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沫手指一勾,按下了接聽鍵,聲音清緩的說道“什麼事?”然後癡癡的傻笑着,郝峰一個人在旁邊喝着悶酒。
“額,你喝酒了?現在在哪快?那邊怎麼那麼吵!”姚齊問道。
“在家裡,一個人看電視打發漫漫長夜,還能幹什麼!說吧,你有什麼事情找我?”洋沫衝着電話吼道。“我現在找你就是有事嗎?難道我沒事不能找你嗎?”姚齊顯然被洋沫的那句話激怒了。
洋沫用手指把玩着桌上的空酒杯,眼睛有些淒涼,說道“既然沒事,大半夜的寒暄,也就算了,我討厭打電話!”
“陪我出去一趟,現在,我去接你!”姚齊說道。
洋沫搖晃的酒杯倒在了吧檯上,她說道“不用了,你在市區等我就行,我打車過去”說完洋沫掛了電話,從高腳椅上準備下來。
“你要去哪裡?”郝峰臉色很是不好看的望着她。
洋沫擡起眸裡,從郝峰的眼神裡看到了自己有些散亂的頭髮,醉態的臉色,以及身後那一片燦爛的萎靡燈光!
洋沫對着郝峰傻笑一下,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想去哪裡就哪裡,這是,,我的自由,是你要來陪我的,不是我要求你來的!”
“你又要去找他,洋沫你這是何必呢,你明知道,他對你不好”郝峰還沒有說完,洋沫就生氣的瞪着他,說道“他對我好不好,不用你這個外人定義!”
“洋沫!”郝峰語氣帶着央求。
“夠了,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管,他對我怎麼樣,我自己知道,沒有吃過豬肉。何必說豬肉不好吃呢,只不過是你的猜想罷了,他對我很好,很好!”
“他對你很好,那爲什麼你還出來喝酒!”郝峰說道。
“夠了!我要走了,謝謝你陪我喝酒!”洋沫看了看郝峰,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明知道是受傷,爲什麼你還那麼傻呢!”郝峰生氣的將空酒杯砸在吧檯上,吼道,眼神是滿滿的擔憂,爲什麼我對你的情。你一點都看不到,情願守着沒有結局的故事等結局呢。
吧檯上的服務員看到鬱悶的郝峰,邊擦着杯子。邊說道“這就是女人!即使那個她喜歡的人傷害的她體無完膚,她的那顆心也是完全的屬於他!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別人的好即使她看見又怎樣,那顆心已經放不下了,除非。是她主動將自己心口中屬於原來那個人的位置騰空,你的好纔會開花結果。”她的眼神也是那麼的傷,聽她的話也是有故事的人。
郝峰擡頭看了看,正在擦試着杯子,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同他說話的服務員,說道“女人爲什麼這麼傻呢?明知道會受傷。”
“她們始終堅信。過程會等來美好的結局,無論過程多難,只有等來了結局。被傷害過後,徹底心死後,纔會離開,就是那麼的固執!”
“似乎和她有相似的感受?”郝峰望着女孩說道。
女孩眼神淡淡,嘴角一簇清幽的淺笑。在光下雖有些涼卻很隨性好看,說道“你是說感同深受嗎?你根本不知道那有多痛。我不是感同深受,我們是同一類的人,只是我身邊沒有像你這樣的人!”
“根本沒有感同身受,不自己親自體會,是永遠不會體會到那痛到底有多徹骨!”女人說道。
洋沫打的過去的時候,看到斜靠在車身上,看着的車照過來的燈光,不悅的眯起了眼,洋沫說道“師傅,在這裡停車!”
姚齊看到了洋沫,丟到了手上熄了一半的煙,目光直直的落在正在往過走的洋沫的身上,那眼神似火,在黑暗中仍舊那麼有力,洋沫感覺到自己彷彿被燒的體無完膚,吞嚥了下口水,像着他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他身邊,洋沫就聞到空氣中瀰漫的濃濃的香菸味道,低頭時,姚齊的腳邊已經是一地的菸頭,顯然已經等了很久了。
“你,,,”洋沫還沒問完,姚齊就一把將洋沫拉過來,看着她的眼睛說道“你根本就沒在家,我去了你家,說,你去了哪裡?”
洋沫冷笑,臉色疲倦,姚齊自然聞到了洋沫身上的酒氣,說道“你去喝酒了?”
“我什麼事情都要向你彙報嗎?如果我晚上給你打電話,說我要去喝酒,你是會掛了電話,還是會過來陪我!”洋沫感覺着姚齊手上的力道一下子軟了下來,心口涼了一截,甩掉他的手,說道“既然結果是一樣,說不說不都一樣嗎?”
