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晨白茫茫,n市的老人排成行。臭鞋子臭襪子滿地丟,‘咕咚——’一個響聲,是廚房裡砧板滑落時發出的聲響。向旭堯緩緩的眉頭皺巴巴地,撲扇了幾下睫毛,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咦?是自己家?昨晚他不是獨自去喝酒了麼?怎麼會——
“啊——”向旭堯頭疼得厲害,一時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廚房內那個身影快速滴出現在向旭堯的面前:“箱子,你醒了啊!?”
向旭堯擡頭,卻看到是行進,他繫着圍裙,手裡拿着勺子,剛纔的聲響就是他發出的吧?在看到行進的片刻,向旭堯隱約想起點什麼,昨晚行進來了,然後呢?他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小進進,給我燒了什麼好吃的啊?”向旭堯不再爲自己找麻煩,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他斜靠在*邊,眯眼看着行進,面帶着微笑,就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而行進,拿着勺子就拍了一下向旭堯的腦袋:“還吃?昨晚喝了那麼多酒,今天不難受啊?快點起*,洗洗漱漱的,我煲了粥……”
“好!”向旭堯開心地下*,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一身清爽地出現在客廳裡。尤其是當他看着行進把熱氣騰騰的粥端出來的時候,向旭堯眼眶一熱,這纔有家的感覺嘛!
“嗯,好香啊!”向旭堯一骨碌就坐下,大口地喝了一口粥,結果因爲很燙,他叫喚起來:“啊,好燙!好燙——”他伸着舌頭,吐出來也不是,吞下去又太燙了。
“慢點,沒人跟你搶,只是一些白粥而已!”行進笑着給自己也盛上一碗,在向旭堯對面坐下。陪着向旭堯折騰了一晚上,他也餓了。
可向旭堯則嘀咕着:“小進進,你知道你多久沒有給我做過吃的麼?”
多久?
行進努力滴想着,最近一次下廚是在傅亦瑤的老家,好像好幾年餓了,他一頓也沒有給自己燒過一段飯,更沒有爲向旭堯!每次要麼是向旭堯準備好一切,要麼就是直接下館子,這樣更方便……
“的確很久了——”行進很抱歉地看着向旭堯,“好吧,待會我就給你好好露一手,給你燒一頓好吃的,怎麼樣?”反正今天是週六,該做的事情做了,該教訓的人也吩咐獵鷹去處理了。行進無憂了,只要能安撫向旭堯受傷的心靈就行了!
“好啊!好啊!”向旭堯高興得差點手舞足蹈了,“那我今天可飽口福了呢!咱們吃完早飯就去買菜吧——”只是想想,向旭堯就覺得格外興奮,他快速滴喝着碗裡的粥,巴不得立刻就可以與之並肩買菜,然後一起下廚,一起共進豐盛有愛的午餐呢!
可就在這個時候,行進的手機鈴聲響起。
行進愣了一下,很快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是他無法拒絕的人兒,他抱歉滴看了一眼向旭堯:“不好意思,箱子,我先接個電話去!”說完則拿着手機匆匆忙忙地走出去,他的動作快極了,而且看到手機屏幕的瞬間眼睛裡滿是幸福的感覺。
一定又是那個女人打來的電話!
向旭堯賭氣滴看着行進遠去的背影。他心裡酸澀得難受接了,他一邊想獨佔行進,希望那個女人永遠不要來纏着他,可是另一邊,他卻悄悄地在她面前爲行進說過好話。因爲那個女人實在不知好歹,明明行進那麼愛她、對她那麼好,可她卻渾然不知,一直做着各種蠢事,害得行進爲她擔心、爲她難受!
