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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他寵出來的啊,既然是他寵愛出來的,他就沒資格把他拉下來。墨遙痛苦地閉上眼睛,原來他們的兄弟的心結這麼深,他卻從不知道,他以爲小白真的如他臉上笑得那麼快樂。

其實,他真的很好。

他和墨晨,無雙各方面都被小白勝出一點,小白以前年幼,每次測驗下來都不開心,哪怕是體能他都輸給無雙,他怎麼能開心。他沒有站在小白的立場爲小白想過,從小到大,他又承受了多少壓力。

他又有多少自我否定和自我貶低。

其實,小白綜合訓練和他們的成績相差無幾,並不遜色太多,可他比他們是要努力出好幾倍,他們在天賦上優勝於小白,可這沒什麼可自豪,小白也沒什麼可自卑,放在人羣中能有幾個小白,你總不能那世上最頂尖那羣人和自己去比,這樣豈不是太累。

可能是出身在同一個家庭,所以他纔會有這麼重的心思,還從來透露出半分,這是難爲他了。

他是不是不該再怎麼寵着小白?

墨遙睜開眼睛,捂着疼痛的胸口,對外喊了聲,“進來!”

他知道墨小白沒有離開,就一直在門口,剛剛他太兇狠了,想必是嚇着他,小白從小就怕他,他一說重話小白就不開心,所以他很少兇他。

他聲音剛一落,一張笑嘻嘻的臉就伸進來,滑稽地揮手打招呼,“老大,你耳力真好,不生氣了?”

墨遙蹙眉,剛還陰着一張臉,轉眼又笑嘻嘻了,誰能知道這過去的笑容中有多少眼淚痛苦,墨遙胸口有些疼,墨小白撲過來,如最溫順的小哈巴狗,諂媚地討好老大,“嘿嘿,老大,算我一時失言,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生氣啦,這麼黑着臉,小弟膽子不夠嚇啊。”

墨遙哼了一聲,墨小白知道墨遙不生氣了,總算鬆了口氣,他在門外就差點扇自己一個耳光,說什麼不好,竟然把這些話說出去了。

平時無雙怎麼激他,這些話都不會說出來的。

他真是豬油蒙了心。

這種話也敢在老大面前說,不是找死嗎?老大是多聰明一個人,從小到大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他這麼一說,老大就什麼都想到了。

他在門外就數着數,他覺得五十以內老大一定叫他進來,一旦叫他進來,就說明老大什麼都想到了,墨小白是千不願萬不願老大知道他的心結,可他也知道,老大是瞞不住的。

果然數到45就聽到老大叫他,他這心拔涼拔涼,在他面前更是難堪,他都有預料到老大要和他說什麼,說什麼對不起啊,傷害了你這顆玻璃心什麼的,他都要欲哭無淚了。

誰知道墨遙一手扇在他腦袋上,“想什麼想,沒看到你哥傷口裂開了嗎?”

墨小白捂着腦袋說疼,擡頭便見墨遙胸前一片紅,傷口又裂開了,墨小白心疼不已,慌忙拿來醫藥箱,“老大,算我求你,這傷口別再裂開,再裂就會有炎症,到時候就不是鬧着玩了,你不會要去醫院吧。”

“閉嘴!”墨遙冷喝了聲,墨小白乖乖閉嘴,他在墨遙面前就是一聽話的乖孩子,十分招人疼,墨遙說東,他一定不會說西。

重新上了藥,裹了紗布,墨小白不免多嘮叨幾句,墨遙說,“你再氣我,這不是你害的?”

“我錯了,我錯了,老大,小的錯了……”墨小白哭,從善如流地認錯,墨遙哭笑不得,墨小白見他沒這麼生氣了,才說道,“不是我說你,你不應該忘記自己是病患,要打人也不該自己動手。”

墨遙懶得聽他廢話,躺着就要睡覺,墨小白心想,這算什麼,這和他的劇本一點都不符合啊,老大應該摸着他的頭,很悲痛地說,小白啊,過去是哥錯了,哥對不住你,都不知道傷了你的心,哥以後不會再傷你的心這一類的吧……按照常理,老大對他的心思和琢磨,這錯不了啊。

爲什麼劇本就被迫改了?

墨小白小心翼翼地問,“你餓不餓?”

“不餓。”

“要不要再看一場電影?”

“不必!”

“哥,我覺得吧,你還在生氣,是不是還生我氣,我道歉行嗎?”

