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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的某個休息日,春風吹進一間裝飾雅緻的房間,掀動着潔白的窗簾。伊尚靜趴在牀上邊翻看着裴爾凡從小倒大的照片,邊打量坐在貴妃椅上正用筆電處理文件的裴爾凡。

“哎,爾凡!你這張照片笑得好醜哦!”伊尚靜邊笑着邊趴到裴爾凡的身上,指着一張照片,“看你穿的衣服,好像是我們高中時的制服,你手裡抱着的是什麼?”

裴爾凡瞟了一眼,神色自如地說:“好像是高二時去參加什麼比賽得個什麼一等類,抱着獎下臺時,不小心踩空了地兒,正是尷尬時,被張佳成偷*拍下來的。”

“哈哈哈,不會吧!你也會犯這種低等錯誤?”伊尚靜想像着裴爾凡摔倒的情景,笑眯眯地問,“是不是那時看着一個美女,就忘了看路了?”

“嗯……也可以這麼說”裴爾凡似平回憶着什麼,微笑着回答。

“嗯?!是什麼美女,居然會讓裴大少走路失神?”伊尚靜有些吃味兒地小。

裴爾凡託着伊尚靜的下巴,在她脣上輕輕一吻,柔聲說:“不管那個時候看到的是誰,最重要的是現在,在我身邊的是你,伊尚靜,將陪伴我一生的也是你,伊尚靜。”

伊尚靜輕笑,過去的一切,都是人生中的一段回憶,甜蜜也好,痛苦也好,都成爲了過去。現在要做的是要把握現在,珍惜眼前的人和物。輕輕地裴爾凡脣上一吻,然後臉紅紅地爬到牀上,繼續翻看着照片。裴爾凡微笑,雖然兩人結婚已經三個多月了,可每次親吻或親熱時,她都會臉紅紅。

十餘分鐘後,伊尚靜再次打斷了裴爾凡的工作。

“哎,爾凡,我看着這張照片,有些眼熟啊,總覺得照片裡的那人我應該認識!哎,你拍的時候怎麼不拍個正面?”伊尚靜指着一張穿着制服的女孩,坐在草坪上,手裡抱着一本厚厚地書,很入神地看着,似乎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人偷*拍她。

裴爾凡但笑不語,只是溫柔地看着伊尚靜。伊尚靜也不介意裴爾凡不回答,繼續往下翻,然後邊看邊說:“不對,我總覺得這女孩兒我認識,太熟悉了,還有照片裡的風景,我應該在哪裡見過纔是!還有,你怎麼拍了那女孩兒這麼多照片啊,我數了一下,二十多張,要麼是側面埋着頭看書的,要麼是躺在草坪上睡着,用本書蓋着臉的,要麼是仰着頭看着天,你拍了個後腦勺的!怎麼你就不拍個正面?”伊尚靜忍不住要抱怨了,真想知道照片裡的人是誰,總覺得照片裡的人,自己應該認識,可又想不起是誰。

“老婆!”裴爾凡將筆電關上,將伊尚靜打橫抱起,放到牀上,欺身上去。

“不要鬧啦!”伊尚靜看着裴爾凡眼中浮起的情慾,推了推壓在身上的人,小聲地說,“這麼好的天氣,窩在家裡太浪費了,不如我們出去逛逛?

看看水,看看樹?”現在,伊尚靜在休息日時,儘量避免窩在家中,即使在家中,也儘量不要窩在牀上。如果要問爲何今日會窩在牀上,那是因爲伊某人見裴某人正忙着看這季度的產業報告,沒空理會伊某人。而伊某人卻不時地去打擾裴某人,要知道,打擾人家工作,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好啊!”雖然口中答應着,但手並沒有空,邊解着身下人的衣服,邊笑眯眯地回答,“現在是上午,我們吃過午飯後再出去吧,這幾天下午的陽光最好了,而且你也很喜歡下午的陽光對吧!”

“你怎麼知道?”伊某人沒注意身上的衣服漸漸變少,疑惑地問着毫不相關的問題。

“因爲我是你老公啊!”裴某人說完這句話後,就封上伊某人的嘴,不讓那張誘人的嘴繼續說着毫無情調的話。

“……”

春意綿綿,春風陣陣,春光燦爛!

