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尹寒川那種磁性而富有男性魅力的嗓音不同,這個在寂靜的廢棄大樓裡乍然響起的叫喊聲,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來者肯定是個俊秀無雙的少年。
果然鐵門被人一腳踢開,發出轟然的巨響。然後一個黑衣少年大步走進來,年輕驕縱的臉上滿是憤然之色:“誰說的,給老子站出來!”
司溟無語地搖搖頭,脣邊卻勾起親睦的笑意。上官菱婉瞧得仔細,恐怕這人就是青龍幫所謂的少主,也就是司溟的兒子了。
“見過少主!”果然,刀疤男第一個反應過來,快步上前鞠躬行禮。卻被司琰一巴掌呼過去:“暴露我的身份,該打!”
這少年手勁好大,竟然完全不顧刀疤男的親隨身份,就一巴掌將人給掀翻了。可憐的刀疤男絲毫不敢反抗,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捂住左臉賠笑道:“這女孩聰明着呢,就算我不說,她多半也猜到了。”
“是麼?”司琰立即轉頭看向上官菱婉,目光就像一把利刃,割得人生疼。
上官菱婉情不自禁地縮了一縮,司琰立即嗤笑道:“大言不慚!”
這時司溟淡聲吩咐道:“給少主沐浴。”
司琰突然氣得跳腳,滿臉的輕狂和不屑:“你就給我找個這種醜女人,我纔不要!”
醜女人?這說的是她麼?上官菱婉頓時冷汗涔涔而下,她好歹也是津市大學的校花級別,就算她一向謙虛自矜,對自己的美貌也是頗爲自知的。
“胡鬧!”司溟嘴上滿是呵斥,脣邊的弧度卻不斷擴大:“快去洗乾淨!滿身的臭汗,薰着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麼辦?”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來的處子,在這種利慾薰心燈紅酒綠的社會,還有幾個女孩子像上官菱婉一樣甘願潔身自愛,而不會在金錢名利的誘惑中肆意出賣自己的身體?
然而司琰這小子偏偏不喜歡,猛然間衝過來揪住上官菱婉吼道:“不是說我小怪獸嗎?我現在就吃了你!”
司琰這所謂的吃,還真的就是啃。司琰猛地抓住上官菱婉的手腕,一把就將她按倒在軟椅上,然後就朝她白皙優美的脖頸間啃去。
“啊!救命!”上官菱婉嚇得連連尖叫,卻止不住司琰的動作。
她最討厭跟陌生男人這樣親密接觸了。司琰的暴戾舉動一瞬間勾起她心底潛伏的恐懼感,她嚇得渾身不停地顫抖。使出吃奶的勁兒想將司琰狠狠推開,卻完全無濟於事。司琰不是普通少年,他是學過武術的練家子,知道怎麼樣制服對手。
“大叔,你放過我吧!我,我真的不行啊!”上官菱婉急忙探出頭來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司溟,她的目光如此無助而又惶恐,似乎能夠叫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男人變得柔軟起來。可惜,其中就是不包括司溟。
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早就將這個幫派老大磨練得刀槍不入水滴不透。
“菱婉,司琰以後就是你的男人,這輩子只要你好好伺候他,他肯定會對你好的。”司溟脣畔勾起一抹殘忍而又期待的笑意。
上官菱婉在慌亂之中聽到這席話,驀然間就恍然大悟。原來相中她的真正目的就是這個,將她配對給青龍幫的少主,也就是這個黑衣驕縱的少年。
當真是哭笑不得,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種拉郎配?而且還是採取這種暴力不合作手段?上官菱婉腦子轉得飛快,正在思索脫身的辦法,鎖骨上突然一陣劇痛。
“啊!”她下意識地尖叫。
她趕緊低頭望去,司琰已經將她的衣領扯開,露出欺霜賽雪的肌膚和一對優美的鎖骨。她的鎖骨形狀小巧,就像一對展翅欲飛的雪色浮雕。
察覺到上官菱婉的目光,司琰突然擡起頭,弧線優美的薄脣旁邊沾着一絲刺眼的血跡。他突然牽脣一笑,明明是乾淨無垢的少年,偏偏笑得邪氣十足。
“你,你放開!”上官菱婉厲聲喝道,伸手推開他,卻被他反手剪住。
“哼,你當不了誰的救世主,就只能乖乖被我吃掉。”司琰突然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然後再次俯身在上官菱婉的胸口,一張嘴就咬住她的鎖骨。
好痛好痛!上官菱婉雙腿亂蹬,雙手亂舞,拼命屏住即將決堤的淚水。她狠狠心咬着牙忍住鎖骨處傳來的錐心刺骨的疼痛,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不解地問道:“少主,既然你不喜歡我,爲什麼要吃掉我?根本就不適合你的胃口。”
果然少年驀地停住嘴上的動作,再次擡起頭來,目光凜冽地盯着她。她嚇得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勉強止住手指尖的冷顫,輕輕撥開他的手背:“其實你不需要勉強自己做什麼。就算是你父親的命令,不喜歡,就丟掉好了。”
她這是公然反抗幫主司溟麼?刀疤男站在不遠處凝神屏息,聽到這裡,頓時嚇得打了個冷顫。幫主的手段,或許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看來這女孩還真是有點膽大包天,根本就不識時務,竟敢妄想將少主策反了?
司琰微一猶豫,就聽司溟冷聲道:“獵物而已,真的不合胃口嗎?”
司琰遲疑地擡起目光,將上官菱婉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遍,驟然間牽脣笑道:“漂亮是挺漂亮,可惜就是心太野,不夠聽話。”
父子倆頗有默契,司溟贊同道:“對付不聽話的獵物,該怎麼做?”
拔光她的尖牙利爪!再一遍遍訓導,匕首或者鞭子,總有讓她馴服的一天!
此時司琰清朗如雪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魔鬼叫囂:“乖乖的,要不然你會知道什麼叫地獄,懂麼?”
直到此刻上官菱婉才驀然醒悟過來,敢情之前她的一點小心機小手段,在這種黑暗世界里根本就不夠看的。她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或者說,低估了青龍幫這種黑暗幫派的威懾力與殘忍血腥程度。
認命地閉上雙眸,上官菱婉暗暗發誓,如果她這一趟可以活着回去。還沒想出下一句來,腦海裡陡然浮出尹寒川的模樣。她不免悚然一驚,臨到生死關頭,爲什麼她第一個想起的人,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