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還是又紅又腫的。
想着昨晚連澡也沒洗,身上還殘留着在花文軒家裡沾染的酒味,她迅速地洗了個頭和澡,這纔打起精神來去上班。
沒有什麼東西比鈔票這玩意兒來得更真實可靠。
是的,爲男人傷春悲秋一個晚上就夠了,她的生活重點在於,如何在工作中出色表現。
中午的時候,接到葉清歡打來的電話。
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沈心棠最近過得一團亂七八糟,倒是真的把她的生日給忘了。
葉清歡說禮物就不必準備了,但是讓她無論如何要給個面子一起吃個飯。
沈心棠想着反正晚上也沒什麼事,於是便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
結果等她到了葉清歡家時,發現莊氏夫婦竟然只邀請了她一個人。
“怎麼回事,沒有邀請別的朋友嗎?”沈心棠將生日蛋糕遞給葉清歡,她還以爲會有很多朋友到場呢。以前葉清歡開生日派對的時候,那可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
“還有一位朋友等會兒來!”葉清歡笑着將她按坐進椅子裡,神情間很是愉快。“謝謝你肯賞光來給我慶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晚上是請人上門來做的西餐,燭光紅酒玫瑰花,很有浪漫情調,但卻不像是過生的氣氛啊。
沒過多會兒,門鈴響了,莊亦明和葉清歡親自到門口去接了進來。
等那人進來時,沈心棠驚得連忙從椅子裡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來晚了,”花文軒從身上取出一隻包裝好的錦盒,遞給葉清歡,“祝你生日快樂!”
“都說了不要帶禮物的啊!”葉清歡佯嗔道,但神色間卻難掩歡愉,“那就謝謝你啦,老同學!”
因爲莊亦明和葉清歡坐在一邊,那花文軒與沈心棠便也只能坐到另一邊了。
沈心棠臉上有些不自在,反倒是花文軒若無其事的樣子,令沈心棠揣摩不出他的用意。
今天的生日宴,到底是葉清歡的主意還是花文軒的主意?
“今天真是難得,”葉清歡笑得楚楚動人,當先舉起手中的高腳玻璃杯,向對面伸了過去,“花文軒,沈心棠,這是多麼難得的緣份和深厚的情意,像我們這樣十年前的同學情誼到現在還能把酒言歡的又有幾人,你們說是不是?值不值得喝一杯?”
“那就祝友誼地久天長吧!”花文軒動情一笑,主動與她的杯子碰了碰。
沈心棠勉強笑了笑,無奈地將杯子也湊了上去。
“也祝你們的愛情早點開花結果哦。”葉清歡眨着眼睛調侃般地說道,“比起同學間的情誼來,十年不變的愛情,是不是更加難得?老實說,花文軒,我本來是相當反對你和心棠在一起的,你以前那麼欺負她……”
“是是是,我已經改了。”花文軒絲毫不惱,反而笑得很是開心,他轉眸看了一眼沈心棠,後者正拼命地朝葉清歡擠眼睛示意她不要亂說。“我會永遠疼她愛她,此情不渝!”10kpd。
沈心棠手中的杯子一晃,裡面的紅色液體便左右迴盪着,漾出一道優美起伏的波浪。
“清歡,生日快樂!”沈心棠不想過多糾纏,快速地碰過杯以後,一仰頭,便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後來葉清歡便給莊亦明使眼色,讓莊亦明頻頻給沈心棠倒酒,而葉清歡便總是拿話激她,最終沈心棠總是無可奈何地將一杯又一杯的紅酒倒數喝下肚去。
到後來,沈心棠頭裡已經暈暈乎乎,看對面的人影已經都是雙影子了。
她站起身來準備上衛生間時,只覺得腿上一軟,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地朝下栽倒下去。幸而花文軒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了起來。
他扶着沈心棠慢慢走向葉家的大鐵門外,花文軒又有點後悔讓沈心棠喝那麼多酒了。
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了座位上,正彎身準備給她系安全帶時,突然,他肩上被人輕輕拍了拍。
他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卻是一個路人向他打聽某某路怎麼走。二第才殘腫。
他待要不理,那人卻一直拉着他,非要向他打聽。可惜那人好像聽了半天也沒聽懂似的,花文軒只得拉着他走出了幾步,來到街道中央,指着馬路的盡頭說,你走到底,往右拐,一直走過兩個路口,再左轉再怎麼怎麼……
終於把那人的路向解釋清楚了,等他回到車子上時,他才恍然驚覺,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因爲,沈心棠不見了。
沈心棠喝醉了,她應該是沒有力氣自己跑掉的吧?那就是有人來把她接走了嗎?