時光倒退七年的那個春天,j中。

某月某日的下午,陽光燦爛,暖暖的,暖得所有聽課的學生都想睡覺。

坐在教室最後排的裴爾凡聽課聽得不耐煩了,給同桌同學打個招呼,拎着一本關於金融的書,大大咧咧地出了教室,走向自己所發現的秘密私人基地。

J中教學樓後面,很少有學生會去,因爲那裡有大片竹林,平日裡看去,陰沉沉的;而竹林後面有一片罐木叢,更是顯得荒涼。所以,學生們幾乎不往那裡去。

不過,裴爾凡在上高中的第一天,便發現了這個好去處。大家都認爲,竹林後面只有灌木叢,卻不知灌木叢被一片草坪半包圍着。所以,平時,當裴爾凡不想聽課時,或是想一個人獨處時,就會到這片草坪裡來。

所以,這天,裴爾凡再次來到這片屬於他的私人空間。

當裴爾凡按着老習慣坐在老位置,還沒有來得及打開書,就聽着一陣細細地輕嘆:“唉!今天的陽光實在太漂亮了,就這麼看着,我好想睡覺啊!

算了,還是睡覺吧,曬着這麼漂亮的陽光,不用來睡覺太可惜了!”

裴爾凡一聽,心下好笑起來,長這麼大,還沒聽見有誰形容陽光漂亮的!最主要的是,既然是難得的漂亮陽光,應該欣賞纔對,怎麼想着睡覺呢?

忽然間又想着這個地方知道的人,並不多,就自己到這學校這麼長時間裡來,一直都沒有人,怎麼這會子會有人在這裡?聽着聲音,應該是個女學生,而且是在自己背後的灌木叢那邊。

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想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女學生會發現這個處所。走了幾步,幾轉彎,就見着一穿藍色制服的女生,以大字型躺在地上,用一本書蓋着臉,似乎很享受陽光沐浴全身的感覺。

學校的女學生春季制服是長袖衣配過膝的裙子。不過,由於天氣變換不定的關係,不少女生穿着裙子時,也穿着長褲。而這位躺在地上的女生,也是如此。

裴爾凡雖然沒有看到那位女生長什麼模樣,但她平靜地躺在那裡,很愜意地享受着陽光,全身散發着慵懶的氣息,讓心情有些煩亂的裴爾凡有了幾分平靜。

就那麼定定地看了兩分種,裴爾凡回到自己的老位置,也學着那位女同學的,以大字型,躺上草坪上,暫時不去理會心中的一切煩惱,全身心地放鬆,感受着春日下午陽光的美好。

第二天下午,也有很漂亮的陽光。裴爾凡再次來到那片草坪時,那位女生已經在那裡了。她正埋頭看着一本書,眉頭不時輕蹙,一支鉛筆在手中,不停地在書上寫着什麼、畫着什麼。

裴爾凡不禁在心中好笑,看樣子,那位女生並沒有發現這裡多了一個人,只是沉浸在她的世界中。而她不停地寫着,應該是在打草稿吧,在書上打草稿可不是好習慣,怎麼不帶一本草稿本?

一連幾天,當裴爾凡去時,那位女生都已經在那裡了,要麼是在看書,要麼是在睡覺。但令裴爾凡鬱悶的是,一邊幾天,也沒看着那位女生的正面。想過去和她打聲招呼,但想不出一個好的理由,同時也在想,那位女生是不是想故意吸可自己的注意力,纔會跑到這裡來的?!可很快裴爾凡就否定了這種想法,那女生似乎並不知道這個安靜的空間裡,一直有另一個人與她共享,同時讓裴爾凡泄氣的是,一直都沒有見着那女生長什麼樣!

這樣的日子一直倒高中畢業,只要是有陽光的下午,那個女生都會在老地方坐着,或者睡覺,或者看書,或者看着天空發呆,裴爾凡也背對着她坐着,做着與她相同的事,兩人間,隔着的是一叢灌木。

