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是一個極爲漫長的過程,左小右昏昏欲睡。
曾經她也有一場婚禮,在美麗的愛琴海岸的藍頂的教堂裡。有一場屬於她的“公主婚禮”,沒有精心化好的妝容,沒有刻意準備的婚戒,可是卻刺激而浪漫。
在那裡她看到夜睿通過冰與火的考驗來到自己的面前,那樣熊熊燃燒的火焰,因爲一句“不過火焰公主會受作”他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傾刻間被大火包裹。
夜睿,是什麼時候愛她這樣至深。
眼眶漸溼,化妝助理連忙道,“小姐,馬上就上眼妝。”意思就是你剋制下。
左小右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巾按了按眼角,淡漠道,“抱歉,繼續吧。”
“沒關係,很多新娘結婚的時候都會比較激動。”爲了安撫她的心情,化妝師輕笑着。
左小右聽着這聲音有些一擡頭,這才發現原來來的化妝師竟然是JOE?那個給她在求婚當天化妝那個男人?夜睿的手下?
JOE之前並不在那一羣進來的人裡,後來她就一直閉眼假寐,並不知道原來給她化妝的人竟然是JOE.你
“怎麼?YOYO小姐怎麼這麼驚訝?”JOE看了她一眼,十分娘氣的戳了一下的腦袋,“不過我看着你的時候也挺意外的。你跟夜睿的未婚妻長得可真像。”輕笑一起,彷彿在開玩笑,“聽說夜睿的未婚妻不見了,他整個人都瘋了。真好,因果報應。”
左小右閉上眼,掩住眸中的驚訝,淡道,“繼續。”
一派我沒心情跟你閒聊的模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心裡卻十分震驚,JOE明明是夜睿身邊出來的人,可是卻一副恨死了他的樣子。而且他之前不是在夜氏麼?怎麼會受僱於佐薰?
種種問題讓她疑雲頓生。難道夜氏的隕落是因爲出了叛徒麼?而JOE就是那個叛徒?
看着她傲嬌的小/臉,JOE一邊接着給她化妝,一邊道給她灌輸着夜睿信息,“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在這裡麼?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恨夜睿麼?”
左小右繼續裝睡沒有回話,她曾經聽西蒙說過JOE有一個妹妹因爲喜歡夜睿表白被拒後死了。JOE從那以後就自動消失在夜睿面前請調東亞市場,並再也不拿化妝筆。
但是他現在卻又拿着化妝品出現在她面前,動作十分熟練,顯然從來沒有放棄過。
“知道爲什麼夜睿現在會在Y國麼?因爲他沒有臉回夜氏,現在的夜氏是全靠近靳文的資金在支持着。如果沒有靳文,夜氏早就沒有了。”輕嗤一聲,“衝冠一怒爲紅顏,夜睿竟然爲了你把自己母親的遺產一夜之間全敗光了。更可憐的是他現在無處可去,只能蝸在萊茵居,每個月靠西蒙打給他的救濟過日子。”不屑一笑,“真沒想到當初不可一世的夜睿,竟然淪爲一個下場跟乞丐一樣的流浪漢。如果不是早年練了那樣的身手,以他那自以爲是的性子,應該早就被仇家殺了,還能活到現在?!”
左小右咻地睜開看,通過鏡子看着JOE的眼睛,聲音冰冷,“首先,夜睿是我哥哥,他再怎麼樣,也是我爸爸的兒子,輪不到你這種克萊斯家的狗來說三道四。還有,我哥哥他爲了心愛的人自甘墮落,那是他的事,請不要扯到我的身上。我今天就要結婚了,如果誰想在我的婚禮上鬧事,我一點都不介意有些法子讓那些亂嚼的舌頭再也說不了話。”
臉色一沉,對外喊了一聲,“來人,叫我LISA過來。”
LISA是她平時的梳化助理,今天因爲場面隆重所以並沒有讓她過來。
“噯,別別別啊。”JOE似乎有些急了,“接下來我閉嘴還不行嘛。”
左小右沒有說話,重新閉上了眼睛。
果然接下來JOE真的一句話也沒有說,直到快要結束的時候佐薰進來了,纔對佐薰發/嗲般的抱怨,“夫人,你的女兒脾氣可真不像你。很兇呢。”
“我的女兒纔不會兇呢。”佐薰輕笑着,從鏡子裡看向左小右,滿意地點點頭,“不枉千辛萬苦請你出山,真的漂亮。”
JOE收了梳妝筆,手一攤,佐薰身後的雲嫂立刻將幾個大紅包放到他手心。
JOE這纔看了左小右一眼,笑道,“之前我說的話都是開玩笑的,可別話在心上啊。。”
看着JOE要走,佐薰看了一眼雲嫂,笑道,“送JOE一下。”
所有梳化的人一走,佐薰便招進來幾個穿着同一色系禮服的女孩,都是這個城市的名媛級人物。
平時左小右極少跟他們走動,可是今天她們卻都來給她當伴娘,顯然這也是佐薰的手段。
婚紗禮服珠寶由蕭夜準備,而伴娘則由佐薰準備。她的婚禮,她只是一個走場的演員。現場沒有她的好友,更沒有她的愛人。
雲嫂回來的時候左小右正眯着眼睛打瞌睡,佐薰正在給伴娘們交待着什麼。她半垂着頭看見雲嫂雙疊的兩隻手悄然一揮,有些沒事的意思。
左小右心裡一冷,JOE是佐薰拿來試探她,只要察覺到她的記憶已經開始復舒,佐薰就會採取手段。
到現在爲止,佐薰其實都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她。
“蕭總已經到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那樣俗套,西裝筆挺的蕭夜將“十分害羞”的左小右抱進了車裡。那長長的婚禮剪刀門車隊成了這一天這個城市的一道新的風景線。
婚禮在蕭夜所在的城堡舉行。兩年前蕭夜以五十億買下了這個國家這座擁有五百年曆史的巨大城堡,遼闊的草地,翻修後華麗奢華的城堡牆壁,長長的花橋紅毯,每一樣都極致的奢華。是所有童話故事裡城堡的模樣。
只不過這一切都似乎與她無關,左小右漫不經心地看着這一切。應付客人有伴娘,有佐薰,她只需要牽着夜文龍的手走到蕭夜面前說一句我願意就好了。
左小右挽着蕭夜的手,一個個的敬酒,單調而無聊。
可是那密密麻麻的人羣中的那個人卻順利地讓她的心口開始狂跳。
夜睿,是夜睿!
左小右被蕭夜牽着走,可是眼睛卻搜尋剛剛出現在人羣裡的那道身影。
雖然巨大的風帽擋住了臉,可是她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