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我讓你要那樣做的!”她嘴硬地辯解道,想了想,決定還是做個讓步,“那好吧,乾洗費算我的!”
“那你現在給我啊!”他認真起來,朝她伸出手去。
“你先墊付一下,回頭找我報銷好了。”沈心棠覺得有些啼笑皆非,“記得把發票收好!”
“我不相信你,我現在就要你付給我!”他上前幾步,與她並肩而立,依然將手心鋪展開來,死皮賴臉地說道。
沈心棠無奈,打開錢包,發現裡面只有一張一百元的現金,這是她準備用來支付理髮費用的。
“一百塊應該夠了吧?”她有些心疼地捏着那張鈔票,心裡想着早知道這樣剛纔她還不如自己被淋溼算了。
“我想應該夠了吧?”他從她手裡接過錢,一本正經地說道,“按照我之前的經驗,襯衣乾洗是35元一件,褲子45元,一共是80元,我還要找你20元。”他在身上四下裡拍打了一番,然後驚叫了一聲:“唉呀,忘了帶錢包出來。不行,你還是跟我走一趟,等我把衣服送去幹洗後,把零錢找給你……”
“算了,不用了,你先留着,回頭我再找你要好了。”她連連擺手,作勢便要離開。他卻不依不撓,伸手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那怎麼可以?我從來不欠別人錢的!而且還是區區二十塊錢,這要是讓人知道了,我的臉往哪裡擱啊?走吧,還是陪我一起去幹洗店吧!”
“姓陸的,你怎麼這麼煩人?”沈心棠掙扎着,奈何他手勁太大,死死地扣着她手腕,只蹭得她手腕生生髮疼。“錢也給你了,幹嘛非要拉我跟你一起去?你不會是找不到乾洗店在哪裡吧?”
“bingo!答對了!我初來乍到,哪裡知道乾洗店在什麼地方?”他一臉得色,眼中閃過殲詐的光芒。“總之我是因爲你而溼身的,你必須要負責到底!”
“拜託不要再說‘溼身’不‘溼身’的!”沈心棠有些慌張地左右看了看,瞪了他一眼,說道,“別人聽到會誤會的!你要我怎麼負責到底啊?給了你錢還不算,是不是要我幫你把衣服送到乾洗中心然後等洗好後再送到你手上,這樣纔算徹底結束了?”
“bingo!恭喜你,又答對了!”他打了漂亮的響指,臉上情不自禁浮上一抹得意的笑來。“你連續答對兩次,我要獎勵你一下。嗯,你有什麼心願嗎?說說看!”
“我有什麼心願你都能幫我實現嗎?”她白了他一眼,“難道你是阿拉丁神燈?”
“阿拉丁神燈?”他忽然愣住了,眼神裡頓時變得茫然起來,瞬間,他雙眼中又綻放出異樣的光彩,他忘形地伸出另一隻手來,將她的另一隻手也握在了手中,自言自語地說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你說得太好了!走走走,今天我們一定要去慶祝一下!”
“你幹嘛?你鬆手!”沈心棠用力地掙扎着甩開他的手,然後用手輕揉了揉被他捏痛的另一隻手腕,看向他的目光既有不然又有嫌惡。“你對每個女孩子都這麼隨隨便便的嗎?動不動就拉人家手!男女授受不親你沒聽說過嗎?”
陸白看着她說得一本正經的臉,先是微微一愣,繼而剛毅冷硬的面龐慢慢放鬆下來,接着臉部綻開笑意,這抹笑容越放越大,最後竟然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開來。
“我說,你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嗎?”他難以置信地伸手指向她,幾乎快要笑彎了腰。“你該不會是從古代穿越來的吧?啊,那個,”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笑容一斂,眼神變得敏銳,帶着質疑和嘲弄般的語氣問道,“我聽說你和花文軒是初戀情人啊,這麼多年來你一直不曾結交男朋友,你該不會是因爲當初他拉過你的手你就認爲自己是他的人,所以非他不嫁吧?”
