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晚上的下班後:
傅亦瑤坐在行進的車上,車子纔剛開沒多遠,傅亦瑤隱約看到行進張了張嘴巴,打了一個哈欠。這幾天她一直想找機會告訴行進自己懷孕的事情,可是怎麼都沒找到。
“你這算疲勞駕駛麼?”傅亦瑤弱弱地看向行進,“昨晚沒睡好?”
一晚沒睡好,行進還不至於這樣,他偏頭看了幾眼傅亦瑤:“是這個禮拜下來幾乎沒睡覺。”說完繼續打着哈欠開車。
傅亦瑤終於看不下去了:“要不我來開車吧?疲勞駕駛太危險了,爲了你也是爲了我的小命着想的話,還是我來好了——”傅亦瑤自顧自地找着藉口。
其實,行進一肚子數,她是在心疼他吧。這幾天傅亦瑤也把行進的忙碌看在眼裡的,他忙裡忙完的,一天下來坐下來的時間都很少,累得他焦頭爛額的。
“好啊。”行進果斷答應。他找了個安全區域靠邊停車然後把方向盤交由傅亦瑤。
傅亦瑤以前是很熟練的,但太久沒碰觸過方向盤了,尤其是陌生的車,她一時間手感上就不習慣。行進在一旁則呵呵滴笑着:“別緊張,老婆,沒事的,我相信你的實力。辛苦你開車了,我小眯一會兒。”
說完之後,行進真的很放心大膽地閉上眼睛,然後沉沉地睡去了。這一覺一直睡到車開到家門口。行進一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傅亦瑤一臉的不知所措。大概是因爲行進太累了睡得正香,傅亦瑤想叫醒他可又不好意思,想把他送回家裡去睡覺吧,她又搬不動,於是,她糾結起來了。
還好行進突然醒了,一睜眼就對上那擰成一團的漂亮眉毛。
行進一睜眼,卻還把傅亦瑤嚇了一大跳:“啊——”她直接叫了出聲,她有種做賊心虛的被捉的感覺。
“幹嘛那麼害怕?”行進看着傅亦瑤的驚慌失措頓時睡意全無,萌生了想逗逗她的念頭,“我又不吃人的,你幹嘛嚇成那副模樣?”說話間他突然俯身逼近傅亦瑤,他的脣就在她的脣邊,他溫熱的呼吸就一點點滴噴薄在她的臉上,癢癢的、酥麻感陣陣傳來。
傅亦瑤立刻開門,試圖逃脫:“到家了,我們可以上去了。”
很奇怪的是,行進居然沒有阻攔,任由着她開門,然後臉紅地落荒而逃。行進則跟在後面笑米米地,一邊走一邊嘀咕着:“慢點,走那麼快乾嘛?等等我——”
這一晚,傅亦瑤又安然度過,行進只來她家裡蹭了一頓晚飯,然後討了個晚安吻就乖乖回去休息了,第二天準時出現在傅亦瑤面前,一起上班去。
早上,傅亦瑤拿着文件去找行進彙報工作。才一進門,發現池墨白和行進都在,他們還在聊最近忙的競標案子。好像是有些細節問題上有些分歧,吵得正不可開交的時候,傅亦瑤的出現像是救星一樣,池墨白立刻拉着傅亦瑤說道:“傅秘書,你來得正好,幫我們評判下,到底孰是孰非?這個傢伙還跟我犟着呢,真是——”
行進果然也是個倔脾氣:“是啊,你幫我說說。我覺得我的方法可行!他還不信——”
傅亦瑤夾在中間,左右爲難。本想推辭的,畢竟是大事兒她做不了主兒,可兩人的眼神都那麼懇切,於是乎,她豁出去了,直接看了下各自的方案,其實很簡單,行進就是想百分百拿下案子,於是把估價提得很高;而池墨白恰好持相反意見,他覺得價格過高了,可以適度降低……
仔細地想了又想,傅亦瑤最後還是做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個人來看的話,這兩份案子我同意池總的,行總的估價太高了。像池總說的那樣,就算我們出高價拿下了,以後的資金運轉問題就大了……”
傅亦瑤說完的時候偷偷地看了一眼行進,他面無表情,但她生怕他生氣,又偷偷地多看了幾眼。恰好這個時候行進也看向她,四目相對的時候,行進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他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好啊,你,居然當着我的面駁斥我的意見,幫助其他男人?”
