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傅袁傑片刻也不再猶豫,衝了出去。
黑暗中,行進與鄭潔雲的嘴脣眼看就要粘貼在一起,被突然的怪聲一驚嚇,兩人停下動作,齊刷刷地看向來人。
“傅袁傑?”行進看着傅袁傑的臉上滿是吃驚,他甚至還要狡辯,“不對,阿杰!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一切都只是誤會,我和潔雲是清白的,我們什麼關係都沒——”
“哼!”傅袁傑想也不想就打斷行進的狡辯,“你可真可笑!我可全都看到了,聽也聽到了,你還好意思說這一切都是誤會?行進,你的臉皮還可以再厚一點麼?……”傅袁傑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以此來發泄心中的諸多不快!既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自家老姐而鳴不平,這個行進,居然真的是這種狼心狗肺的男人!
傅袁傑發泄完畢,行進這邊倒也招認了,他突然怪笑,笑得很大聲:“好吧,知道就知道了吧!反正無所謂的啦!我本來就是玩玩你姐姐而已,她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哼,還真把自己當成一棵蔥呢吧!開玩笑的事兒——”
行進的話越說越難聽,傅袁傑實在聽不下去了:“行進,既然你是玩玩的,現在,遊戲結束了,請你不要再去招惹我姐姐!”他轉身要回去,他要第一時間把這個情況告訴姐姐,趁早回頭還是有機會的!
可傅袁傑剛轉身,就被幾個彪雄大漢給攔住了。
“行進,你什麼意思?”傅袁傑立刻轉身看向行進,他不會是想——傅袁傑有點心驚肉跳的,原來是他把行進想象得‘太善良’了!
行進與傅袁傑視線相觸,居然沒有一絲畏懼,還把手邊的鄭潔雲摟得更緊一些,爲的就是在傅袁傑的面前更加耀武揚威吧!他笑得很欠揍:“阿杰,我可沒說你可以離開了哦!”
“你想怎樣?”傅袁傑看着三個彪雄大漢步步逼近,心跳加速,恐懼感襲來!他不會真的被揍扁吧?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行進說完則給了三個大漢一個‘你們都懂的’眼神,“好好招待我們親愛的阿杰!小云雲,我們走——”說完一對男女在傅袁傑相擁着慢慢離開。
而傅袁傑本想跟上去的,卻被一大漢單手就拉住了:“小地弟,你要去哪裡啊?”他滿臉的橫肉,一笑滿臉的橫肉亂竄!
傅袁傑根本動彈不了,他只得對着行進的背影大罵來解氣:“行進,你這個王八蛋,你會得到報應的!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你居然做出這麼卑鄙的事情,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麼?行進,你這個混蛋……”
可行進走遠了,根本聽不到,也不會理會傅袁傑;能招待傅袁傑的卻有這三個彪雄大漢,他們順從行進的意思,給了傅袁傑一頓拳頭湯!於是,傅袁傑現在身上的所有傷痕就是那三位彪雄大漢的傑作!委屈什麼的還是其次,關鍵是憋屈和怨恨!
當然事情還沒完!
傅袁傑被活活滴一頓痛扁了之後,還被裝進了一個麻袋子裡。好在沒有丟進大海或者湖泊裡,不然水性不好的傅袁傑只有死路一條!他們把他丟在一個黑咕隆咚的地方,那裡很窄小,味道很難聞很臭……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傅袁傑才知道那是學校的某個垃圾桶裡。他就活生生滴被塞在裡面*,手腳都被捆綁住,嘴巴也被堵了起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是傅袁傑昨晚的狀況。好在高中的保潔阿姨很是勤勞,一早上才六點多就來負責回收垃圾,在她打開垃圾桶蓋的時候,她着實吃驚了:裡面一個巨大的麻袋,她伸手拽了一下,很沉,一下子沒有撈上來;而傅袁傑冷死了,*沒有閤眼,一感受到周圍的動靜,他立刻開始支支吾吾的,身子也在扭動着,他在呼救:救命啊——他要冷死了!憋死了!被臭味薰死了!
