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婉似乎有些詫異,尹寒川這麼一個大男人竟然連一點菸味都受不了?不過她看到了上官菱婉後,立即一片瞭然,也是客氣地掐滅了菸頭,順便塞了一塊口香糖清新口氣。
上官菱婉將這一切都放在眼底,她又羞又躁,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盡數被夏婉婉吸引。這個少女,雖然一身邋遢看上去瘋瘋癲癲,但是她的舉手投足之中都有着瀟灑的味道,怎麼看都不是有心理障礙的人。
“你們想問我什麼?”夏婉婉問道。
上官菱婉不知道如何問話纔不會刺激夏婉婉脆弱的心靈,可尹寒川卻直白的很:“你是怎麼惹上這兩個人的。”
“呸?惹上?是他們招惹我!”夏婉婉啜了一口,“我不就是放狗咬了一個賤人,那個賤人就找那兩個人渣來對我下手。”
上官菱婉問道:“你說的那個賤人是?”
“不認識,一個婆娘,長得不錯,一身富貴,就是一臉刻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夏婉婉挑眉,看上去很不開心,“當初我被野狗追,拿着奶茶跑不小心潑了她一身,結果那狗纏上了她還咬了她一口,我和我媽事後跟她道歉,她拐彎抹角罵我媽,我火了,就反嘴了一句。”
她咬牙切齒:“結果第二天我就遇到了那兩個人渣。雖然他們不說話,但是我也能猜出是那個女人指使的,因爲那兩個人渣說我惹了不該惹的人。”
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夏婉婉的臉都變得陰森森了許多。
上官菱婉心裡百感交集,她猜也能猜到,夏婉婉口中的人應該是凌若蘭。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外表看上去和善的女人,竟然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她想了想,開口:“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不愁吃不愁喝。”夏婉婉笑了,她一笑,就露出了兩頰深深的酒窩,“我看上去是不是很邋遢?的確,被兩個人渣那麼做了以後,我差點因爲心理疾病進了神經病醫院。我原本以爲我要在那裡過一生了,但是……”
她的眸底閃動着什麼亮光:“當我看到我媽時,我忽然清醒了。”
她是單親家庭,自己是被母親一手養大的。如果自己墮落了,那麼又有誰來養自己的母親?
“我以前是學設計的,雖然退學了,但是我的天賦是班級裡最高的,我一個小平民,沒有出路,也只有給一些淘寶店鋪設計一些服裝。還算能過日子。”夏婉婉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裡並不是墮落和絕望,而是希冀。
上官菱婉這纔想起剛剛在房間裡書桌上看到的一堆東西,雖然沒有注意,但是大概都是服裝設計:“你能給我看看嗎?”
夏婉婉也沒料到對方竟然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但也點頭了:“可以,我給你拿。”
很快東西就落到了上官菱婉的手上,她翻閱着,上官菱婉從小豪門長大,對於服裝的眼光向來刁鑽,但是夏婉婉的設計,只是第一眼就讓她眼前一亮。
果然這天賦最高,不是徒有虛表。
“怎麼樣,不錯吧?”夏婉婉有些驕傲,“我就是爲了設計這些東西,才把自己關在昏暗的屋子裡。”
上官菱婉點點頭,如果不是因爲那件事情,或許夏婉婉會因爲學校的幫助成爲設計界一顆新星。但是凌若蘭出現後,一切都毀了。
上官菱婉又談了幾句,覺得夏婉婉很是契合,於是就要了電話號碼,接着帶着尹寒川離開了夏家。
尹寒川也帶她去看了其他幾個女孩,有墮落的,也有安安穩穩生活的,不過也只是和對方的父母溝通而已,並沒有見到本尊揭開她們傷疤的意思。
然而,似乎沒有一個和夏婉婉那樣豁達。
上官菱婉和尹寒川並肩走着,她伸出手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婉婉真的很堅強。”她忽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句。
尹寒川低聲應了一聲。
“如果是我,我真說不定會不會和她一樣堅持下去。”她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尹寒川牛頭不對馬嘴:“杜塵靳已經以警局的名義給那些人送了補貼。”
“謝謝。”她說道。
“這就是你感謝的方式?”尹寒川忽然站住了。
上官菱婉也跟着他頓住了腳步,她愣了一下。
的確,因爲她的一時善良,尹寒川纔會選擇插手這件事請。
“你想要怎麼樣?”她問道。
尹寒川暗想這個小女人還是不一般的低情商,他彎下腰,湊到了上官菱婉的跟前:“你覺得呢?”
兩個人的面龐不過距離三釐米不到,上官菱婉甚至能感覺到他噴灑在臉上的熱氣。
她的臉頓時紅了,連忙退了幾步:“你做什麼?”
尹寒川終於默了,他嘆了口氣:“算了。”
上官菱婉摸不着頭腦,於是也沒有將對方的異樣放在心上。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覺得,夏婉婉的設計怎麼樣?”
“挺好。”應該是看過夏婉婉的設計,尹寒川的話語很是誠懇,“很有天賦。”
“我也覺得。”上官菱婉的眼裡發光,“我記得我們家正缺一個造型師,你覺得找她怎麼樣?”
每個豪門家庭都會有一個綁定的造型團隊,有些甚至私養專門的造型師。上官家原本的造型師因爲車禍住院斷了腿,所以目前這個位置還空缺。
“我覺得她人不錯,而且這麼好的天賦絕對不能被埋沒了。”上官菱婉義正言辭,“你說是不是?”
尹寒川並沒有任何意外的樣子:“你開心就好。”
上官菱婉並沒有注意到尹寒川的情緒,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她掏出手機翻看着通訊錄,邊看邊喋喋不休:“而且我和夏婉婉很談得來,這個女孩的人品看上去也不錯,哥哥一定會同意的。”
尹寒川面癱着臉,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上官菱婉這才注意到尹寒川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你怎麼一點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