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在辦公室裡看着剛從保安室調過來的監控錄像。
日期是從競標案策劃組人員確定的那天開始。
參與競標方案的人員說少也不少,所以從十幾個人中找到那個泄密的人也不簡單。
攝像頭的位置都在公共區域,除了員工在家裡的時候監控不到外,其餘時間都是在監控範圍的。
一旁的薛子陽仔細看着屏幕,一臉緊張,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樣做真的有用嗎?”
他從溫泉度假村競標失敗的那天就接到總裁的電話,說是讓他調查公司的內奸。
當時他嚇得冷汗直冒,趕忙應下了,沒想到總裁會自己親自調查。
雲裳不動聲色,修長的手指繼續滑動着手裡的鼠標。
“總會找到蛛絲馬跡的。”
即便沒在工作時間交易,但好歹也能從中找到一些信息。
薛子陽靜默片刻,點了點頭,“也是。”
雲裳沒有再說話,依舊低頭看着電腦屏幕。
經過一個上午的時間,雲裳大致把可疑人選定在策劃小組的三個人之中,只有他們最後看了標書的底價。
閉着發澀的眼睛睡了個午覺後,她連午餐都沒吃,便通知艾利安排策劃小組開臨時會議。
她已經迫不及待要開始她的計劃了。
會議室裡寂靜無聲,十來個人坐在大會議室裡,忐忑不安的等候總裁顧雲裳到來。
關於標底泄漏的事公司裡隱隱有風言風語在傳,所有策劃小組的成員都是被懷疑的對象。
風聲是雲裳讓薛子陽故意放出去的,爲的是試試看會不會有人“狗急跳牆”。
雲裳帶着秘書進來,依舊是幹練果斷的模樣。
除了薛子陽,其他的人都是集團裡的老員工了,衆人看到雲裳進來連忙站起來,雲裳示意他們坐下後,不動聲色的觀察了那十幾個人一番,只不過每個人似乎看起來都很正常。
那被重點懷疑的三個人也和平常人無異。
如果他們真的是僞裝的,那必然已經到了專業演員的級別。
她也不想囉嗦,簡明扼要的說了下半年集團的嚴峻形勢,就這次失去溫泉度假村工程表示惋惜,鼓勵大家好好完成接下來的民俗村項目。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推進,會議室裡的氣氛也越來越緊繃。
任務一一分工下去,雲裳以民俗村將帶來的不菲經濟效益和對這個案子勢在必得的信心做了總結。
聽完後,所有的人都露出凝重而信心滿滿的神色,有幾個甚至興奮得磨拳擦掌。
大家對公司都沒有二心。
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其實民俗村這個工程並不用參與競標,純粹就是花想容贊助的。
但她故意和小組裡成員說是私下招標的,她就是想借這個案子引蛇出洞。
畢竟公司以前從沒有過標底泄漏的事件,她想看看這次的事是一次意外還是顧氏埋了個臥底。
漁網已經撒開,接下來只等待收網。
如果不是擔心董事們會苦苦相逼,她也不會接下花想容給的民俗村項目,現在倒好,她又多欠了他一個不明的條件。
債越欠越多,她能用來還債的東西除了將來賺的錢,似乎也沒有別
的了。
關鍵是生錢的本金還等於是他給的!
下了班,雲裳應邀參加一個私人酒會,作爲薛子陽的女伴出席。
酒會地點定在市中心的南海君悅酒店。
夜幕降臨,璀璨的燈火點亮整座城市,開始譜寫夜的序曲。
君悅酒店宴會大廳內,早已人流涌動,一派和樂融融的場景。
雲裳挽着薛子陽的手臂,踩着正中的紅地毯緩緩步入。
金童玉女的形象組合吸引了宴會上不少男女的目光。
薛子陽微微偏頭,淡淡的擡眸看了雲裳一眼,“先帶你去見幾個業界老前輩。”
“好!”雲裳淺笑着應了聲。
突然酒店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秘書在正和宴會廳和幾個賓客交談的宴客主人耳旁說了幾句話後,宴會主人樑崮園朝幾人微微頜首,放下手中的酒杯,快步走到門口。
幾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在門口停下,中間的黑色的加長版轎車停在正門口,宴會的主人恭敬地走上前打開車門。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秘書齊洋打開車門下了車,側身在車外站定。
車內,花想容扣緊袖釦上的袖釦,緊抿着薄脣,英挺的身影不急不緩的跨出車子。
宴會主人熱絡的伸手和他握手,花想容伸手和他回握,寒暄了幾句,一羣人緩緩步入宴會廳。
平常不輕易露面的男人一出現,還是經常出現在財經雜誌上的投資高手——花氏集團總裁,周遭的賓客開始議論紛紛,躍躍欲試的想要上前打招呼。
宴會主人在一旁熱絡的朝他引見身旁的賓客,花想容微勾着薄脣客套的朝對方微微點頭寒暄着。
隔着人羣,他擡眸不經意間的看到人羣中的兩道身影,微微沉下臉。
視線定格在兩人言談甚歡的笑臉上,他淡淡的開口:“今晚你請了顧氏的總裁?”