當保潔阿姨把傅袁傑從麻袋裡釋放出來的時候,他差點沒暈厥過去,他看了一眼,那垃圾桶裡都是嘴饞的學生們吃的各種零食,有泡麪的湯湯水水、有餅乾的渣渣、還有小米鍋巴的包裝袋子等等,吃的時候香,但變成垃圾之後就臭味無敵了!
“小夥子,你沒事吧?”保潔阿姨一臉擔憂滴看着傅袁傑,他得罪了什麼人?居然會被封閉在麻袋裡一個晚上,還是硬塞進垃圾桶裡;除此之外,他臉上和身上滿是淤青,應該是被痛扁了一頓之後才被裝包的!
“我送你去醫務室吧?”保潔阿姨好心滴要過來扶着傅袁傑。
傅袁傑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會沒事?垃圾桶內地方小,他也是堂堂一米八的男子漢,硬被塞了進去,還整整*,出來的時候全身都麻木了;現在是初冬了,天氣自然冷得不像話,他全身都凍僵了,手扭了好幾圈才緩緩恢復的意識!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傅袁傑拒絕了保潔阿姨的好意:“謝謝阿姨,我沒事,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再見——”
說完,傅袁傑一溜煙離開了,他直奔校門口,他是要回家的,不僅僅是要急着告訴老姐事情的真相,而且他擔心行進也會對他的家人下毒手,如果真的那樣,他一定不會放過行進的,哪怕是付出慘痛的代價!
可到達校門口的時候,傅袁傑卻被門衛大叔攔下了:“對不起,你不能出去!住宿生需要有請假條才能出門,否則一律不得外出!”
“大叔,求您了!”傅袁傑滿臉通紅,他急得火急火燎,幾乎用哀求的口氣了,“大叔,我真的有急事兒,求您了,放我出去吧!很急很急,會出人命的……”
“可這是學校的規定,我也沒有辦法的!我說了也不算啊!”門衛大叔看着一臉狼狽的傅袁傑,這孩子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巨大的事情,他是真的着急,他看得出來,可是,規矩是死的,他要是放過這孩子,丟飯碗可是大叔自己。最後,門衛大叔給傅袁傑支了一個招兒:“這位同學,要不這樣吧?我告訴我你是哪個班的,我打電話給你們班主任,問下他的意思,看他願意給你批假不?”
門衛大叔既是同情這可憐的孩子,也是爲求自保,他必須得聯繫他們班主任,不然,這孩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這個做保安的就慘了!
“好的!”傅袁傑很快與之達成協議。他是好好學生,在所有老師,包括班主任那邊都印象很好,傅袁傑心想着自己憑藉着自己的這點面子,請個假神馬的還是很簡單的。
可不久之後,事情變得更加複雜,更加叫傅袁傑蛋疼了!
打給班主任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是保安大叔打通的,他給傅袁傑的班主任說清了情況,傅袁傑的班主任卻說:“我在路上,再等我五分鐘,等我到了再說!”
於是,五分鐘不到,傅袁傑的班主任,那個胖胖的中年男人到了。
“班頭,你可來了!”傅袁傑一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他平日裡對傅袁傑真的很好,因爲他成績好各方面都優秀,是老師都不會不喜歡的吧?傅袁傑衝到班頭的身邊,差點一衝動就拉起他的手,說:“班頭,我家裡真的有急事兒,你趕緊批假吧,我必須趕緊回去一趟才行,班頭——”
“你別激動!”班頭的反應如傅袁傑預料中的完全不同,他看着傅袁傑的眼神變了,變得很奇怪,傅袁傑完全看不懂那是什麼意思。以前,班頭看好學生的眼睛裡多是疼愛,現在呢,複雜的,像是無奈,又像是覺得不可思議……總之,那感覺太微妙了,傅袁傑完全不明白。
傅袁傑的班頭接着說道:“傅袁傑同學,你先不要離開,先跟我去一趟校長室,我剛好也有事情要找你呢!這個事情真的——”他的話說到一半卻頓住了,他一個勁兒地對着傅袁傑搖頭,傅袁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問班頭怎麼了,他卻搖頭說沒什麼,等見了校長就知道了。
於是,大約五分鐘後,傅袁傑與之班主任一齊到達了校長室。一般來說,校長十天裡起碼八天不在學校的,而且都是很晚纔來,很早就離開學校,學生們當然不知道校長大人都在忙些什麼,他們只知道校長不及時出現是正常,要是像今天這種準時在卻不正常了!要麼是哪個學生要倒黴了,要麼就是學校要有大事兒發生了……
一見到傅袁傑,校長的表情也不好看:“你是傅袁傑?”
