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一種相互折磨的東西。明明彼此相愛,卻互相傷害。
在這段婚姻裡,沐冰雪是難過的一方。她用她的行爲,述說着她的感情。而吳浩天,卻同樣是備受折磨的一方。雖然他的痛,來源於他的不勇敢。但誰能說,吳浩天不愛沐冰雪呢。
帝豪酒店的某間房間內,吳浩天始終低着頭,不停地喝着酒。看着地上桌上擺滿了空酒瓶,他的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安慰。本以爲,喝了酒,他就可以暫時忘記沐冰雪。可當酒喝得越多,腦子裡關於她的形象,也就逐漸清晰。而現在,他該怎麼辦?
無力地躺在沙發上,吳浩天雙眼無神地望着天花板,脣角帶着苦澀的笑容。這個房間,他永遠都記得。如果不是那次沐冰雪走錯房間,他們這輩子大概永遠都不會相遇吧。又或者會相遇,因爲他們的緣分早已註定。以前,在沐冰雪離開他的那段時間裡,他總是喜歡一個人來這裡,呆上一整晚。可如今,她明明在家裡,他卻沒有了回家的勇氣。這愛,總是讓人變得脆弱。
一旁,一名濃妝豔抹的女人從柔軟的大牀上起身。隨意地照了下鏡子,便走到吳浩天的身邊,曖昧地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着說道:“浩天,你到底有什麼心事嘛~都喝了一個晚上的酒了,可不能再喝了呢。再喝下去,我可是會心疼的。”
聞言,吳浩天了冷笑地說道:“心疼?我看你是心疼我沒有簽下那份合約吧。像你這樣的明星,我可是見多了。”眼前這個畫着濃妝的女人,便是娛樂圈裡的明星—蘇玥音。這個社會是很現實的,長得漂亮的女人,都想用最快的方式,得到他們想要的名與利。不得不承認,她長得很妖魅,只可惜他卻沒有心思。此時的他,滿腦子的沐冰雪,哪還願意和其他女人上牀。
蘇玥音沒有回答,而是魅惑地笑着。昨天,浩宇公司向樂娛公司拋出橄欖枝,想要尋找這一季度的公司形象代言人。由於浩宇在a市的影響逐漸擴大,甚至已經到了海外。如果能夠拿下這個代言合約,自然能夠讓她的名氣大大提高。因此,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蘇玥音便主動找上門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不予理睬。手指曖昧地在他的領口移動,蘇玥音嬌滴滴地說道:“哪有,人家是真的喜歡你嘛。浩天長得那麼帥又多金,還懂得浪漫,試問會有哪個女人不喜歡你呢?”說話間,蘇玥音輕輕地將自己的紅脣,印在那潔白的襯衫上。
呵呵,是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爲什麼沐冰雪對他卻那麼冷漠?這段時間來,他與沐冰雪的關係逐漸惡劣。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而這回,他卻又必須主動疏遠她,想想心裡便是一痛。拿起酒杯,吳浩天繼續不停地灌着酒,雙眼直直地看着某處。其實他的心裡有着渴望,有着期盼。他夢想着,如果沐冰雪也能夠像那年一樣,跑到他的房間捉姦,那該多好。只可惜……
見他出神,蘇玥音的眼裡不由浮現出一絲的恨意。對於男人的心思,她還算是比較瞭解。單是看他這態度,便知道他在想着某些人。想起上次在派對上的情景,蘇玥音的眼裡更是憤怒。沐冰雪,憑什麼那麼多優秀的男人都喜歡她。吳浩天喜歡她,嚴爵也喜歡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蘇玥音忽然一個旋轉,身體柔柔地靠在他的胸前。望着他的眼,蘇玥音嬌笑地說道:“我美嗎?”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吳浩天面色平靜地回答:“嗯,你很漂亮。”
雙乳微微頂起,蘇玥音幾乎笑着問道:“那……我和你的妻子,誰更漂亮呢?”
一聽到沐冰雪,吳浩天一把將她推開,冷冷地說道:“你,不配和她相提並論。”
吃痛地捂着屁股,蘇玥音用力地咬着牙齒。他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將她直接推到地板上。站起身,蘇玥音不服氣地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爲什麼你昨晚還要在這裡過夜。我要留在這裡,你也並沒有反對,不是嗎?”
聞言,吳浩天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不屑地說道:“你和她,永遠都比不上。主動送上門的食物,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不過,我不也是沒有碰你嗎。”想到之所以會留在這裡的原因,吳浩天的拳頭用力地握緊。如果,他和她真的是血親,那該怎麼辦?呵呵,他必須讓她疏遠,必須……
無論是誰都是有尊嚴的,即便蘇玥音,同樣如此。生氣地轉身,蘇玥音直接拿起自己的包包,轉身準備離開。就在她的手落在門把上時,吳浩天忽然悠悠地說道:“你想要那份代言合約嗎?”