他氣得一拳砸在了車頂之上。
此時的沈心棠正歪靠在路虎越野車的副駕駛座上,陸白小心謹慎地駕着車,放慢車速,儘量讓她不要感覺到顛簸之感。
這時,她包包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緩緩將車靠邊停下,然後,打開她包包,取出了手機。
當他看到她所用的手機仍是她在營業廳補卡時獲贈的手機而不是他送的手機時,他好看的眉毛皺了皺。
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是“花文軒”三個字。
他扯了扯嘴角,按下了接聽鍵,然後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喂!”他輕動了動嘴,低沉醇厚的男中音自他嘴裡逸出。
“你是陸白對吧?”花文軒氣得不輕,“你把阿棠帶到哪裡去?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亂來,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頭,我跟你沒完!”
“請問你是誰?你和沈心棠又是什麼關係?”他低沉地,緩慢而底氣十足地問道。
“明知故問!”
下一秒,他已經拿下手機,將手機通話切斷,然後,學沈心棠一樣,迅速將花文軒的號碼拉黑。
不知是出於好奇還是出於什麼,他把她手機裡的收件箱打開了。
上一次,他也打開她手機看了一下收件箱,裡面有好多她和花文軒來往互發的短信息。
在當時,他也覺得非禮勿視,這是別人的秘密情報,他怎麼好偷窺呢?
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按捺住,將她手機裡所有的短信都翻看了一遍。
而這一刻,他好像偷窺成癮的癮君子一樣,再次偷偷地翻開了她的收件箱。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條夏未菊發給她的短信。
“我想去拜會一下你的父母,順便告訴一下你的左鄰右舍,你是怎麼恬不知恥地勾引我兒子還陷害敏萱的。”
這條短信,沈心棠沒有刪。
她保留着它,是想時刻拿來提醒自己,不要再對那無望的愛情抱有幻想,她和他是不可能的。
他看完短信,再轉頭看了看昏睡中的沈心棠,良久不曾變換過姿勢,彷彿一尊石化的塑像一般。
陸白打開門,按亮了門邊的電燈開關,室內大亮,他這才抱着沈心棠走了進去,並反手關上了房門。
昨天晚上,她失魂落魄地回家,就那樣摸着黑進屋,連房門都忘了關。
他是不知不覺散步到這裡,恰巧看到她神思恍惚地進了小區,他便也悄悄尾隨在她身後,跟着她走進了房間,還在黑暗中注視了她好久。
但是,她似乎並未察覺。又或者,是故意忽略吧?
他當時還是嚇了一跳的,要是他沒有跟來的話,她的房門就這樣大開着,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以至於他現在都放不下心來,幾乎是強迫着自己要找到她,要確認她安全地回到家裡,他才能安然離去。
默默坐了一坐,看見她睡得很熟,他便站起身來,關了燈,輕輕退了出去。
沈心棠第二天醒來,怎麼想也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是花文軒送回來的麼?
難道她的這個住處也曝光了?
頭裡還有些發暈,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扶着牆壁搖搖晃晃去洗漱,然後,跑步去上班。
這裡離她的公司真的很近,步行只要二十分鐘,若是跑步的話,只要十二分鐘左右。
如此一來,既節約了時間又節約了車費,而且還能鍛鍊身體,關鍵是,她租的這套房子,真的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低價啊。每當想到房租這個問題的時候,她都要費一點腦力去推敲,到底是因爲什麼,這麼便宜的房子會砸中她?
她到公司後,何總編又找她談話了,還是爲了那個專訪的問題。
沈心棠仍是極力推脫。
剛回到座位不久,便有電話接二連三地打過來。
其中一個是葉清歡打來的,問她宿醉好些沒,又相當自責地說昨天不應該一直勸她酒。
“作爲陪罪,阿棠,我想送你個禮物,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個面吧!”葉清歡在電話那頭笑着說道。
“沒關係的,你不用往心裡去,”沈心棠現在對她有了一點防備心理,昨天的事情擺明了就是對方在算計她,這讓她心裡覺得很不舒服。“我這兩天都特別忙,等我空了去找你啊!”
接着是家裡打來問她和花文軒情況的電話,再來便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她不以爲意地接起了電話,因爲手機換掉後,好多號碼打來都沒有名字顯示,她還以爲是其中某位朋友。
“是沈心棠嗎?”電話那頭,是個略顯陌生的女聲,語速緩慢,語氣寒冽清冷。
“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小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