“是的。”傅袁傑奇怪滴點頭。校長幹嘛召見他,在他們高中有個傳聞,說是見校長就是見閻王,一般都是犯錯誤,而且是巨大錯誤纔會見到的,不是記大過就是被開除學籍,所以,沒有比這個還晦氣的!
應該不至於吧?傅袁傑倒是內心坦蕩蕩:“校長,找我有什麼事情麼?”他只是想請假而已,也沒殺人沒放火,更沒猥褻女同學,不會出事的,他這麼想着。
“這個你拿着——”校長遞過來一個東西。
傅袁傑立刻接了過來,一看,是個信封,再仔細看,只見信封的正面寫着:“開除信!”這三個大字!
“校長?”傅袁傑沒有打開所謂的開除信函,他不敢看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肯定不是他的,對,是別的同學的!
“對不起,傅袁傑同學,雖然你平時成績和各方面都很優秀,但這次的事情真的鬧得太大了!我們倒是想保住你,可惜能力有限,所以,你還是回去吧——”
校長說的語重心長,可傅袁傑一句都聽不懂。他不想做冤死鬼,於是直截了當地問校長:“請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我做錯多大的事情,需要學校給予我開除的處分??”
不知道?校長看着傅袁傑嘆氣,他內心的想法卻是: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孩子平時看着真的不錯,可現在怎麼謊話連篇?他自己昨晚剛做出來的事情,他居然說自己不知道!?
“校長,請您告訴我真相吧,我不想被開除得不明不白!”傅袁傑繼續追問。
“好!”校長也下定決心,“既然你想知道,我們就當面對峙了,這樣你就無話可說了吧?今早五點多,我就接到了舉報電話,說你招惹了社會上的一批流浪地痞進入了我們學校——”
“*地痞?”傅袁傑突然插入,“我不認識這些人啊?”
可轉念一想,或許校長說的是那三個揍了他的小混混,剛想要繼續解釋的,可校長卻咳嗽打斷了傅袁傑的話:“是你要聽具體理由的,傅袁傑同學,請聽我把話說完,這是最起碼的理由!”是誰說的,看一個人順眼,他的缺點都是好的,對一個人有了偏見之後,他的一切都看着礙眼!
“好——”
校長繼續說道:“你不要狡辯,有學生作證,說親眼看到你帶着他們進來的,至於你身上的傷勢,居然是你們反目爲仇後大打了一架!你知道麼,你被打了一頓是小,我們學校一整個圖書館都被那些*差點給砸爛了,窗戶玻璃碎了、門鎖壞了、書籍滿地都是、地上到處都是碎屑紙片……”
“校長,我真的不認識他們!”傅袁傑沉不住氣,再次插話,“被他們揍了是真的,可我真的是第一次見他們,我們根本就不認——”
“閉嘴!”校長苦心經營的學校被毀壞,他當然生氣,他火冒三丈,怒斥道,“我叫你閉嘴,讓我把話說完,不準插話!”
“噢——”
“當然,事情還沒完呢!”校長几乎是瞪着傅袁傑的,“還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居然猥褻女同學!”
猥褻女同學?
“我沒有!”傅袁傑想也不想就第三次爲自己狡辯,“校長,我昨晚被困在垃圾桶裡了,差點被悶死,我猥褻哪個女同學了?”