其實傅亦瑤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她說的只是自己的看法,不帶任何個人感情在內的。
而行進,沒有傅亦瑤想象中的那麼小氣,他聽了之後倒是虛心接受了:“好的,既然傅秘書都這麼說了,我就再退一步,按照老白你說的來吧。”
於是,這個競標的最後案子就這樣大功告成了。
在敲定最後的版本之後,行進再次叫來了傅亦瑤:“傅秘書,麻煩你打印三份。”
“好的,行總。”傅亦瑤點頭。在工作的環境下,她還是喜歡叫他行總,而他也在有人的情況下叫傅亦瑤爲傅秘書。
行進在把u盤遞過去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傅秘書,你會打印文件麼?”
傅亦瑤點頭:“會。”她以前是學校學生會秘書處的,專門負責整理文件啥的,每天都要打印無數份文件。她閉上眼睛都會了。不過,行進問這個幹嘛?
“這份文件目前還是機密。”行進解釋道,“我辦公室的打印機壞了,不然就可以直接打印了。你也知道這次競標我很在意,對我們公司很重要的。當然,我們的競爭對手也很多……”其中也包括行進一直看不順眼的卓越集團。
“我懂了。”不等行進說完全,傅亦瑤很快會意,“我會親自打印的,一切小心,不會泄露半點的。”
“我相信你——”行進笑,她如果他都不能相信,他還能信任誰呢?他放心地把u盤交了出去。
幾分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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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亦瑤從打印室回來,把一式三份的文件和那份u盤一起還給行進:“一切安全,我沒給任何人碰觸到。”更確切地說,再去打印的來回路上,除了李沛涵,傅亦瑤一個活人也沒碰到,而這份東西傅亦瑤拿在手裡,握得緊緊的,一秒鐘也沒離開過手,可以保證絕對安全!
反倒是行進,他這回一臉的輕鬆,一點緊張感都沒了,笑米米的,滿臉的志在必得:“ok的。這份文件你給老白送去,這份你拿着,明天的招標會你跟我一起去。”行進只拿了一份文件,剩下的兩份都再還給傅亦瑤。
按照行進說的,傅亦瑤一刻也不停留,直接去了池墨白的辦公室,敲門,然後在聽到‘進來’的時候她推門進去。
一開門,傅亦瑤又見到了李沛涵,她是池墨白的秘書,她在他的辦公室裡正回報着工作,這個一點也不稀奇。倒是李沛涵,一直拿着奇怪的眼神盯着傅亦瑤,看得她怪彆扭的。
“池總,這份文件是行總叫我給你的。”傅亦瑤爲了躲避尷尬想盡快說完然後走人,反正都打攪到李沛涵和池墨白了,於是她臉皮一厚,就直接把文件遞了過去,“然後請小心保管,在明天競標前一切都還是機密!”
“我知道了。”池墨白小心翼翼地接過正式的case,然後掃了幾眼,最後小心翼翼地擺放到桌子中間的那個抽屜中去,還特意從下面抽出一份文件給壓住,看來是在小心保管呢。
傅亦瑤看了也放心了,沒她什麼事情她就先行離開了。
很快,就到了週五,前進集團‘決戰巔峰’的時刻到來。別說行進收起平時對傅亦瑤的那些玩味態度,一上午都是一臉的緊繃。甚至連作爲他秘書的傅亦瑤都跟着被傳染上了緊張,一上午跟着心神不寧的,中午也沒吃下多少,下午一點整的時候,傅亦瑤還被叫到行進的辦公室裡集合。
傅亦瑤到達的時候,行進的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他們分別是池墨白、李沛涵以及行進,再加上最後到達的傅亦瑤一共四個人,他們一道去往下午的競標現場。
車上,四個人都靜默不語。大概因爲緊張,大家都緊抿着嘴脣,一句話都不說,傅亦瑤也保持着深思狀,直到頭保持着一個姿勢太累了再擡起頭,恰好與李沛涵視線相觸,她冷冷地瞪了傅亦瑤一眼,然後如往常一眼給她一個驕傲的後腦勺,然後不會多說一個字。
一直到達現場,在下車前,池墨白也不知道怎麼想起來的,居然來了一個很俗氣的加油打氣:“大家一起加油,一定能成功的!”
