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往前飛竄!!劃過寒風,彷彿要竄進時空遂道!
靖桐有點擔心地轉過頭,看着卓柏均只是冷凝着臉,握緊方向盤,讓車子絕塵駛去,她便有點擔心地問:“總監?您這是怎麼了?沒事吧?不要嚇我啊……”
卓柏均不作聲,繼續握緊方向盤,讓車子沿着桐油大道駛去,最終停在了某個效區的小村裡,而今天彷彿是菩薩的誕期,正在搭着一臺戲,上面的花旦正唱着帝女花,他就這般將車子停在村外,然後拉着傻愣愣的靖桐,往戲臺上走去,村民們正在那裡邊磕着瓜子,邊興高采烈地看着戲!!
卓柏均拉着靖桐走進戲臺下,擠進人羣裡,隨便找了個雙人木椅坐下來,然後就看到顏色鮮豔,燈光閃爍的舞臺上,聽到女旦在輕拂流雲袖唱:“落花滿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薦鳳台上,帝女花帶淚上香,願喪生回謝爹孃……”
“你說……這個帝女算不算孝順?”卓柏均突然幽幽地看着女旦問。
“啊?”靖桐愣了地看着卓柏均,從剛纔到擠進戲臺,她還沒有回過魂來,聽到老大這樣一問,她纔回過神來,也看了看那京劇上唱的歌,立即傻傻地回答說:“不知道……”
“不知道?”卓柏均轉過頭,看着靖桐,突然一笑,伸出大手,壓着她的腦袋問:“你居然不知道?你不孝順嗎?你肯定是個不孝順的孩子!”
靖桐卻嘴巴一咕噥,看着卓柏均有點傻傻地說:“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家庭的生活方式。我爸媽總是和我們說,只要我們幸福就好。他們的事,都別管。我還在想,如果這樣想的孩子是不是不孝順?但後來更明白爸媽的心,父母賜予你生命,是因爲尊重生命!不能用生和死來表達孝順啊,所以不認同。但帝女的這種做法,挺認人感動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但是我相信有一點,一定是正確的!”
卓柏均轉過頭,看着她。
靖桐穿着黑色的闊邊帽,抿嘴唔唔地點頭,才說:“你是生命的個體!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幸福,纔對得起父母給予你的生命!”
卓柏均的雙眸,在黑夜寒風中,如同神秘的星星,看着她時,有點碎片浮動在裡面。
靖桐轉過頭看着總監,有點不理解地推了推自己的黑邊眼鏡,才說:“總監,你今天心情不好,爲什麼會來這裡?”
“我時常來這裡!”卓柏均嘴裡咬着一根香菸,含在嘴裡,點着火吸了一口,吐出來,才彷彿有點無聊地說:“這裡經常搭戲,我母親以前就住這裡,認了一個老人家做乾爹!我聽母親說,她小時候,常到村口聽人唱戲,聽得有滋有味的!我回國後,便時常過來,坐在這裡,好好地陪陪我的母親……”
靖桐的眼眶一紅,看着他。
“今天是我母親死忌……”卓柏均突然開口。
靖桐瞪大眼珠子看着他說:“那你還在這裡?爲什麼不祭拜?”
“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的,人都走了,再做些什麼,有什麼用?她真的知道我們活着的人,爲她做的一切?如果真知道,我毀掉一個世界來讓她高興。”卓柏均有點失落地說.
靖桐卻推了推眼鏡,卻擡起頭,傻呼呼地瞪着大眼睛說:“我覺得活着的人,祭拜過去的人,是因爲他們太想念而已……通過這麼一種方式,來告訴自己,他們還沒有走,可事實已經走了,繼續自己的幸福就好……”
“靖桐……”卓柏均看着舞臺上搭的那臺戲,那雙旦繼續在唱着幽怨的京劇,突然問:“如果……有人對你母親不好,甚至害死你母親,你還能這麼視若無睹地繼續自己的幸福嗎?你難道沒有想過要報復嗎?沒有想過要殺死了所有人,來讓她在天堂痛快一下?”
靖桐再想了想,便才說:“我不懂,我只知道這樣做,除了傷害自己和死去的母親外,其實沒有意義……如果她不死,該多好啊……”
卓柏均咬緊牙根,頭一仰看着面前搭的那臺戲,雙眸掠過一絲顫抖的潤溼,他直接說:“如果不是因爲那些人,我母親就不會死,我給她報復有什麼錯?難道讓那些事做錯的事,逍遙過日子?那不是太不公平了?”
“那你就當面質問與聲討啊!一定要讓他知道!”靖桐再傻呼呼地說。
卓柏均突然一笑,伸出手,再壓了壓她的腦袋,才說:“傻丫頭,我要報復,我就暗地裡報復!”
“那對我們不是很不公平?他們什麼也不知道……他們連自己做錯事,都不知道!”靖桐有點可惜地仰起頭,小認真地說。
卓柏均轉過頭,半含笑地看着她,雙眸裡揉出一點柔情與曖昧。
靖桐偷偷地抓了一把人家的瓜子,放在嘴裡,咬在嘴裡,磕了一下,才滿心歡喜地遞到卓柏均的面前:“總監,你吃!”
她的瓜子纔剛遞到卓柏均的脣邊,接觸到他那柔情如水的曖昧眼神,她的心砰地一跳,立即縮回手,把爪子放在自己的嘴裡……
卓柏均魅眸曖昧地一眨,慢慢地腑過身,臉湊近靖桐的脖子間,又要嗅着那很好聞的櫻花味道……
“總監,您不要這樣……到時候玉露姐又要拿我開刷……”她的臉一紅,稍避過一點身子,害怕地說。
卓柏均的眉頭一皺,看着靖桐說:“你們有這麼怕她嗎?”
“上次有個同事,被你……逗了一下……玉露姐就有點不高興……你們是情侶關係嘛……”靖桐立即推了推眼鏡說:“我都怕見你了……”
“誰說我們是情侶關係?”卓柏均的臉色一冷,看着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