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正是(長生記之尋寶傳奇)!”口上應着,心裡卻是不解,女兒爲什麼要人送東西過來?
中年女人聞言,便從袋子裡掏出一個木盒遞到韓母手中,“這是你們女兒臨死……哦,其實呢,我們是宮明山那裡經過,在馬路上看見她渾是傷,然後就……”
“等等……”如果她剛纔沒聽錯的話,是聽見眼前的女人說……她女兒臨死……韓母屏住呼吸,臉『色』逐漸轉爲蒼白,“你……你剛剛說什麼臨死……”
“你打開盒子看看。”從她眼中看到了那一抹升騰起的恐懼,中年女人才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過於直接了。
睨了她一眼,韓母的手略帶顫抖的打開盒蓋,一張居民身份證映入眼底,這瞬間,她胸腔間的氧氣如被抽空,她張着口,卻無法吸氣吐氣,佈滿折皺的手顫抖着伸向盒內,拿起了身份證,上面還有是她十八歲剛成年的時候的照片……
站她身後的韓鑫見狀,繞上前從妻子手中奪過木盒,盒裡還有一枚鑽戒……
“半個月前,我和我丈夫在宮明山下的馬路經過的時候,發現了你們的女兒昏『迷』在路邊,那時她渾身都被割傷,應該是從山上滾下來的,我們當時立即送她去醫院了,可是她……好像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拔下她手中的戒指虛弱的跟我說了幾句就昏死過去,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已經……身亡了!”中年女人幽嘆一口氣,眼角里泛着淚光,上前一步,看着韓母那蒼白的臉『色』,逐漸泛紅的眼眶,哀悼的輕聲道:“人死不能復生,我希望你們倆別太難怪,你們的女兒也不希望你們爲她傷心……”
“不,這不是真的,這位太太,你在跟我們開玩笑嗎?”韓母的腳步顛簸了一下,感覺腳下的世界就要四分五裂了,攫緊了手中的身份證,胸腔間的空氣一下子被抽空了,她感覺自己現在張着口也無法呼吸。
見眼前的有五十歲的『婦』人眼中的悲愴,中年女人原本也無勇氣繼續說,可一想到在車上,那女孩子對自己所說的話……
“你們的女兒希望你振作起來,所以纔沒讓我們將她屍體運回,要求我們將她的屍體火化,這是……”說罷,她轉身從她身後的男人手裡拿過一個精緻玉瓷壇,嚥了咽喉,艱難的開口:“這是她的骨灰罈(聖牌)!”
骨灰罈……
這一刻,她的世界隨着伸出顫抖着雙手接過她從小養育到大的女兒的骨灰罈……
這是她的骨灰罈?
她整個一個活生生一百六十公分的大活人,就裝在這玉瓷壇……
無法的壓抑的,一股巨大的浪『潮』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幾欲將她整個人淹沒。韓母的雙手顫抖了一下,手中的骨灰罈立即掉落……
“啊……”她驚慌尖叫,眼看玉瓷壇就要跌落下地,摔個粉碎。
卻在這時,一雙粗糙而寬厚的手及時接住了!韓鑫捧起玉瓷壇,耳邊回『蕩』着那一把女音。
——這是她的骨灰罈!
整個人如遭雷當頭擊中,一雙敏銳的眸子頓時被籠上一層水霧。
一張清麗掛着溫暖的笑容的容顏浮現在腦海裡,他凝着潔白的玉瓷壇,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難以置信的張口,“小敏……”
“不,我不相信,如果沒見到她的屍體,我不相信她死了!這不是真的……”激動的,熾熱的淚水滾燙滑落,韓母轉身激動的揪緊了中年女人的雙手,悽凌的扯着沙啞的嗓音,“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女兒她怎麼可能會死……怎麼可能……”
“大姐,你冷靜一下……”雙手被捉得發疼,中年女人蹙眉正想手出自己的手,卻又怕傷着她,無奈只能任她哭鬧(皖雅公主)。
“我們還有證明的。”站在她身後的中年男人見狀,立即從他手中的皮袋裡掏出一疊a4紙,臉『色』略帶惋惜,“我能理解你們失去親人的痛苦,可是還是要面對事實的,相信你們女兒也不想看到你們這樣子。這是她的死亡證明書。”話落,便將a4紙遞到他們手中。
“你們節哀吧,我和我丈夫的任務完成了,東西都交到你們手裡了,我們也該走了!”從韓母手中抽回自己的雙手,中年女人蹙眉嘆息的睨了他們倆老一眼,轉身與丈夫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垂眼看着手中的死亡證明書,什麼因內藏受到重大的撞擊,造成直接的心臟重傷,因不及時送醫而無法醫治,身亡……
這一刻,韓母的心臟被一股浪『潮』重重的掩蓋過,眼前一黑,整個癱軟倒地……
“阿珍,阿珍……”韓鑫驚恐的睜大眸子,顧着手中的玉瓷壇不是,顧着已經昏死過去的妻子也不是……
樓下在聊什麼,他並沒有興趣知道,席司宸一人只是靜靜的在她以前住過的房間裡,躺在她以前躺過的牀上,牀上恍若還殘留着她身上的淡香,他如溺水的人住到一根浮木,拼命的深吸着牀上的散發出的淡香,乾涸的眼眶立即一片溼熱。痛到麻痹的心,卻如被萬針扎進深處……
從口袋裡掏出兩個月前沒收她的手機,翻閱着裡面一張張照片,一百多張照片,卻只有三張纔是她自己,其餘的全都稻香村的風景與他們的兒子。
第一張照片,便是她與玉華的合照,那上面燦爛的笑容,是自己渴望她對自己能綻開的,可惜她從未對自己綻開過。
第二張,便是她抱着一隻大白兔的站在家門口的木門旁,笑靨如花,美麗動人……
第三張,則是她的側臉,可愛的乾脆的短髮,圓大的黑眸,小巧而挺圓的粉鼻,如櫻桃般的脣……
他閉上眸,淚水從濃密的羽睫淌流而出,將手機的緊緊的攫在懷中,一股噬血的痛意在啃咬着他的理智,他的心,他的痛神經(獨愛驕陽)。
快瘋了,他快被這後悔,痛楚給『逼』瘋了!失去她,他亦不想獨活,失去了她存在的世界裡,對他來說,與死了沒區別……
偏激的想法在腦海裡剛浮起,懷裡緊攫的手卻突然響了一首熟悉的歌曲,那略帶沙啞的嗓音,那悲愴的旋律,如有暗示的歌詞,一字一句的印在他腦海裡。
給我最後微笑/好不好
眼淚也不是解『藥』/你知道
擔心你以後要一個人走
愛的上空/天長地久
世界有盡頭
總能夠再回首/變溫柔
千言萬語難開口/還要在眉頭/卻要放開手
忘了多餘的內疚
別忘了愛過就已足夠
沒有不了的心願
總會有人要先走
忘了動搖的時候
別忘了淚水不會白流
沒有不了的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