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馨依然撲在莊昊然的懷裡,哭得稀里嘩啦,眼淚更是嘩啦啦地流。
莊昊然輕擁着這個人,腑下頭看向她那激動的表情下,透着那點委屈與隱忍,便輕撫着她的腦袋,微笑地說:“我說……你是看到我來了,開心,還是覺得我來了,你傷心啊?”
唐可馨無語地擡起頭,看向這個人,眼淚又像露珠,給掛了下來。
“天啊!”莊昊然無奈地捧着她的小臉,實在受不了地說:“別哭了,親愛的,我受不了了。就要發水災了!”
唐可馨卻靠在他的懷裡,擡起頭看向他,撤嬌般哽咽地說:“你……你……你怎麼會過來?”
莊昊然聽着這話,失笑地說:“有人在電話裡,這麼委屈地說話?我怎麼還能放心?”
唐可馨看到莊昊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對自己那般呢喃地說話,那麼溫柔,那麼關愛,剛纔所有的苦和疼,突然全都一掃而空,整個世界全都滿了,她猛地一笑,眼淚又滾落下來。
好吧,又哭了。
莊昊然無語地看向她,卻沒有再說話,而是雙手握着她的肩膀,退後一步,看着她還穿着今天離開時的衣服,頭髮微溼瀝,臉上全是淚痕,心裡清楚什麼事,卻沒有再提,只是微笑地輕拍她的小臉,說:“聽我的,先去洗個澡,我給你弄藥!嗯?”
唐可馨擡起頭,沉默地看向莊昊然看了好久,從心裡呼喚一句話,有點不可思議地輕叫:“我……我……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窗外的暴風雨,狂灑,傳來了潺潺的重聲,陽臺撲進來的冷風,竄在倆人的面前。
莊昊然冷靜地看向唐可馨,有一會兒,才微微一笑說:“有些人,尤其是剛戀愛的人,會把一天的痛苦,當作未來每一天都會發生的事。其實並沒有那麼痛苦,如果實在受不了,就交給時間,交給我吧。”
“可是你不肯給我承諾……”唐可馨咕咕地說。
這個小丫頭以前一定很會吵架!
莊昊然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雙手輕捧着她的小臉,腑下頭,輕點着她的前額,纔沒好氣,卻甜而溺愛地說:“小東西,承諾有這一刻重要嗎?”
唐可馨擡起頭看向莊昊然那熾熱的眸光,突然有點明白他的話,淚光又浮現了。
“好了,別哭了,聽話,去洗個澡,早點休息……”莊昊然再輕輕地梳理唐可馨的短髮,柔聲地說。
唐可馨聽着這輕柔的話,彷彿整個世界,都鮮活了過來,她立即點點頭,卻看向莊昊然溫柔地說:“那你坐會兒,我洗個澡,馬上出來。”
“好。”莊昊然看向她,微微一笑。
唐可馨再看他一眼,才沉默地要走進房間,卻站在珠簾前,彷彿怕他會消失般,再緊緊地盯着他。
莊昊然看向唐可馨那有點害怕的眼神,默不作聲,卻手輕鬆開了自己西裝的鈕釦,當她的面前,輕脫了下來。
唐可馨立即開心地奔跑過去,搶過他的西裝,說:“我給你掛起來!”
她把它拿到房間掛起來。
莊昊然站在客廳中央,看着那小身影,就這般抱着自己的西裝奔進房間,他的雙眸,掠過一點心疼,卻在她走進去的一刻,才留神看向這間雖小,卻雅緻溫馨的小房子,他的眸光緩地流轉,看向客廳粉黃色的牆壁,雖然陣舊,卻掛着好幾幅水彩畫,有一幅還是一片薰衣草城……
他的眸光定盯在那幅畫中,凝視了一會兒,才微含笑容,看向廳中央的小沙發,擺着倆件小衣服,然後三個黑甲蟲的抱枕,相對位置的,便是一個陣舊的電視機,電視左右倆旁,擺放着倆個青花瓷,插着倆株百合花,外面便是陽臺了,門外依然風大雨大,搖晃進來濃重的樹影,和飄晃的藍色燈光……
眸光再流轉。
他才緩地看向陽臺門,稍轉過身,看到正廳門,再輕輕地旋轉,這個時候纔看到了一個木架的酒櫃,咖啡色的玻璃門輕輕地關緊,裡面透着酒櫃專用的紫外線光芒。
他一愣,看向那個酒櫃,想着唐可馨居然在家裡,還弄酒櫃?什麼明貴的紅酒,讓她小小人,弄這麼珍貴的櫃子?
