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沒有陽光,就如江莞爾夢到的場景一樣。
躺在冰冷的牀板上身體感覺因疼痛而散了架,他慢慢的張開了眼睛,都不知道是昏睡了多久,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他就躺在牀上,沒有什麼東西束縛,但他卻動不了,手臂被包紮着,胸膛處也被包紮着,身上都不知道有多少傷,而這段時間每次一醒過來馬上就被注射了什麼藥物,然後繼續昏睡,頭腦開始完全的不清
醒。
這會兒他睜開了眼睛,看着這四周,頭腦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這裡是哪裡?
他吃力的撐着身子坐起來,用力的甩了甩頭,這是一個月以來頭腦最清醒的一天,之前也不知道是受傷的原因還是被注射了什麼藥物的原因,一直都渾渾噩噩。他努力的回想着,他手臂被打傷,然後被強制卸掉了炸藥,之後他用身體護住了江莞爾,胸膛中了一槍,然後就被十幾個人圍攻,他負面受敵,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意識也開始模糊,就感覺被什麼人
拖着一直走,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間小黑屋裡,昏昏沉沉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着,很難受,身體就好像不是自己的想,甚至於意識都不是自己的。門打開,一束光照進來,進來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前面的是井綸,後面的是他的屬下,當看到井綸的時候鍾毅的腦子徹底的清醒,他本能的就要摸自己的槍,但是身上卻是空空的,之後他就撐着身
體下牀要去強攻,但該死的,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剛一下牀身體就徹底癱軟下來。
“別做無謂的掙扎了,你現在越用力你的身體就越無力,勸你啊還是省一省。”看到鍾毅這樣井綸笑,很挑釁奸詐的笑。
“王八蛋!”鍾毅很是恨的罵了出來,但正如井綸所說的,他現在越用力身體就會越無力。
井綸在鍾毅的跟前蹲下身來,從身上掏出了幾張照片,然後在鍾毅的眼前晃了晃,問道:“看到了嗎?有沒有覺得很可笑?”
井綸給鍾毅看的就是顏欽他們給鍾毅立的墓碑,很醒目四個大字,鍾毅之墓。
當活着看到自己的墓碑時那是種什麼心情?井綸將這些照片撕碎,隨手就丟到了地上,然後他緩緩的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鍾毅,我真是爲你感到不值,你爲他拼命,寧願替他去死,可是他呢?這麼快就放棄了,居然給你立了碑,現在你在他
們心中已經是個死人了。”
死人?
聽到這兩個字鍾毅還真是覺得可笑,他很是恨的看着井綸,說道:“少在這裡挑撥離間了,還不是因爲你,我現在落在你手裡,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你給個痛快,別他媽在這裡跟我廢話!”
鍾毅的態度很強硬,而聽到這兒井綸笑,覺得很可笑的笑,說道:“鍾毅,我知道你不怕死,實話說,我也不想讓你死,如果我想殺你你早就死了。”
鍾毅不說話,現在他也沒有什麼力氣說話,就是因爲憤怒而胸口一直劇烈的浮動,那股無法迸發出來的憤怒像是爆發前的火山,壓抑的緊。“你不怕死,但你不怕生不如死嗎?我的手段可是多得是,我現在也有的是時間,我可以慢慢的折磨你,我不想讓你死你就死不了,但我可以折磨你一年,兩年,甚至是更久,但可笑的是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他們以爲你死了。”井綸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遊戲,很玩味的笑了出來。
“有什麼招你就全使出來,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喊你爺爺!”鍾毅很是憤怒又有骨氣的一句。
“好,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行,那我們就開始。”話落他順手拿過了像是熨斗的東西,在鍾毅眼前晃動了一下,井綸眉梢輕佻,很愜意的打了個呼哨。“鍾大尉也是軍人出身,該是見過不少刑具,那見過這玩意嗎?我管這個叫肉熨斗,把它放在人身上很過癮的,電一下子就會觸及全身,那種感覺——痛不欲生,不過這玩意有個好處,就算人被電死了,渾
身上下也找不到一點點傷痕,最適合折磨人用了。”
鍾毅冷冷的看着這個東西,然後移開了目光,依舊堅定的說道:“你有什麼你就全使出來吧。”
“嘴硬,骨頭硬,我就看看你到底能有多硬!”井綸話落的一瞬間那被稱做“肉熨斗”的東西已經觸及到了鍾毅的肉體。鍾毅緊緊的咬着嘴脣,拳頭用力的攥着,屏住那粗獷的呼吸,不讓自己叫出聲,渾身,從髮絲到腳趾每一處神經,每一處血液都翻滾着那股強勁的電流,像是成千上萬擁擠的毒蟲,急促的、爭先恐後的啃
着他的骨頭,吸着他的血。鍾毅全身在發抖,能感覺到他在不由自主的抽一動,本還緊緊攥着的雙拳已經不能自控的張開,抽搐的在抓着自己的雙腿,那種電流越來越激,不知哪來的小貓用尖利的爪尖摳抓凸起的雞皮疙瘩,癢痛順
着毛孔逐漸鑽進了骨頭。
劇痛、撕裂
痙攣的身子根本無法掙扎,那愈來愈急的電擊無孔不入的在他身體的每一處,那看似完整的肉體下已然破碎不堪。
然,慘無人道的井綸看到這樣悲痛的表演似乎看得津津有味,越發加大了電流,對着鍾毅叫囂着:“鍾大尉還真是條硬漢啊,怎麼不叫呢?叫啊,我就喜歡聽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叫,叫啊,叫啊!”