裴爾凡原本以爲,不會再見着那位女生,沒想到在大二那年,再次見到了她。

那天下午,裴爾凡閒來無事,心血來嘲去聽周教授的課,正當聽得昏昏欲睡時,一名女生急勿匆地從後門溜了進來,手裡抱着一本書,裴爾凡掃了那女生一眼,不是本班的,長得不算漂亮,只能算是清秀,眼睛清明又透着層薄霧,臉紅紅的,可能是急着走路的原因。她悄悄地在後排坐下,問了旁邊同學幾句話,然後端坐着,聽了沒兩分鐘,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裴爾凡繼續翻着手裡的書,只把那女生的出現當作是一個小插曲。直到周教授請她回答問題時,裴爾凡才真正看了她一眼,而且還呆看着——那女生和高中時一直分享自己私人領地的女生的側影太像了,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那女生回答問題時,有些愣着,顯然對周教授所講的東西並不熟。但她慢吞吞地,居然還回答了周教授的問題!不過,從她的回答中,還是能聽出她並不是真正地懂那些東西,應該只是有所瞭解罷了。

回答完問題後,旁邊的同學一臉崇拜地看着她,還問她是哪個專業的,她沒回答—— 應該是不好意思回答,只是吞吞吐吐地說是記錯了課時。

一下課,她就悄悄地溜走了,如同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裴爾凡猜她那身溜課的功夫,應該是從高中陪養的吧!不過,裴爾凡有看見她手裡抱的書 —— 行政法律。

根據她抱着的書,猜她記錯了課時,想着周教授那天的課是分單雙週上的,可以猜出,她應該是記錯了單雙週課時了,再通過少央的關係,很快就查出她是哪個專業的。但是,還是不知她是誰,只知道,她是哪個班的。

後來,少央說方絮她們寢室裡,有一個與她同專業的。裴爾凡想請方絮讓她同寢室的那位同學幫忙打聽打聽,可是,要以什麼理由去打聽呢?難道說她高中時候侵佔了別人的私人領地?可那學校又不是自家的,這個理由從哪裡談起?

於是,這事就這麼擱下去了。也許會說,這在同一個校園裡,總有遇着的那一天。裴爾凡也是這麼認爲的,雖然他經常不去上課,但還算是經常在學校裡。

又過了一年,某一天,少央說寢室的兄弟們和方絮的寢室人員搞聯宜,要裴爾凡必需去。既然是兄弟說的,自然得去撐場面。

也是在那天,再次見到了那名女學生,也知道她叫伊尚靜!也是在哪天,知道這個叫伊尚靜的女生,並不如她表現得那般簡單!

七年,對於很多夫妻來說,婚姻裡都有一個七年之癢。當伊尚靜結婚七年時,她已經是一個五歲男孩兒和一個三歲女孩兒的媽了。

“媽媽,給我講故事吧!”五歲的裴燁磊一手抓着本童話故事,樂顛樂顛地搖着躺在院子裡的涼椅上養神的伊尚靜。

“找你爸去!”伊尚靜沒睜眼,順手拍了拍懷裡的三歲的女兒,“媽媽和妹妹正在保養皮膚,你先去找你爸吧!”睡眠充足是保護皮膚的最好也是最原始的方法。

“媽媽一點也不喜歡燁磊!”五歲的裴燁磊,嘴巴一扁,幾近哭着說,“每次讓媽媽講故事,媽媽只顧着抱着妹妹睡覺,也不理我!”

畢定是自己的兒子,伊尚靜睜了眼,看着與裴爾凡長得十成相似的小燁磊,笑眯眯地說:“要不,你也來睡覺,我抱着你?!”

“不要!爸爸說,成天只想着睡覺的人是小懶豬!”燁磊將小嘴一翹,“我纔不要當懶豬呢!”

什麼?!居然敢這樣教兒子!伊尚靜臉上掛着笑,然後看着正向這邊走來的裴爾凡,同時悄悄對譁磊說,“小乖,妹妹要醒了,你先和妹妹玩一會兒,再去看看奶奶在做什麼,媽媽過一會兒帶你們去遊樂園,好不好?!”

必定是小孩子心性,一聽要去遊樂園玩,連忙將故事書一邊丟,然後逗弄着剛剛醒來的小妹妹,兩個小孩子也玩得不亦樂呼了。而那邊,伊尚靜已經裴爾凡押回了房。

“你教兒子說我什麼壞話?!”一上來,伊尚靜就不客氣了,雖然沒有怒火沖天,但那平平靜靜的語氣,和那似笑非笑的眼,裴爾凡知道自己隨口對兒子說的一句話,已經惹禍了!

