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不做了

今晚就不做了

快到下午的時候,蘇芩終於回來了。。殢殩獍曉這個季節已是初夏,蘇芩滿身是汗的走進房間,想抱着兒子親熱一番,沒想到小傢伙鼻子靈,聞到她身上的汗味,愣是不讓她抱,一抱就哭。蘇芩只得將自己求回來的平安符掛在小傢伙的身上,自己則轉身去浴室洗澡。

衝過澡以後,蘇芩通體清爽,想着這個時候莫靖遠應該還在睡午覺,捏緊了手中手中的平安符,蘇芩輕輕地推開莫靖遠的方面。

果然她沒有料錯,寬敞的大牀上,莫靖遠正躺在上面,閉着眼睛,呼吸平穩。

蘇芩脫掉拖鞋,光着腳板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掀開莫靖遠的枕頭,正準備把平安符裝進去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握住:“你在幹什麼?”

“我……”蘇芩捏緊手中的平安符,有些尷尬:“沒什麼。”

莫靖遠哪裡肯信,手上力道一翻,那枚小小的紅色三角形的平安符就被莫靖遠搶到了手裡,想到剛剛張嫂告訴她蘇芩去廟裡燒香去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板着臉乾癟地問道:“爲什麼不直接給我?”

蘇芩垂下頭,語氣裡沒什麼自信,“我怕你不接受。”

到下得夏終。莫靖遠眉毛一挑,臉上的表情更加的陰暗,“這樣偷偷摸摸給我,你就確定我會接受?如果你想討好我,這幾塊錢的東西是不夠的。”

莫靖遠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這麼刻薄的話,只是當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就已經說出口了。

蘇芩的頭垂得更低,“你喜歡什麼,我可以幫你去買……”

“哦?”莫靖遠眼神一閃,瞳孔劃過一絲玩味兒,“你把我當女人了嗎?我記得我是大公司的老闆,想要什麼東西,需要你去買?”

蘇芩沒想到失憶過的莫靖遠竟如此刻薄,又想到他是因爲自己才變成這樣的,一直引以爲傲的尊嚴更是低到了塵埃裡,“對不起,是我說錯了。”

莫靖遠看到蘇芩露出這種表情就感到煩悶,不耐煩地揮揮手,將平安符扔到地板上:“拿走,這種粗陋的東西,配不上我!”

小小的紅色的東西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被遺棄在冰冷的地板上,蘇芩像是丟了什麼重要的寶貝似的一下撲過去,將它撿起來,捧在手心,要哭不哭的表情和無聲的控訴讓莫靖遠的忍耐更是到了最頂點,“滾出去!”指着門口,莫靖遠毫不留情地吼道。

蘇芩受驚,忙從地上爬起來,退出房門,在轉過身的那一刻,臉上已經溼濡了起來。

也許,這是報應,她做錯了事,只能用遺忘和踐踏來懲罰。

蘇芩從未像此時這般深刻的意識到,自己是個那麼討人厭的人。那個平安符,她跪着求了兩個小時才求到,到頭來,終究還是無用。

從那以後,蘇芩沉默了下來。莫靖遠只花了幾天時間就完全掌握了莫氏的運行模式,並且開始回莫氏上班。少了莫靖遠,這座大的嚇人的別墅更加的空曠,蘇芩變得沉默寡言,也不怎麼愛抱小不凡了,總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悶不出聲。

張嫂暗暗着急,請了醫生來看,又檢查不出生病了,就是整天無精打采,看着人的眼神,好像是看透一切的空洞。

張嫂知道,蘇芩是在自我懲罰,自我厭棄。可是誰沒有迷糊的時候,誰沒有犯錯的時候?蘇芩這樣陷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大網裡,什麼時候才能出得來呢?

她終於忍不住向莫靖遠稟報了蘇芩的情況,卻被莫靖遠的一句“只要不死就成”頂了回來,心裡也跟着鬱卒起來。張嫂覺得,莫靖遠看着是以前那副皮囊,可是卻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以前的先生,眼裡心裡只看着夫人,現在的先生,夜夜笙歌,女伴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卻從未踏入過夫人的房間。

難道,女人生了孩子以後,就真的貶值了嗎?

同爲女人,張嫂的心,自然地偏到了蘇芩這邊。變着花樣給蘇芩做吃的,把自己認爲好玩的事情講給蘇芩聽,可蘇芩還是怏怏的,提不起勁,有幾次,張嫂都看到蘇芩躲在一邊流眼淚。

眼看又過去了兩個月,蘇芩的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了。以前張嫂和她說話,她雖然不答應,卻也知道用點頭和搖頭來表達自己的需求,如今,連點頭搖頭也不會了,本就消瘦的身體更加的單薄,好不容易在懷孕期間養起來的肉早就被消耗光了。

“夫人,夫人,您吃點東西吧。”張嫂端着一碗粥,蹲在蘇芩身邊,帶着些憐憫和痛心地說道。15461879

蘇芩只是盯着牆角,沒有任何的反應。

“夫人啊,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撐不住的啊!”

