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愛我嗎?”
“什麼?”程弘御有些呆呆的看着面無表情的劉涵笑,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你還愛我嗎?”劉涵笑又重複了一遍,這是一直以來自己都很想要問的問題。以前是安筱宥在自己沒有機會問,既然他今天這麼熱情,自己就索性問出來吧。
“涵笑,我現在把你當妹妹。”程弘御無奈的看着她。
“哈哈哈,愛過的女人失去的女人得不到的女人和上過的女人,最後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我把你當妹妹。真是有夠噁心的,就是愛的時候不夠愛又覺得沒有魅力讓你死心塌地的喜歡她,只能在閒餘的時候撒一點同情心,這就是你對妹妹的定義。”其實男人大都一個樣吧,劉涵笑在心裡冷笑。
“涵笑你現在說話越來越苛刻了,當初是你不告而別。現在回來找我,說實話要是沒有安筱宥的話我可能到現在還在愛着你,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即使她那麼傷害我,即使我跟她之間永遠都回不去。我還是愛着她,你希望總是有人死心塌地的守在原地去愛你,而你快樂的時候根本忘了背後愛着你的人是誰,你只愛能給你快樂得不到和已失去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都一樣。”程弘御冷靜的吐出一段話,靜靜的觀察着劉涵笑的表情。
“不,我纔不會跟你一樣。你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是你的,而我只是希望我愛的人足夠愛我就好。”劉涵笑一下子煞白了一張臉,心裡頭有些慌亂,不,不是的。我怎麼可能會是這種人,難道我真像那個三流心理醫生說的,其實我根本就是一個自私鬼。
“你是希望你愛的人愛你,但是你愛的人都是不愛你和不夠愛你的人。涵笑你現在只會在別人的身上挑毛病這纔是真正的讓我心寒的一件事。只要發生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你就會覺得全世界都欠你的,可是涵笑。我要怎麼樣才能把全部的愛都給你,畢竟時過境遷我們都不再是當初的我們。”程弘御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是心平氣和的,而劉涵笑卻瞪大着眼睛強忍的眼淚遲遲的不敢流下來,可是越是這樣她的眼淚越積累的兇猛。
“爲什麼,爲什麼。我常常一個人做夢,夢裡你們都愛我,可是我一醒來卻發現我是多麼的孤獨。沒有人愛我。”劉涵笑捂住臉,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是手心還是潮溼了大一片,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那天跟安筱宥說的話真的是從自己的嘴裡吐出來的嗎,難道自己真的變成了那種以前自己最痛恨的人。
“涵笑,我們都愛你。但是無法給予你全部的愛,一個人的愛是根本不可能真正的全部給一個人,我們要愛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只是愛人最重要而已。所以涵笑,你不要再這樣了,我們每個人都孤獨。你身上經歷的悲傷與痛苦我都懂,所以我才費盡心思好好的去疼你,所以請你像以前一樣快樂起來好嗎,不要再被時光與事實打倒了,生而爲人總要遭受一些苦難還明白其中的真諦。”實在有些不忍心看着她淚流滿面的樣子,程弘御輕輕的走過去抱住劉涵笑。
劉涵笑把頭悲傷的埋在了程弘御的身上,這是自己回來後第一次哭的那樣暢快淋漓,程弘御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怕,爲什麼你不早點來救我,我每次深夜做夢都會夢到他們,他們的臉讓人作嘔。我只是難過爲什麼那麼重要的時刻你不在我身邊。
劉涵笑哭到昏昏沉沉才睡過去,程弘御把她抱到牀上輕輕的走開,明天去看一下自己的媽媽,讓周明來翟谷他,那個臭小子,每次都臨陣逃脫,被個娘們說幾下怎麼了。
周明正在給別的客人治療的時候接到程弘御的電話,其實是真的不想接程弘御的電話,但是沒有辦法,周明嘆了一口氣閉着眼睛接起了電話。
“周明,你明天來這裡陪涵笑一天吧。”
“程公子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是真的不想去了,我已經被趕出來兩次了,你那位高貴冷的劉小姐您還是自己照顧吧,我是真的照顧不來了。”電話裡的周明哀嚎着,自己天天從這裡趕過去要很久的,而且說不了兩句話就會被趕出來,有這麼苦逼的嘛。
“周明你是不是我兄弟,明天我有事,你這臭小子必須給我過來聽到了,又不是不付你工資。”
“大爺您放過我吧,我不要工資了,我覺得錢再怎麼多也不能老讓我白跑一趟啊,你知道我不缺那個啊。”
“就讓你陪明天一天,你學過心理學能夠更好的開導涵笑,我對你很放心,大家都是兄弟,你別這樣嘛。”程弘御在電話裡好笑的對着周明說道,不來,自己總會有辦法讓他來的。
“我又不是保姆啊你大爺,您另請高明吧,您家裡那位小祖宗我是真的伺候不了了。”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
