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東信略微一沉吟,也覺得是該這樣做。
他其實很想說服梵辛離去做這件事,全權由梵辛離擔責,偏偏梵辛離不像往日看起來那麼忠厚,竟然也有明哲保身的心思。
“把你的想法說說。”
“叔叔,這件事情你我都不能插手,而且不能讓別人查到我們頭上來。”
“你說說看!”柯東信擰起眉,他簡直不敢相信梵辛離會有這樣的頭腦。
不用他們出手,又能換柯敏敏的自由,這個好方法到底是什麼?
如果這件事情成功,他真要對梵辛離刮目相看。
梵辛離沉默了一會兒,淡淡的開口:“敏敏不能出獄的最大障礙便是花家一直阻攔,花想容恨敏敏,恨她害死了顧雲裳,但現在顧雲裳活着,敏敏就不算有罪。”
“敏敏根本就是被人利用了,她不過實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幫兇,不該承擔這麼大的罪責。 當初花想容是以爲顧雲裳真的死了,纔會把事情放大遷怒於敏敏,以花想容的心思,估計一定要敏敏坐夠好幾年牢纔會甘心。這樣一來,敏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不如我們利用顧雲裳的假死把花家抹黑,花家是百年名門,他們家名譽掃地,肯定也就顧不上敏敏的事,到時候我們行事也方便很多。慕容家是商界翹楚,但在軍界的事慕容震也幫不上忙,再說花家也不會把慕容家拖下水。”
柯東信點點頭,這招聲東擊西一旦成功,那就是一舉兩得。
“我同意你的方法。”
聽到柯東信的答覆,梵辛離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不要自己動手,找人動手,這個人不能和我們有任何關係,當然,這個人最好是和花家敵對的人,這樣到時候花想容纔不會想到我們在幕後。”
把顧雲裳弄到我們手裡,我們要不是放過敏敏,而是要花家名譽掃地。”
柯東信一聽到讓花家名譽掃地幾個字,血液便沸騰得厲害,他是恨花家人的,因爲花家人不給敏敏生路,那可是他唯一的血脈!
梵辛離的心機藏在深處,只想在柯敏敏最危難的時候,把她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這樣的男人是有擔當的男人。
想到梵辛離完美的計劃,柯東信激動的在書房裡來來回回的踱步。
看不出來梵辛離表面忠厚,其實心思深沉,這樣的男人往往在不經意之間給人致命一擊,都說咬人的狗不叫,還真是話糙理不糙。
柯東信感慨自己活了這麼大把年歲,居然連一個年輕人的心思都不如,怪不得他的事業總是止步不前,尤其是在被花想容打壓之後,更是一蹶不振。
這次的對話,讓他終於看清了自己的未來女婿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雖然被一個後生晚輩比了下去,但他一點都不覺得沒面子。
他的心裡很激動,有梵辛離如此聰明的女婿,敏敏以後一定衣食無憂,他也能安心不少。
“好!就按你說的做,我倒要看看花家這次怎麼翻身!”柯東信話語間帶上一抹狠厲,陰冷的笑容盈上了眼底。
花家不放過敏敏,他就算沒有實力,也要和花家鬥上一鬥,哪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
花想容最近特別忙,因爲要把公司遷到京都的事,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
慕容震讓雲裳每天到公司參與例行的會議,好慢慢打下管理的基礎。
開完會從公司出來,雲裳讓司機送自己到附近的市場,想要順道買些新鮮的食材帶回去。
保鏢穿着便服跟着,忽然察覺他們背後有個男人看起來不太對勁,他們走得快,那個男人也跟着加快腳步,他們在檔口面前停下來,那個男人也假裝在挑選菜品,似乎只是個買菜的普通人。
保鏢心中疑慮,他亦步亦趨的跟着雲裳,等她買好了食材,他連忙護着她上了車,見後面沒有人跟着,總算鬆了口氣。
雲裳敏感的察覺出保鏢的緊張,半笑着問了一句:“怎麼了?”
