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滿腦子裡,全是剛纔雲小軟受傷看着自己的那個眼神。
白芸的內心,飽受煎熬。
她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傷天害理的事情。
雖然找不到原因,可是心裡一直鈍鈍的疼。
藍蓮掉了一路的眼淚,單雪一直在旁邊安慰她。
期間,單雪的眼角餘光看了看白芸,發現她正在暗自的思索着什麼。
單雪的眼神裡,掠過一絲複雜。
三人回了家。
消息早已經不脛而走。
韓生在客廳見到了藍蓮,臉色十分的鄙夷,“沒想到你是個靠着抄襲別人的創作走紅的人,小蓮,我一直以爲你是個有骨氣的人,自己就算是創作不出來,也不會去淪落到抄襲別人的地步!”
韓爲啓也是一臉的憤怒,道:“從今天開始,在家裡關禁閉一個月,要不然,就送你出國,不要留在這裡,丟我們韓家人的臉了。”
藍蓮哆嗦着脣,“爸爸,二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當時在國外有多麼辛苦你們知道嗎?我努力的想去迎合史密斯的口味,可是他一次次的拒絕我,我是無意中看到這幅畫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抄襲的,我只是……我只是想借鑑一下……”
藍蓮哭着說着,“我沒有想霸佔什麼的……我之後,也去找過很多次這個原作者,可是怎麼也聯繫不上……”
“爸爸,我當初做這個決定,都是爲了你們啊,我很想爭一口氣,我很想給你們長臉!”
“現在你把我的臉都給丟盡了!”
韓爲啓猛地站了起來,“你知道不知道,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我韓家的女兒,是個靠着抄襲別人的創意火起來的人?”
“你如果真的想給韓家長臉,那你就走吧,現在就離開這裡,出國去,我就當沒有你這麼個女兒!”
藍蓮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韓爲啓。
“爸爸……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單雪也是一臉的心痛,彷彿,被韓爲啓嫌棄的人是自己。
白芸一臉的複雜,她看了看藍蓮,又看了看韓爲啓,一時間連替藍蓮求情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韓爲啓道:“看來,五年前把你從福利院帶回來,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藍蓮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單雪也是一瞬間臉色煞白。
她的心裡,此刻猶如被千刀萬剮一樣的痛。
藍蓮哭着看着韓爲啓,“爸爸,我知道……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將我當做是親生女兒看待過,你一直不疼我,就是因爲我不是從小養在你身邊的。”
“還有媽媽也是,大哥也是,爺爺更不用說,一直排斥我……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藍蓮哭着,“我從小,就渴望家人,難道我小時候自己走丟,是我的錯嗎?媽媽爲什麼不好好的看着我,爲什麼要讓我自己走丟?”
“這樣的人生,不是我選擇的,不是我自己願意的,爲什麼明明不是我的錯,卻要怪在我的頭上!”
藍蓮歇斯底里的大聲的喊着。
她看着白芸,“媽媽,爲什麼不疼我,爲什麼要讓我走丟?媽媽不是不用上班的麼?爲什麼連看我一個小孩子都看不好?”
“如果媽媽沒有讓我走丟,那我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我會從小跟着爸爸媽媽大哥爺爺一起長大,你們就不會討厭我,我也不會因爲從小想給你們長臉,而跑去英國,也不會做下這樣的錯事。”
藍蓮大聲的喊着。
“爲什麼,爲什麼都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韓爲啓伸手扶額,“瘋了瘋了,簡直瘋了!”
“單雪,你把她帶走,快點帶走!”
“我不管你帶她到哪裡去,必須給我送走!”
韓爲啓說完,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書房去。
單雪一愣,幾乎是不相信的看着韓爲啓。
他居然這樣的無情。
說不要,就不要了……
藍蓮也驚呆了,“爸爸……爸爸……你不能這樣對我啊爸爸……”
可是韓爲啓,卻置若罔聞,直接轉身離開了。
徹底的無視掉了,藍蓮的哭喊。
白芸覺得自己的頭被鬧得有些疼,她伸手揉了揉眉心,道:“單雪,麻煩你了,現在小蓮她爸心情不好,肯定沒有什麼好話,你先帶着小蓮離開,過幾天我去找你們。”
說着,自己也神色懨懨的轉身,進了臥室。
白芸坐在了牀上,看着對面鏡子裡的自己。
她不知道爲何,忽然想起來,之前自己跟雲小軟的第一次相遇。
那時候,自己就對雲小軟,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好像是冥冥之中,就註定了兩人之間的一股緣分。
這種感覺,之前很淡。
直到上次,她在自己的面前落淚,白芸才感覺到了一種難受。
這是一種,於心不忍的難受。
然後是今天,雲小軟再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淚。
白芸恍惚想到了剛纔的畫面。
她難受的伸手,揪緊了自己胸前的衣衫。
小軟……
白芸喊了出來。
她有些難受,猛地站了起來。
不行,自己要去找她,一定要去找她!
白芸想到這,急忙伸手拿起了外套來穿上,然後疾步走了出去。
此時,雲小軟正在山下的公園裡,看一羣小孩子玩滑梯。
秦崢去公司了,她睡醒了一個人覺得無聊,就下山來買了一杯咖啡,一邊喝一邊看。
也忽然覺得,歲月靜好。
正在這時,一個皮球落在了她的腳邊。
一個小孩子跑了上來,“姐姐……對不起……”
“沒事……給你球!”
雲小軟笑笑,將球遞給了那小孩子。
她彎脣笑起來的時候,彷彿天使降落人間。
白芸開車到了這邊,不期然的,就看到了這一幅畫面。
她下了車,有些不受控制的朝前走來。
“小軟……”
她的心裡有些倉皇的感覺。
她說她小時候也在福利院長大,也是個無父無母的孩子……
爲什麼,自己的心跳動的這樣快這樣厲害?
爲什麼,在看到雲小軟的時候,自己會對她有一種……很親很親的感覺。
彷彿……她是自己的親人,而且,是最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