緩緩地……
他邁步向前,來到那個酒櫃前,看向微咖啡色的玻璃門內,居然真的擺放一瓶紅酒,程四十五角度,側躺在酒架內,酒標微斜,沒有看到上面的年份,和酒廠,可是看着那有着陣舊年史的黑紗瓶……他微皺眉,手情不自禁地伸向那扇玻璃門前,想輕輕地打開,卻在這一瞬間,發現玻璃緊閉……
他一愣,看向雙向玻璃門中間那把不鏽鋼的鎖芯,想着這是一瓶怎樣的紅酒,居然讓唐可馨鎖緊櫃門?
他思考了一會兒,再側臉看向那瓶紅酒,酒帽本來深紅色,底下卻被人輕地撕了一下,浮起了一點割痕……他的雙眸微地流竄,看向那割痕,腦間如同閃電,閃過一個幽暗畫面,一句話砸進身體裡!!“我嘗過你的血,我的命就是你的命,如果蔣家背信棄義,我就是化作鬼魂也不會放過他們!”
如針刺進後腦!!
莊昊然的眉心一緊,肩膀的疼痛,如同火焰般,燃燒起來,他咬緊牙根,想拼命捕捉剛纔稍縱即逝的記憶,卻發現它已然消失怠盡,他即刻再看向那瓶紅酒,那黑砂瓶已經不泛光澤,彷彿能看到數十年的歷史黃塵土,覆蓋它好久,這種酒瓶和酒帽,出自那個百年的酒莊?
他再深深地看向那瓶紅酒……它彷彿經歷了千世萬世的淡定,這一刻,依然時間未夠,如同沉澱的靈魂,躺在裡面,令人如此的神往與期待。
手,輕撐在玻璃門上。
莊昊然的雙眸快速地閃爍一瞬間,纔想着辦法打開它,卻發現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他邊看着那瓶紅酒,邊拿起手機,按通了,應:“嗯”
“去到可馨家了?”蘇洛衡問。
莊昊然聽到是蘇洛衡的聲音,便稍回過神,應:“進來了。”
蘇洛衡終於重鬆了一口氣,稍偏過頭,看向旁邊,又是穿着那連體褲,披着一件白色厚大衣,梳着倆條高瓣子,像個美少女戰士那樣,抱着自己剛纔送給她的那把幾斤重的白玫瑰,坐在酒店後花園的涼亭上,甩着腳輕哼着歌,他重喘了一口氣,才轉過頭,無奈地握着手機,哀號地說:“親哥!你下次跟小糖果要幹啥事?能不能自己負責啊?大晚上的,把人家從被窩裡叫起來,買把花勾引這個小丫頭,你想我死嗎?”
莊昊然忍不住笑着轉過身,說:“那不好啊?你不是色盲嗎?”
“你TM才色盲!”蘇洛衡想起剛纔着小柔壓向樓梯口,砸給她一大把花,流出那深情的眸光看向她時,她迅速的臉紅了,吱吱唔唔的,好像你提出什麼要求,她都一定會答應你一樣,他重喘一口氣,才哀號地說:“她還是處女啊!!”
莊昊然一聽這話,即刻說:“誰叫你泡她了?”。
“要不是使出我花美男的魅力,她會告訴我,可馨樓下的密碼嗎?”蘇洛衡低下頭,用手擋住電話筒,叫!!
