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想做一個安安分分的妻子,想守在景聿的身邊,就算景聿再趕她走,她也不離開。
上了車後,張蓓仍然沒從驚慌中醒過神來,她大口的喘着氣,眼睛空洞無神的望着前方,葉倉依拉了她幾下她還是那種狀態。
“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葉倉依擡起刺痛的手臂看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臂上被玻璃碎渣劃破了,流出了一灘血。
張蓓擦了擦眼鏡,然後顫抖着手戴上了,世界都變清晰後,她這才轉過頭看葉倉依。
鏡片花了,所以葉倉依在她這裡變成了好多個影子。
特別是看到她手臂上的一灘血時,那灘血充滿了她的視線,她立刻驚叫了起來。
“你的手怎麼了?!總監!”張蓓聲音特別驚悚,搞的前面的司機頻頻回頭看。
“沒事兒,你不是說陪我喝酒的嗎?張蓓,你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葉倉依將手臂拿了開,聲音沙啞的不成音,一臉淡漠的疏離將頭扭到了另一邊。
“我們先去醫院吧,包紮後再回來,我陪你喝酒好不好?”張蓓哄着她,將她細長的手臂拉了過來,血流的更多了,刺目的紅,而且沒有停的意思,“師傅!去醫院!快點!”
這樣一折騰,就到了晚上九點多,葉倉依臉上一片蒼白,臉上毫無痛苦的表情,眼裡全是酸澀的情愫。
張蓓本來要送她去房間休息,可回來的路上她還記得要喝酒,於是從酒吧買了一堆酒帶回家。
回酒店後,她直接到了張蓓家,將張蓓家裡的人全趕了出去,連着張蓓的老公和兒子也趕了出去。
“你呀!還是少喝酒,劃了那麼大個口子,不喝了!”張蓓斂了容,將葉倉依買回來的酒全丟進了垃圾桶。
“要喝!你懂什麼!你有老公有兒子,你當然不用喝酒了,我要喝啊!”她一手將臉頰邊的長髮撫到了耳後,嘴脣咬的猩紅,跌跌撞撞的找到了垃圾桶,將酒瓶又撿了出來。
她的牙齒生的利,不知怎的將酒瓶咬了開,拿着酒瓶仰着頭就豪飲了起來。
看她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樣子,張蓓心裡刀割一樣絞痛,揹着她拿出手機撥下了一個號。
“對不起,您
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張蓓抿着脣合上了手機,蹲下身拿起了地上的瓶酒學她那樣咬,可咬了半天也咬不開。
“哈哈……”葉倉依用餘光瞥見她的焦急樣立刻大笑了出聲,“我的獨門功夫,你學不來的!”她驕傲的咧着嘴奪過了張蓓手裡的酒瓶,放到紅脣邊用力一咬,開了。
“總監,你真不是蓋的!看來還是你做總監好!你不知道,以前我還不服氣,現在是服氣你了……”張蓓丟了眼鏡,拿起酒瓶學着她的豪爽猛喝了一口,沒料被嗆到,眼淚從眼眶裡嘩嘩的流了出來。
“你呀!就是太死板,像你這種死板的人老闆喜歡你,但是老公就不喜歡……可是又怎樣,你老公看上去那麼喜歡你,我那個呢?把我鎖在外面……”說到這裡她打了個嗝,之後眼淚就像決堤一樣泫然而下,“蓓姐,他會不會愛上了別人,會不會……”
張蓓立刻爬到了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摟住,用那雙看上去沒有一絲光澤的眼睛看着她,“你這麼優秀,相信蓓姐,你是蓓姐認識的女孩裡最優秀的,只有你才配的上景總。”她不是安慰她,張蓓見過那麼多女人,雖然葉倉依脾氣古怪一點,但她的韌性是同類女孩裡沒有的。
“你等等他,他冷靜一下就知道你最好了。”張蓓語重心長的說完這句話後深深的嘆了口氣,低低的說,“我老公何嘗沒找過,男人都那樣,但是我有兒子……而且我跟你不一樣,你比蓓姐好,哪個男人找了你是他的福氣。”
葉倉依哭哭笑笑了一會兒,突然開闊了一些,心裡也平靜了一點,可起身的時候仍然有膽怯,目光也膠着的化不開,“我不敢上樓,我怕他不開門。”
“那你就到我這裡睡一夜,明早我送你上去,他要是不開門,我給你把門撞開。”
因爲喝了點小酒,她沒洗澡就睡着了,夢裡還會叫景聿的名字,張蓓嘆了口氣撥通了朱曉的電話。
是景聿打電話給她讓她喊葉倉依下樓,她只感覺到奇怪,但不敢多問,見到葉倉依後,更是想不通,他們到底怎麼了?
“朱曉,葉總監在我這裡。”張蓓躲在洗手間裡,心裡焦躁不安。
只要一看見葉倉依,她心裡就跟火燒
一樣,那女人現在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我知道。他們的事你別管,就是她要死的時候你得攔着她,其餘的你都不要管……連我都管不着你就別瞎操心了!”朱曉氣定神閒的坐在按摩椅裡享受着小丫的專屬服務,心裡那個舒坦。
張蓓一聽他的話就來氣,“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了?我看也沒什麼啊!難道因爲那孩子?那也用不着犯氣,直接去醫院檢查不就得了……你去勸勸他啊……”
“他(她)?哪個他(她)?”朱曉跟她繞圈。
不是他不想管,只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外人怎麼有心也無力,何況他們只是下屬關係,對於上司的感情生活,哪裡敢多說。
“算了!你都沒辦法我急個什麼勁!”張蓓掛了電話後回了臥室。
第二天一早,葉倉依醒來就往樓上跑,那時才七點左右,張蓓找到眼鏡後跟着她跑上了樓。
看她那急急忙忙的樣子,完全不像剛剛睡醒的狀態,好似一整晚都爲了這一刻的爆發而醞釀着。
“總監!別急!景總肯定還沒起牀,要不我們先去吃早餐了再上來看看?”張蓓拉了拉站在臥室門前傻住的女人,她在用力的擰了房門之後,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不是輕鬆,而是絕望。
她穿着酒店的拖鞋,頭髮散亂,一臉惺忪,可眼神卻是過分的嚴肅和害怕。
“景聿!你給我開門!你要是再不開門……後果自負!”她的嗓音帶着一點清甜和嘶啞,大概是一夜沒睡好的症狀。
眸裡帶着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感,張蓓鬆了手,也跟着她捶門,“景總!有什麼事您先把門打開!葉總監一夜沒睡好,您先開門好嗎?”
兩個女人的聲音合着就像集市裡的吵罵聲,異常刺耳,只是身在其中,她們感受不到,感受到的只是徹骨的炎寒和無力,有一種快要奔散的感覺橫亙出來,就算她死,這扇門也不會開,或許景聿不在裡面,或許景聿已不再關心她的死活傷悲。
就是這種要命的情緒讓葉倉依腦子裡一瞬間空白了一下,接着是全身痠軟的無力,整個人朝着門倚了過去,就像風箏墜落掛在了樹枝上,卻又不完全掛着,還在往下墜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