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接到蘇宸皓的電話,通知他霍熙文被找到了,他就想馬上趕來醫院看她,不過被阻止了,好不容易等到今早,他再打電話問蘇宸皓是在哪家醫院,結果就從蘇宸皓的嘴裡得知了整個事情經過,以及陳航卓的真實身份,氣得他簡直要爆炸了。
於是這纔有了剛剛的這一幕。
霍熙文看到自己哥哥這副模樣,也知道他着實是爲自己擔心,但她又不忍付慕筠這麼被他說,因此只小聲反駁道:“我就是喜歡他,他什麼都好,哪哪兒都好。”
“你……”霍家寶快被她這死心眼的態度給氣壞了,他擡手指着她的鼻子,好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只好擡眼惡狠狠的盯着面前的付慕筠,警告他:“你給我把她看好了,要是再讓她遇到危險,再傷她的心,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哥……”霍熙文聽到這話,心裡很是感動,眼中泛着淚光。
“別叫我,沒你這麼個缺心眼的妹妹。”霍家寶不爽的白了她一眼,負氣道。
霍熙文卻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哥,你是我親哥,我這輩子就你這麼一個哥,你可不能不認我。”
“哼……”霍家寶一扭頭,對於她的撒嬌賣萌,完全不買賬。
付慕筠這時候緩緩擡眸,看向面前的霍家寶,聲音誠懇道:“家寶,你放心,我已經決定了,這輩子剩下的時間什麼都不幹,就陪着熙文,不會再讓她陷入危險的境地,也不會再讓她傷心了。”
“真的嗎?”霍熙文聽到這話,瞬間眼睛就亮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霍家寶也顯得有些意外,他知道付慕筠的身份很特殊,要他放棄自己的工作,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真的,昨晚在來醫院見你之前,我已經把報告呈上去了,實際上,在我負責這個案子之前,我就已經跟上面打過招呼了,這個案子破了之後,我就離開。”付慕筠點頭道。
霍熙文很開心的轉頭看向霍家寶:“哥,你聽到了吧?以後都不用爲我擔心了,他會一直陪着我。”
“聽到了,我沒聾。”霍家寶看着她那副開心的樣子,覺得她很傻氣,然後又仍舊不放心的道:“別高興得太早,等他真的這麼做了再說。”
“哥……”霍熙文見他還是有些不開心,忍不住撅起嘴來。
“行了,你身體既然沒事,就別在醫院耗着了,收拾一下,回家去吧。嬸嬸今天晚上的飛機回家。”霍家寶開口道。
“嗯,正準備回去呢。”霍熙文點頭,然後又猶豫了一下,弱弱的開口問道:“那個……媽咪她不知道我的事吧?”
“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霍家寶冷笑一聲,反問。
“我這不是怕她知道了擔心我麼?你知道我媽咪那個人,她這輩子也沒別的事情了,就操心我一個人,你說……”
“放心吧,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哪敢讓她知道這件事。”霍家寶說着,又白了付慕筠一眼,語氣不太爽的道:“你晚上也來家裡吃飯,順便把你跟熙文的事情好好跟嬸嬸說說。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好的,竟然連嬸嬸都對你讚不絕口。”
“是。”付慕筠點了點頭,捱了一拳的臉上,終於露出緩和的微笑。
最難過的一關已經過了,他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跟霍家寶一起,將霍熙文送回了別墅,付慕筠因爲昨晚一整晚沒有休息,加上晚上要正式以真實身份拜見自家未來丈母孃,被霍熙文勒令回家養精蓄銳,打好最後一戰。
付慕筠離開了霍家,卻並沒有回家,他方向盤一轉,直接去了警局。
警局內,張俊賢已經經歷了一整夜的審訊,面對警察的審問,他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有說。
付慕筠趕到的時候,樑忠正頭疼的抓耳撓腮。
見到他來了,立刻像是見到了救星:“慕筠,你可算來了,你快幫幫忙,這傢伙一個字都不肯說,這是要逼着我們零口供辦案啊。”
付慕筠隔着審訊室的單向玻璃看了一眼坐在隔壁的張俊賢,此刻的他仍舊是頂着一張酷似自己從前的臉,雖然是經歷了一整夜的突擊審訊,但他似乎臉上沒有一點疲態,狀態仍舊非常好。
不得不說,他的心理素質真的很過硬,能夠硬撐着到這個地步,這樣強大的對手,他這輩子,或許再不會遇到第二個了。
“我去會會他。”付慕筠說着,轉身出了觀察室,往隔壁審訊室內走去。
進了審訊室,負責審問的兩個警官見到他,立刻朝他打招呼。
“你們先出去喝杯咖啡休息一下,這裡交給我吧。”付慕筠朝兩位警官道。
兩人聞言,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此時付慕筠站在張俊賢的身後,見他的背很放鬆的靠在椅子上,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背部稍稍一僵,卻始終沒有回頭。
擡腳,他繞過桌子,走到他對面的位置坐下,目光與他的目光對視,電光火石之間,付慕筠感受到了來自他眼底的不甘和一絲憤恨。
是的,他輸了,輸得並不是那麼的甘心。
“真沒想到,咱們這輩子竟然還能見面,而且是以這樣的形勢。”付慕筠張嘴,開口的第一句話並不帶有攻擊性,而是頗具感慨。
張俊賢目光直視着他,良久,嘴角微微裂開,露出一個別具深意的笑容:“你是沒有想到,我竟然還活着,還活成了你的樣子吧。”
“確實沒有想到。”付慕筠承認,如果他早想到這一點,也不會到現在才把他抓捕到案。
“我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還活着。”張俊賢搖頭道,想當初,他在非洲的時候,傷得那麼嚴重,眼看着就是個必死無疑,後來還真就傳出了死訊。
要不是他生性多疑,還真不會懷疑,他的死也是假的。
“我不活着,誰來對付你呢?”付慕筠笑着,眼底沒有溫度。
“原來我對你來說這麼重要,竟然是你活着的理由。”張俊賢也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