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她的痛,誰知?
躺在病,周雲優哉遊哉的翹起了一條腿,耳朵上,她帶着最新款的i-phone的mp3的耳機,聽着播放器裡的小曲,她自己也在那裡輕哼着。左手上被裹上了一層白色的紗布,空閒的右手則拿着一根牙籤,挑起了放在牀頭櫃子上被切好的一片一片的蘋果,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咯蹦”一聲,清脆可口的蘋果片子便被她吞吃入腹。濺在嘴邊的果汁,她伸舌一,咂咂嘴,的乾乾淨淨。
“你很悠閒。”病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個身穿米色風衣的男子斜靠在了門上,他嘴角帶着高深莫測的笑意,一雙黑色的眼睛正緊緊的坐在的女人,那一頭亞麻色的頭髮在透過窗戶而照射進來的陽光的照耀下,閃耀着光澤。
將手中的牙籤插在了碗中的所剩的寥寥無幾的蘋果片子中,坐在病的女人周雲淡淡的一笑,露出了她那潔白的牙齒,“哥,這可是你說的,苦肉計
。”
輕輕地鼓了鼓掌,斜靠在門上的周平眼睛裡帶着些許讚賞,踱步走了進來,“不愧是我的妹妹,能對自己下手,夠狠。”
舉起受傷的左手,周雲臉上帶着狠毒的笑意,“不對自己狠心些,又怎會達成目的呢?哥,這可是你教我的,爲達到目的,要不擇手段。”
每說一個字,周雲的眼色便愈加的狠毒,那樣的眼神,有着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勢,看了讓人無由的覺得恐怖。但是,周平確是很喜歡這樣的眼神。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妹妹,有了這股勁兒,才能夠攪得人雞犬不鳴。
“哥,我下手可是很有分寸的,大動脈,我可是沒有碰到。”得意洋洋的笑着,周雲再次拿起了牙籤,紮起了一個蘋果片子,送入到了口中,“美味多汁的蘋果,哥,你可要來一個?”
“不用了。”周平婉言的輕笑着拒絕了,“要是說蘋果,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選中的。”
“哦?”細細的眉毛一挑,周雲瞭然的一笑,再次的她將一片蘋果放入口中,“蘋果雖好,可是有時也要選擇的,不是每一個都會是那樣的香甜可口,青澀發酸的也有不少。選蘋果,可要挑好了。哥哥。”意有所指的,周雲看向周平。那眼睛裡隱藏的壞壞的笑意,表明了她已經明白了周平想要幹些什麼。
“青澀的果兒有時更甜美,不是嗎?”周平走向牀頭,看着已間碗底的空空的瓷碗,隨手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另一個蘋果,“還想吃嗎?哥給你削。”
“好啊。”
周雲拿着牙籤滑動在她的紅脣上,只是作勢割腕自殺,他的父親就會這樣的害怕,真是個好兆頭呢。以她的性命爲要挾,她就不信了,她的父親會任由她傷害自己。其實,就算是由父親出面,對冷墨的影響也不會是很大。但是,千算萬算,她也沒有料到沈溪的父親會是周相如--她們有着一個共同的父親。看樣子,父親是打算對那個私生女進行補償,可是,她不是善類,怎麼會把自己看中的東西拱手相讓。論先後,她可是先有着婚約的。
冷冷的笑着,周雲那妖嬈的臉上那狠毒的神情毫不保留的爆發出來。再美的女人,一旦有着一副蛇蠍心腸,那麼,她們的美麗便會是一種致命的毒藥
。喜歡上這樣的女人的人是痛苦的,這樣的女人,就好像海洛因,初次的上癮便會對她留有好感,然而,她的毒害則在日後慢慢的爆發出來,讓一個人欲罷不能。喜歡她,恨着她,離開她又覺得痛苦。這樣的女人,着實的讓人恐怖。
正如海洛因會讓人越來越上癮,所以周雲相信着,只要冷墨品嚐過她一次,他定會對她上癮,從此也不再去會想着其她的女人。只可惜!恨恨的,周雲握住了雙手,卻因此而牽動了左手那受傷的地方,疼痛讓她不由的呲了一下牙。
疼!真的好痛!爲了達到她的目的,她算是出了血本。如果有機會,她倒希望拿着刀在那個女人的身上狠狠的劃上一刀。她的痛,那個女人也務必要承擔着。
說真的,周雲現在對着沈溪有的只是恨,夾雜着深深的嫉妒之情。
周雲的眼睛一轉,想到了什麼,她看向周平,她的哥哥已經把蘋果削好了,正拿着刀一片一片的削落在了碗裡。看着周雲看着他,周平一邊繼續削着蘋果,一邊挑眉看着周雲,“你想說什麼?”