“沒有。”

墨小白說什麼都被他的二字真言打回來,這讓墨小白覺得很無奈,算了,老大抽風了,不夠這樣也好,不過他的心就真的要被打碎了。

老大,你果然還是最貼心的。

墨小白一貫是無恥的,墨遙沒話說了,他就有興趣招惹墨遙了,扯着墨遙聊一些無邊際的事情,又舉手毒誓說自己以後一定對黑手黨的事情十分上心,一年就接一部電影,再不多,全心全意爲黑手黨服務云云之類的。他口才一向好,說得口諾懸河,墨遙聽着是想打斷又不想打斷……

這小子嘮嘮叨叨說得他有點小愧疚,他的確是給小白太多空間和太多自由,造成他如今的錯覺,這是一個缺點,以後得改,這事讓墨遙也有收穫,就是聽到墨小白的心聲,似乎又瞭解了他一點。

墨小白這人是很難讀懂的,哪怕你和他相處一輩子,你也不一樣能完全讀懂他,就想是一本深奧的書,再聰明的人也有過不去的疑惑。

小白……

“你可以閉嘴了。”墨遙的聲音有了一絲笑意,心中的沉鬱也被小白嘰嘰喳喳給帶走了,這是一個專門給人快樂的孩子,哪怕他和你有心結,也會讓你覺得很開心。

墨小白笑得很無恥,“老大就不覺得我聲音很好聽嗎?”

墨遙閉嘴,不打算理這無恥的傢伙,墨小白見他實在是累了,沒辦法只能扶着他休息,他下樓給他忙活吃的。

剛忙了一會兒,他便聽到門鈴聲,墨小白蹙眉,脫了圍裙,洗了手,這纔出去,一看竟是派克和季冰,季冰手裡還拿着一籃水果。

“小白……”季冰笑着,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墨小白已沉了臉,銳利的目光看着派克瑟瑟發抖,慌忙躲到季冰身後去,季冰有些爲難,小白緩了臉色,“我不是說過不允許你們過來嗎?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是不是?”

他的怒火主要針對派克,不用想也知道是派克拉着季冰過來當擋箭牌的,派克不無委屈,解釋說,“反正你在家裡,那劇本你不看,看看合約也好,當面談總比在電話好啊。”

季冰點頭,墨小白怕吵着墨遙,出門,關上門,兩人驚訝,他竟然把人關在外面,不讓進去?季冰有些小受傷,派克更是驚訝不已,心想着季冰都沒效力了?

“派克,最近你越來越放肆了,竟然敢幹涉我的決定,看來我們的合作也該到盡頭了。”墨小白這話說得特別輕,就想風一樣,卻把派克驚出一聲冷汗,墨小白臉上無一點笑意,誰都知道墨小白是最愛笑的人,他不笑的時候,神色嚴肅,宛若閻羅,看着令人發悚。

“葉琰……”派克也慌了手腳,本是一件小事情,沒想到墨小白會說出這麼嚴厲的話,他是全好萊塢最金牌的經紀人,爲何呢,就是因爲他捧着一個國際巨星,可若沒了墨小白,他便什麼都不是,他自然不願意失去墨小白,這一次他過來談合約,也是爲了墨小白好,沒想到墨小白會真的發怒。

季冰說,“小白,別這樣,派克也是爲了你好,他是無心的,你要是生氣,我們走就是,你別這麼不開心,大家相識多年,彼此也信任瞭解,別說這麼狠的話,多讓人傷心。”

墨小白蹙眉,看着季冰,季冰把水果放下,對派克說,“派克,我們走吧。”

派克指着門說,“葉琰,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氣什麼,我們也不過是好心,我談合約也是爲了你好,你不領情也就算了,今天我們過來一來是爲了你,二來你說你哥哥病了你要照顧,我們也是爲了看看他。可是你呢,你爲什麼這麼冷漠對我們,這門內的人真是你哥?”

墨小白眯起眼睛,午後的陽光碎落在他的眼睛裡,一片冷芒,“誰允許你們過來?我哥不需要人探病,派克,到此爲止,別以爲你一手捧起我,就是你的本事了,沒了你,我照樣在好萊塢風生水起,你算什麼?都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這段期間我不喜歡有人打擾。”

他語氣冰冷,就差沒說出一個滾字了。

派克脾氣本就不好,怒得拂袖而去,小白和派克吵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季冰着急地看着派克的聲音,惱怒地瞪了小白一眼,慌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