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行進看着傅亦瑤一臉懵懂的表情,他就知道她看傻眼了,他連忙對着她微笑,“別急,慢慢來的,有的是時間。”
“嗯!”傅亦瑤同樣回報行進以一個笑容,“我會加油的!”
說完,傅亦瑤則抱着一大沓的資料出門去:“沒事的就先走了哈!”
這纔剛走到門口,傅亦瑤的手纔夠着門手把,行進突然把她叫住:“等一下!”
“啊?”傅亦瑤故意裝無辜地看着行進,“行總,您還有什麼吩咐麼?”其實,她在期待着些什麼,希望他說的事兒正是她想要的。
“晚上有空麼?”行進話一出口,傅亦瑤就知道是她想到的。
傅亦瑤點頭,繼續裝着不解:“有空啊,怎麼了?要加班麼?”
“不是!”行進連連搖頭,他怎麼捨得叫她加班呢!當然是別的事情了:“晚上有空一起出去吃晚飯麼?我請客!”
傅亦瑤想了下,點頭:“好啊。有空,你想請我吃什麼?”
“你定——”行進高興極了。他想問好久了,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就是怕傅亦瑤晚上要去看望她母親,怕她太忙沒時間,所以,當她爽快答應的,時候,他心裡甜滋滋的,高興極了。
“無餓不坐吧!”傅亦瑤腦海中迅速冒出這個店名,這是他們倆最有紀念價值的店面了,好像好久沒去了。
行進也爽快答應:“好啊!”他也想念他們店裡的招牌菜來着。
於是,就這麼定了。
一直到晚上五點整,到了下班時間,傅亦瑤正在收拾東西的時候,門開了,是鄒彥,她探了個頭兒:“亦瑤,下班了,一起走?”
傅亦瑤剛要答應,突然想起了有約在身:“不好意思,小彥,你先走吧,我約了人。”
“誰?”鄒彥笑得一臉八卦,“行進?”其實,她和行進是老同學老朋友了,行進只是看上去花心了點而已,其實還是很善良的男人,所以,和行進在一起,傅亦瑤是會幸福的,鄒彥這麼想着。
“嗯。”傅亦瑤羞澀地點頭。
“好滴,我不打攪你們了!”鄒彥笑得賊賊地,一出門就遇上了池墨白,“老白,今天你送我唄,我車壞了,送去修了!”
“好啊!”池墨白應聲答應。然後兩人一起出門。
而傅亦瑤,則開着自己辦公室的門,等着行進,她豎着耳朵等着他的腳步聲在,她早就準備就緒,只要他一來,她就可以走了。可遲遲地,行進還沒來。
行進的辦公室裡:
他剛收拾好一切,其實,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姜嘉仁,他立刻掛斷了。可迅速地,姜嘉仁又打了進來。行進又想掛斷電話的,可突然,腦海裡冒出前幾天姜嘉仁的模樣。
這幾天,姜嘉仁一直纏着行進,晚上大半夜的還闖進行進的別墅,在他家裡撒着酒瘋,又哭又鬧地,說:“我爸不要我了!他說他最疼愛我的,曾經說我是他的唯一!狗屁!那個姓李的狐狸精一出現,他的魂兒都被勾走了,他已經多久沒回家了!他已經完全不認我這個女兒了!他的心裡只有李沛涵一個女兒了,那我呢?我算什麼東西?嗚嗚嗚……”
雖然是姜嘉仁酒後的話,但她哭得稀里嘩啦的樣子很是可憐。行進稍微動了下惻隱之心,沒把她直接丟出公寓,而是他出門,把她一人丟在他的大別墅裡,他則繼續去傅亦瑤對面的那幢房子裡住着。直到前幾天,行進纔得到消,說傅亦瑤連夜搬家了,行進才重新再回自己的別墅去。當然,姜嘉仁早就走了。
可纔到晚上,行進剛躺下,姜嘉仁就出現了,她敲門,他不讓她進,她就坐在門口大哭,說的卻還是那些話,無家可歸,沒有爸爸疼,沒有媽媽愛等等。最後,她急了,直接哭了:“算了,進進,如果連你都不理我了,我去死了算了——”
姜嘉仁還真的玩真的,她爬到很高的樓頂,真的要往下跳。好在行進覺得外面一片喧譁,出去一看,是自家別墅內的保安們在大呼小叫地安慰着姜嘉仁:“這位小姐,您別這樣啊,可不能在這兒跳樓啊!有什麼事情想不開的呢,總會過去的,死可不能解決問題……”
當然,他們說話都是放屁,行進只是露個面,招個手:“下來吧。”
姜嘉仁則立刻喜形於色:“你肯讓我進去了?”
“嗯!”
姜嘉仁立刻幸喜地從高處下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姜嘉仁天天出現,而行進,他則頭疼極了,他爲了不見到她而躲得遠遠的,自己有別墅不住,居然還去住旅館!