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周雲的右手指在畫着圈圈,“哥,那個怎麼沒有看到啊?”
“誰?”
將蘋果如數的削在了碗裡,周平含笑着問道。
“就是那個欠下我們家債的人啊。”周雲的手,繼續的在畫着圈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這樣做也只是在掩飾她內心的不安,她在怕,怕會聽到那個她所在意的答案。
周平在聽到了周雲的話後,眼裡的兇狠一閃而過,從桌子上抽出了一章紙巾,他慢慢的擦拭着剛剛因削蘋果而遺留下的果漬,一點一點的,他的動作極爲的輕緩,來來回回的,他摩挲着,而在他的眼中,隱約的可以看見一絲嗜血的光芒,“逃了。”
周平慢慢的說着,他的聲音平緩而又陰冷,就像冷酷無情的魔鬼一樣不帶着任何感情,他掩飾了自己那憤怒的情緒,然而,越是平靜的外表下的那絲憤怒越是可怕,“爲了一個女人,他竟然逃出了我的視線。”
周雲的手在那一刻僵住了,她不再畫着圈圈,而是緊緊的握住了牀單。果真如此,果真如此,真的如她所想,早就聽說了,鄭飛對沈溪的感情不菲,原來竟是真的
。爲了那個女人,鄭飛竟然可以背叛他們周家!鄭飛的全身都是罪孽,是他害着她失去了母親,鄭飛的罪,是要用他的一生來賠償的。可是,爲了一個女人,他竟然失蹤了。
身下的牀單,被周雲狠狠的揪起,牀單因爲她的用力而皺成了一團,足以看的見她此刻的憤怒。
同一個女人,竟然是同一個女人!奪去了他的“未婚夫”的人是她!影響着父親,讓父親勸她放棄她的“未婚夫”的人,還是她!自己的哥哥,那樣一個喜歡玩弄着女人的男人,在他的眼中,周雲看見了一份炙熱,這種眼神,無論在周平身邊的哪一個女人身上,哪怕是杜秋,周雲也不曾看見周平有着這樣的眼神。就算是知道了他們之間有着血緣關係,周平也不曾想過放棄。還是因爲這個讓她厭惡的女人,他們家那個註定要以一生來還債的人,也消失了。恨!周雲的心裡,此刻除了恨意便是恨意,那樣一個平凡的女人,爲什麼,似乎全天下的人的都在爲她而旋轉着。
不!周雲在心裡吶喊着,她詩主!她永遠都是那個有着輝煌光芒的公主!灰姑娘,永遠只是灰姑娘!灰姑娘的光芒會超過貨真價實的公主,只是巧合。是的,那只是巧合!沒有人,可以阻止她那想要奪取獵物的決心。在一次,如果在一次的冷墨再次放棄了她的話,冷冷的一笑,周雲更加用力的抓緊了身下的牀單,那就不要怪她了。她曾經的想法,那可是要付出實踐了。他會讓他,後悔的!
將削蘋果的刀子慢慢的放回在了桌子上,周平的手插在了風衣的口袋裡,“探病時間結束了,小云。我該走了。”
“你不等爸爸回來嗎?”周雲歪頭看着周平,“哥,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膽小了。”
“那個老是在生我的氣,我可不想在這風浪頭上被他訓。聽着,心裡,不爽。”說完這話,周平邁着大步,離開了病房。不用問,他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幹什麼去了。定是被他的妹妹這樣一嚇,充當說客去了。不論成功不成功,至少,那邊的人會過得既不開心。
走出了住院部的大門,看着路邊已染成金色的樹木,周平並沒有興致來欣賞。從懷裡掏出了一根菸,他點燃了它,吐了一口煙氣。繼續走着,他的眼前一亮,前面的池塘爆站着的,竟是那個多天前被他強行的女人。邪邪的一笑,周平拿掉了叼在嘴裡的菸頭,在垃圾箱上掐滅,在扔了進去。疾步的,他走向了那個靜靜的坐在湖邊的女人。少女已不再適合她,因爲,他,將她變成了女人。
“好久不見
。”周平走到了盈盈的身後。
在看到了來人的面容後,坐在椅子上的盈盈臉色大變,她想要起來逃脫,卻被周平一下子按在了椅子上,“你想我嗎?”
