷婷這麼親熱。
她想現在就離開,可是這裡正對着大門,她現在要是走出去的話,剛好站在廳門口的兩人能夠看到,只好坐在原地忍耐。
轉過身的安洛雲並沒有看到,在付婷婷撲進顧擎遠懷裡的下一刻,顧擎遠便沉着臉將她推開。
“阿遠哥,對不起……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付婷婷淚眼朦朧的看着他,洋娃娃般的臉上充滿悲傷,那樣柔弱無助的模樣,任何一個男人看見了都會於心不忍。
顧擎遠卻無動於衷,俊臉沉沉冷若冰霜,“我說過,別把我的縱容當成放縱,回去告訴你哥哥付延峰,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阿遠哥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真的和我哥哥沒有任何關係……”付婷婷跌坐在地板上,傷心的抹着淚,珍珠般的淚水一顆一顆的往下掉,我見猶憐。
顧擎遠微微俯下身,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玫瑰色的脣瓣掀起的弧度很淡,說的話卻異常的冷漠:“你真以爲我不會動你麼?”
付婷婷臉色一白,驀然想起那天晚上,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她愛了許久的男人,親手掐着她的脖子,意圖想要殺了她!
付婷婷心臟劇烈的跳動着,興許是那劇烈跳動的心臟給了她力量,是的,只要這個心臟跳動一天,阿遠哥就不會真的殺了她,只要這個心臟跳動一天,她就還有機會讓阿遠哥對自己回心轉意!
她也是沒有辦法纔來這裡求他的,她不知道哥哥到底怎麼惹到了阿遠哥,他們付家名下的產業股份突然一夜之間被人收購了百分之三十,他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事實,檢察院的人突然就找上門來,列舉了許多付家的犯罪證據,原本哥哥在檢察院裡也是有關係的,可是這次檢察院不知道是執行誰的命令,強行把哥哥帶走調查了,哥哥臨走之前只來得及跟她說,讓她一定要來找顧擎遠。
雖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明白,阿遠哥一定能夠救他哥哥出來,如果她哥哥倒了,付家倒了,那麼……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付婷婷深吸了一口氣,癡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捨得殺了我的……阿遠哥,你就幫我哥哥一次好不好?”
顧擎遠突然就笑了,玫瑰色的脣瓣揚起了一道弧度,冷冷的,帶着譏誚:“捨不得?”
他緩緩的伸手,修長的手指覆在她的胸口上。
他的動作讓付婷婷臉一紅,染上幾許紅暈,“阿遠哥……”
顧擎遠的手指溫柔貼在她的胸口上,感受着掌心下跳動的心臟,深色的瞳眸流露出一絲溫柔:“當初,我親眼看着這顆心臟放入你的身體裡。”他的語氣驟然一變,像冰天雪地裡的寒風,冷意刺骨,“現在,我也可以親手把它挖出來。”
付婷婷臉色豁然煞白,那恐懼的目光如聽見到魔鬼了一般,身體跌跌撞撞的往後倒去,“不,你,你不能……這是媛媛,媛媛的遺囑……你不能……”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我對你的忍耐,不是放縱。”
她根本就不配得到媛媛的心,她若是好好的替媛媛生活,他便護她一生安全無虞,但是,她要是再這麼下去,他寧可將那顆心挖出來,重新挑選一個身體!
顧擎遠冷冷的看着她:“滾。”
她深怕顧擎遠真的會動手挖出她的心臟一般,捂着胸口站起來,慌忙跑走。
安洛雲一見付婷婷跑出來,把身子縮了縮,躲進了矮牆樹裡,心裡有些疑惑:這麼快談情說愛就結束了?
正想着,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道低沉中帶着淡淡的聲音:
“你還要在那蹲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