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奪
這速度,老三大受刺激,嘆了氣道:“我的老婆在何方啊?”
這不怪他激動,任何一個單身男人,身邊如果有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好友,然後這個好友突然就遇到心上人了,然後閃電訂婚、結婚,還備孕的話,都會鬱悶的吧!
這個晚上,大家的談論主題大多圍繞着霍允城和小意這對準新人。
喝完了酒,一屋子人捨不得就這樣散了,大家換了個場地坐下來打牌,小意不會興趣也不大,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欣賞着窗外江邊的夜景,看着看着想起這件事還沒跟小白說,雖然知道這個消息可能會刺激到他,但與其讓他從別人口中知道,她選擇自己說。
打電話不知道要怎麼說的話!
小意選擇了給他發短信,手指在屏幕上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出來,給他發過去:小白,有件事要跟你說。
她難得給他發短信,小白耐着性子一個字一個字的給她回過來:什麼事?要請我吃飯?
小意的手指微微停頓了一下,打出一行字發過去:我要和允城結婚了。
那頭過了很久纔回過來兩個字:恭喜。
雖然沒有看見,但也能猜到他應該是打除了字又刪了,刪了又打,自己對曾經的戀人,何其殘忍?
想了想,小意給他回到:改天,我們請你吃飯。
小白看到這條短信,彷彿間覺得有些熟悉,自己仔細一想,這句話他曾經說過,以前不覺得,現在才發現自己當初有多麼殘忍。
那樣的情況下,傷心的人,萬念俱灰有什麼心情去品嚐情敵和喜歡的人所請的甜蜜大餐?
原來他一開始就錯了,他錯在不該答應麗菲假扮情侶,還爲了滴水不漏,連小意一起給騙了。
不該把她傷的那麼深,如果他能早一點察覺小意對自己的感情。
如果他能付之行動,果斷的跟她私奔,沒有讓她白等一夜,也許現在跟她結婚的就是自己。
其實說出不來,多少有些藉口,如果他真想出來,不需要走門,直接用牀單捆成繩子從窗口放下去,他是可以逃走的,他並沒有和顧麗菲同房睡。
他有想過,只是他不敢,怕跳下去以後,萬一受了傷,半身不遂以後父母怎麼辦?自己怎麼辦?
他的顧慮太多,所以最終失去了她。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牢牢抓住,那是還會有嗎?
小意原本覺得訂婚很累人,結婚更加,要準備的太多了。
先是婚紗,霍允城原本是打算聯繫一位很著名的設計師爲她量身打造:“你安涼你知道嗎?”
“知道,”服裝界裡,很有名望的婚紗設計師,但是她的婚紗,她想自己試試看:“但是我想自己來試試看。”
“你要自己做?”有哪個新娘子是自己給自己做衣服的?但她喜歡的話,別說衣服,新房自己蓋都沒關係。
“嗯,我想去君市買素材自己做。”君市有中國最大的服裝材料市場,也許在那裡,她能找到自己喜歡的材料。
“我陪你過去。”她一個人去陌生的城市,他不放心。
“好。”霍允城越來越像一塊牛皮糖了,但她喜歡這塊牛皮糖。
週末的時候,兩人去高鐵站準備坐高鐵去君市,臨上車前,霍允城接到了一個電話,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掛斷了電話後,對小意道:“我去不成了,你自己去吧!路上小心點。”
“怎麼了?”
“那個人,回來了。”他的語氣似乎像是墜入噩夢似的,這麼多年了,他原以爲他早已經將她忘記,可是她卻突然回來。
爲什麼要回來?
“是誰?女的?”