結果,三人只是怔怔地看着池墨白不顧形象地手舞足蹈,而每一個人相應的。池墨白只得憋屈地收起誇張的動作和表情,換上委屈的表情:“你們真是的,一個都不配合!算了,咱們進去吧——”
競標會是兩點正式開始,前進集團是一點二十分到達的,可會場已經人滿爲患了,他們找到自己的方陣,在自己的位子上分別坐下。
傅亦瑤這邊也才屁股剛捱到凳子,就看到左右都是熟悉的面孔。左邊是姜嘉仁以及姜董事長爲首的嘉佳集團的代表團隊,右邊則是卓驍航以及幾個西裝筆挺的卓越集團代表團隊……
已經許久沒有見面,傅亦瑤對卓驍航也沒什麼特別的討厭或者喜歡什麼的,還是不計前嫌地把他當成自己的那個小學弟,她很禮貌地對着他點頭微笑以示友好。
卓驍航也很禮貌地回以傅亦瑤一個紳士的微笑。
這一切行進都看在眼裡,但什麼都沒說,他現在的唯一心思就是拿下當前這個案子!至於這個女人,是他的,怎麼都逃不掉。
在正式的競標之前,無非就是左右的一些寒暄,與卓驍航相比之下,行進倒是選擇了跟嘉佳集團的姜一鳴親切地聊天,因無論私事還是公事,卓驍航都是行進今天最大的敵人。今天,姜一鳴來這裡無非就是湊個熱鬧,他們嘉佳集團地大物博的,根本不在乎這一點點的地皮子,倒是卓越集團,他們也在同期籌備着買地擴建的事情,所以,此刻行進最大的敵人就是卓驍航!
就這樣,終於捱到兩點整的時候,主辦方的人終於走上臺去,叫衆人安靜,宣佈今天的競標開始。
前面幾塊地都是比較偏遠的,一些稍微此等的手工工場等等,這些行進都沒有興趣,直到第五個,也就是今天的最後一個競標項目,行進立刻來了精神。他坐直了身子,眼睛炯炯有神,盯着主持人的位置,把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聽在耳朵裡,記在心上。
就在即將宣佈結果的時候,池墨白突然拍了下行進的肩膀,把他嚇了一大跳:“怎麼了?”他瞪着池墨白,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放輕鬆一點!”而池墨白則呵呵一笑,“看前面的架勢我們是十拿九穩了!”前面幾個競標的價格都不高,案子也準備得完全不充分,一比較下,行進他們做的簡直就是最完美的競標方案。
果然,聽池墨白這麼一說,行進也鬆了大半口氣,他立刻露出自信滿滿的表情:“那是——這可是集合了你和我兩大超級才子加美男的智慧結晶,勝利必定屬於我們!”
說完他看了一眼卓驍航,恰好兩人視線相觸,行進不甩卓驍航,而卓驍航卻面露狡黠之色,笑得一臉的得意洋洋,就好像那塊地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樣。行進當然不以爲意,在他看來那個卓驍航完全沒有實力,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在他眼裡,卓驍航就是一坨狗屎罷了!所以,他立刻偏移視線,不想多看他一眼。
果然是寶地,申報的公司很多,大家紛紛遞上了各自的競標方案,行進這邊的是交由池墨白上去交上的。
因爲文件比較多,各個參數對比的時間花費也相對比較長,尤其是對於等待的人來說,每一分鐘都勝過十年之久。傅亦瑤和李沛涵兩人分別坐在行進和池墨白的身後,只見傅亦瑤兩手合攏,放在下巴處,兩眼微微閉上,嘴巴里碎碎念着:“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我們拿下這個項目啊!阿彌陀佛,一定要啊……”
李沛涵則一肚子數,她瞄了傅亦瑤一眼,心裡冷哼:裝什麼裝!哼——反正結果已經定了,就算你磕頭下跪也改變不了!
不久之後,終於,全場安靜了下來,主辦方的代表拿着話筒開始發言:“我們討論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我來宣佈,這塊土地的最後所有者是——”
衆人屏住呼吸,側耳聆聽那個決定性的公司名稱。
“卓——越——集——團——”
此名稱一出,下面立刻沸騰起來,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當然是獲勝的一方,卓驍航得意洋洋地起立,對着大家鞠躬說着:“謝謝!謝謝……”
至於最憂愁的當然非行進四人行莫屬。人們常說,抱着的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行進現在就這樣,他抱着的是百分百的希望,結果得到的是0的結果,他的失望也是百分百。尤其是當行進一扭頭對上卓驍航那挑釁、得瑟的眼神時,他的兩隻大手早就握成了拳頭狀,緊緊地,蓄勢待發。要不是有池墨白在旁邊拉行進着說:“別激動,這裡是公共場合,很多記者和媒體都在!衝動是魔鬼,別衝動啊!千萬別意氣用事……”行進早就幾個拳頭狠狠地砸在卓驍航那張小白臉上了:不要臉的東西!居然盜了他的方案!
趁着行進的火還壓得住,沒完全爆發出來的時候,池墨白很是識相地拉着行進:“要不咱們回去吧?反正也沒我們什麼事情了。怎麼樣?”