聽到他的聲音,宴會主人樑崮園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在看到他說的是誰時,淡然的笑了笑,“那是顧氏的職業經理人和新上任的顧總,兩人很登對是吧?”
“登對?”花想容皺了皺眉,狀似不經意的一問。
“是啊!一看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樑崮園笑着又偏頭看了不遠處的兩人一眼,一臉八卦。
“是很像。”花想容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緩緩收回了視線。
男女朋友?
顧雲裳,你臉皮夠厚的!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宴會剛到一半,雲裳在見到花想容熟悉的側臉時,心咯噔一跳。
下午打電話給他報備說來參加晚會的時候,沒聽他說也要來啊!
看着正和人交談的薛子陽,她連忙找了個藉口開溜。
剛出了酒店門口,一道不算陌生的身影便朝她走了過來,“顧小姐,花總讓你在車上等他,他一會兒出來。”
“好,我知道了!”
花想容的司機她是見過幾回的,自然不用擔心是騙她的。
坐在後座上,雲裳看着窗外的璀璨燈火,疲憊的閉上雙眼,慵懶的躺在座椅上。
她一向不喜歡這種帶着面具應酬的場合,她自認不是演戲的高手,做不到始終對人笑臉相向。
心裡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現
狀。
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雲裳趕緊睜開閉着的雙眼,偏過頭看向上車的身影。
花想容上了車,將手裡的一杯果汁遞給她,“喝點果汁。”
說着對司機吩咐了聲,讓他開車。
“謝謝!”看到是自己喜歡的橙汁,雲裳勾着脣伸手接過。
車子緩緩駛入馬路,融進了夜色裡。
“你和薛子陽是什麼關係?”
冷冷的嗓音迴盪在車廂上空,打破原本靜謐的氣氛。
陰晴不定大概是花想容的性格設定,上一秒還溫聲讓她喝果汁的男人,下一秒就變得寒氣逼人。
雲裳不知道哪裡又得罪這位金主大人了。
她眨了眨眼,迷茫的看向他,“同事啊!今晚的宴會我可是和你報備過的。”
澄澈水亮的眸光打量着面前坐着的男人,他清俊的臉因爲生氣面色偏暗,劍眉蹙起。
看着看着,她心裡頓時瞭然了······
“你該不懷疑我和薛子陽是那種關係吧?”想到某個可能,她頓時哭笑不得。
花想容沒有說話,挑着眉緊緊盯着她。
雲裳被他看得有些發怵,好一會兒才咬牙開口:“我們真的只是單純的同事關係,今天我只是做他的女伴參加宴會而已。”
她本來不想解釋的,又怕被誤會要承受非人的磨難。
花想容感覺自己的身體裡的冷氣在慢慢消散。
“我只是不想你還是我女人的時候不乾淨。”
“我早就已經不乾淨了,你知道的!”雲裳咬咬牙,扔下一句對有潔癖的男人來說是重磅炸彈的話。
總是擔心她不乾淨,可她早就不乾淨了,上次她就想反駁了。
“呃,那是之前,所以不算。”花想容輕咳一聲,他現在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花總的潔癖的還真是獨特。”雲裳輕嗤一聲,又連忙閉上嘴。
“······”花想容聽着她諷刺的話語,暗眸一沉,語氣嚴肅,“你是想要我和你計較以前的事?”
雲裳搖頭,坐到了花想容的腿上,一連討好的笑容,“我覺得我們應該忘掉過去,把握好現在纔是正經。”
花想容是個自制力很強的男人,對任何送上門的誘惑都有着極強的免疫力。
他有些把持不住。
但卻依然放任。
這種放任隱隱還帶着某些期待。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坐到他的腿上,還是在車裡。
沒想到她主動起來是這麼的······
隨便?
“呵······”花想容靠着座背,任由她的手夠上他的脖子,似乎這種感覺還不錯。
“花少······”雲裳的指尖在花想容的心口畫着圈。
指腹下是屬於力量強大的男性纔有的堅硬度。
花想容暗眸一閃,抓住她的手,一記冒着火光的眼神看向她。
雲裳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一看男人冒了火,立馬便收回了手。
“我太重了吧?”她趕緊施行撤退戰略,“我應該坐自己的位置的。”
花想容凝着雲裳的脖子,熱熱的呼吸撲撒在她脖頸間,忍住想要掐死她的衝動把她推到身旁的座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