“老婆!那是逗小孩子的話,不能當真的!”裴爾凡長臂一揮,將伊尚靜給摟在懷裡。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伊尚靜因天熱而解開的衣領口子處。雖然伊尚靜生了兩個孩子,但卻沒有長胖,身材也沒有變形,依舊如同結婚前一樣,只不過以前不是很豐滿的地方,越發豐滿了。

感覺到異樣的目光,伊尚靜下意識的用手拉攏衣領子:“我在跟你說話,你在看哪裡?”

“在看老婆啊!”回答得很順口,某隻狼爪也很順手地鑽進襯衫底下,撫摸着襯衫下面腰部上的肌膚。

“你……”伊尚靜氣結,攔下那隻越來越向上的狼爪,臉紅氣喘,“我……我還要帶孩子們去遊樂園。”

“媽會帶他們去!”某狼手腳並用,將伊尚靜困上牆上,同時嘴也沒閒着。

“你……你早有預謀……”恨恨地話,被人吞了下去。

所以,不是每對夫妻都有七年之癢,比如這一對,要一個懶人去吵架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再加上一個永遠不和她用吵架也不用武力而是用運動解決問題的老公,就算想吵,也很難得啊!

落某有話:

呵呵,這是最後一章,親們可以當作三個小番外來看。

同時,故事到這裡,已經全部結束了,但懶人的生活是永遠不會結束的,希望生活中的每一個“懶人”都會找到自己的真愛!

這個故事,落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寫完,謝謝親們陪落走過了這兩個月的時間,落在這裡鞠躬謝謝親們了!

番外

“少央,快過來!”易懷中對着十六歲的易少央笑眯眯地說。

易少央面無表情地來到父親的身邊,冷眼看着父親身邊的一大一小的兩位女性,大的那位女性,看上去很年輕,也漂亮,但在易少央的眼裡,有了幾分狐媚的味道;小的那位女性—— 正確說,應該是女孩兒,八、九歲左右,長得很乖巧,正用那雙水靈靈的眼打量着屋子。

“這位是吳阿姨,以後就是你的新媽媽了!”易懷中一手搭上快有自己高的兒子的肩上,又對旁邊的吳恩茵說,“我兒子,易少央,以後你就他少央吧!”

“你好!我叫吳恩茵。”吳恩茵看着這個與自己一樣高的少年,和藹地打着招呼。

易少央冷眼看着這個姓吳的女人,長得是不錯,也難怪老頭兒要和媽離婚了!“你好!”冷冷淡淡,沒有一絲感情。

吳恩茵和易懷中對視一眼,兩人知道易少央一定對吳恩茵母女有敵意,但是易懷中並不後悔在離婚兩個月內將她們母女帶回家來——對於前妻,易懷中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兩人的婚姻只不過是一場利益交換的產物。而對吳恩茵,當知道她是獨自一人堅強地養着一個女兒時,對這位母親勇敢而堅強的意志所打動,在和她的交往下,覺得她是個值得人珍愛的女人。

“曉婧,快來給新哥哥打聲招呼!”吳恩茵也不介意易少央冷冷的眼神,輕聲細語地對一旁的女兒說着。

“哥哥好!”吳曉婧眨着眼,笑着給這位長得很漂亮的哥哥打着招呼,“哥哥真漂亮!”

“哼!”易少央看着這個小女孩臉上天真的笑容,忽然有種想把那笑撕下來的衝動,那笑真的是太礙眼了!

吳恩肖以爲是曉婧說少央漂亮,少央生氣了,馬上笑着說:“少央,曉婧還小,不懂事,你別生氣啊!”然後又對曉婧說,“曉婧,哥哥是男生,不能說漂亮,要說很帥氣.知道不?”

“可是,哥哥真的很漂亮啊!”九歲的曉婧眨着眼說着,“哥哥比鄰家的姐姐還漂亮啊!”