行進沒回答。他怔怔地看向某處,好像還在沉思,他在想着: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池墨白再看了幾眼後面的一排,傅亦瑤也面露關切:“我們先回公司吧,回去再說。”
李沛涵沒有表白,只是靜靜地看着,因爲所有的事情真相只有天知地知她知和姜嘉仁知。想到這裡,李沛涵偷偷地瞄了一眼旁側。
果然,姜嘉仁正目不轉睛地看過來,她掐準了時間,連忙走過來,很好心地安慰着:“進進,剛那幾個方案我都要來看了下。你們公司的真的做得很好了,不過卓越集團的更好一點!那感覺有點起奇怪——”
姜嘉仁說到重點地方刻意停頓了下,爲的就是吸引行進等人的注意力,然後成功地達成她期待的結果。停頓完畢,姜嘉仁繼續添油加醋地說着:“奇怪的是——卓越集團的案子跟你們差不多,幾乎就是你們版本的昇華版而已。尤其是那個價格,他們恰好比你們多了那麼一點點,像是有人事先知道了你們的標價似的……”
行進再也聽不下去了。姜嘉仁的意思再明確不過:前進集團內部有間諜,事先泄露了情報,所以他們這次纔會流標的!
“我們走——”行進突然站起來,往外面大步地走去。他不想聽到姜嘉仁的聲音,平時已經夠討厭的了,現在是他最煩躁的時候,聽着更厭惡,像討厭的蒼蠅一樣在他耳邊嗡嗡嗡叫個不停,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姜嘉仁話還沒說完,行進已經衝出去老遠,頓時,她的顏面盡失,她連忙再度追過去:“行進,你給我站住!你——”
這時,一隻大手抓住了姜嘉仁的胳膊,是從她身後繞過去的,她扭頭看去,卻是池墨白,姜嘉仁把所有的怒火都發在他的頭上:“池墨白,你又想給我說教什麼?我警告你,別多管閒事!多管閒事多吃屁,你不知道麼?”
“呵呵呵……”池墨白完全不生氣,笑得一臉紳士,“我現在只知道行進很生氣,你這樣會叫他更討厭你的。所以——”池墨白若有所指地看着姜嘉仁。
“你——”姜嘉仁被氣得半死,想發作卻被堵住,因爲池墨白說得的確有道理,行進在氣頭上,她去了只是自討沒趣而已!
一刻鐘後的前進集團:
流標的事情在行進他們還沒回來的時候全公司就都知道了,他們早就預料到行進會恢復成臭臉,但沒想到會那麼臭!行進一下車,直奔進公司,滿臉的怒氣衝衝,他指揮着傅亦瑤:“給我聯繫各部門的主要負責人,就說我要立刻召開公司重要會議!”
內容必定是這次流標的事情了!傅亦瑤當即應聲:“是,行進,我立刻就去!”說完則一溜煙地消失在他面前,該做什麼都趕緊去出色地完成。
所有的高管是在一分鐘後集合完畢的。本來這樣的重要會議像傅亦瑤和李沛涵等秘書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因爲在座的都是公司的大小股東,跟他們比較下,她們什麼都不是!可這次事態嚴重,她們倆也牽涉在內,行進也特別把李沛涵和傅亦瑤留下,一起開會。傅亦瑤和李沛涵則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兩人相鄰而坐。
臺上,行進開始訓話了:“我一直以爲我們公司是個紀律嚴明的公司,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錯了!這都什麼年頭了,還跟我玩內殲這一套?我先明確地跟在座的彙報下我們此次流標的具體細節……”
臺下,傅亦瑤認真地聽着,讚不絕口。行進果然適合這樣領導人的角色,他概括能力強,有領導範兒,他講話的時候下面鴉雀無聲,沒人敢開小差,所有人都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全神貫注!
剛纔姜嘉仁說話的調調雖然不對味,但她說的話卻不無道理。本來行進只是納悶自己準備如此充分怎麼會失敗呢?是姜嘉仁及時提醒了失敗後的行進,原來事態不止這麼簡單。在回來的路上,行進就打電話找了評選方案的負責人,他客氣地詢問了具體情況,居然真的如姜嘉仁所說的,卓越集團的方案完全跟行進他們的方案一個思路,就是在他的基礎上稍微改動了一點點,而他們獲勝的關鍵就是價格上恰到好處地比千金集團的13億元人民幣恰好多了一萬塊!僅僅多了一萬塊,就使得卓越集團獲得了競標的成功,僅僅一萬塊的差距獲勝,這是史無前例。所以,最後的結論是:前進集團出了大內賊了!
“這個方案我只在高官會議上上做過一次簡略的展示,至於對方爲什麼有我們那麼全面的資料,這其中必定有內賊搞鬼!”行進說着說着已經激動地站起來,他兩手撐在桌面上,俯視下面幾十號人,“這內賊一定就在我們這中間!請大家齊心抓內賊,有任何證據的歡迎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