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長相不錯,斯文英俊。若是以往,哪怕他不來親她,恐怕傅青玉也要撲出去調戲一番的。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傅青玉已然有了左少卿,無輪眼前出現什麼男人,她眼前總會率先飛過左少卿的樣子。
有左少卿這樣的珠玉在前,其餘人也就成了茅坑裡陪襯,再也瞧不上眼。
更何況,這個威廉還害死了左少卿的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
傅青玉一擡腿,就手摸到一把匕首,一甩手就向威廉刺去。
“你真想殺我?!”威廉快速向後退去,面有厲色。
傅青玉將匕首橫在身前,冷笑,“要你命的人那麼多,多我一個不多,不是麼?”
然而,下一秒,傑就將槍對準了她。
傅青玉剛剛擡起來的腿又放下了,倚着車門漫不經心地問:“怎麼的?想當街睡我啊?”
威廉沒想到她竟然能這樣自然地將這種葷話掛嘴上,一怔之後笑道:“看來此前傳傅幫主爲博宣影帝一笑豪擲千金一說,所言非虛。”
傅青玉傲然昂首:“那是自然。只不過那個廢物,浪費老子那麼多錢,也沒有捱過老子一拳,演的什麼大俠。沒用!”
威廉對傅青玉自然諸多調查,卻也不能查到傅青玉到底有沒有睡過男人這一項。此時一聽,就瞬間瞭然了。
想來她的紈絝是此而非彼,難怪她滿嘴葷話卻不見齷齪。
竟然,是個雛!
要是能搶在左少卿之前得到傅青玉,正好給他一下馬威,氣死雖不至於,卻可以給左少卿添一輩堵。
威廉笑,溫和的解釋,“我知道你爲何對我生氣。”
“知道還來!”
“我來,是爲了解釋。”
他來當然不是爲了解釋,他來就是爲了給傅青玉一重擊,讓她和左少卿生個罅隙,讓她跟自己結盟。現下,他臨時改了改主意。
“解釋什麼?”傅青玉看着抵在自己眼前那黑洞洞的槍口,譏諷道,“解釋這槍是假貨?”
“解釋,迪米崔並不是我的人。”威廉嘆道,“我一應資料左少卿和夜睿恐怕都查得乾乾淨淨了。左少卿要是信你,定然會告訴你。我幼時和迪米崔見過面,他被夜睿逼來Y國,向我求助。我從孤兒院離開後,曾經遇難,虧了迪米崔的父親老迪米崔先生相救。他現在求我相助,我也是還救命之恩。但真正說來,我和夜睿關係方纔親近,我怎麼可能會去要了迪米崔的命?”
女人的通病,大抵都是心軟。想要得到對方的心,首先得示弱,裝可憐。據說左小右就是見了夜睿粟基毒發時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方纔愛上他的。
女人,天生有帶有母性。
威廉這話說得很有藝術,他和左小右在孤兒院認識這事大家都知道,他便將幼時的苦楚輕描淡寫的說一遍,那樣一來就會有種逞強般的堅強,讓人覺得他不容易的同時又覺得他仗義。
簡直堪稱無恥中的典範。
但是在道上混,站隊就是站隊,沒有那麼多窮講究。
她也沒有什麼母性,哪怕看到左少卿那一身血沒事,她也不覺得他可憐,頂多覺得佐薰可恨。
同情這個詞,對她來說從來是沒有的!
老太太告訴她,這個社會弱肉強食,但是不夠強的時候示弱也是一種活下來的方式,因爲有些所謂強者就是不屑同弱者計較。
老太太又告訴她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好人有時候自私起來讓人可憎,壞人有時候仗義起來讓人淚流滿面。所以,好人壞人不必分那樣清楚,只要分清敵友就是。
傅青玉分得清清楚楚,她和左少卿一隊,威廉另一隊。
她的世界,乾淨清楚:敵人,朋友,以及中間那些非敵非友的路人。
不過她傅青玉是一個不會冤枉朋友的人,她確認:“你跟夜睿關係很近?”
“是。”
“但是你現在幫迪米崔對付夜睿,對麼?”
“……可以這麼說!”
“昨天,主路是不是迪米崔炸斷的?”
“是!”
“昨天如果我回家,死的就是我!”
“昨天誰回家都不會有事。”
“所以,是專門針對夜睿和左少卿做下的?”
“不!只針對他們下屬。”
傅青玉瞭然:“所以,昨晚的事你知道,清楚明白?”
“我也是今早事發後才知道真相。”
“很好!”傅青玉一擡匕首,咔嚓一刀斬斷了抵在自己眼前的槍管子,二話不說就衝迪米崔衝過去。
她賭威廉對自己有打算,不想要自己的命。她不索性趁機了結了他。
威廉真的不想要她的命,但是有的時候,必須給點威懾。
他快速退開,傑手裡又多了一把槍,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那一槍,沒有打中傅青玉,卻打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傅青玉看着突然擋在自己面前的傑林,看着穿透他粗壯的手臂上的血孔,有些意外:“你……爲什麼要這樣?”
她的車就在身旁,傑林咧着嘴衝她笑了笑,將她塞進車裡,低聲道:“先走。”
傅青玉也不想再跟威廉糾纏,立刻調轉車頭回家。
車剛沒出多遠,她就明白威廉爲什麼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將她攔在這裡。
因爲後面,都是他的人。
黑刷刷一排,列得整整齊齊。
傅青玉衝了出去,透後視鏡,她看到傑林似乎將什麼交給了威廉。
她抿了抿脣,一言不發地往家裡趕。
老太太坐在花園裡,剪着左小右送來的幾盆修枝寒梅,老式的髮髻,金邊眼鏡,陽光下看起來分外和藹。
傅青玉眼眶一紅,一把從身後抱住老太太,鼻尖有點酸。
真好,無論她什麼時候回家,老太太都在。
她家的老太太就是跟外面的老太太不一樣,從來不聚羣打麻將,從來都不翹着食指團簇八卦,可以讓她每次回家都見到她。
“哎呦呦,這是怎麼了?大把年紀了,還會撒嬌了。”老太太任由她抱着,剪掉最後一枚岔丫子,將剪刀遞給鈴兒,拍拍攏在自己腰上的手,“好了,鬆開吧。這麼大勁,吃什麼長大的。”
傅青玉兩眼盯在老太太平平的胸部上,聲音有些範嗡:“我吃什麼長大,你還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