霍允城點頭,看小意皺眉,怕她誤會,才勉強承認:“我媽。”
“婆婆回來了?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你去君市,我去看看她回來幹什麼。”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將他拋下,現在回來是要什麼?他想去看看,想問問她,這麼多年有沒有爲拋棄他這個兒子感到自責。
小意看他的狀況明顯不對,一把拉住他的手,堅定的說:“我陪你回去。”
她最困難的時候,允城陪着她。
現在允城不開心,她想陪着他。
允城聞言,把頭轉向一邊,她不想讓小意看到他狼狽和憤怒的樣子,輕輕伸手推了她一把:“你走。”
“允城!你這是幹嘛?我們是夫妻,夫妻就應該有難同當,而且做媳婦的理應去見婆婆,不管她做錯了什麼,畢竟她是你媽媽。”對於沒有見過親生父母的小意而言,有媽媽總比沒有好。
也許他媽媽這次回來,是想彌補以前對他的傷害了?
“可是我不想讓你們見面,我想獨自去面對。”他最疼的傷口,就是被母親遺棄,這個傷口,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允城,我們是夫妻。”
“我知道,別逼我,我需要時間去冷寂。”這件事來的很突然,他難以消化,以至於有些抓狂。
小意看他的狀態明顯有問題,算了不逼他了:“那你別自己開車,我怕你出事,我讓司機過來接你。”
“不必,我自己回去。”他說完轉身就走,心情糟糕透了,怕再留一刻,會在她面前哭出來。
“不行,不讓司機過來,我就不走了。”小意固執起來,會固執,她拿起手機給家裡的司機打了電話後,一擡頭,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小意趕緊給他打了個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後,接了起來,小意的心裡有點來火:“你在哪?我幫你交了司機。”
“不必了,我在開車。”
“霍允城!你馬上給我停車,告訴我地址,等着司機過去。”他現在的情緒不對,小意怕他開車走神,發生交通事故。
“不要!”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麼要麼我就不去了,我走路回家,要麼你在那等我,你自己選。”小意篤他的深情,篤定他不會放任自己不管,一定會爲她停下車。
可是這一次她算漏了,霍允城心裡十分煩躁,一時竟口不擇言:“顧小意,你給我上動車。不要以爲我喜歡你,就能不聽指揮我,我不是你的木偶。”
“你說什麼?”小意聞言咬了咬嘴脣。
“我說我不是你的木偶。”他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他有想要自己休息的時候。
“霍允城,你混蛋!我走路回家給你看!我看你心不心疼我!”小意要緊嘴脣說道,這個混蛋,居然遷怒她。
“隨便你!”雖然聞言心口猛然一疼,但他下意識嘴硬道。
“我不回去了!”小意賭氣道。
“更好!”霍允城說完主動掛了電話,開車車往家走。
小意也很生氣,但想了想,他在氣頭上自己不跟他計較好了,準備往回走,路上接到了君市那邊的同學打來了電話:“小意你快來,我剛剛逛市場的時候,看到了一塊布,是你很想要的歐式車骨蕾絲面料,價格比較高,你快過來看。”
“確定是車骨蕾絲?”小意心動了,那是她最想要的婚紗面料之一,很難買到的。
“確定,你大概什麼時候到,要不要我先幫你付定金?老闆說想要這塊布的人很多,但大家都還在猶豫,因爲他只賣一大塊,不單賣。這一塊買下來要一千多。”對於普通設計師而言,這太貴了。
“我很想要,不過你想別幫我下定金,我考慮一下下。”
小意想要很久了,最後覺定給家裡的司機打了個電話:“允城已經往回家的方向開去了,你儘快找到他,跟上他的車,把他安全的送到家。”
說完她上了動車,最終還是受不了車骨蕾絲的誘惑前往了君市。
到了君市,立刻打的到了服裝材料市場,您琳琅滿目的布料,立刻吸引了她的眼球,電話聯繫上後,她通過朋友的幫忙,在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後,終於找到了那家賣車骨蕾絲的店鋪。
店鋪裡,已經積聚了好幾個正在觀賞那一批掛在牆上的蕾絲布的學生,來這裡買材料的,除了專業的設計師,還有很多是還在上學的專業生,因爲喜歡或者作業前來選購。
小意看到那一匹布,第一眼就愛上了,做工精緻的車骨蕾絲,花紋部分潔白如雪,半透明部分,洞眼細膩。
她立刻走上前去,同守在旁邊的同學打了個招呼後,對老闆道:“這匹布,我要了。”
老闆很高興,從早上等到現在,終於有人願意買下這匹布了。
旁邊的許多人都羨慕的看向她,這個女孩真捨得!
