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航,那個孩子不能留!”長輩微微皺眉,“當初勸你不要娶秦舒雅那個女人,你不聽,如今麻煩來了吧,我看這個小云,出身還不如秦舒雅,娶了她進門,又是一場是非。1357924?6810ggggggggggd更何況,陳顧兩家這些年來,一直在a市不相上下,現在正是我們超越它的時候,你就暫且把兒女私情的恩怨放一放。”
“叔伯,你就放心吧,顧家是不可能翻身了,我有十成的把握。到時候顧家一垮,我們收購他們的公司,重新壯大,索性不給他們一點反擊的機會。至於小云,這個女人可以不要,但她肚子裡的孩子,我必須要回來。”
一旁沉默不語的陳墨緩緩擡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沉沉冷意,看他一意孤行,還以爲他是真喜歡上那女傭了,原來打的是孩子的主意。
“顧正祁可不是好對付,你怎麼有把握能夠贏過他?”長輩仍舊不信。
陳書航眼神驀地暗沉下來,微微扯了扯脣,“叔伯,你們就等着瞧吧。這一次,有我沒他。”
他精心準備了這麼久的圈套,證據確鑿,就不信顧正祁能夠跳出來。
陰暗的小屋裡,韓瑾雙手環胸,靠在門框旁,聽着裡面傳來的慘叫聲,神色平靜。
一股血腥味充斥着整個房間,在暗夜裡帶着一股死亡腐朽的氣息,令人作嘔,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味道,見怪不怪。
又一聲慘叫聲傳來,差點穿破屋頂,他皺了皺眉,靜靜等待着埃落定。
短暫的幾分鐘過去之後,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回過頭,顧正祁一身黑衣,雙手平舉,戴着的白色手套上滿是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滲入泥土中,變成猩紅色。
“他招了嗎?”
顧正祁冷酷地掀開手套,隨手扔進一旁的火爐中,火焰飛快地漲起老高,照亮了他俊美如冰山的面容。
“讓杜奇和宋毅接手,實驗秘方和程序他已經招了,只需要再做一次實驗,確定無疑,就可以向a彙報了。”
韓瑾緩緩起身,淡淡說道:“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他剛要走進去,顧正祁忽然擡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阿瑾,他只剩下半條命,算了。”
“可他是陳書航工廠裡的實驗教授,他見過你跟我的臉,如果讓他把一切都捅出去,你跟我都要完蛋。”
顧正祁搖了搖頭,臉色漸漸有些蒼白,神色看上去十分疲憊,“他答應過我,會守口如瓶。”一場審訊下來,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忽然奔出去,悶聲嘔吐起來。
那些血腥味,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體內,侵蝕着他所剩無幾的柔軟,他緊緊咬着牙,狼狽而又痛苦,骨節分明地手緊緊抓住衣袖,額頭青筋畢露。
一杯紅色的瑪格麗特遞了上來,血色的液體在在透明的玻璃杯中不斷晃盪,韓瑾丟了一顆藥物進去,看着它融化在杯子裡,這才沉聲道:“喝下去。”
顧正祁勉強別過頭,接過杯子,顫抖地挪到嘴邊喝下,這才平靜了一些。
“好些了嗎?”他低聲問道。
“阿瑾,多謝。”顧正祁緩緩靠在牆上,微微闔上雙眸,淡淡說道。
他低笑一聲,與顧正祁並肩坐在一起,雙手枕在腦後,看着窗外的夜色,輕聲說道:“你我這麼多年的兄弟,何必說這些?”
“阿瑾,最近,我發覺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顧正祁仰起頭,喃喃說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徹底失控了,記得保護好欣欣。”
只有把唐語欣託付給韓瑾,他才能放心。
“別胡說。欣欣她會難過。”韓瑾低下頭,“我會盡快找到藥物緩解你的症狀。”
他心中一顫,驀地想起她的的粲然笑容,想起隱瞞她的那些難以言說的事情,心裡彷彿瞬間被挖空,她終究會恨他的吧。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希望能來得更晚一點。
屋子裡,恐懼的教授被綁在手術檯上,渾身痙攣,他害怕極了,一直豎着耳朵聽着屋裡的動靜,比身上所受的折磨更令人恐懼的,是折磨他的那個人的身份。
居然是顧正祁!他怎麼也想不到,顧正祁會這麼心狠手辣,居然對他動用殘忍的私刑,逼他說出陳書航絕密研究項目裡的細節。
他要這些東西幹什麼?難道他也想象陳書航一樣,成立一個秘密的項目研究,研究出成果之後,再用來陷害商業對手?
教授因爲傷口的疼痛,腦子裡一直在不斷地糾結着各種想法。
他生怕那個叫韓瑾的傢伙衝進來一刀把自己給殺了,比起顧正祁,那人對血腥的渴望似乎更加濃郁。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眼前一黑,顧正祁站在了他面前。
他嚇得臉色慘白,不停地哆嗦,剛剛的折磨,不會再來一遍吧?
