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愛，滿是荊棘4
天敖是他們這些人中最早娶妻生子的，可是現在留下的痛苦也讓人更難以面對。他的妻子跪在棺材前安靜的垂淚，他們的獨子才蹣跚學步。
孩子的心裡並沒有死的概念，他就看見自己的爸爸躺在棺材裡，只當是睡着了，所以一直拽着媽媽的衣角不停喊着，“爹地睡睡……叫爹地起牀！”
幼年失怙的黑亦晨深有感觸，垂在身側的手緊握起，裴晗一樣眼眶泛紅，忍不住鼻子酸澀，哭了出來。裡事人說。
她不經意望向周邊的人羣，卻見一雙雙眼睛正充滿仇視地死盯住她，那副樣子，活像要將她生吞活剝。
這時雷星宇、池昊和盛雲三人也在衆人簇擁下來到靈堂。
看到黑亦晨身邊的裴晗，三人神情露出不滿，卻未說話，只是紛紛上前向天敖鞠躬，隨即走到黑亦晨身側站定。
可即便他們能理解黑亦晨不想爲難裴晗的心，門中其他的人能理解嗎？尤其是那些一直跟着天敖做事的手下，能嚥下這口氣嗎？
“門主，有句話我們不得不說。”圍在邊上的一名男子大着膽子上前，“我們平日裡都跟着寇三哥，如今他走了，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看到有人出頭，其他手下也立刻圍了過來，“對，門主，這個仇一定要報。”
“害了寇三哥的人不能放過，但告密的同樣也得償命，要不是那個電話，寇三哥不會遭人暗算……”
黑亦晨狹長的鳳眸掃過衆人，最終，落在快成衆矢之的的裴晗身上。
他們個個都說報仇，句句都說告密者，可誰都知道，告密者就是裴晗的妹妹！哪怕只是掛名，可裴晗和裴家的關係是黑門中人人盡皆知的！
他們最想要的就是裴晗給個態度！也害怕，黑亦晨會爲了這個女人而姑息告密者!
周邊的氛圍陷入緊張，裴晗不由將左手放進黑亦晨掌心內，她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面，深知這種事有多難處理！
一旦決策失誤，對黑亦晨的威望還有黑門中人的信心是無法想象和承受的打擊！
尤其，黑亦晨爲她這幾個月來屢次罔顧黑門利益，拋下一切飛到意大利找她，回來之後又遇上綁架和國土安全局調查等事，下面的人早對黑亦晨怨言頗多了。如果他這次稍微手軟一點便會被認爲徇私偏袒！
更何況，不是別人要求，黑亦晨自己也不可能放過任何人！
裴晗足可以想象天敖之於黑亦晨，幾乎等同於琳達之於她！
“四大護法”雖然有四個人，可從來是缺一不可，而他們和黑亦晨也絕對是密不可分的，沒有他們便不可能有黑亦晨今日的地位和成就！
甚至連二少失蹤至今，黑亦晨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憤怒過！
裴晗知道，一是二少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黑亦晨的心電感應沒有大事發生，反倒確定二少安全；二是天敖的屍體確確實實的擺在眼前，黑亦晨的斷臂之傷新鮮的很，現在還血淋淋的！
就好像那時候琳達車禍受傷，幾乎要一輩子躺在病牀上，她也恨不得斷腿的是自己！
黑亦晨定然也巴不得自己能替了天敖，可是當然不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給天敖報仇、照顧好他的妻兒！
看着黑亦晨臉色陰沉，始終把裴晗摟得很緊，他們又表明態度。
“門主請放心，電話是裴馨打出去的，我們絕不會牽扯到別人身上……”
“對……”
“給我閉嘴！”黑亦晨厲喝，握着裴晗的手不自覺的用勁幾乎要捏碎她的指骨一般，“難道我還要你們教我如何處理嗎？這件事我絕對不會牽扯一個無辜，更不會放過任何害了天敖的人！我一定替天敖報仇雪恨，給天敖的家人還有門中所有的兄弟一個交代！”
說完他便拉着裴晗轉身，對雷星宇三人道：“這裡的事交給你們處理！”
雷星宇三人點了點頭，走向天敖的棺木，去安撫他的母親和妻兒。
裴晗兩腿僵硬地跟在黑亦晨身後，像是個牽線木偶般完全喪失判斷和行動的能力。
走到車前，黑亦晨收住腳，差點又再撞到裴晗的肚子！
他及時退了兩步伸手扶住她的肩，看着她還是失魂落魄的模樣剛纔發生的一切彷彿毫無所覺，便皺了皺眉，無奈的長嘆一記！
他努力剋制自己不能遷怒於晗兒，她纔是最無辜的！卻又明白的知道，一旦他要處置裴逸裴馨，裴晗必然要和他爭鋒相對！
“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家！”
裴晗愣了好一會兒，纔回神坐進車內，可她立馬就用力掐住男人的手臂。