“我送你回去吧,我不知道你喝了這麼多!”姚齊看着臉色微微坨紅的洋沫,說道。
“怎麼,擔心喝醉的我,完不成使命,說吧,是讓我陪男人,還是女人?”洋沫語氣雖冷,眼神卻是那般悽楚,
“能不要這麼賤嗎?墮落!”姚齊衝着洋沫罵道。
“賤,也是因爲你,怎麼,現在嫌棄我了?”洋沫苦笑着說道,嘴角那抹弧度有多苦,任誰一眼就可以看清。
“好了,同我一起去見一個人,陪着我就行,不用你開口,喝了這麼多了,我會盡量不讓你喝的!”姚齊拉起了洋沫的胳膊,將她塞進了副駕駛座。
洋沫任窗外的冷風,吹拂着她的額頭,讓她清醒幾分。
司嫣同冷顏少回去的時候,沒有想到,城言會站在樓的門口,就那樣定定的望着走過來的兩人,司嫣一瞬間覺得自己還走路都不會,慌張的同冷顏少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冷顏少轉頭看了一眼司嫣,她的眼神卻是完全的看向前方。
城言抿了抿脣,自然也看到了兩人,臉上的表情瞬間的換掉,笑着走了過去,拍了拍冷顏少的肩膀說道“顏少,你也在呀,有你陪着我妹妹,我也就放心不少了,省的我爸那個老頑固,老是讓我跑來跑去!”明明是自己想來,卻裝着自己是多麼不待見她。
“是,,,是伯父讓你來的?”司嫣那顆躍起的心降了下去,垂着頭問道。
“是不是應該改口叫爸爸呀,同我一樣,聽你這樣叫的怪彆扭的,多會回趟家呀,你放心吧,爸已經我媽說了,我媽也是很理解,你母親是我爸的初戀,有情愫是自然的,她們都等你一起回去吃頓團圓飯!”城言笑着,眼底的傷掩藏的一絲不露,冷顏少站在一旁,看着城言。
“你這麼晚還跑一趟。,,,,,哥、”那個字的聲音是多亮?司嫣雖然極力的吼道,但是衝破喉嚨的那一刻,聲音已經降的幾乎聽不到了。
“第一次聽你這樣叫,再叫一次吧,那聲音太低了。看來,不是很樂意呀。”城言淺笑着,望着司嫣,內心卻是像着下着雨,淅淅瀝瀝的打溼自己,他知道自己的這句話是有多殘忍!
司嫣憋紅了臉,冷顏少自然也看到了她的表情,臉色平靜的對城言說道“言,總要有個過程的,慢慢來,一下,總是叫不出口的。”
城言看着司嫣身上披着的冷顏少的外衣,替她將衣服往上披了披說道“是我着急了,走吧,我們上去吧!”
三個人的腳步都很緩,冷顏少明白,城言是司嫣化了膿的傷口,不碰輕微的疼,一碰鑽心的疼,拖着終究不是辦法,但是,一次的刮出來,徹底的不疼,等傷口慢慢復原,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城言讓司嫣邁出的這一步,對她來說,剛纔一定是忍受了很大的痛纔對,不然不會有這種的眼神。
“顏少,你要好好待我妹妹!”城言在電梯裡的時候,對着冷顏少說道。
司嫣抿着嘴不說話,傷口處的痛楚一**的涌來,他不記得她,還將她塞到別人的懷裡。
“我在問你話了,顏少,我們多年的情意!”他說道、
電梯砰的一聲停了,司嫣首先開口說道“進來吧。”空氣很安靜,伴隨着三人的呼吸聲,輕輕的流竄着。
“顏少,對了,我怎麼感覺給你相親的對象,怎麼成了我的相親對象, 你傢伙可是一次也沒去,要不是我,你估計都放了人家幾次鴿子了。”城言笑笑說道。
司嫣頭垂的很低,侷促不安,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很混亂,手指又不自覺的打起了轉,城言低頭看到了她的表現,內心一陣傷。
“言,時候不早了,你是在這裡呆着呀,還是回去呀,這裡房間很多。”冷顏少說道。
他的話,讓城言瞬時感覺,他像是這個家的半個主人,說道“不了,我看看就回,既然你在這裡,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回去了!”
司嫣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將頭深深的埋在兩腿中間。
城言帶上家門的那一瞬,手才頓了一下,將剛纔的面具換了下去,瞬間失去了神色。
終於走出了樓門口,城言蹲在地上,手抱着頭,滾燙的淚滴才一滴滴的砸落在了地面,剛纔的話,也是同樣的像針一般的紮在他的心口,但是他知道,他必須狠,幫司嫣將他留下的餘毒全部的逼出來,要不傷口好不了,反而會越來越大,越來越痛,長痛不如短痛。他站了起來,大步的向着車的方向走去。
司嫣站在窗邊,看着城言的背影漸漸的遠去了,化成一個點,繼而消失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