保鏢微微一愣,猶豫了一會纔開口:“剛剛買菜的時候,有個男人一直跟着我們。”
“興許只是買菜的人,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我看得出來那個男人就是在跟蹤我們,今天就我跟了出來,我們還是回家保險一些。”
雲裳心裡隱隱的不安起來,嘴上卻是淡淡地說了句:“我們先回去,興許只是小偷,你回去別亂說,我怕他們會擔心。”
保鏢點點頭,讓自己放鬆些,但願是錯覺,或者,真的只是小偷而已。
雖然保鏢只是懷疑,但云裳還是自己留了個心眼,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多帶了幾個人。
連着兩天都一切安好,雲裳稍稍放了心,便沒讓保鏢近距離的跟着自己,只是遠遠的跟着。
這天她離開公司的時間有些晚,慕容震身體不舒服,她便想着代他完成工作再走。
花想容事先打電話說有應酬不能來接她,讓保鏢送她回去,雲裳答應了,但畢竟算是商界菜鳥,她足足在晚上八點的時候才完成工作。
中途花想容又打了好幾個電話問她到家沒有,她連忙收拾東西下樓。
之前她讓保鏢先去吃晚餐,自己在公司安全問題是有保障的,讓他們九點的時候準時回來就行。
可是她剛一踏出公司,才意識到保鏢還要等會纔回來,她一個人有些害怕,卻還是硬着頭皮取車。
剛拿出車鑰匙,就看見有個身影迅速閃過,想起之前保鏢說有人跟蹤的事,她心裡一驚,趕緊開了車鎖鑽進車裡,快速發動車子。
她狀似無意地往後面瞟了一眼,發現先前那個人影,正從黑暗裡走出來,而他的臉上,戴着一副墨鏡。
雲裳心中驚懼,爲什麼會有人在夜晚的大街上戴墨鏡?
爲了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她打開車上的音樂電臺,加快車速駛上馬路。
想到上次一個人開車被推下山坡的事,她至今仍心有餘悸,要不是那次事故,她也不會丟失記憶。
現在她有事一個人開車,好在不是山路,即便是夜間,路上的車輛也很多。
雲裳回到家,
心裡還是不安,可是她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家裡人,怕他們擔心。
她告誡自己平時多注意,去哪裡都帶着保鏢就不會有事了。
然而,有些危險防不勝防······
從那天晚上之後,連續的兩三天,雲裳沒再發現周圍出現詭異的人,保鏢嚴密的把她保護起來,她慢慢又放鬆了警惕,大概是小偷什麼的遊離到了附近,並不是專門針對她。
再加上雲裳最近真的是忙,慕容震是打定主意把她培養成合格的接班人,每天都會讓她做很多工作。
慕容老夫人責怪慕容震讓雲裳太累,雲裳卻是自動自發的找事情做,她知道外公是爲了她好。
雲裳從來都不是服輸的人,在工作上更是不例外,越是面對困難,她越是要迎難而上。
她的忙碌和壓力讓花想容心疼,他又不是養不起老婆,哪捨得讓她這麼拼命?
雲裳總是笑着撒嬌,說女人也應該有自己的事業,花想容對她也沒辦法,只是儘量不打擾休息,也不讓女兒吵着她。
這天雲裳跟着集團的客戶經理去拜訪客戶,順利的談下了一個大單子。
雲裳回來的路上心情很舒暢,聽從客戶經理的安排,下車步行前往一家特色餐館解決午餐。
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很陌生的電話號碼,隨手就掛斷了,擡眸的時候看到公司的幾名職員已經和自己隔了一段距離。
正打算快步追上去,突然她聽見身後有尖叫聲,她吃驚地回頭看,一輛小轎車正衝上人行道,往她這邊直撞過來。
那一瞬間她嚇得呼吸停止,下意識地往後躲,可是那輛車卻似乎已經剎不住車,直衝過來。
雲裳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車頭,腿卻越來越軟,心擰成一團,她絕望地閉上眼晴。
腦子裡飛速掠過一幕幕清晰的場景。
滿地的血跡,躺在路面上的男子,溫雅淒涼的笑容······
蘇墨······
那個男子是叫蘇墨嗎?
靈堂?爲什麼靈堂上有兩張照片?
一張是馬路上躺着的男子,還有一張她也覺得很熟悉。
心臟疼得幾乎窒息,她能確定靈堂上的兩張臉是她忘記的親人。
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爲什麼會這麼傷心?
好像她是叫蘇墨哥哥,她記得自己並沒有哥哥。
這一次她是要陪蘇墨而去嗎?
她好像很安心,像是早就應該陪蘇墨的。
恍惚之間她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突然有一股外力將她拽進路邊的保安亭,她逃過一劫。
緩緩睜開眼晴,雲裳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所有的人和事都是虛幻的一樣。
她臉色蒼白地向救了自己的保安道謝,神色木然,像是缺失了靈魂的人偶。
保安皺着眉,一臉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雲裳搖搖頭,擡眸呆愣的看着那輛車歪歪斜斜轉頭開下人行道,然後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