於是,姜嘉仁再次找不到了行進,她則開始打電話。行進不接,她自有辦法,發個短信過來:“進進,你再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這是一條彩信,文字下方還配了一張圖,是她站在n市大橋上拍攝的照片,她居然穿着高跟鞋站在欄杆上,爬了很高,那張照片不知道是誰給她拍攝的,風一吹,還搖搖欲墜,真的差點就要掉到江裡去了。
這次又打算玩什麼死法?
行進懷着‘好奇的心’接了姜嘉仁的電話:“喂,姜大小姐,您這回想怎麼死啊?”
電話裡傳來姜嘉仁的聲音:“什麼啊,進進,怎麼一見面就死啊死的!人家想約你一起吃飯呢!你有空不?我就在——”
姜嘉仁的話還沒說完,她要說的是她就在前進公司的附近,她正在樓下,等着行進下來,她想給他一個驚喜來着的,今天是她的生日,老媽被逼瘋了、老爸眼裡只有狐狸精,她一幫子的朋友都是個勢利眼,居然都躲着她,而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行進了,如果能和行進一起過生日,這將會是姜嘉仁二十多年來過得最幸福的一個生日了!
“我約人了,晚上很忙,有個客戶要見,晚點再說吧,再見!”行進敷衍地快速說完自己想說的,然後掛了電話。嘆了口氣,終於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走吧,老婆!”行進一見到傅亦瑤的時候,滿臉的愁眉苦臉頓時沒了。他和她兩人既具有默契,上班時,一個叫李秘書,一個叫行總;一下班,他叫她老婆,而她則還是習慣叫他的名字‘行進’。
姜嘉仁在前進公司樓下站着,她笑米米地等候着行進的到來。她並沒有因爲行進掛了她的電話而生氣,她準備躲在柱子後面,等行進出來的時候突然跳出去,嚇他一大跳的!
等了許久,終於聽到腳步聲了,姜嘉仁立刻躲到一旁的柱子後面,心裡默數着:“1——2——3——”
姜嘉仁喜形於色,剛想要突然跳出去的時候,卻聽到行進與人在說話:“我們多久沒去過‘無餓不坐’了?”
“兩個月?”說話的是個女聲。姜嘉仁瞧瞧地探出一個腦袋,一看,居然是傅亦瑤!頓時,她的心咯噔一下一落千丈。傅亦瑤不是和行進決裂了麼?傅亦瑤不是沒來上班麼?傅亦瑤不是應該在醫院陪着她那個植物人母親麼?她怎麼可以出現在這裡?而且,她的手居然挽着行進的!
爲了不被發現姜嘉仁立刻縮回了腦袋,好在她身體嬌小,柱子體積龐大,完全把她給遮住了。
傅亦瑤與行進繼續聊着他們的話題,從柱子邊走過,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而姜嘉仁則看着他們的背影,越看越生氣。那個背影走後,她立刻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通了,傳來一個不耐煩的男聲:“喂,姜嘉仁,不是說了嗎,我們以後不要聯繫了!就算見面也要裝不熟的,你幹嘛打電話過來?”
這個聲音卻是卓驍航的,他在下班的路上,正開車,打算去傅亦瑤家裡的,他的駕駛艙副座上放了一大捧的鮮花,他也打算給傅亦瑤一個驚喜的。這些日子裡,他找回了一部分的信心,雖然,他知道傅亦瑤更加喜歡行進多一點,但在沒有行進這個障礙物之後,傅亦瑤則是會接納他的!卓驍航最近表現很好,傅亦瑤好像也很樂意接受,她的家人更是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連那個難纏的弟弟都很喜歡卓驍航,一直給他透漏各種訊息。
姜嘉仁的聲音傳來:“你以爲我想找你啊?我就想問你呢,傅亦瑤不是應該照顧她那個半死不活的老媽麼,怎麼來上班了?而且還跟行進一起去吃飯了?”
“啊?”卓驍航在聽到姜嘉仁這話的時候,手下一滑,方向盤歪斜了,差點就與前面的大卡車撞上了,好在他及時反映過來,連忙轉向,終於,他撞到一旁的電線杆上,收場。
姜嘉仁那邊話說到一半,電話裡就傳來尖銳的聲音,她繼續吼着:“喂喂,卓驍航,你沒事兒吧?撞車了?”她喊了半天,電話自動掛斷了。算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姜嘉仁選擇繼續跟蹤行進去。她好像聽到那家餐廳的名字,是叫‘無餓不坐’是吧?好在姜嘉仁去過,所以認得路。
而卓驍航,他一頭撞在了自己的方向盤上,腦門上都磕出血來了,倒是不重,但車子卻壞了,車前的燈都壞了,車頭都癟進去了。卓驍航還沒意識到什麼情況,就被對面下來的大卡車司機大罵了一頓:“不想活了啊!小子,不會開車就不要出來嚇人好不好?開豪車了不起啊,開豪車就可以隨便瞎撞麼?……”
卡車司機真的被嚇死了,他開得好好的,卓驍航的車突然衝了過來,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要是真的撞上去,卓驍航和他的小車子必定飛出去,死無葬身之地!
