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倒不錯,可惜是個聾子,要不然就讓她叫幾聲給老子聽聽。”
大漢一面說,一面跪下去,一腿壓住黎昕不停的掙扎的腰身,一手開始往黎昕的胸前粗魯地抓去。
黎昕只覺得又害怕又噁心又慌亂得不得了,這樣緊緊綁着,逃不掉也叫不出聲,難道就這樣任他宰割?
“吵死了。”
另一個人打了個電話,然後就皺起眉來,大步過來一把拉住了這正欲動粗的大漢,粗聲粗氣地說道:
“你他媽的就不能再忍忍?也不知道那娘們搞什麼鬼,又要換地方,先辦正事去,等收了錢,你什麼女人玩不到?非在這破爛地方搞。”
“媽的,換了四個地方了。”
大漢悻悻地住了手,把黎昕拖到一邊,然後走到了桌邊,抓起桌上的啤酒,放到黃黃的牙間,咔的一聲就咬開了蓋子,一仰頭,咕嚕咕嚕地就灌起這冰啤酒來。
“走吧。”
男人過來把油布蓋在黎昕的身上,又檢查了一遍她身上的繩索,這纔拿起了桌的墨鏡和帽子,鎖門離開了屋子。
黎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正想糟蹋他的男人突然住手了,光又滅了,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她猜測着這兩個人可能出去了,難道是去收贖金?她清醒過來的這短短一會兒,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有人綁架了她,一定是想找冷奕宸收贖金。以往看電視劇,總看到有錢人帶着保鏢,覺得有些小題大作,原來真的有這些不怕死的黑心歹徒。不過,她也太倒黴了一些,有娘,卻扔了她,以前有個孤兒院爲家,又被冷奕宸給拆了,現在找到了一個依靠,卻又生死都不能自己作主了。
不行,她不能在這裡等死,電視裡放得多了去了,多的是到了最後關頭,收了錢還會被撕票的,她不想在這樣好的年華纔開始幸福生活的時候死得不明不白。
她又扭動了起來,想掙脫緊緊捆住手腳的繩索,那兩個男人捆得太緊,也捆了太久,手腕和腳踝被勒得紅腫不堪,磨破皮的地方還在滲血。她伸長了手指,盡力地夠着手腕上的繩結,可惜無論怎麼用力,也碰不到打的那個死結。
力氣用得差不多了,黎昕停了下來,不停地喘着粗氣,喉嚨裡也乾渴得厲害,像是馬上要燃燒起來一樣。這時,門突然又開了,兩個男人去而復返,匆匆過來抓起了縮成一團的黎昕就往外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冷奕宸坐在辦公桌後,手指在辦公桌上輕滑着,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已經七點半了,對方還沒有打電話過來。
“城郊所有的舊廠房都找了個遍,還是沒有,我看還是報警吧。”
許嘉兒掛了電話,看向了冷奕宸,輕聲說道。
報警?等着對方撕票?警察有什麼作用?父親的車禍到了今天還沒有一個定論,眼看着喬薇耀武揚威地活着。不,他會報警,可是,還不到報警的時候……
冷奕宸皺起眉來,手指在一張碟上輕輕地划着圈,死刑都不足以讓他泄恨了。那張車上,坐的人不止是冷佑鴻,還有多年未見、失去記憶的母親。當年喬薇設計了他母親,讓冷佑鴻撞見了她和別的男人在牀上,雖然那不是母親的錯,可是盛怒之下的冷佑鴻沒聽進母親的解釋,母親也是性格剛烈的人,否則也不會當年執意離開冷家隻身來到中國,生下孩子之後,也執意不肯和冷佑鴻回英國讓孩子認祖歸宗。越爭吵,二人就越激動,開始口不擇言,冷媽媽氣頭上居然拿着桌上的盤子丟向了冷佑鴻,冷佑鴻摔門而去,而性格剛烈的她居然當晚就選擇了跳河,以洗清自己的清白。
母親被一隻巡邏艇救起,搶救過來之後卻失去了記憶,送進了收容所,之後碾轉着,被鄉下的一個菜農收留,就留在了他家,當了他的媳婦。這麼多年過去了,冷佑鴻居然在一次出差途中遇到和丈夫一起賣菜的她。
貧困,勞作,讓四十出頭的母親看上去像五十多歲的婦人,鬢髮微白,枯燥地盤着,扎着幾枚廉價的塑料髮夾,她年輕時是最愛美的啊!
多年的愧疚涌上心頭,當即就在那裡給那個男人買了房子,給他一大筆錢,只求讓他帶回昔日的愛妻。男人聽了他們當年的事情,久久不語,只緊緊地握着他母親的手,憨憨地說道:
“我不要錢,我也捨不得她,可是你只要把她的病治好,讓她享福就好了,如果她好了,就告訴我一聲,也算是我這麼多年的心願了了。”
當晚,他就向喬薇提出了離婚,並且在第二天帶着她驅車返回景川。
或許就是命,他以往出差,都帶了司機,可那回偏想一個人靜靜,所以隻身開車前往目的地。就在提出離開的當晚,喬薇飛到了那裡,找人破壞了他的剎車。
所有的一切,就在他手裡的這張碟上,當然,還有一封告密信。而這一些,三天前就到了他的手中。
喬薇,喬薇……我要怎麼樣對你才能解氣?
