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了伸手指，又縮了回去，蜷縮成一個拳頭。
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像是要將所有的情緒都吸進肚子裡然後消化得一乾二淨一般。她看向兩個狼狽不堪的男人，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恐怕這兩個奉命行事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金主竟然會拋棄他們。
大鼻子和老鼠眼都看着上官菱婉，希望這個女人能夠善良一點放過他們。
畢竟他們還沒來得及得手，不是嗎？
“凌若蘭讓你們對我做什麼？”上官菱婉問道。
大鼻子率先回答：“小姐，那個人讓我們把你給……然後拍下照片，發到網上。”
上官菱婉的臉不由得一白，這是最常見的手段，毀人清白毀人清譽，卻是不可否認的惡毒。
如果堂堂上官家大小姐被爆出了這樣的信息，那麼，上官家還怎麼在豪門裡立足？
沒有人看到尹寒川原本怡然自若的臉上出現了轉瞬即逝的緊繃。
很好，很好……上官菱婉嗤笑出聲，她是太過善良了，否則又怎麼會讓凌若蘭那麼簡單地得手？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她只以爲對方怎麼說也是心存善念的人，卻不想是一隻十足的老虎。
讓人恨得咬牙。
老鼠眼見情況有些不對勁，討好道：“其實小姐，就算那個娘們這麼說了，我們也不敢對你下手啊是不是？你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人，我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老三。”尹寒川忽然開口了，他擺了擺手，身旁的王銘陽立即拿着一堆資料走了上來，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上官菱婉。
有些不明所以地接過了資料，目光只是在上面簡略地一掃而過，卻被紙上的內容給震攝住了。眼神陡然轉變，她一目十行地將資料給看完，脣線抿得筆直，手指攥着紙張幾乎要把它給撕裂。
“人渣。”
幾乎是義憤填膺地磨出了這幾個字，上官菱婉一甩手將一疊厚厚的資料甩在了兩人的臉上。
察覺到對方的憤怒，老鼠眼和大鼻子有些驚恐，他們晃着腦袋才讓紙張從臉上飄了下來，幾張正面朝上，上面印着高清晰的照片和幾行黑字。
儼然是他們的罪行。
兩個人是街頭混混，不過也算是混混中的翹楚，做過的壞事可謂是不計其數，就連警察局都是家常便飯了。
而上官菱婉怎麼也沒有想到，凌若蘭找來的這兩個人渣，在短短的三年內玷污了六十八個女學生，普遍女大學生，還有二十多個是未成年。甚至還用了各種下流的手段，毀了不少女孩的人生。
能這樣胡作非爲，只因爲他們的背後有着儀仗。
可以猜得出，就是凌家。
上官菱婉並不是不知道豪門背後的水有多深，有多齷齪，但是凌若蘭身爲一個女性，是怎麼放縱這兩個人渣去玷污那羣無辜的姑娘的？她覺得驚恐萬分，這個女人，究竟有多麼殘忍。
一切都不關她的利益，所以她任由自己養的狗放縱。
老鼠眼變了臉色：“小姐，其實……”
“閉嘴。”所有人都察覺到上官菱婉的氣勢變得狠戾了起來，她冷語，“如果不是我及時被救，那麼我的下場是不是就和那些女學生一樣？”
兩人啞然無言。
她勾脣一笑，只不過這個笑容之中擁有的不再是善良和純真：“社會敗類。”
一雙長臂環住了她，將她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不知道是被撞的還是真的要哭了，上官菱婉的鼻子有些酸澀，她難得沒有反抗，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縮在尹寒川的懷抱之中。
“乖，彆氣。”他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就像以前一樣，“交給我吧。”
上官菱婉沒有動彈，只是將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上。尹寒川給了王銘陽一個眼色，王銘陽立刻會意，招招手就將身旁的打手聚集在了一起。
“別看。”尹寒川將上官菱婉給抱了起來，讓她的雙腳脫離地面。他騰出手捂住她的雙眼，寬厚的大掌動作輕柔，似要將自己的全部溫柔都溺在裡面，“乖。”
又是這個字，讓上官菱婉的心都化了。
她真的不動了，任由尹寒川將自己帶離了這個昏暗的地下室。當他的手挪開的時候，一縷光落在她的雙眼上，她剛睜開眼，又連忙閉好。
“放我下來。”上官菱婉嘀咕道。
尹寒川輕笑了一下，倒也老老實實地將她給放下來了。感覺到腳底觸及地面，她連忙蹬了幾下，然後退了幾步保持距離。
此時的上官菱婉耳尖通紅，甚至不敢擡頭看眼前的那個男人。
“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要杜塵靳或者王銘陽送我。”上官菱婉懊惱到道，如果讓尹寒川送自己，那麼指不定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尹寒川的一舉一動，對她來說都帶有着別樣的誘惑。
她甚至覺得，自己簡直就要成爲一個色女了。
“他們在忙。”尹寒川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請吧。”
這是一種魔力，讓上官菱婉不由自主地鑽入了車子裡。當她老老實實地坐在車椅上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麼窩囊。
這簡直就是——男色誤事？
“上官家？”
“恩。”上官菱婉悶哼了一聲。
接着她就不敢說些什麼了，轉過頭看着窗外的景色。泊油路兩旁的樹木在飛快的倒退，車窗開了一條縫，習習的涼風從窗子外鑽了進來，拂過她額前的劉海。
尹寒川快速地瞟了一眼，只見女人被剪成劉海的髮絲隨着風飄揚而起，露出了飽滿的白皙額頭。她半眯着眼睛，眼睫如扇，隨着眼皮微微顫動。
紅綠燈口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上官菱婉似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一轉頭，就看到尹寒川正注視着自己。
她的臉有些紅，輕咳一聲：“尹先生？”
生疏的稱呼讓尹寒川有些不悅，他開口了：“上官菱婉，你是不是一直都那麼遲鈍？”
上官菱婉愣了一下。
“菱婉，我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