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蕾蕊自從淋過雨發過一場病後,天天都窩在家裡足不出戶,每天睡醒後就保持着同一個姿勢坐着發呆,看得人好生淒涼,卻也令韓梅和杜方石嘆氣連連。
她坐在牀頭靠着牆壁,躬起雙膝,把下巴枕在胳膊上,終日無焦距地望着前方發呆發愣,似乎世間萬物對她而言都絲毫沒有了色彩,引不起她半點興致。
“蕊兒,你不能天天都這樣不吃不喝呀,到底你這是爲何啊?”
“不要總是不出聲,要是心裡有什麼不痛快,說出來就好了。啊?”
“來,跟媽媽說說,或許媽媽可以幫你分析分析呢。”
“是不是感情上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呀?媽媽是過來人,跟媽媽說說,好嗎?”
每天韓梅都苦口婆心地開導着她,給她講村裡的趣事逗她,但無論說什麼都得不到她的迴應,依舊故我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每每這樣,韓梅都只能搖頭嘆氣,無奈地離開。
這天,杜蕾蕊家來了個貴客。
“梅姨,梅姨,快開門,你們家來客人了。”英兒清脆的聲音在院外響起,還大力地拍打着院門。
“來了!”韓梅隨口應着,人也從屋內走了出來。
見韓梅走到院門處,伸手在裡面開暗鎖,英兒自顧地說着,“我剛放學,在前面遇到了一位說是來找蕾蕊姐姐的漂亮姐姐,怕她不識路,所以就領她過來了。”
語畢,院門也從內敞開了,英兒朝韓梅說了句,“梅姨,那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再朝她所說的漂亮姐且點了點,便轉身離去了。
“你是……”看着眼前一身名牌打扮時尚妖豔的女孩,滿臉飛揚跋扈的高傲神情,韓梅不禁皺了皺眉,遲疑地問出。心裡卻嘀咕着,蕊兒什麼時候結交了這麼一個面中無人不懂得尊重人的有錢人?
“我是來找杜蕾蕊的,至於我是誰呆會你就知道了。麻煩你帶我去見她,我有事跟她談!”冷哼着說完,她臉上鄙夷厭惡的神情因瞥到院內的雞糞而顯更深更濃了。
聽出了對方的不敬和不懷好意,韓梅立時對眼前這個氣質高雅的女孩產生了抗拒心理,漠然地答了句,“不好意思,她不在!”
“不可能!我已經打聽過了,她向公司請了一個星期假後,就一直呆在家裡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好像心情很不好,所以一直都呆在家裡。”她一臉的得意,篤定十足地說出。
“你是蕊兒
的同事?”韓梅不確定地望着眼前這個高傲得目無尊長的女孩問出,態度因爲猜想她跟女兒可能是同事關係而緩和了下來。
有錢人通常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眼睛長在頭頂上!或許眼前的女孩也跟大多數有錢人一樣,她的盛氣凌人並不是針對自己,要是真這樣的話,她可不能壞了蕊兒的前程。
想着,韓梅將院門敝開了些,示意對方進門再說。
“可以這麼說,但確切的說,我是她未來的老闆娘!”女孩挺着胸昂着頭走進了院內,邊走邊冷傲地說道。
聽到“老闆娘”這個詞,韓梅着實有些怔住了,眼前的女孩跟蕊兒應該差不多大吧,這老闆娘還真夠年輕的,不過……蕊兒的老闆娘找她什麼事呢?不會因爲她請長假不高興了吧?