果然,電話來自傅亦瑤。行進拿着手機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接通了電話:“喂,老婆?這麼早打電話給我,是想我了麼?”他滿臉的戲謔。
“不是!”傅亦瑤卻態度異常嚴肅地,電話那頭的她聲音有點沙啞,就好像哭了一個晚上一樣,“是池墨白出事了!”池墨白是行進最好的兄弟之一,他出事了,行進應該想知道的吧。但昨晚,傅亦瑤實在不想叫行進爲難,爲了叫他能安心陪着向旭堯,她纔沒有打電話來騷擾的。
“怎麼回事?老白他怎麼了?老婆,你趕緊告訴我!……”一聽傅亦瑤的話,行進驚慌失措地詢問着。
傅亦瑤在電話裡把池墨白被欺負的大致情況輕描淡寫地告訴給了行進。電話裡實在說不清,她只得說:“你過來一趟吧,我和鄒彥都在小白哥家裡呢,他受傷了,很嚴重,可就是不肯去看醫生,他——唉——”傅亦瑤嘆氣。
“好!老婆,你等一下,我馬上就過來!”行進連忙掛了電話,直接衝進屋內,拿了自己的外套,然後急急忙忙地就要離開。
“你去哪?”向旭堯坐在餐桌前一臉哀怨地看着行進,剛剛答應說給他燒一頓豐盛的午餐的,這纔剛說完而已,那個女人一個電話打開,他的心和魂魄都跟着飛過去了,他完全把向旭堯的事兒拋之腦後了。
行進一臉抱歉,他當然間諜剛剛的承諾:“箱子,對不住了,改天給你燒好吃的吧!今天真的不行,有事情,很急的事情,我必須馬上就過去——”
“隨便你——”向旭堯的臉色已經拉得老長了,口氣也不鹹不淡的,一聽就是生氣了的。
行進當然也察覺出了向旭堯的不悅,但是沒辦法,他抱歉滴說了一聲:“對不起,箱子!我保證下次一定不會爽約的——”說完則急急忙忙地出門。
砰——
門關上了,向旭堯再也吃不下去了,剛纔還覺得暖洋洋的粥,頓時香味都沒有了。向旭堯一口都吃不下,直接放下碗筷,兩眼放空。
大約三十秒鐘左右後:
突然,門又打開了!
向旭堯連忙循聲看去,是行進!他回來了!難道他——向旭堯滿心歡喜地看着行進:他不走了麼?
可行進卻走過來,走到向旭堯的身邊,一臉的抱歉:“箱子,能幫個忙麼?”
五分鐘後,在行進的車內:
行進開着車,向旭堯坐在副駕駛座上,目的地——池墨白的家。
一路上,兩人突然都靜默不語,就好像一時間兩人之間多了一堵牆一樣。雖然向旭堯是答應了行進的要求,但是他滿心的不願意。
就在剛纔,行進自己離開就算了,居然還要向旭堯幫忙,是去幫那個女人!行進說道:“箱子,帶上你的惡醫藥箱,把基礎藥品都帶了,陪我去看一個朋友吧,他受傷了,行麼?”
行進開口的事情,向旭堯有拒絕的餘地麼?他只能不由自主地點頭:“噢!好——”於是,他就這麼被行進蠱惑,跟着他出門,去見所謂的‘朋友’。向旭堯知道,肯定是傅亦瑤!上一次也是,她只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行進就大呼小叫地叫他立刻就來!向旭堯以爲行進受傷了,放着自己排隊的十幾個病人不管,直接奔到行進的辦公室,結果,那些藥居然是給那個女人的!
大概是因爲車內的氣氛太過尷尬了,行進開了收音機。
可剛打開,就調到一個很吵鬧的音樂電臺,放着一首很難聽的外語歌,不是英文,總之,是行進和向旭堯都聽不懂的鳥語。
終於,在忍了十幾秒鐘後,行進最先放棄,他換了一個臺,好像是一個節目進行中,主持人在滔滔不絕地說着些什麼。好,就它了,這樣就不會尷尬了!行進這麼想着。
果然,這個主持人沒有叫行進失望,他二得叫行進憋笑。
節目進行到聽衆來電環節。第一個電話接進來,主持人熱情地接通了:“這位聽衆,您好,我是主持人曾達弦,請問您有什麼困擾麼,大弦都會幫您一一解答的哦?”
“好的!謝謝主持人。”那位女聽衆的聲音傳來,“曾老師,我很困擾,我不知道該相信誰纔好?”