“對不起!對不起……”因爲自己理虧,卓驍航下車後,一個勁兒地道歉,自己車子壞了沒事,自己受傷了也沒事兒,看了下,卡車和卡車司機都沒事兒,那就好了,他就可以去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只可惜,卓驍航高估了自己,他還沒走幾步,就被交警叔叔攔了下來:“跟我們回去一趟吧!”
於是,卓驍航就被活生生地帶走了。
‘無餓不坐’餐廳內:
行進和傅亦瑤都熟門熟路地進去,服務員們則也熟門熟路地與之打招呼。他們可還記得上一次他倆是在這裡吵架的,而且每人都搭配了一個異性同伴,他們都覺得奇怪呢;許久沒見了,終於,傅亦瑤是和行進一起進來的,而且手挽着手,邊走邊說笑,氣氛融洽,這大概和好如初了吧。所有認識的人都爲之感到開心。
“行先生、行太太,來,這邊坐。”
“好的,謝謝。”
“請問,今天要吃點什麼?”
“老樣子吧。”行進點餐的時候看了一眼傅亦瑤,是在徵求她的意見,“老婆,怎麼樣?”
“好啊,老樣子就行了。”傅亦瑤微笑,看都沒看就把菜單還了回去。
這一點上來說,行進和傅亦瑤很像,都是懶人,懶得改變;也都喜歡念舊,所以,他們每次去同一家餐廳幾乎認準了一樣東西就都是老樣子,很難得做改變的。
碗筷、碟子、叉子等等吃飯工具很快上齊了,紅酒也送了上來,食物還需要再等一會兒,因爲是晚上,吃飯高峰期,客人比較多,上菜會比較晚一些。
行進則起身:“老婆,你先坐着,我去一下洗手間。”其實,他憋了很久的尿了,一下午都忙得暈頭轉向沒來得及出一下辦公室,就對着電腦和一大堆的打印文件了!下班的時候,本來想去解放一下的,可都是姜嘉仁的電話,耽誤了一些時間,行進是怕傅亦瑤等急了,所以,他下班的時候就沒去廁所,直接叫了她就出門了,這會子,他不能再憋了,不然膀胱會被憋壞了的。
遠處,姜嘉仁也早就到了,她選了一個較遠、隱蔽的位置坐着,她隨便點了點菜和酒。如果不是跟蹤行進他們,她纔不會來這裡呢!她遠遠地觀察着,就等着這個機會呢!所以,行進一走,姜嘉仁立刻起身,以光速出現在傅亦瑤的表情:“咳咳!”她兩筆交疊在胸前,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傅亦瑤本是覺得無聊,低頭擺弄着叉子等等,無餓不坐的叉子等吃飯工具都很精緻,有很飄,的花紋,她看得很認真的時候,卻被一個故意咳嗽的聲音打攪到,一擡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姜嘉仁。
第一秒鐘,傅亦瑤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鎮定了:該來的總會來的,傅亦瑤再也不是之前的傅好好了,別說一個姜嘉仁,十個來了,傅亦瑤今天也不會害怕!今天,她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
於是,傅亦瑤低頭,選擇無視姜嘉仁的存在。
而姜嘉仁則被她的徹底無視給惹火了,她率先打破沉寂,開口就囂張跋扈,指着傅亦瑤的鼻子:“傅亦瑤啊,傅亦瑤啊,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居然又來*我們家進進了!你要不要臉啊,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哼——就你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啊?得了吧!你還是給我滾一點!滾回你的破鄉下去吧!他是我的!……”
誰說的,一個女人等於兩百隻鴨子的威力,那麼,現在的姜嘉仁起碼等於三百隻鴨子,她大概最近丟臉丟多了,也不怕出醜什麼的了,直接說話很直接又大聲,立刻,引起了四座的目光注意。
而傅亦瑤,她輕笑,一點也不甘示弱,她把姜嘉仁所說的話一句句回敬了回去:“我很要臉啊,我也的確很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但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廂情願就能當成的!我願意飛,行進願意變,這個纔是關鍵吧!不像有的人,天天單相思,我不知道到底是誰不知廉恥呢?”
傅亦瑤氣人的功力見長,她說話語氣正常,跟往常閒暇裡聊天時一樣,語速不快,看似溫柔,可句句砸到姜嘉仁的傷口上。
“你——”姜嘉仁知道自己說不過那個女人,尤其是她繼續悠閒坐着的模樣,更叫她氣到骨髓裡!她大小姐脾氣一發,立刻就揚起手來。扇耳光,這可是姜嘉仁的拿手好戲!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至今一共賞賜給傅亦瑤兩次耳光!這將是第三次!
眼看姜嘉仁的手掌逼近,而傅亦瑤則一直沒動作,一直到她的手就要接近了,傅亦瑤突然伸出手,準確地抓住並牽制住姜嘉仁的動作。
姜嘉仁的力氣不敵傅亦瑤的,她扭動着,想抽回自己的手,不成;想把這個巴掌扇下去,傅亦瑤卻不讓。傅亦瑤挑釁一般地等着姜嘉仁,她緩緩站起來,然後輕輕鬆鬆地把姜嘉仁的手丟出去,同時,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之前的兩耳光我都記着呢!今天,我是該都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