“他們說什麼？怎麼會扯到小馨的身上？小馨至多是事件目擊者，怎麼可能是告密者呢？而且就算她告密，是跟誰告密，難道她會跟顧濤那幫人有來往嗎？”
見他不語，裴晗嗓音拔高，“你說話啊！”
“天敖身邊落下的手機，查出來是你妹妹的，而且據通話記錄顯示，那個報信的電話就是從她手機打出去的。”
裴晗難以置信地搖着頭，她雙手按住黑亦晨的手腕，“不可能的，小馨只是個孩子，她除了唸書什麼都不懂的，怎麼可能會給黑門的敵人報信？而且她和天敖的關係也很好啊，我知道天敖他們幾個一直挺疼她，小馨真的沒有那麼做的理由，阿晨，肯定不可能的，這裡面是不是有誤會？”裴晗不顧一切想讓他相信自己的話，“不會的……”
“怎麼不可能？”黑亦晨側過頭去，“我告訴過你，別把裴馨當成普通小孩子！畢竟她是在黑道的家庭長大的！”
“阿晨，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明知道爸媽是真的把小逸和小馨當成普通小孩子教養的，爸媽最想要他們過的就是平凡的日子……”umeu。
“你親眼看到他們怎麼教養孩子嗎？你在裴家的時間有多少？”你如何能知道他們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後面一句話黑亦晨即便沒說出口，可聽在裴晗的耳朵裡已經不是味兒了！
“阿晨，你怎麼能這樣說，難道你的意思是小馨背後還有主謀，就是我爸媽嗎？”
“是你自己一直說她是孩子，如果沒人教她，她自己就會做嗎？”
“你……黑亦晨，你太過分了，你懷疑誰也不可以懷疑到我爸媽頭上啊！”
“我沒有懷疑他們，但是請你保持中立，客觀的想一想，在事情沒有進一步明朗化之前，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不是嗎？”
裴晗一怔，不能否認黑亦晨說的話有一定道理！甚至這話還是她以前說黑亦晨的，她說闕醒塵的事情沒有定論之前，她不會排除他是兇手這種可能性！
之前她懷疑他的時候那樣任性隨意，沒料到，現在只是黑亦晨懷疑她的妹妹和父母，她就心痛如絞了！而這痛也是他嘗過的一樣滋味！
黑亦晨將她握住他手腕的雙手拉開，“好了晗兒，我不想和你爭吵，我真的不希望你在這件事裡受傷！先送你回家休息！”
裴晗聽得出來他對自己的憐惜和包容，很想保護她的努力，她很感動，卻不能不再得寸進尺的追問，“阿晨，告訴我好嗎？你想怎樣對小馨？”
黑亦晨並未開口，徑自發動引擎。
裴晗從方纔那些人的反應中就能看出這次事態嚴重，她雙眼通紅，手伸過去挽住黑亦晨的胳膊，“阿晨，你幫幫我，我好容易纔有這幾個親人，小馨是我最疼的妹妹，她比隋靜蘭對我還要重要，你知道的！”
“那天敖活該白死嗎？”黑亦晨狠狠的錘了一記方向盤的喇叭，發出刺耳的聲音，“你方纔聽見了天敖媽媽的哭聲還有小西爵的哭聲了嗎？你沒看到三嫂已經連一點聲都哭不出來了？”
裴晗想着西爵拽着寇三嫂衣襬一直喊爸爸起牀，而三嫂一副生無可戀、萬念俱灰表情的場景，顫抖着雙肩，哭出聲來。
四大護法中只有池昊和她不對盤，其他人個個都對她不錯！
寇三哥死了她一樣也很難過很想替他報仇，可是小馨她也不能不保，這下，她要怎麼辦？
換做別人，黑亦晨或許能網開一面，可是，天敖不行。
他跟着自己出生入死那麼多年，不止是一個手下那麼簡單，更多的則是兄弟情。
就算他真的就要女人不要手足，甚至連黑門都不要，那雷星宇、池昊他們呢？他們的兄弟情也不要顧了嗎？
他們已經說過了，絕對不會放過裴逸裴馨，而且他們狠起來不會顧裴晗的面子，手段只能比他更毒辣！
“阿晨，你聽我說，事情也許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手機是小馨的，可並不代表電話就是她打的，她當時嚇得那麼厲害，手機掉在那裡被別人撿了也不一定啊……”
可是裴晗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話多薄弱，天敖的確是在被電話出賣了蹤跡之後死的，而裴馨說看到了兩個人在她面前被殺。屍檢確定另一個人早於天敖身亡，如此一來，裴馨的嫌疑的確大的出奇！那人死了還如何出賣天敖的行蹤呢？
黑亦晨涼薄的雙脣緊抿，外面的陽光和煦溫暖，卻被隔在一層擋風玻璃外面，照不暖這兩顆頓生間隙的心。
即便裴晗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幫裴馨開脫，卻還是不放棄，“阿晨，你幫我這一次好嗎？只要這一次，我發誓以後再也不違逆你，不管什麼我都聽你的……”
黑亦晨重新發動車子，回黑家大宅的路上都沒有再開口。
男人開門進去，裴晗緊跟其後，她拉住黑亦晨的衣袖，“阿晨，你救救小馨，她是我的妹妹啊，你救救她吧……”