“纔不是呢,哪裡只是拉過手,他還親過我呢。”?她不滿他的說法,不假思索地便爲自己辯解起來。
說完後見他仍是一臉匪夷所思的模樣,她自然知道他爲什麼是一副像看怪物的表情,她也不打算再繼續解釋下去,於是她大力地搖了搖頭,有些喪氣地說道:“反正你是不會理解的了,還有,我們還沒熟到可以隨意調侃對方的地步吧?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語畢,也不管他心裡作何感想,她看準方向,繼續往前走去。
本來她的心情就算不上太好,這樣一來,她的心情更是糟糕到無法形容了。
她腦子裡亂亂的,心裡也有些亂亂的。
也許不止是陸白,不管是換了誰,聽到她這樣可笑的說法,都會覺得她腦袋秀逗了或是智商有問題,又或者,覺得她心理有問題,或是身體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毛病,所以才用那樣的藉口來堵塞所有質疑她一直單身的悠悠衆口的。
她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因着對花文軒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終是黯然收場,被她壓抑着的傷感與悲痛頓時便又排山倒海般地涌了上來。
前方便是十字路口了。
她立定在路口前,左右彷徨四顧。
應該往哪個方向去呢?
也許現在的情形,就如同她的人生一樣,該如何選擇她的人生方向呢?
路口的紅燈由黃變綠,與沈心棠一起等待着綠燈的人們已經邁開步子走向斑馬線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其他人一樣走到馬路對面去。
但,就在她踏出腳步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肩膀處被人用力一拍,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去,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背後是什麼人。她只覺得一片陰影自上而下籠罩過來,接着有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然後,兩片溫暖濡溼的嘴脣輕輕地貼上了她的。
沈心棠腦袋裡轟地一下炸開,那個趁她不備突然抓着她強吻的傢伙只是蜻蜓點水般在她脣上印下一吻,然後便迅速放開了她。
不又墊好硬。“好了,我也親過你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陸白一臉淡然,絲毫不覺得他這樣的舉動有何不妥,反而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氣勢。
“你……你……”沈心棠先是驚疑不定,忙不迭地用手背使勁擦了擦自己的嘴脣,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怒意。她想也不想地踮起腳尖,右手高舉,作勢便要給他一巴掌。
“想打我嗎?”他緊握着她的手腕,臉上看不出悲喜,只是從容不迫地說道:“你知道嗎?從來沒有女人敢掛我電話的,更不要提扇我耳光了,你還記得吧?我說過的,你要是再敢掛我手機,我不會就這麼放過你的!”
“你……你打電話都說些無聊的話,我讓你先掛,是你自己不要掛的,這算什麼罪過?”沈心棠又氣又急,他算老幾呀,憑什麼對她又摸又親的!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還有,誰讓你非禮我的?就只許你非禮我,我還不能反擊啦?”
“因爲我想試試看啊,”陸白一本正經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帶着幾許玩味說道,“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自己說的,只要是被別的男人親過就認定是他的人啊……”
“你可真是夠無聊的!”沈心棠恨恨地剜了他一眼,看了看被他捏住的手腕,氣憤不已地喊道:“你快放開我啦!”10kpd。
“放開你的話,你就會跟我走嗎?”他看着她,心裡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期待。
“我幹嘛要跟你走啊?”她白了他一眼,“你剛纔幼稚的行爲,我就當作是不小心被蜜蜂蜇了一下,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你從哪裡來還回哪裡去吧!你要是真的無聊的話可以玩遊戲去健身去做義工,你一定會覺得非常有意思的。”
“只是親一下還不夠嗎?”他賭氣般地說道,“那我們一起過夜吧!”
沈心棠被猛地一嚇,眼珠子都快震驚得掉了下來。
“陸先生,你是不是這裡有問題啊?”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現在輪到她像看怪物一樣看他了,“你覺得你現在說的話像話嗎?拜託你,再去找別人陪你玩兒吧!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沒有共同語言,你何必自討沒趣呢?”
他沒有說話,只是陰鬱着臉看着她,好像在生悶氣。
“好吧,就當是我錯了,我不該掛斷你電話,我向你道歉。”見他臉色不善,沈心棠決定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擺脫這尊瘟神再說。“至於剛纔的事,是因爲你先對我作出無禮的行爲,所以我才……況且,我根本就沒打到你,如今的情形是,你捏着我的手腕不放,好像被欺負的人是我哎。”
被欺負的人是她,爲什麼他的臉色卻那麼難看?渾似被欺負的人是他一樣!
“我討厭喋喋不休的女人!”他仍是扣着她的手腕,但卻由高舉在上方變成垂了下來,也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說道,“我也討厭自始至終只愛一個男人的女人,我更討厭無視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