“好了!漂亮就漂亮吧!少央是不會和一個小孩子生氣的,對吧少央?”易懷中做着和事老。

易少央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冷冷地掃視了吳曉婧一眼,然後對易懷中說:“我去上學了,這個月也不回來,有什麼事也別找我!”說完提着自己的行禮包,瀟灑地離去,留下乾瞪眼的易懷中和麪色掛不住的吳恩茵。

只是,事情並不如易少央所願,半個月後,易少央請假回家了——只因爲那天吳恩茵陪易懷中出差,當天無法趕回來,只好打電話請少央回家陪陪那個不滿十歲的吳曉婧。

易少央原是不願意的,可想着那個天真的笑,及那套空空的大房子,想着自己小時常一個人在家掉淚,心也軟了,當晚從市打車回了市。

回屋時,房間黑黑的,沒有一絲人氣。按着易懷中所說曉婧的房間,推開了門,裡面似乎沒有人。打開燈,只見一團小小的身影正縮在牀的一角,被子捂着全身,還不停地發着抖。

“曉婧。”易少央開了口,但並沒有走過去,只是站在門口。

那團身影忽然停止了抖動,猛地掀開被子,早已滿臉淚水的吳曉婧跳下牀,飛奔倒易少央的懷中,抱着易少央的手就哭訴:“曉婧好怕…家裡沒有人……好安靜……”

這一哭,把易少央的心也哭軟了,拍了拍那顆小小的腦袋,柔聲地說:“曉婧不用怕,哥哥回來陪你了。”

好不容易將懷裡的小人兒給哄着了,也被纏上了,纏上的理由也很簡單—— 要易少央陪她睡。

也不知易少央哪根筋不對了,竟答應了吳曉婧的要求。於是,易少央在十六年的歲月裡,第一次當了一個九歲孩子的抱枕。

接下來的八年裡,易少央和吳恩茵相處算不上融洽,但也算不上和睦。

兩人見面時,易少央雖然不在給吳恩茵冷臉看,卻也不露一個笑容。但對吳曉婧,還算和睦一些,至少當吳恩商和易懷中一同出差時,他會回家陪吳曉婧。

吳曉婧,對於這個漂亮哥哥很喜歡,每當害怕時,這位漂亮哥哥都會出現在她的身邊,在她小小的心靈中,對這位漂亮哥哥的依賴感比吳恩茵還要強。

只是這位漂亮哥哥對她總是不冷不熱,從來不對她笑。但吳曉婧不怕,甜甜地聲音叫他“哥”,當他回家時,都笑眯眯地粘在他身後。這一粘也是八年。

八年裡,吳曉婧由小女孩兒長成青春美少女,同時她也漸漸發現,她對這位繼兄的感情在轉變着,每天都希望他能回家,每天都希望他能對自己笑一笑,每天都在希望着他會柔聲地說:“曉婧不用怕,哥哥回來陪你了。”

只是,這一切全只是奢求,因爲他的身邊有一個漂亮美麗的女孩相伴着。且吳曉婧也知道那個女孩叫方絮!

吳曉婧知道方絮這個人是在易少央皮夾裡的照片上看倒的。並不是吳曉婧有意翻看他的皮夾,只是很偶然的一個機會看到的。看到照片時,吳曉婧只知道,從此以後,哥哥不會是她一個人的哥哥了。

吳曉婧不是一個鑽死角的人,既然哥哥有他自己的幸福,那麼她,也應該去去尋找她自己的幸福:努力讀書,做一個乖乖女,讓媽媽和叔叔放心,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疏離一直讓她所依賴的哥哥,學着獨立。

一年後,吳曉婧試着交往了第一個男友,只是在交往的第一天,男友送吳曉婧回家時,恰好正是易少央回家的時間,兩人相遇在易宅大門口,易少央冷冷地看了吳曉婧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回了家。

吳曉婧咬着牙,忍下將要滴下的淚水,和男友道了別,然後回家。

回家後,吳曉婧才知道,吳恩肖和易懷中去了國外,要兩個月後才能回國。自然而然,易少央再次回家照顧這位小妹了。吳曉婧也不在意,父母不在家時,易少央就會回家照顧她—— 雖然他不會爲她做什麼事,既不送搞什麼溫馨兄妹接送,也不會爲她做什麼兄妹甜蜜早餐,但有一條規定,下學後,在半個小時內必須回家。

但令吳曉婧意外的是,這次回家後的第二天,易少央居然親自送她上學;下學後,和新男友剛出校門,易少央的專屬寶馬車已經候在校門外,然後吳曉婧在他的冷眼下,乖乖地和新男友告別,坐上車,離去。

如此兩個月後,吳曉婧和新男友很平靜地分手了,說來好笑,兩人連手都沒有牽過!初戀就此告終。

畢業後的一個月裡,方絮正式和易少央同居。在方絮的眼裡,易少央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情人,早餐他會做好,然後溫柔地叫醒還在會見周公的方絮:“寶貝,起來吃早餐啦!吃完早餐還要去上班呢!”