黑亦晨不敢隨便甩開她的手，怕她哪裡磕着碰着，只是動作緩慢的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衣袖上分開。
裴晗一愣，隨即想到他還是心疼她的，她在他心裡有地位，於是不放棄的再次跟上去，在轉角處追上他，“阿晨，只有這一次好嗎？不要把她交給刑堂，一切都等查清楚再說好嗎？”
一旦交給刑堂，不是死也是死，裴晗自己熬過來的，知道裴馨一定熬不住！
那裡的環境，即便是不用刑，哪怕只是單純關幾天，壯漢也受不了！就像裴逸所說，爸媽身上那麼嚴重的風溼如何而來，媽當年又如何會流產……
她苦苦哀求，追着黑亦晨進了臥室，他躺到牀上，裴晗跟着躺在他身側，“阿晨，你答應我，你和我說句話。”
只有他點下這個頭，她才能落定心思。
黑亦晨雙目緊閉，沒有作答。
裴晗在他耳邊不住哀求，許久不見他開口，裴晗只當他睡着了，加上她自己昨晚就沒有睡好，躺在牀上，漸漸眯起雙眼。
裴晗做了個夢。
夢裡面，裴馨全身是血躺在她身邊，眼睛還未來得及閉上。
“啊”裴晗驚醒，看清楚是在黑家大宅後，這才緩口氣，她手下意識摸向身側，卻摸了個空。
“阿晨？”她坐在牀上輕喚，見無人應答，她忙掀開被子站起來，陽臺和浴室都不見男人的身影，裴晗心底一沉，穿着拖鞋踉蹌下樓。
“裴晗，睡醒了？”雷叔從他自己的臥房內出來。
“雷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不久，我看裴馨睡醒了，就趕緊回來了。好像今天外面那些弟兄的情緒都不太對勁，門裡發生了什麼大事似的！”
裴晗不敢告訴雷叔寇天敖的噩耗，那麼沉重悲傷的消息，她說不出口，更何況和裴家有關！
只是故作鎮定的問道，“你看見亦晨了嗎？”
“噢，少爺啊，他剛出門，還讓我不要吵醒你。”
“嗯，雷叔，我去看看裴馨！”她強裝鎮定的走出主宅，確定雷叔看不到就立刻打電話召來司機。
她催了司機一路，闖了好幾次紅燈，可司機老是顧着她的肚子，根本不敢開太快，急得裴晗滿頭滿身的汗。
還未到裴馨小公寓的樓底下，遠遠就看見黑亦晨的車停在那。
裴晗心下一沉，連忙下車，很快衝進電梯，她發誓，這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電梯慢得像個蝸牛似的！
黑亦晨有裴馨那的鑰匙，是在裴晗的包裡翻到的，所以來的時候並不需要撞門。
只是他完全想不到，他來的時候裴馨正在和裴逸打電話，還說，“哥哥，你快跑，這件事大姐一定會幫忙的，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沒事的……”
聽到這樣的話，由不得他不相信裴馨果然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確定是和裴逸同謀了！
更令人氣憤的是，他們竟然篤定了有裴晗這張免死金牌，纔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其實是黑亦晨誤會裴馨了，她並非仗着裴晗做護身符，而是這樣騙她的哥哥，免得他回來送死！
裴逸其實也矇在鼓裡，根本不知道昨晚的事是如何發生。
可後來顧濤出現，告訴他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寇天敖的事必定算在他們兄妹身上，還可能連累父母，他才驚慌失措的打電話告訴妹妹趕緊找裴晗幫她！
裴馨想到既然他們兩兄妹都是無辜的，那麼定然就不會有事，只是哥哥的確之前做過顧濤的徒弟，不是那麼容易讓人信服，跑出去避避風頭是應該的。
她再聰明也不知道連她的哥哥也被騙了，他們分明被顧濤拉出來做替罪羊，這次無論如何也是逃不了黑門懲罰的！
黑亦晨凶神惡煞衝進門來嚇得她連電話都沒掛，手機直接“啪嗒”掉在地上。
“姐夫……”二字卡在了喉嚨再也吐不出來。因爲她太不習慣黑亦晨對她不再和顏悅色的模樣，他那一身殺氣足以嚇死她！
他走過來直接把身高已近150公分的裴馨從沙發裡拽起來，摔到地板上。
“裴馨，你和你哥哥串通好了一起出賣黑門，還害死了天敖的是嗎？”
“不……不是的……不是……嗚嗚……”
黑亦晨哪裡肯信她，只信自己剛纔聽到的，然後又問，“昨晚是不是你哥哥要你去那個地方的？”
“是……”裴馨下意識的說了之後又想起要保護哥哥，不能說實話，便又使勁搖頭，“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去的……”