叮叮……
電話響了。
冷奕宸的手緩緩放到了聽筒上面,等鈴聲響過一遍又一遍之後才猛地拿起了電話,只聽到那頭傳來了沙沙地聲音,接着,便是一個變了腔調的聲音響起:
“宸少,您的心肝寶貝在我們手裡,您不要擔心,她吃得好睡得好,玩幾天就回去,只是兄弟我的路費用完了,借點錢來花花吧。”
“多少?”
冷奕宸沉聲問道。
“不多,一個億,您老人家身上的一根汗毛。”
對方笑了起來,真是筆大買賣,這筆錢到手這一生不愁了。不料冷奕宸卻沉聲說道:
“我心肝寶貝有很多,你是指哪一個,我看看值不值這麼多錢。”
那頭明顯楞了一下,接着便說道:
“別裝了,她是你老婆黎昕,別跟老子耍花樣,否則老子作了她,讓她死得很難看。”
“她值一個億?你是在說笑話吧。”
沒料到,冷奕宸卻依然冷靜,手指在辦公桌上輕敲着,慢條斯理地說道:
“只是我月末要是沒新娘結婚有些麻煩,不過也只是報紙上多點新聞,對我不會有什麼損失,只是你們費這麼大的勁抓她辛苦了。”
那頭徹底怔住了,想好的詞再沒用上一句,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這一回,不是拿捏着嗓子說話了,而是怒吼聲:
“別他媽的跟老子裝蒜,老子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個億,一個子兒也不能少,否則就收屍吧。”
“五百萬,要不要隨便你們,嘉兒,咖啡。”
冷奕宸說着,向許嘉兒使了個眼色,許嘉兒立刻走過來,對着電話嬌滴滳地說道:
“宸少你在幹嗎呢?快過來啊。”
那頭顯然楞住了,怎麼也沒料到冷奕宸丟了老婆還有心情玩女人,愕然了半晌之後,才恨恨地說道:
“既然沒用,那老子也不留着她了,讓她去死吧。”
說着,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
電話一掛,許嘉兒立刻奔到一邊的房間裡,那裡有人守着電話追蹤器,剛纔這段對話已經清晰地顯示出了那個地點。
“太冒險了吧,如果他真的殺了黎昕呢?”
拿着地址走出來,許嘉兒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不會,快點安排人手去找。”
冷奕宸淡淡地說道,手指依然停留在電話上,他這話說得很沒底氣,他不知道這樣的賭博如果真的輸了,他要怎麼辦,他突然後悔起剛纔說的話來,應該說好,我給你一億,你不要傷害她纔對……他躍起來,抓了車鑰匙就往門外衝,他不能再等了,他得親自去。
車飛快地穿進了車流,清晨的車開始陸續多起來,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冷奕宸焦躁起來,一刻鐘過去,對方始終沒有過再打電話來,這是否表明對方相信了自己的話,時刻會撕票?而他和他的人趕往那裡還需要一段時間,他懊悔極了,就算是爲了拖延時間爭取追蹤到對方的地址,可是也可以說些她多重要的話啊……不管有沒有效果,至少暫時保證她的安全!
叮叮……
電話又響了起來,這一回,他接電話的速度非常快,果然,又是那個男人。
“哈哈,冷奕宸,老子就知道你是騙老子的,你不在乎幹嗎接電話接這麼快?去抱着你的娘們啊!”
男人在那頭冷笑着,然後只聽到一聲悶響,然後就是小聲地催促,那男人嘀咕了一句,接着說道:
“一個億,一分不能少,今天晚上會給你地址,說清楚,我們是講信譽的人,只要錢到手,保證她毫髮無損,少一分錢,我就剁她一根手指頭。”
那邊罵罵咧咧地掛了電話,冷奕宸的心這才沉了下來,還沒等他再加速,許嘉兒的電話就追了過來,非常遺憾地說道:
“宸少,不用去了,他們跑了,好狡滑,居然知道了我們的目的,我看我們還是找雷仁幫忙吧。”
冷奕宸猛地踩了踩車,把車就停在了大馬路中間,後面的車連忙剎車,一時間尖銳的聲音響成一片,罵聲,吼聲,詛咒聲一起衝進了冷奕宸的耳朵,讓他的腦中亂成一片。
他一向認爲可以掌控一切,沒什麼可以難到他,那是因爲心不亂,可是現在心亂了,他的腦中不斷地閃現出黎昕被欺凌折磨的畫面,心裡一陣陣地絞着,慌着。
這邊的民憤還沒平息,那頭,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迎面過來,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原地一個飄移,又是嚇得衆人一陣跳腳亂罵,交警也匆匆往這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