“發生什麼事情了?能告訴我具體情況麼?”
“好的!事情是這樣的——”那位女聽衆開始娓娓道來,“我愛上了我的同事阿志,可是我沒告訴他,我告訴了我另一個同事阿豪。阿豪答應我不告訴別人的,可是我的同事阿德告訴我,阿豪偷偷告訴地告訴了另一個同事阿林。阿林又和阿志以前的女朋友阿蘭很熟,我怕阿林會告訴阿蘭,然後阿蘭回去告訴阿志,這樣我就會很尷尬……”
行進憋笑了,那個男主持人明顯蒙掉了。可是礙於現在的氣氛,行進憋着,不敢笑出聲,生怕向旭堯會生氣。
最後,那位女聽衆一口氣說完,問道:“曾老師,現在我暈了,你說我該相信誰呢?”
那個男主持人才暈了呢!行進就快憋出內傷了。他倒要看看那位男主持人如何應付!
就在這個時候,男主持人打了一個噴嚏:“阿嚏——”
“阿t?曾老師,你怎麼知道我們公司裡還有個同事叫阿t的?”那個女聽衆一本正經地說着,“阿t和阿林有仇,可能因爲他暗戀阿蘭的關係。不過阿t和阿豪關係不錯,他……”
聽到這裡,向旭堯已經率先笑了出來:“額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個主持人真2!小進進,不好笑麼?你怎麼不笑?”
“哈哈哈……”行進終於也跟着笑了出來,“好笑,那個主持人的確2了,哈哈……”
雖然那個節目2了一點,但正因爲這個狠2的主持人很2的節目,行進與向旭堯車內的氣氛緩解了許多,兩人開始恢復成正常狀態了。向旭堯有意無意地問着:“小進進,你帶去去看望的人是男滴還是女滴?”
“男滴。”行進開車,看着前方,“是我公司的同事,他叫池墨白,是我大學同學,你應該認識的,畢業的時候你們見過一次的,你還記得麼?”
“記得!”當然記得,據說他和行進的關係很好,向旭堯一直從行進那邊聽到,說他怎麼幫自己,怎麼很好地處理了公司的事情,怎麼對他感激不盡的!
“他怎麼了?”
行進想了半天,搖頭:“我也不知道,只說他受傷了,他卻耍性子,不肯去醫院,所以,我只好麻煩你陪我去——”
是從什麼時候起,行進開始這麼見外的?居然還跟向旭堯說‘麻煩你’‘不好意思’‘對不起’之類的話,向旭堯記不清楚了,總之,他卻不喜歡。他皺着眉頭:“小進進,你再跟我這麼客氣我就不去了!立刻在這邊放我下車——”
行進立刻緊張地改口:“好,我不跟你客氣,你可一定得跟我去!”
一刻鐘後:
向旭堯和行進終於到達一幢豪華的別墅前。
“走吧!”行進在前面帶路,他幫向旭堯拎着重重的藥箱,是他要求向旭堯把能帶上的藥品和必需品都帶上的,因爲他也不知道池墨白具體什麼情況,總之,帶了總比缺了的好!
“嗯!”向旭堯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他完全不吃驚這幢建築物的豪華,因爲他知道,池墨白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當然,他本身也很有實力。聽行進說過,池墨白自從滿18歲之後就再也不問家裡要過一分錢,所以,這些房子等豪華設施都是他自己各自兼職賺錢換來的!