而方絮總是會回答:“親愛的,我想再睡一小會兒啦!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然後又閉上眼,然後裝睡。因爲少央也在兩分種內,將方絮從牀上抱起來,抱進浴缸中,浴缸早已放好了水。然後給方絮來一個早安吻,再離去。

每當之時,滿滿地幸福感在方絮的心中涌動着,彷彿看到了幸福的未來在向自己招手。

只是,這幸福中,方絮總是有一些不安,更有一個一直不解的地方

少央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失蹤一兩天。尋問他去了哪裡,他總是回答回家了。

方絮也知道,少央的父親是再婚的,且少央他的繼母關係並不是很好。

對於少央回家,方絮沒有疑問,只是經常在晚上兩人要休息時,易懷中的一個電話打來,少央就會急匆勿地回家。一次兩次,方絮忍了,可次數多了,總有些不滿了。當問少央回家做什麼時,他總是簡單地說,家裡沒人,他得回家。

方絮就不明白了,既然家裡沒人,那還回家做什麼?!難道去守着那空房子,怕被人盜了不成?

方絮曾去過易家,去的時候,易家的長輩都不在,只有兩三個幫傭。在坐了幾分鐘,少央收拾好他的東西后,就離開了。

所以,方絮總是不明白少央爲何一聽家裡沒有人時,就會急着趕回家,似乎那裡有他最爲擔心最爲珍貴的東西存在一般。有幾次,方絮想同少央一起回去,少央執意不肯,爲此,兩人有了自交往同居後的第一次爭執。

心中有了芥蒂的情人,總會爲一些小事兒爭執着。方絮亦是如此,再加上她直來直去的性子,有些話總是不經大腦說出來,更是讓兩人常爲一些小事而鬧得不愉快。

如此的生活過了一年,雖然國的磕磕絆絆,但兩人還是這麼過來了,兩人都沒有想過分手的話題,都努力的在構造一個有彼此的未來。

但是,所有的情緒終於在某一天爆發了。那天,少央照舊去接方絮下班,兩人打算去吃燭光晚餐,緩和兩人在這種緊張的關係氛圍。

只是,當方絮坐在少央的車時,無意間,方絮發現了車座上有一包女孩子最喜歡的一款手帕紙和幾顆甜軟糖。方絮知道,少央不喜歡甜食,自然不會去買糖吃。

於是,方絮拿着她發現的東西,質問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少央只是淡淡的接過,看了看,然後淺笑着說:“這些小玩意,一定是她落下的,真是個笨蛋,掉了東西也不知道。”

方絮看着少央那個帶有寵溺的笑和語氣,心裡滿是疑惑,然後試探着問:“她是誰?”

少央開着車,淡淡地回了一句:“一個孩子。”

“是女的嗎?”因爲方絮知道,少央的車,除了她和她的幾個姐妹能坐外,他不願意別的女人碰他的車。

“恩。”少央淡淡地回答了一聲。

“我認識她嗎?”

“我們可以不要討論這個問題嗎?”少央似乎並不喜歡談論這個話題,眉輕動着,“你想想我們去哪家吃的好。”

“爲什麼不能討論?”方絮不依,聲音也提高了八個分度,“你是不是心裡有鬼,所以纔不能討論?這些日子,你總是往外面跑,也不告訴我去了哪裡,你老實告訴我,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了?”

“我說過了,只要晚上我沒有回來,我是在家裡!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少央似乎也來氣了,冷了聲問。

“如果你家裡沒人時,你要回家去守房子,我可以陪你,你爲什麼不讓我一同去?”方絮也來氣了,“是不是那房子裡有什麼我不能見的人?”

“沒有什麼不能見的人!”少央順口接了過來,“家裡沒有人,你跟着我回去也不能見着爸,我說過,等時機成熟了,我們一同回去,讓我爸也認識認識你。”

“哼,能信你的話嗎?”方絮冷笑,“我告訴你,女人的 鼻子是最靈敏的,你這車裡明顯充滿着另一個陌生女人的氣息,告訴我,是哪個狐媚的女人纏上了你?”