任憑張嫂如何苦口婆心地勸說,蘇芩仍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夫人,先生在外面找了好多女伴,你快吃一點吧,要留着力氣維護自己的婚姻啊!”張嫂無計,已經到了慌不擇言的地步。

蘇芩平靜得如一潭死水的眼眸終於轉動了一下,隨即又陷入了沉寂。

張嫂嘆口氣,只得將粥碗放下,好說歹說才半拉半拽地將蘇芩拉到寬敞的客廳去走動走動,她怕她再這樣下去,身體機能都要壞了。

此時已是晚上八點,蘇芩一天只被張嫂逼着喝了一杯牛奶,根本什麼都沒吃。

她站在客廳裡,看着這華麗的佈局擺設,覺得好生眼熟,好像記憶中,也有這麼一個地方,但是記憶中的這裡,是溫暖的,而不像現在這樣,冰冷刺骨。她的意識有點恍惚。

“咔嚓”,門上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蘇芩有些迷茫地轉過頭去,卻看到了那個記憶中的身影。

他好像還是一如既往地意氣風發,五官更加的英挺深邃,裁剪得體的西裝穿在他高大的骨架上,讓他一看就是高貴的人。

他看到蘇芩,似乎也愣了一下,等在後面的人卻有些等不及了,“遠,你擋在門口乾嘛?”

是個女人的聲音。是個嫵媚的女人的聲音。蘇芩光聽着聲音,就能想象得出她的長相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莫靖遠難得地尷尬了一下,側着身子讓美女進來。

果然絕色,莫靖遠看上的,從來都不差。想必當初是瞎了眼,鬼迷了心竅,纔看上了自己吧。

蘇芩的眼神只在美豔女子身上停留了半秒鐘,就轉過身,上樓回房,一氣呵成。

也許,這樣也是好的。蘇芩的眼睛和思維又模糊了一下。

不知爲何,看到蘇芩瘦的不成人樣的臉,和風一吹就會倒的背影,莫靖遠心裡突然浮起了一抹愧疚。

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他們睡覺的地方就隔着一堵牆,可是,他已經兩個月沒有見過她了。

他每天一早出門,晚上總會約了各色美女尋歡作樂,他認爲,這纔是他應該有的生活。哪個上流人物沒有一個半個情人的?他並不把這當回事,也許是無意的疏忽,也許是刻意的迴避,明明住在一棟房子裡面,卻兩個月沒打過照面,說出去,任誰都不會相信,但這確實是真的。12sl9。

前段時間聽張嫂說她不太吃飯,也不理人,他理所當然地以爲她是在吃醋鬧彆扭,鬧個幾天就好了,所以他對張嫂說:“不死就行了,以後別再告訴我這樣的事情。”

後來,張嫂確實沒再找過他,他以爲,她頂着莫氏總裁夫人的名號,又爲他生了個兒子,正室的位置是跑不掉的,她根本就不用擔心,賭氣一陣子,應該也會想通,所以他也沒有刻意地去詢問。沒想到兩個月不見,她竟瘦成這個樣子。

心裡咻然一痛,摟着懷裡的美女,卻突然失了興致。

這不是他第一次帶女人回家,但卻是第一次被蘇芩撞見,有些拉不下臉皮也是情理之中,但他是個有紳士風度的男人,雖然沒什麼興致,還是將那美女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心神不靈,心神不靈,莫靖遠有些挫敗地從美女身上爬下來,明明都箭在弦上了,他卻不知道怎麼了,一點都不想發。

“遠,怎麼了?”美女光着身子坐起來,搭在莫靖遠的背上柔聲問道。

莫靖遠深吸一口氣,道:“沒什麼,你睡吧,今晚就不做了。”

美女面上有些不悅,嘟着嘴躺回牀上,將後背留給莫靖遠。

“啊!夫人!”張嫂驚恐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莫靖遠心裡咯噔一聲,行動比思維更快,以最快的速度披了一件睡袍,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光着腳板就來到了蘇芩的房間。

莫靖遠發誓,他從未想過會看到這樣的場面。

蘇芩安安靜靜地躺在牀上,一隻手臂垂在牀邊,手腕上,有一個刺紅的傷口,地上是很大一灘血跡,已經快流到門口去了。

莫靖遠猛的跑過去,顫抖地伸出手去探蘇芩的鼻息,沒有,又伸出手去摸她的心跳,也沒有。

“蘇芩!”莫靖遠失控地大叫一聲,一把抱住蘇芩已經開始冰冷的身體,眼眶有滾滾的熱淚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