正在這時,一個有人撐傘,有人提包的女人排場很大的,一邊扇着手中的扇子,一邊走了進來,見了那塊布,微笑着對老闆說:“我要了。”
“抱歉,這匹布這位女顧客已經決定買下來。我只進了一匹,你改天再來吧!”老闆說着將布從架子上取了下來。
那女人看了一眼小意,一改溫柔的笑容,眼睛微微眯了眯,轉頭對老闆道:“我給雙倍,你把布賣給我吧!”
老闆看她氣勢大,怕是什麼權貴之後,不敢得罪,但來者是客也不能得罪,對她道:“我已經答應把布賣給她了,你跟她買吧!”
那女人似乎微有不悅,卻衝着小意友好的笑了笑說:“你把布賣給我,我給你雙倍。”
小意搖頭:“不行,這布我準備給自己做嫁衣的。”
“那三倍。”她不信這世上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一百倍都不可能。”
“不賣算了,仔細看了看似乎也不太好看了。”她覺得有點不太好下臺,對一旁的老闆娘道:“把你們店裡,最貴的拿給我看看。”
老闆娘熱情的去取布。
小意看見旁邊的小盒子裡有很漂亮的手縫玻璃爪鑽對老闆道:“這個不錯,有更好一點材料的嗎?”
“你算是問對人了,我這賣的都是高檔材料,有一種特別奢侈,也是手縫鑽,是進口高精亞力克的。”他一般放在櫃子裡收着,見小意出手闊綽,從裡頭拿了一盒出來,小意見了果然喜歡。
剛要去拿。
剛剛想要布的那個女人對老闆道:“這盒子我要了。”
小意擡起頭來:“是我先看上的!”
“是我先說的,你要是想要也行,拿肝剛纔那一匹布來換。”
小意白了她一眼,懶得和她爭,買了布,和同學一起離開了,心裡對剛纔那個女人,很是沒有好感。
霍允城這邊,心情糟透了,他回到家時,把車門猛地一關,朝着客廳走去。
客廳裡剛剛回來不久的霍太太正在陪着霍爸爸喝茶,聽見腳步聲,一擡頭看見了霍允城,立刻微笑着迎了上去:“你是允城吧!我是你媽媽。”
她看起來風韻猶存,笑容滿面。
再看他爸,一臉滄桑,隱約已經有了一些白髮,兩個人過的如何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他心疼他爸爸!
也心疼自己,從小被媽媽拋棄,現在她突然回來,還跑到這裡,是什麼意思。
霍太太伸手想去抓住兒子的手,卻被他一把揮開:“別碰我。”
霍太太一臉的笑容頓時僵在了那兒。
霍媽媽來見他之前想過很多,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對她如此反感,想去拉他的手,失望的垂了下來,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道:“允城,對不起!當年是我不對。”
“所以了,你現在回來幹嘛?”
“我想彌補你。”霍媽媽道,她這次回來,不打算再走了,打算安定下來,在這裡好好過日子,事實上她回來已經有一小段日子了。
但因爲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所以一直沒有到家裡來,今天是週末。霍爸爸看她很想兒子,所以才提議,讓她來家裡,見見允城。
怕允城不開心,聽說他要結婚了,霍媽媽還給兒子和準兒媳買了禮物,霍爸爸瞞着一起挑的,卻不想,當他們兩回到家時,他們已經出去了。
霍爸爸怕她失望,這才叫了允城和小意回來。
“彌補?你要怎麼彌補?你是把日子撤回去,不跟那個男人私奔,不丟下年幼的我。還是要和那個男人分開,從回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