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棠高高興興地拿好工資條放到包包裡,近來什麼事都很順利啊,終生大事也定了,還無緣無故加薪了,她的人生價值又得到了肯定……
人生真是再完美不過了!
不過想一想,爲什麼公司早不給她加薪晚不加薪,偏偏這個時候加呢?
心沈是終包。何總編說廣告部和發行部效益好了,上次去花軒堂,不就是發行部和廣告部的負責人一起去的嗎?
當時花文軒還把她給趕出會議室了呢。
一定有貓膩!
她急急忙忙打電話給花文軒,想從他那裡得到點消息,但是提示卻是正在通話中。
她便暫時掛了電話,等過一會兒再給花文軒打。
花文軒接到的電話是私家偵探打來的。10kpd。
對方說在雲南邊境查到林朗的足跡,林朗有潛逃往緬甸的打算。
對方還說,他們的人馬在與林朗衝突的時候都掛了彩,而且他們最近消費很大,要求他作經濟支援。
對方把林朗潛逃時的照片發給了花文軒以作採信,花文軒便給對方的戶頭裡轉了一筆錢,對方表示會盡快將林朗帶回上海。
明月夜,輕風柔,在靜謐安寧的邊境小鎮上,林朗從一條巷子裡出來,緊貼着牆壁,警惕地四下張望着。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樣東躲西臧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狼狽和疲憊過,就只是因爲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而他不敢去面對這個錯誤,只是因爲不想連累到他心愛的人。
前面不遠處停着一輛人力車,車上早有約定好的人在那裡等着。
他用所剩不多的現金收買了一個車伕,讓他晚上幫忙製造混亂,他好乘機逃出。
從這條街一直走到底,那裡有散落雜居的各族貧民,就在那個院落外面,就立着一塊界碑,過了那個碑,就算是出了國。
但要真正安全,還得泅過碑後那條水流不算湍急的大河。
他知道那裡一定有埋伏,他上次準備偷渡時就和那夥人正面撞上了。
本來他一個人對付對方四五個人是綽綽有餘的,奈何他們手上有槍,他差點吃了大虧。
今天晚上,他就打算來招調虎離山之計,讓那個車伕去引開埋伏,他則順勢偷渡過河。
他慢慢掩了過去,鎮上一片安靜,四下無人,連一聲狗叫都聽不到。
到了車子後面,他伸手朝車身輕輕一後,然後兩手抓住車後頂上的勾子,反身貼着車身站在車子邊緣處。
那車伕得到動靜,這才發動轟隆隆如炮響的機車引擎,朝着邊境河邊開去。
到了河岸處,林朗趁着夜色往旁邊一滾,車子繼續前行,他則埋伏在暗處靜待時機。
果然車子剛在河岸處現身,埋伏在周圍暗影裡的人馬便跳了出來,上前想要阻止車伕。那車伕按照約定好的,不理來人,徑直將車朝河中間開。
“快停車,不停車就開槍啦!”有人持-槍大喊。
車子已經衝破堵在前面的人羣,瞬間衝向了河面,同時車伕拋下車子,縱身躍入了河中。
“他在找死!”有人不滿地嚷嚷道。
“死也要拉着屍體回去!”爲首的人握着槍,指着其中兩人道,“你、你,趕快跳下去找!”
那兩人便脫了鞋子縱身跳進水中。
沒過多會兒,那邊樹林裡卻傳來打鬥聲。
這邊的人面面相覷。
一束手電強光筆直地朝打鬥處射去,隱隱可見有三人圍夾着攻擊一個人,看那個被圍攻的人左閃右避,隱隱竟然便是林朗的模樣。
“媽-的,竟然使調虎離山之計!”爲首之人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然後打手勢吩咐人叫入水的弟兄上來,接着他又叫了兩個人手朝打鬥那邊跑了過去。
還真是狡猾啊!