電流越來越大,鍾毅每次覺得要痛死過去,可那種電擊又馬上讓她所有的痛復甦,咬着嘴脣的鐘毅咬的越發的緊了。
最後,井綸“高擡貴手”,從鍾毅身上拿掉了那個東西,剎那好似已經吸乾了他所有的血,打破了他所有的骨頭,除了疼沒有任何的知覺。
頭無力的下垂着,身上,汗、血,猙獰的交織在胸前,那粗獷不穩、又虛弱無力的喘息微弱的像是蠟燭燃盡前最後那抹微光。
“鍾毅,你這是又何必呢?你現在在這裡受苦,他們都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何苦啊?”鍾毅不說話,也沒有力氣說話了,井綸藉着說道:“鍾毅,我真的是很喜歡你,像顏欽那種鋒芒畢露的人我真是不喜歡,我就喜歡你這種有能力卻甘於人後的,鍾毅,你想想,這麼多年你跟顏欽算什麼啊?說好聽的,那叫他的副手,難聽的不過是他養的一條狗,遇到什麼危險哪次不是你衝在前面?他感激過嗎?別傻了,而且你們年紀差不多,只要有他在一天你就永遠翻不了身,跟我就不一樣,我收你做幹
兒子,等我退了這一切都是你的,我的財產世界各地多得是,以後全是你的,怎樣?我放你回去,你幫我殺了顏欽,嗯?”
井綸湊近鍾毅看着他,蠱惑着他,聽到這些話鍾毅笑,然後朝他的臉吐了一口,罵道:“我呸,別再做夢了,你還有什麼手段就儘管使出來,只要我死不了你就永遠別想得逞!”
見狀跟在井綸後面的屬下上前,拎起鍾毅的衣領就要動粗,這次井綸卻制止了。井綸擦了擦臉,依舊看着鍾毅,輕拍着他的臉,說道:“鍾毅啊,我可真是心疼你,現在在他們心裡你都是死人了,現在你卻還在爲他們受苦,你現在死了,真的,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我也活了幾十年了,還真是沒見過像你一樣活得這麼憋屈的人,上面永遠有一個顏欽壓着,他說什麼你就要做什麼,還有那個江莞爾,什麼東西?心裡愛着顏欽卻還要招惹你,處處看不起你卻還要你娶她,娶了她之後呢?
那個賤女人還不是揹着鐘太太的身份心裡想着顏欽,鍾毅啊,你頭上好大一頂綠帽子啊,看的我都心疼。”
“我不許你這樣說莞爾……”鍾毅很是憤怒的反駁,但已然是沒有什麼力氣了。“現在還想着她呢,好難得癡情種啊,那人家想着你嗎?我也還真是高估了顏欽,我以爲他們怎麼也要找上幾年的,結果才幾天就放棄了,而且我還知道,楊絮又懷孕了,顏欽高興的不得了,你們十幾年的
兄弟啊,現在換回了什麼?鍾毅,別傻了,這世上真的沒有比你更傻的人了。”
說完井綸拍了拍鍾毅的肩膀,之後就示意外面的醫生進來,又給他注射了一針,注射完鍾毅便又昏了過去。
“老大,一根筋的東西還留着他做什麼?乾脆殺了他算了,留着也是麻煩。”
“不。”聽屬下這麼說井綸當即說道,“他有用,很有用,這張王牌比於心蕾要好用的多。”
“但是他骨頭實在是太硬,而且這藥也注射了有一個月了,他的意識怎麼還是這麼清楚?”說到這兒井綸倒也是佩服,又看了昏迷的鐘毅一眼,說道:“所以說啊,如果他爲我所用,就是一把利刃,放心吧,意識再堅定的人這種藥用多了也受不了蠱惑,到時,鍾毅幫我們去殺顏欽,簡單太多了。
”
聽到此他屬下笑:“還是老大英明。”
之後井綸又對醫生吩咐,說道:“給我看好他,可千萬別讓他死了。”說完,井綸出去,可一出去便看到一個人站在門口正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