校長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傅袁傑震驚了:“鄭潔雲!”
“啊?”傅袁傑瞪大了眼睛,“校長,您搞錯了吧?肯定是別人胡說八道的!我根本沒有對她做過任何——”
“別狡辯!”校長皺着眉頭,對傅袁傑的好印象老早扣光了,對他現在只剩下厭惡和厭惡之情,“早上我已經問了鄭潔雲同學了,她親口說是你猥褻了她!而且不止這些,我們問了好幾個同學,他們都作爲人證指認你,說你昨晚下晚自習的時候鬼鬼祟祟滴埋伏在張潔雲他們教室門口,然後一路都悄悄滴跟着她……昨晚,你是不是*位歸宿!?”
“我沒有做過那種事情!”
校長逼問:“我只問你昨晚是不是沒有回宿舍?”
“是的!”在強硬的逼問下,傅袁傑差點抓狂了,“我沒做過,我昨晚的確是跟着鄭潔雲出去的,我是要——我真的沒有對鄭潔雲做出任何事情!”傅袁傑總不能說他看到鄭潔雲和行進偷偷幽會吧,無奈,他只得爲之保密,可就是因爲這樣,他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才更可疑。
可傅袁傑的仁慈卻換來了什麼?
校長與傅袁傑的兩方辯論都是枉然,最後,他們一致決定:找鄭潔雲當面對峙!
鄭潔雲來了,傅袁傑看着她:“鄭潔雲同學,你請你爲我做個證,我昨晚對你什麼壞事都沒做,是不是?”
因爲傅袁傑的反應太過‘偏激’,鄭潔雲居然嚇得顫抖,還躲避他的靠近,一下子躲到了校長的身後,她甚至拿出了女生最厲害的武器——眼淚。她楚楚可憐滴低頭看着地面,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你——你別——過來——校長,救命——我——我害怕——嗚嗚嗚……”
傅袁傑吃驚滴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這個世界怎麼了?怎麼連鄭潔雲都要這麼對他?一定是行進指使的!一定是!想通了之後,傅袁傑咆哮出聲:“鄭潔雲,是行進逼你這麼說的,是不是?”他一激動要衝上去拉扯鄭潔雲的衣服。
而鄭潔雲繼續做嬌滴滴狀,她靈巧滴躲過:“不是的!傅袁傑——你別過來——你別冤枉好人!明明是你猥褻我在先的,行進只是恰好路過,是他救了我!真沒看出來,你平時看上去那麼好,居然會做出這種——”說完,鄭潔雲繼續假哭。
而傅袁傑要真哭了!無論他說什麼,解釋什麼,要做什麼都會被曲解,在校長等人眼裡,他就是一*學生,他的態度再明確不過了:他被開除了,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於是,不想再受這樣的憋屈,傅袁傑選擇離開。他告訴老姐行進的真面目,更是要還自己一個清白!
傅袁傑把情況說完,他看着衆人,怔怔地,尤其是行進,他一臉笑意,居然還開玩笑:“阿杰,你動漫看多了吧?哪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
行進話一說完,傅亦瑤也從石化狀態解放,她也笑出來:“阿杰,你不會是在爲你的翹課找藉口吧?翹課你就直說嘛,幹嘛要編出那麼一套荒誕的事情?行進一直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做到你說的那些事情,而且行進和鄭潔雲他倆?阿杰,撒謊可不是好習慣!!哈哈哈……”傅亦瑤一臉不信。
可傅袁傑則掏出一個東西,啪滴拍在桌上:“你們看這個!”
真的學校的退學信函!全場譁然!
範小芳立刻去打電話:“我去找校長,覈實情況是否屬實!”其實他們希望一切都是傅袁傑杜撰出來的,可是,自家的孩子自己最清楚,他從小就是個誠實的孩子,根本不會撒謊的,他剛纔說話的口氣也完全不是開玩笑的,所以——
行進扭頭,恰好與傅亦瑤的視線相撞,她把小手遞給他,給他一個笑容,在他耳邊說得很小聲:“不管事情如何,我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