“你們是什麼人?”林朗正避開了追捕他的人的眼線,正準備繞過小樹林潛入水中,卻莫名其妙地遭到不名人士的攔截,他真是背到了極點了。
“你是不是林朗?”其中一人開口問道。
林朗沒有說話,對方都已經說出了名字,很明顯,就是爲了他而來的。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反正是和自己過不去的就行了。
與其與他們糾結是什麼人,還不如省點力氣直接打。
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白天裡他剛和那幫偵探手底下的半吊子酣戰過一場,體力還沒完全恢復,沒想到現在遇到更硬的。
他們雖然只有三個人,但是防守有度,攻守兼備,看那出手、進退、默契,就知道他們是經過長期專業訓練過的人,一和他們交手就知道自己完了。
心裡一泄氣,出拳更沒有章法。
二十個回合不到,他便被對方擒扭到手。
大偵探王有德帶着兩個小弟上前,拱手先打招呼:“三位,敢問你們是和我們一路的嗎?我是受花總裁所託,來抓這個給他未婚妻下藥的敗類的,不知道幾位是……”
對方哼了一聲,扭着林朗就走。
“喂,你們要把他帶到哪裡去?”王有德趕緊上前攔住他們,他辛辛苦苦追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就要抓到他了,正說要抓他回去交差領賞呢,怎麼無緣無故又跑出來一幫搶生意的?
“不要你管,你走開!”其中一人蠻橫無禮地將王有德一把推開。
王有德一個趔趄,差一點便栽倒在地,幸好身邊小弟伸手扶住了他。
“把他留下!”王有德摸出了腰間的左輪手槍,筆直地對準了押解林朗的那個男人。
其中一人突然按亮了手機,將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打開了,此時正朝王有德射-了過去。王有德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擋眼睛,緊接着他覺得手上一空,手槍已經被人繳了過去。
“我不管你是誰,也不想和你糾纏,這個人我們要定了!”那人搶過槍後對着王有德,朝另兩人作了個手勢,三人慢慢離開了現場。
王有德呆若木雞,欲哭無淚地看着他們將到手的鴨子給折騰沒了。
“啪”的一聲,120瓦的白熾燈驟然亮起,林朗被這陡然的光亮刺激得眼前一痛,連忙伸手遮住眼睛,同時快速閉上雙眼。
剛纔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現在有了光線卻看不清眼前的象,閉着眼,只能感覺眼前一片金光,都是剛纔那猛然的光線給鬧的。
“你們是什麼人?”遮着眼睛,他不能看到周圍的情形,但他聽得見旁邊的動靜。
有人拉動了他對面的椅子,然後輕狂地坐了下來。
“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對面的聲音冷漠狂傲,散發着霸道的氣息。“我只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罷了。”
林朗的雙眼漸漸恢復下來,但是他依舊不能直視對方。
因爲光線太強,他幾乎不能完全放下遮擋眼睛的手。而對方卻隱藏在光線陰暗的對面,他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你也是花文軒找來對付我的嗎?”林朗猜測道,“你們最好放了我,要知道,你們是沒有權利對我動用私刑的,我要告你侵犯公民的人-身-自-由權利!”
“我有對你運用私刑嗎?”對方無所謂地笑笑,“你確定你要去告我嗎?好啊,那你去告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公安局呢?”
去公安局,他無異於自投羅網。
雖然說最終他並沒對沈心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他已經有了投藥、意圖迷-殲這樣的犯罪行爲,就算不被判處死刑,也夠他把青春歲月全部葬送在高牆裡面的。
眼前這夥人,不知道想怎麼對付他。
他們在雲南邊境把他抓住,然後蒙了他的眼睛,把他押上了一架直升飛機。
深更半夜地能夠調動直升飛機的,不是超級有錢的,就是手中有權的。
直升飛機不知道飛了多久,他猜測大約兩三個小時的樣子,然後就被押解到了這裡。
下直升機的時候,他聽到押解他的人對來接他的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稱呼對方爲“陸少”,想必這人大有來頭。
“你想怎麼樣?”林朗咬牙切齒地問道。
如今形勢比人強,他只有靜觀其變了。
“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那麼做的,是誰指使你的?”被稱作陸少的人由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得疾言厲色起來。
“沒有人,沒有人指使我!”林朗挺直脊背,語氣堅決,“是我一時色迷心竅,想佔沈小姐的便宜!”
“你哄鬼呢吧?”陸少怒極反笑,“聽說上海有兩百塊就能滿足你的人,你想用什麼體位就什麼體位,用得着下藥?那個藥就不止這個價吧?”
“我……我說了,是一時色迷心竅,我已經後悔死了,我也覺得愧對沈小姐!”林朗結結巴巴地說道。“我聽出你的聲音了,你就是那天在賓館裡出現的那個男人!”
林朗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想確認一下對面的人是不是就是賓館那個人,卻被身後的人用力按住肩膀,強行將他按回了座位上。
“沒錯,就是我!”陸白倒是並不迴避,徑直點燃一根菸,悠然地點上了。“怎麼樣?覺得我很帥嗎?假如我在唐韻嬌的水裡下這個藥,然後再上她的話,不算侮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