腳步沒有前行,蘇玥音僵硬着身子,隨後快速地轉過頭。憤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盛滿笑意的面容:“你願意給我嗎?”
娛樂圈裡的規則便是如此,想要上位,必要有所犧牲。因此,吳浩天便開門見山地說道:“做我的情人,爲期一個月。這段時間裡,你必須聽從我的安排。”因爲愛着她,所以必須讓她疏遠自己。而這,卻是吳浩天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瞪大眼睛,蘇玥音不由愣住。她,在幻聽嗎?“你說,讓我做你的……情人?”蘇玥音吃驚地問道。
雙手環胸,翹着腿,吳浩天面無表情地回答:“是,只要你同意,我就可以把代言給你。一個月的情人,換這份代言,很划算不是嗎?我相信你應該知道,這份合約的價值吧,蘇玥音。”
蘇玥音沒有回答,而是咬着脣,開始沉思。在這個圈子裡打滾多年,卻也只是混了個宅男女神,再無其他。若真要細究,頂多只能算個三線明星。這份代言,確實能爲她提高知名度。對於潛規則,她早已習慣,也已經適應。只是這情人身份卻……“好,我答應。”沉思一會,蘇玥音微笑地答應,“只是我很好奇,你不是很愛你的妻子嗎,爲什麼還要我做你的情人。看來,是你的妻子沒法滿足你的需要嗎?”
話音未落,吳浩天冷冷地打斷:“住口,不准你說冰雪一句壞話。否則,我隨時可以解約。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做我情人期間,不準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你將失去這次機會。你應該知道,想要接這個合約的大牌明星多得是,不差你這一個。”
對於這樣的威脅,蘇玥音燦爛一笑:“沒問題。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這一個月裡,我會扮演好完美情人的角色。親愛的,晚些見。”說完,蘇玥音心情愉悅地朝他拋了個飛吻。
再次,房間裡恢復安靜。雙手插入房間,吳浩天無力地低下頭。一滴液體滴落在空了的酒杯上,帶着炙熱的溫度:“冰雪,對不起。這,是我唯一能夠保護你的方式。”寂靜的房間裡,屬於他低沉的聲音,不停地回想着。
中午時分,等張嫂來到沐冰雪的房間裡,眼裡寫滿了心疼。只見沐冰雪面色蒼白如紙,還是坐在昨天的那個位置。身上的毛毯,也是像昨天的放着。走上前,張嫂不由責怪地說道:“夫人,您又是何苦呢。這麼折磨自己,少爺也不會知道的。”
勾起一抹淺笑,沐冰雪慢慢地開口:“我不需要他知道。”她要的,僅僅只是心安。就算只是遠遠地看着,那便是好的。只要距離不近,那就可以不受傷了。只是有些時候,就算你只是遠遠地觀望,卻還是能夠品嚐到苦澀的滋味,例如現在。
一陣汽笛聲傳入耳朵,沐冰雪緩緩地轉向窗外,果然看見吳浩天的車子出現在視線的範圍之內。見此,沐冰雪緩緩地勾起一抹笑容。側過頭,沐冰雪平靜地吩咐:“他回來了,你去照顧他吧。”
無奈地嘆了口氣,張嫂這才轉身退下。掀開毛毯,沐冰雪小心翼翼地想要站起。卻發現這個姿勢維持了太久,身體早已麻木。未有任何的預兆,沐冰雪狼狽地摔倒在地。砰地一聲,尤爲響亮。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好一會兒,沐冰雪這才艱難地站起。拖着麻木的身體,緩緩地往門外走去。不知道這一晚,他都去了哪裡。
纔剛走出房間,便與他迎面撞見。只見他的眼睛裡寫滿了疲倦,那深深的黑眼圈是那樣明顯。昨晚,他徹夜未眠嗎?稍微走近,她忽然聞到了那刺鼻的酒味。見此,沐冰雪不由皺起眉頭:“你喝酒了?”
她的聲音很柔,依舊是他最愛的語調。只可惜,他卻只能在心中眷戀,無法訴說。“嗯。”吳浩天簡單地應了一聲。接下來,又是一段沉默。
該說什麼呢?她明明是他的妻子,卻不知道該如何關心他纔好。昨夜,他是一直在喝酒嗎?就如她,徹夜等候。“去洗個澡吧。”沐冰雪淡淡地說道。
艱難地扯動嘴皮,吳浩天勉強應道:“嗯。”說完,平靜地從她的身邊走過,走向屬於他們的房間。
側過頭,沐冰雪指着身旁的客房,脫口而出地說道:“你的房間在這。”
聞言,吳浩天的身體頓時僵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苦澀一笑。有些事情,註定不能假裝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