“你……找蕊兒有什麼事嗎?”忍不住好奇和擔心,韓梅還是支吾着問出了口。
“有事!當然有事,沒事我也不會山長水遠特地跑過來了。”她回答得理所當然,卻也帶着嗤之以鼻的意味,聲音顯得格外的尖銳,明顯提高了幾個調以顯示她的尊貴。
既然人家不想說,韓梅也不好再問,一路沉默着帶她走到了二樓女兒的房門前。
韓梅先是敲了敲門,接着旋門跟來人一起走進了房間,杜蕾蕊一如既往地坐在牀頭保持着發呆的姿勢,不因有人進來而動聲色。
看着女兒還是一副愣神的模樣,韓梅嘆了口氣,輕輕地推了推她的手臂,說道,“蕊兒,你們老闆娘來看你了。”
杜蕾蕊終於擡起了她迷惘的雙眼,望了望,發覺並不是她想見到的人,隨限又無力地埋下了頭,沉默不語。
她無視眼前的一切,這倒讓來人很不滿,但卻沒有當着韓梅的面發飆,“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跟她說。”
韓梅無聲地將房門帶上,退了出去。
“杜蕾蕊,你可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呀,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嗎?”冷嘲熱諷的話哼哼地從鼻息間迸出。
她仍不語。
“我不管你是裝瘋還是賣傻,今天我來是跟你談事情的,跟joney之間的事!”
聽到joney,杜蕾蕊終於有了反應,擡起頭望着眼前趾高氣揚的人。
“你想怎麼談?”她終於開口說話了,但卻是出奇的冷靜沉着,似乎她們所談的內容與她無關。
“你跟joney的關係,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就是拜金女出
賣肉體換得錢財而已嘛,你還當真以爲我們會相信你是真心愛他的嗎?呵呵……說出去都讓人覺得不恥。你以爲豪門是你這種麻雀可以隨便攀附的嗎?”
她冷冷地看着杜蕾蕊,囂張的氣焰讓杜蕾蕊理虧得擡不起頭。
“即使你是真心愛他,那又如何?我纔是他的正牌未婚妻!你有什麼姿格和他暖昧不清搞不正當男女關係?你懂不懂什麼叫做‘不知廉恥’?我看你現在就很好地詮釋了這個詞。”說到這裡,來人呵呵地笑出了聲,那笑裡盡是嘰笑和輕蔑。
但,杜蕾蕊依舊不語。
正因爲杜蕾蕊的緘默,越發惹惱了她,讓她覺得自己在無趣地唱獨角戲,她恨恨地撂下狠話,“杜蕾蕊,以後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再糾纏着joney,要不然……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杜蕾蕊喃喃地重複着這個詞,似乎無法理解詞意,呵呵地冷笑出聲,“韓珊珊,你以爲你是誰?噢,對,我差點忘了,你是joney的未婚妻!”
說完,笑得更厲害了,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般,笑得她籟籟地流下了眼淚。
“杜蕾蕊,你……你竟敢嘲笑我!”韓珊珊氣得用手指指着她,顫顫地說道。
“縱使你是joney的未婚妻,那又如何?還不是一樣得不到joney的愛,又何必跑我們家撒野呢,同樣是落水狗,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杜蕾蕊的一番話說得氣憤填膺,振振有辭。
韓珊珊惱羞成怒,倏地跳上牀,“啪”地狠狠摑了杜蕾蕊一巴掌,似乎還不解氣,開始奮力撕扯她的頭髮,嘴裡念念有辭,“我讓你罵我落水狗,我讓你奚落我,我讓你嘲笑我……”
幾日不進食,杜蕾蕊虛弱無力,哪有力氣跟韓珊珊較勁,被她打得只能哼哼啊啊地發出慘叫聲。
一直站在房門外的韓梅聽到屋內的動作,奪門而入,看到眼前的畫面時更是驚得不知所措,只能一個勁地叫着,“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不要再打了!”
可她的聲音哪裡喝得住氣紅了眼的韓珊珊,仍不顧一切地對着杜蕾蕊拳打腳踢。
衝動是魔鬼!
或許人在急紅了眼時常會做出意想不到的舉動,甚至不顧一切,隨着“咚”的一聲悶響,韓珊珊應聲倒在了牀上,血從她的頭上汩汩冒出。
韓梅和杜蕾蕊都驚得呆若木雞,木訥地瞪着一動不動的韓珊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