“不來,我明天就讓手下把你捆着來。周明你到底來不來?”程弘御對着電話陰險的奸笑一聲,這個臭小子看他來不來。
“好吧,好吧…”周明覺得此時此刻像是被逼嫁的小媳婦,好吧去吧去吧反正他家裡夠大,自己也可以喝着他家上好的紅酒去陽臺曬太陽,反正劉涵笑會把自己趕出去。
程弘御滿意的掛了電話,這個臭小子真是不逼不行的啊。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你媽媽,只聽說她逃亡的路甚是艱辛,有好幾次都差點被你爸爸曾經的手下抓到,就這樣我偶爾聽到從程光哪裡打探來的消息提心吊膽的過了五年。那時候正是程光帶着弘御認祖歸宗的時期,那段時間程光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婆婆非常接受不了我,但那個時候就只有弘御一個孫子,對他也是還說的過去,由於這樣她只對弘御,卻對我置之不理,程光那段時間心疼我,孩子也被抱走了,於是他就加倍的對我好,可是我沒了弘御整個人都沒有了快樂,我婆婆一直都不肯認我。她還暗地裡慫恿程光跟一個富家小姐在一塊,那個富家小姐不介意弘御的存在,說只要跟程弘御在一起就行,那時候弘御纔剛剛一歲。只要認她當母親就可以了,我當時聽了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我自己的孩子啊就這麼送去給別人了,程光當時很憤怒,從我婆婆的手中把弘御搶了回來。我婆婆一氣之下病倒了。指着程光說要是你要這個女人就不要回到我程家來了,一邊是親媽一邊是老婆,當時的程光變得抑鬱起來。我知道他是個孝子,自己也不想爲難他。於是就讓他回去,但是弘御他是一定不能帶走的,我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怎麼可以拱手送了人,而且還要喊另一個女人親媽。”
程母說道這裡等惡時候眼眶中依稀有些感慨,有些泛紅。安筱宥聽着這樣的故事也有些感概,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原來她的青年時期是這麼的難過。
“程光禁不住我的固執便只好回去了,但是我婆婆依然不滿意他沒有把弘御帶回來,於是就吵着他把弘御帶回來。這幾個月的相處我婆婆是十分喜歡弘御的,決定一定要認他這個孫子,可是她也堅持不能認我。那日程光跪在他的病牀前,央求她不要這樣對我,他知我十月懷胎不易,知我生弘御時差點難產而亡,他實在不忍心從我手裡把弘御給奪回來,我婆婆沒有辦法就只好任由她去了。那個女人,也就是我婆婆要給程光介紹的那個女人她找上了我,那時我雖然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但是也還不是粗魯的婦人,於是我讓她坐在客廳,可是她捏着鼻子嫌東嫌西,她是美麗的,這一點我必須承認,可是她身上的氣息讓我真的不喜歡她,我的直覺告訴我,就算我退出這一場糾葛一種,她跟程光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她很直截了當的告訴今天來就是來要回弘御而且要給我一筆錢讓我永遠的離開程光,我笑了笑,把錢推給了她,我雖然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但是這點尊嚴我還是要的。她看我如此固執大罵我不要臉,那時的弘御剛剛一歲還在房間裡面睡覺,她的辱罵聲驚醒了弘御,於是他大聲的哭泣起來,我無奈只好回房抱着他。那個女人不依不撓過來跟我搶弘御,我說你要了弘御有什麼用呢,無論你們再怎麼交他,他也還是我的兒子。等他長大以後我們最終是會相認的,那個女人突然安靜下來,她告訴我,自己雖然有錢但是沒有生育能力,自己直想要一個孩子以後能作爲依靠就好。我得到了一大筆錢還可以另外找一個人嫁掉,可是她不行,她身後有龐大的勢力可是註定沒有後,這在當時是要被婆婆嫌棄的,我婆婆之所以看上她這一點就是因爲她家有錢。可是我還是不能把弘御給她,她雖然也苦,但是弘御與我有血緣關係,我怕看着他就會覺得心痛更別說把他送人了,我可以沒有程光,但是我不能沒有弘御。我說,我退出這個圈子吧,讓她回去吧,她抹了把臉,冷冷的叮囑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話。那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上了當,但是這樣也是我最好的歸宿不是嗎。也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把自己交給程光。”
安筱宥聽着程母的話有些納悶,她不是在跟自己講自己媽媽的故事嗎,怎麼全是自己的故事,但是安筱宥已經深深的被這個故事吸引了。
原來程弘御的身上有這麼多故事,從某個程度上來說程母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就是因爲她殺了自己的母親所以自己不能夠釋懷。
“筱宥,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老婆子太囉嗦。”程母也反應過來自己跟她講的全是自己的私事,半響突然轉過來問安筱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