終於到了室內:
率先迎接過來的人卻是向旭堯最不想見到的人——傅亦瑤,她一看到行進來了,高興極了:“你可來了!”再看到向旭堯時則給了一個打招呼式的微笑,向旭堯則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
“老白人呢?”行進一邊走一邊問。
“在臥室裡躺着呢!小彥還在給他做思想工作呢,我們都勸了他一個凌晨了,他怎麼都不肯聽話……”傅亦瑤開始詳細地介紹情況。
事情是這樣的:
池墨白被那幾個大塊頭狠狠地揍了一頓,傅亦瑤因爲阻攔也被大塊頭撞到了一邊,身上磕出幾塊淤青,而池墨白則血肉模糊了,滿身是血。
等鄒彥來的時候,大塊頭他們都已經走了,就剩下傅亦瑤,他抱着血泊裡的池墨白,嚇得張着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趕緊送醫院!”鄒彥率先反應過來。
“好——”
慌亂之下,傅亦瑤和鄒彥兩個女生想把池墨白搬出去,可他卻比想象中的沉重許多,她們搬了半天,居然紋絲不動。
許久,池墨白居然睜開眼睛,看着鄒彥笑笑:“小燕子,你也來看我笑話啦?你哭什麼?我又沒死,我沒事的,我還能站起來的——”
說着,池墨白真的在鄒彥的攙扶下慢慢地站了起來。
這是好事情!鄒彥和傅亦瑤交換了一個眼色,連忙護送着池墨白出門,打算把他送到最近的醫院去!
可池墨白卻什麼都知道,他死也不肯去醫院,他一路上都在大鬧:“我不去醫院!打死我也不要去醫院!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聽到沒有,立刻掉頭,我要回家——”
執拗不過池墨白,鄒彥和傅亦瑤只得掉頭,把他送回家中。
池墨白回到家裡,一下子就躺在自己的大*上,立刻,潔白的*單和被褥就被他的鮮血也染紅了。既然不去醫院,那至少也要處理下傷口吧?傅亦瑤翻遍了池墨白的家裡,找到了一些酒精和棉籤,打算給他稍微處理下傷口,不然,那血一直流,*上都快血流成河了!尤其是頭部那一塊,池墨白撞到了吧檯的一角,腫了很大的一個包,淤青的一片,還在血流不止,一眼就知道很嚴重……
傅亦瑤纔拿着東西接近,棉籤還沒碰到池墨白的額頭,他突然翻了個身,咆哮:“別管我,出去!你們都出去,我要一個人呆着!”
“小白哥,你在流血,我幫你擦藥而已,擦完了我立刻就走!你來,我們擦藥吧?”傅亦瑤小心翼翼地接近。
可池墨白卻‘啪’地彈開傅亦瑤的手以及棉籤,頓時,傅亦瑤手裡的酒精灑了半瓶,她繼續勸解着:“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們吧,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小白哥,你傷得很嚴重,就讓我幫你擦藥吧,就看在妹妹的面子上……”
妹妹的面子?
現在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給面子!
池墨白固執地排斥任何‘治療’:“我不需要!你們給我出去!現在,立刻!馬上!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傅亦瑤無奈,只得灰溜溜地退了出來。憋了許久,傅亦瑤唯一能想到求助的人就是行進了:“行進,你卻勸說一些小白哥吧,好像是露露姐的事情,我和小彥打了露露姐電話,關機了,一直沒開機——”
“沒事的,有我在!”行進輕輕地拍了拍傅亦瑤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這麼說道。
“嗯!”傅亦瑤點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行進的話就那麼有說服力,她忍不住就陷進去了,他說是相信她,她就不再懷疑,因爲有他在!
行進推門進去,鄒彥一看到就他就帶着哭腔奔了過來:“行進,你來了,你來吧,這個傢伙太倔了,我實在說不了……”她從一點多一直到現在,大概苦口婆心地說了6、7個小時,可池墨白半個屁都不肯放一個,鄒彥真的欲哭無淚了。
“好——”行進上前。
衆人都看着行進,希望他來了,能有點轉機。
“老白!”行進站在池墨白*邊看着,“你受傷了,我帶了向旭堯,他給你上藥包紮傷口吧!”
“我不要!”池墨白想也不想就拒絕。
果然,剛纔,他也是這麼拒絕傅亦瑤和鄒彥的。
行進轉頭看了傅亦瑤他們幾人一眼,就回頭,開始撩起袖子。他二話不說,直接衝上前去,一把拎起側躺着面朝牆壁的池墨白:“老白,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我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准你這樣自暴自棄!你給我像個男人一樣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