“該死的，你到底能不能說句實話！”黑亦晨氣得拔出了槍，抵着她的腦袋，“你昨天才害死了天敖，對這種死法應該不陌生，你要再不說，我就斃了你！”
當裴晗走到門口時，只見門隙開一道縫並未關起，裡面隱約有哭聲傳出來。
“不要啊……不關我的事……”
她推開門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坐在地上的裴馨，黑亦晨果然在，他右手持槍，正對裴馨。
裴晗想也不想地衝過去，一掌推到男人手臂上。
“砰。”
一槍打偏，客廳內的檯燈炸的四分五裂。
裴晗雙腿癱軟，全身被汗水浸溼，她扶着旁邊的沙發彷彿連再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了。她難以想象，要是她晚來一步……
裴馨雙手抱住膝蓋，一向紮成馬尾的頭髮早散了下來，遮住她小小的蘋果臉。
裴晗撫開她的髮絲，只看到一張慘白如鬼魅，眼睛腫如核桃的臉蛋，心疼之情難以言表。
她回頭對黑亦晨道：“阿晨，不要，這件事和小馨一定沒關係……”
可是黑亦晨怒火中燒，哪裡還顧得上許多，再次擡起手來，“裴晗，你讓開！殺人償命的道理難道還要我教你嗎？確確實實是裴馨害死了天敖，我絕對不能放過她！”
裴晗站起身，用身體擋在裴馨跟前，“小馨，昨晚究竟出了什麼事？你快告訴你姐夫，你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不是我害死天敖哥哥的，真的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會害死天敖哥哥呢？他對我那麼好，我怎麼會想害他呢……我沒有，我沒有……”裴馨害怕地緊緊縮在裴晗身後，她只要閉上眼，寇天敖躺在她身邊，眼睛還未閉上的模樣就會清晰地呈現在她腦子裡，揮之不去。
只是，她那時候的“天敖哥哥”也卡在喉嚨裡了，貪生怕死的本性讓她連那一聲都叫不出來，以至於她在噩夢的時候，也無法叫出來，只是無限驚恐的睜大雙眸，還覺得有人掐住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
“姐姐知道，姐姐知道你不會害人的，你那麼善良，誰都不會去傷害的，又怎麼會害你天敖哥哥？”裴晗拍了拍她的背，柔聲細語的安撫她的情緒，又問，“那麼，那個電話呢，那個電話是怎麼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有個人渾身是血的衝出來拉着我，威脅我，讓我拿出手機，電話也不是我打的，嗚嗚……是他打的。”
裴晗頓時鬆了一大口氣，驚喜的看向黑亦晨，“阿晨，你聽到了嗎？我妹妹當時並沒有給人報信。”
她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天這樣有當姐姐的自覺，句句說自己是姐姐，小馨是妹妹，她是在提醒自己一定要保護好她，也是提醒黑亦晨一定要顧念她和小馨的關係！
可是她想得太簡單，黑亦晨根本不會信！
“現在人都死了，誰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阿晨，是小馨啊，你也是看着她長大的，小馨她不會撒謊的，而且，我是她姐姐啊，她不會騙我的！小馨，你說是不是，我們是一家人，我們都說過一家人是不會有謊言和秘密的！”裴晗回到黑亦晨身前，她雙手緊握住男人持槍的右手，又回頭看裴馨示意她說話。
裴馨忙不迭的點頭，“小馨沒有騙姐姐，我說的都是真的！”
黑亦晨脣角勾起冷笑，一把將裴晗拽到身後，“晗兒，你別那麼天真了！想想裴逸，有沒有把你當成過姐姐，裴馨又怎麼會有不同呢？”
“不是的，阿晨，小馨和小逸不一樣，小馨她不會騙我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承認，裴馨不會騙你，但裴逸會騙你咯？！”看着裴晗身形一晃，臉色慘白，雖然於心不忍，黑亦晨還是繼續強硬的道：“那你又如何肯定，裴馨不會和裴逸連成一氣，串通一起來欺騙你呢？畢竟他們纔是親兄妹，而你不是，你只是一個毫無血緣的外人！”
正文 238 愛，滿是荊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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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替孕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