“答應我的事,你會做到吧?”可他出人意料地,居然問了他這樣一個問題。
教授腦子懵了,在疼痛中思索了許久,驀地腦子裡閃過一道雪亮的光,是了,他曾經保證過的,只要他留下自己這條命,他就會遠走高飛,再也不回到這裡,更不會透露有關他的一絲一毫的秘密!
“是!我答應!我一定會做到!”教授激動得語無倫次,生的渴望壓過了一切。
“很好,等試驗成功之後,證明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就放你離開。”他沉聲說道。
“顧先生,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等他們的結果!陳書航交代我的所有計劃我全都告訴你們了,他開設這個研究室,聘請我做指導,研究出一種化學分解物質,注射進人體內觀察病變過程,成功之後,他就留下了這些化學物質,一一派人暗自投射到競爭對手的代工廠中。其中,你們帝爵集團是第一家!那家代工廠生產的牛奶原本沒有問題,是是陳書航的主意,跟我沒有關係啊!”
這番話他早已翻來覆去說了很多次,每一次都越發出陳書航更多一些,爲了保命,他也是顧不得這麼多了。
顧正祁有些厭倦地垂下眸子,隨手拿起一團抹布塞住了他的嘴巴,他太吵了。
留在e市的時間並不算多,好在杜奇與宋毅比想象的能幹,很快就把實驗過程進行了一遍驗證,得出的結論是,教授所說的都是真的。
宋毅收拾好實驗細節和數據之後,與杜奇一起深夜趕到,見到韓瑾,杜奇臉色明顯臭了起來,而宋毅看向顧正祁的神色則帶着幾分疏離與提防,四個人裡,他最不相信的,就是顧正祁。
韓瑾哼了一聲,擡手拍了拍杜奇的腦袋,“這麼久沒見我,連聲哥哥也不肯叫了?”
“什麼叫這麼久沒見?不是才見過嗎?”杜奇哼了一聲,驀地想起了什麼,瞬間不安地看了顧正祁一眼。
端着酒的顧正祁眸光一閃,倏地陷入一片沉寂,依舊冷漠地坐在一處喝酒。
“該拿到手的東西都已經拿到了,這裡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我們可以撤了。”宋毅抽出一根雪茄,熟練地點上,微蹙着眉開口,“我準備先回歐洲去見a。結束這次計劃之後,我需要好好休息。”
“我跟你一起回歐洲。”杜奇蹭到他身邊,小聲附和。雖然宋毅脾氣不好,可怎麼着跟他在一塊兒,總比跟着韓瑾和顧正祁好,那兩位可是意見相當統一的兩大冰山。
“杜奇,你留下。”韓瑾沉聲說道,“你我許久沒見,聚一陣子再走也不遲。”
“算了吧,大哥,從小到大你我就各自天涯,什麼時候有過兄弟情這種東西?你要是想使喚我折磨我,你就直說唄。”他強烈拒絕。
見這個弟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他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麼。
就在大家集體沉默的時候,一股尿騷味隱隱傳來,杜奇深嗅了兩口,一臉嫌惡,“什麼味兒?”
他循着那股難聞的味道蹭過去,忽然大叫一聲,“我去!誰下手這麼狠?硬生生把這老頭兒折騰成這樣了?他都嚇得尿褲子了!”沒過多久功夫,他跟旋風似的奔了出來,指着韓瑾嘖嘖驚歎,“大哥,多日不見,你逼供的手段又精進了?我看了那場面,我都覺得哆嗦”
一直沒有擡頭的宋毅徐徐看向顧正祁,眸光閃過一絲陰鬱,見杜奇喋喋不休,他忍不住打斷,“只怕動手的不是你哥”
“怎麼可能,不是我哥難道會是顧北”他笑嘻嘻剛想開口,瞥見一旁的顧正祁,頓時臉色一僵,閉嘴不言了。
就在剛剛,他差點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差一點就喊出了一個那人一直都很不喜歡的一個名字——顧北唐。
沒錯,那個被衆人摒棄的,諱莫如深的名字,就是當初他加入這個組織時候的名字。
當初加入的時候,顧北唐是最後一個,也是他們之中最出色的一個,以至於大老闆a一直都想把他召去歐洲處理其他事務,可不知道顧北唐究竟用了什麼法子,居然讓大老闆答應,把他留在了這裡。
後來,他不叫顧北唐,改叫顧正祁了,儘管他的記憶仍舊沒有恢復,但他厭惡這個名字,杜奇仍舊記得,上一次叫他這個名字的人,此時已經不在人間了。
這種表面清俊冷漠,不動聲色的煞神,還是少惹爲妙,這麼一對比,韓瑾果然可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