“那現在目標已經達到了,你可以滾了!”莊昊然爽快地走出陽臺,卻發現陽臺上放了好多蔬菜,土豆,居然還有新鮮的婉土苗,這個時候,正是吃這個的時候,他便走出去,蹲在地上,在街燈的藍色燈光下,挑了比較嫩的豆苗,站起來,走向廚房。
“我說……”蘇洛衡實在好奇地問:“您堂堂一個總裁,想去可馨家,要知道樓下的密碼,問劉雅慧不就行了?非得搞得這麼折騰?”
莊昊然嘖聲一笑,說:“我說,劉雅慧把可馨當命根子,這麼晚了,我打電話問她們樓下的密碼,你覺得她會給我嗎?她會相信我嗎?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月圓之夜,一定會露尾巴!”
“蒼天!”蘇洛衡無語地說完,看向坐在一旁的小柔,還有那裡捧着玫瑰花,低頭,差點埋臉進花海里,無奈地問:“那小柔怎麼辦?”
莊昊然將豆蕾放進水盆裡洗一下,開玩笑地說:“泡人和甩人,不是你和楚涯的強項?掛了!”
“喂喂喂喂喂……”蘇洛衡的聲音傳來。
莊昊然把電話掛了,然後迅速地拿起煮飯的鍋,倒上溫瓶裡的熱水,上高火燒旺,再掏出米,清冼乾淨,撤在已經滾熱的水上,五指十分分散地將米一團團分散地倒在稀飯裡,邊拿起勺子,三百六十五度旋轉,看到米粒如同自己的理想煮開了,便才直接拿起婉豆苗清洗了一下,放到菜藍裡,環看了這周圍小小的空間,卻十分準確地在冰箱上方,拿出了一個小皮蛋,他微地一笑,迅速地剝了,拿起勺子,迅速地將它戳碎,起火上鍋,拿起薑片,在下油等熱的瞬間,迅速地將薑片切成絲,放進油裡輕輕地炸了炸,便把薑絲給揮起來,將皮蛋放進內裡小炒一下,再上婉豆苗,起高火小炒一下,打開冰箱,果然看到火腿片……
他微笑地將火腿片,拿出來,迅速地切成顆粒,撕在豆苗的上湯上,緩地收汁,用平碗裝了起來,放到一邊的時候,轉過頭看向高火煮開的稀飯,剛好是自己需要的熟度,便拿起勺子,勺起白稀飯,去掉米湯,盛在豆苗上方,再冰箱裡,拿出醃好的紅蘿蔔,切了三片,放在稀飯上,才滿意地捧着平碗走出來,剛巧看到唐可馨已經洗好澡,頭髮微溼瀝,穿着白色的動運服,透着好香的泡沫浸過後的味道,站在自己浴室門邊,看向自己……
他看向她,微微一笑。
“我剛纔……還以爲你走了……”唐可馨看向莊昊然,雙手輕拍大腿,軟綿綿得讓人心疼。
莊昊然卻只是淡然地笑了笑,說了句,對我這麼沒有信心?便走進廚房,拿出勺子和筷子,走出來,放在碗邊才說:“給你做了豆苗稀飯,快過來吃吧。”
唐可馨看了他一眼,便才默默地走進去,看向那碗白花花透着熱氣的稀飯,和旁邊溢出的很漂亮豆苗,她再擡起頭,溫柔地看向莊昊然。
他卻已經拿過一本雜誌,拉開了飯桌,邊打開來,邊說:“快坐下來吃,我看着你吃完,吃過藥,我再走……”
唐可馨不作聲,手好溫柔地拉開了椅子,坐在位置上,拿起勺子,小勺了一口熱稀飯來吃,低頭輕輕地嚼着……
莊昊然從雜誌中,輕提眼皮看向她。
唐可馨默不作聲,拿起筷子,夾起了一點豆苗,放進嘴裡,再輕輕地嚼着,發現有了皮蛋的疏滑,豆苗越發香甜,心情傾刻有點好了,臉上情不自禁地浮起一點笑意。
莊昊然的雙眸也流露一點溫柔。
“我……我……我不幫你追晴川了……”唐可馨突然說這句話。
莊昊然一愣,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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