“我不准你說曉婧是狐媚女人!“易少央也動怒了,冷下臉回吼着。

“小靜?!”方絮忽然大笑,“原來就是一個叫小靜的女人!怎麼,我一說她,你心疼了?捨不得了?”

“她是我妹!”易少央冷聲說着。

“哼!你妹,和你交往這麼多年,我可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有一個什麼妹妹,怎麼這忽然間就跑出一個妹妹來了?”方絮繼續冷笑,心底也漸漸地發涼,話也變得尖酸起來,“對,情人嘛,都可以稱爲妹妹哥哥,就像那表兄表妹一樣惹人遐思!”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易少央臉色更冷了,將車停在路邊,然後拿出一支菸,抽了起來。

“是!我是不可理喻!”方絮冷眼看着,忍下將要滴下來的淚水,“你從來就沒有真正地向我打開過心扉,跟你在一起,你總是有很多禁忌,你不許我問你家裡的事,也不帶我去見你家裡的人,也……”

“那你呢?你又如何?”易少央冷聲問,“有時晚上做夢時,你夢裡叫的曾宏是誰?”

“你……”方絮忽然沒有了下文,只是怔着良久。

接下來,兩人就是沉默。後來,易少央將方絮送回兩人同居的地方,接着回了易宅。

接下的半年裡,易少央和方絮雖然還是住在一起,但兩人開始分房而睡。兩個都是驕傲的人,誰也不會向誰低頭。由於工作的關係,兩人碰面的機會很少,有時五天還沒有見過一次面。半年後,易少央搬回了易宅,兩人的同居日子正式結束。

方絮對此也不再說什麼,兩個都不願把心真誠交出來的人,分手只是遲早的事,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以工作來麻痹自身,也就是在工作中,叫曾宏的那個男人,再次走倒了方絮的世界中。

在吳曉婧十八的那年裡,吳曉婧發現,哥哥在家裡的日子是越來越多了。易叔叔很高興,他很喜歡這種家人聚在一起的感覺,媽媽也很高興,她說哥哥在試着接受她這位繼母了。

可在吳曉婧的心裡,卻是一種痛苦:隨着年紀的長大,吳曉婧越來越感覺到她對哥哥的那種越出兄妹關係的情素。但是哥哥有他喜歡的人,她不能去破壞…同時也沒有資格去破壞—— 哥哥根本不會喜歡她。她將她的這分情埋在心底,開始不停地交新男友,以掩飾心中的痛苦。

只是,哥哥對她的管制是越來越嚴,上下學的溫馨兄妹接送,課表要抄一分給他報備,出門也要報備,甚至去哪裡,見什麼人也要報備。

吳恩茵很滿意易少央的這種做法,她可以省去管女兒的時間,幫着丈夫打理公司的事;易懷中認爲兒子的這種哥哥愛護妹妹的行爲,是一家人和睦相處的基礎,也由着他去了。

只有吳曉婧,不滿的情緒,開始在醞釀着,反抗的情緒也在醞釀着。在某一天和第n任男友分手後的晚上,所有的一切都爆發了。

“怎麼這麼晚回來?”當吳曉婧輕手輕腳地走回家時,同時期望着父母在家,哥哥不在家時,原本黑黑的客廳,忽然明亮起來,同時也傳來冷冷地質問聲。

“哥!呵呵,今天倒同學家去做功課去了。”吳曉婧拿出百年不變的理由,心虛地解釋着。但卻不敢對視那雙電力十足的雙眼,怕眼睛走露了她的心虛。

“嗯?是嗎?”坐在沙發上的人,慢慢以轉動手中的酒杯,冷冷的聲音,從薄脣中傳來,再加上那雙沒有一絲溫度的眸子,“在大門口處,抱着你的男生是誰?”

吳曉婧知道是瞞不過去了,但也不想做解釋——每次和他獨處時,全身的細胞都是衝動的,想要衝過去,然後趴在他的腳底下,求他愛她。“哥,這是我的私事,與哥無關。”儘量控制聲音,顯得冷靜,“我先回房的,有什麼事,也別叫我!”