他咬住了在他身下顫顫發抖的盈盈的耳垂,“喜歡那天的感覺嗎?”
“魔鬼。”半響,臉色慘白的盈盈才着說出了兩個字。她的眼睛裡,滿是驚慌害怕之色。
凝視着這雙眼睛半天,周平皺起了眉頭,不一樣,完全的不一樣。儘管她們的眼睛都是一樣的清澈,但是,她們的神情確是不一樣的。周平永遠都記得,那雙充滿着嚴厲之色的眼睛,和這個顫顫發抖的小羊羔給人的感覺,是完全的不一樣的。
“果然,只是相似而已。”莫名的說了一句,周平猛地將盈盈推在了地上,毫無眷戀的離開了。他的心中,即便那是不倫之戀,可是他卻在想着她的滋味,不在僅僅是因爲她是冷墨大女人這樣簡單,而是,這個平凡的女人倒是真的對她的胃口。不過呢,等這段新鮮期過去了,他對她的興趣也會淡淡的下去了。但是,替身,是滿足不了他的。
寒風吹起,捲起了鋪落在地上的的黃葉,也捲起了一片淒冷。瑟瑟發抖的盈盈抱着雙臂坐在了地上,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被風吹的而渾身發抖着。她的家境貧困,好不容易纔得以貸款上了大學,在利用課餘時間打工時竟會遇到這事!眼淚,慢慢的低落。她的好友兼同學的段霧娟,承擔了她的一切住院費用。她也是想要一個人靜靜,纔會打發她離開。可是,只是一會的功夫,她竟然會再次遇見那個惡魔。嗚嗚的哭着,霎那間,盈盈只覺得她沒有了生存下去的意志。看着那平靜的湖面,她擦乾了眼淚,怔怔的望着湖面,慢慢的走了過去。
盈盈此刻的意識一片恍惚,她所想的,只是要離開這個世界。一步一步的走近湖面,正欲跳下去,一個的手拉住了她,“爲什麼要想不開?”
那雙手稍稍一用力,而盈盈正處於精神恍惚下,沒有絲毫的反抗,就這樣被拉了過來。
“爲什麼想不開?”那個好聽而又溫柔的女子的聲音在盈盈的耳邊迴盪着。
“我。”淚水凝聚在了眼睛裡,盈盈不知道她該如何啓口,這麼羞恥的事,她該要如何開口。
溫柔的手拭去了盈盈眼角的淚水,盈盈能夠感覺的到,那雙溫柔的手有些冰涼
。
“你還年輕,就想這樣的放棄自己的生命嗎?”盈盈沒有擡頭看那個女人,只是,她喜歡那個溫柔而甜美的聲音。乖乖的,她任由這個女人拉着,一步步的遠離了這個危險的區域,直到走到一個涼亭裡。
“我。”盈盈依舊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生命剛剛開始,你就要放棄了嗎?”女人溫柔的手摸着盈盈的頭髮,“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死了,你的父母能夠承受的住嗎?”
“可是,我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終於忍不住了,盈盈大聲的哭了起來。
女子輕輕的將盈盈拉入懷中,溫柔的拍着她,“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爸爸媽媽,不會怪我嗎?”盈盈哽咽着說着。
女子的手微微的停頓了下,“每個人的父母,都是愛他們的子女的。”
話語間的苦澀,處於悲傷狀態下的盈盈並沒有聽出。
“所以,你要是離開了,他們會很傷心,很傷心。世界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活着,纔會有着希望。”
“他們會傷心嗎?不會責罵我嗎?”
“不會,他們只會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過得幸福。就算是什麼過錯,他們也不會隔夜記仇的。”
“恩。”
還待說什麼,遠遠的聽到了“貓兒”的焦急呼喊聲。
女子慢慢的站起,看着低頭哭泣的盈盈,“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我要走了。”
在邁出亭子的那一刻,淚水,流出了她的眼眶。父母,永遠是愛他們的子女的,哪怕數份的寵溺也在所不惜。他的那個女兒的疼痛,他痛惜。那麼,她呢?她的痛,他知道嗎?
(046她的痛,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