“站住!”冷冷的一句話,吳曉婧很沒志氣地停下了腳步。

“我是你哥,你說,你該不該管你?!”冷冷的聲音裡,充滿着怒氣。

“你不是我哥!”吳曉婧心裡的憋屈一下子勇了上來,也奮力地吼着,“我和你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你只不過是我媽再婚對象的兒子,除開這些,你對我來講,什麼也不是!所以,你沒有資格管我什麼時候回家,什麼時候出去,去見什麼人,去做什麼事!”一口氣說完,心裡也舒服多了,但舒服之後,接下來的是更多的傷痛,埋下頭,暗自垂淚。

忽然間一道黑色的身影,擋下了吳曉婧眼前所的光。一隻手,擡起原本垂得很低地下巴。對上那雙怒火沖天的眸子,咬着脣,看着他。

“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冷得寒入骨的聲音傳來,但暖暖的氣息.卻灑在吳曉婧的臉上。

閉上眼睛,將所有的傷痛全都埋進心底,再睜開眼時,絕決地看着那張讓她迷戀了數年的臉,忍着下巴的痛,也冷着聲,一字一字地頓着說:“你對我來講,什麼也不是!“

話剛說完,脣已經被人封了。狂暴的吻,怒氣十足,舌尖撬開吳曉婧的脣,探入其中,捲上她的舌,瘋狂地翻滾着。

吳曉婧忍着將要流下來的淚,承受着他的怒氣。但心中一慟,如果他再是這樣對待她,就越是忘不了對他的情。卯足力氣,將他推開,滿臉淚水,用盡全身地力氣質問:“這算什麼?!當我是很隨意的女人?我討厭你,討厭你的霸氣,討厭你出現在我的世界裡!”轉身跑上了樓,也不顧身後的人,那雙難以置信的眼和神情。

接下來的一週裡,吳曉婧對易少央避而不見,吃飯時.總是等他吃完了,再下樓;上學時,提早走,自己去坐公交車;下學後,躲在房間裡,將門反鎖,不理會任何人。

但吳曉婧卻發現,易少央搬回了家住,也開始和吳曉婧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的吳曉婧,再次過上了被管制的生活,而且管制的內容越來越多—— 多到一頓飯吃多少,吃哪些菜,不能吃哪些菜!

對於這樣的生活吳曉婧認了,沒辦法減少和他相處的時間,但可以減少說話的時間。按着他規定去做事,不觸犯他的規定,讓他挑不着毛病,然後安安靜靜地做一個乖乖女,只想着,高考時,考一所離這個城市遠一些的學校,然後離開他那種霸道式的溫柔,讓她重新“活”過來,有力氣去愛其他的人。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年多,直到有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吳曉婧正要關上房門複習功課時,卻被攔下了。

吳曉婧讓易少央進了門,這是自兩人爭吵後,他第一次踏入吳曉婧的房間。

“說吧,有什麼事?我還要複習功課。”吳曉婧讓她的眼不去看站在面前意氣風發的男人,怕一看就含不得移開眼。

“曉婧,我們交往吧!”淡淡地語氣,如同平時在命令吳曉婧做任何事情一樣,不容拒絕。

吳曉婧愣着了,以爲他是在開玩笑,也以爲是耳朵出現了誤聽:“什麼!”完全是不可置信。

輕輕地一聲嘆息,輕輕地將吳曉婧摟入懷中:“我知道,你喜歡我。從你十六歲那年開始,你看我的目光就不同了。所以,我們交往吧!”

“你……”吳曉婧不知說什麼好,以爲把心思藏得很好,結果他什麼都知道,而她,如同一個跳粱小丑一樣,在他面前拼命地掩飾着所有的感情,早已在他的目光之下。

“你有女朋友!”悶悶地說着,心中透着幾許不甘。

“已經成爲過去了。而你,會是我的現在和將來。”舒心地說着,正視內心中的感情,也是一種放鬆。

“你……”吳曉婧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總是能輕易控制她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情緒,“明明你什麼都知道,明明你有女朋友,你爲什麼還要來招惹我?我的感情就是用來被你踐踏的嗎?”

“對不起!那時,我只認識對你只有兄妹之情,可你疏遠我,我會不習慣,你交男朋友,我會生氣——你的眼中,有了其他的人。所以,將你管制起來,只想讓你的眼裡,只容得下我一個人。你真的很強,居然可以在我不知不覺中,走到我的心中……”

吳曉婧認真地聽着,要知道,對於他這麼一個高傲的人,說一聲對不起,真的很難。聽着他的話,很舒服,淚也在不停地留着,多年的暗戀,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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