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剛關上,沈心棠的笑臉便迅速斂了起來。
“親愛的!”陸白還沉浸在剛剛意外的驚喜中,因爲嚐到了一點舌頭,正準備得寸進尺一番,卻被沈心棠警覺地退開一步,輕擡眼皮靜靜說道,“謝謝你配合我演戲,抱歉剛纔利用你!”
“報告首長,願爲老婆奉獻一切,申請繼續被利用!”他啪地立了正,煞有介事地行了個軍禮,裝腔作勢地說道。
“別碰我!”沈心棠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嘴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女人的脣膏脂粉,噁心!”
能被別人輕易破壞的感情,說明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堅固忠貞啊!有句話不是說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總歸是他們有了問題,人家纔會有隙可入的吧?
“你還說呢,明明就是你故意找碴!”陸白輕輕一笑,情不自禁在她額上烙下一吻,“別撿了便宜還賣乖,我不是也被你打了麼?這樣也不能消氣嗎?”
“是的,我看到了,不過我會負責的!”他直言不諱地承認自己的“罪行”,不以爲意地說道。到擡皮舌。
最近好像確實是太累了。
好像有點橫刀奪愛的感覺啊!
花文軒,我就那麼好欺負嗎?
約莫半小時後,車子到了花園路的公寓樓下。代駕司機下車結算了費用離開不提。
想着花文軒那錯愕受傷的眼神,沈心棠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陸白搞怪了一下,見沈心棠沒什麼反應,反而是獨自轉身躲到了角落裡。他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情緒,收起了嬉笑的神情,慢慢朝她走了過去,伸手抱住了她,下巴在她頭髮間摩擦着,聲音低沉喑啞:“小狐狸,你還有我!我會守護你的!”
人生是如此的不可思議,他幾曾想過,他某一天會費盡心思地去搶走別人的愛人,他也會全心全意地牽掛着這樣一個女人。
多麼諷刺,多麼可悲!
兩人上了車,坐到了後座上。
“我看看你的臉,”陸白就着車內明晃晃的燈光,仔細地看了看她被扇過巴掌的左臉,臉上有些紅腫,還有兩道血痕。
“懶得理你!”沈心棠白了他一眼,正巧電梯到了,她便拋下那頭YY不已的種馬,徑直朝電梯-門外走了出去。
“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別信男人這張破嘴!”沈心棠掙開了他的懷抱,毫不留情地說道,“如果說被人當衆打耳光還被撕破衣服也能被稱之爲守護的話,這種榮幸我還是敬謝不敏的好!”
剛纔車子那麼一晃一晃的,她竟然還真的睡着了。
陸白討了個沒趣,也知道她心情鬱結,剛剛遇到花文軒,她不惜與他故作親密來刺激對方,說穿了還不是因爲太過在意。因爲對方傷了她的心,深深地烙在了她的骨子裡,她忘不掉,放不下,卻又不想在對方面前示弱……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累得非要睡覺不可,只是覺得兩個人坐在狹窄密閉的空間中,氣氛讓人緊張難安,還不如索性直接睡過去,什麼也不用面對。
“到了嗎?”她坐起身來,透過窗外看向黑漆漆的窗外。
陸白嘆了口氣,三兩下除去了掛在手臂與肩膀之間的繃帶,這樣才能方便兩隻手一起做事。
沈心棠也從迷迷濛濛中醒了過來。
而就在車子開始轉彎時,沈心棠的身子便重重傾斜過來,竟是自然而然地靠在了肩上。
她小小的腦袋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似乎還輕輕蹭了蹭,好像在找尋更合適更舒服的位置一般。
他伸手替她扣好西服外套的鈕釦,可惜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太大,西服上邊又是空出一片V形地帶的,又並沒有鈕釦可用,陸白只要稍稍側眸,便能看見她脖下隱現的半片雪肌。
“不必!”她簡潔有力地回答了兩個字,將頭往椅背上一靠,旋即合上了雙眼。
既然那麼討厭她瞧不起她,又爲什麼再相見時還要裝出一副很在意她的樣子,還妄圖將她留在他身邊?
“那我下車了,再見!”她伸手想要去拉車門開關,卻在這時才發現身上那件外套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扣上了鈕釦,而且胸前一塊玉肌微露,隱約還可見到裡面的淺淺溝壑。zVXC。
“好,那就靠在我肩膀上睡吧!”他自說自話地伸出手來,作勢便要勾過她的腦袋,被沈心棠一眼瞪開。
這算不算主動靠近呢?陸白心中驀地涌上一股柔情。
剛纔看到花文軒的那一刻,尤其是在他像在宣告主權般扣住她腰的時候,她心裡的氣憤與怒意一下子便涌了上來。
黑色路虎如游魚般平穩蜿蜒地行駛在盧浦大橋上,他還記得那一天,他載着她在橋上飛馳時,突然心血來潮地跟她說:“我們交往吧!”
小狐狸,我知道,因爲我的原因,讓你受到了委屈和傷害。請相信我吧,我以後會好好補償你的,用一生來彌補,可好?
他輕輕“嗯”了一聲,忍住不要將目光溜向她微敞的胸口,一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飢渴難耐一般。
而就在陸白出現的那一刻,她就忍不住地將他拉下了水,故意裝作一副很親密很甜蜜的樣子,看到花文軒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沈心棠心裡就油然而生出一副報復後的塊感。
“還在疼嗎?等下去我家,我給你擦點藥吧!”他柔聲說着,語氣中滿是憐惜心疼。“對不起,讓你白白挨這一耳光。”
出了夜庭,因爲陸白的手不方便,所以他找了代駕的司機。
沈心棠仍是緊攥着陸白的外套,靠坐在門窗邊的位置上。陸白朝她坐近了一些,伸手就朝她臉上摸來,被她側臉避開,沒好氣地說道:“你想幹嘛?”
真的當她是沒有尊嚴的玩偶麼?當她巴巴趕去找他時,他對她做了什麼?他說他很累,他已經不勝負荷。還說什麼不要總是拿那十年來噁心她,最刻薄尖銳的是,他竟然問她要多少錢,因爲她想從他那裡訛取分手費!
陸白也跟着迅速走下車來,三兩步衝上前去,在樓門口前攔住了她。
而她雙手放開後,身前的惷光便泄露出來,而她大約也覺得有涼意滲透,不自覺地朝他挪得更近些,似乎想吸取一點他身上的溫度。
花文軒,那個可憐兮兮的只知道傻傻地愛着你守着你的沈心棠已經死了,她再也噁心不到你,而你,也不要再來噁心她!
“唉喲!”陸白松開手來,彎身摸了摸被她踹過的地方,然後咧着嘴笑得無比猖狂,“我媽果然說得很對,打是親罵是愛,情到深處用腳踹,我的小心肝兒吃醋了!”
只是她這麼一閉上眼,全身放鬆,倒是真的覺得確實很累。因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緊緊扣着外套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地鬆了下來,露出裡面飄蕩着的壞了拉鍊的運動服。
一想到當時他想讓她聽到又害怕她聽到這句話時的心情,陸白的嘴角不由輕輕地彎了彎。
“沒什麼,”她伸手推開他,示意他坐遠點兒,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是我自己挑的事,自作自受而已。我有點累,我眯一會兒,到了叫我。”
沈心棠一時無語,趕緊伸手將衣服緊了緊,徑自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這不能怪他卑鄙無恥吧?是花文軒自己守不住他們的愛情。
怎麼,我是你如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嗎?
旁邊的女子睡得不是很舒服,腦袋開始從靠背上滑落下來,來了個小雞啄米。這陡然間的腦袋懸空又讓她從混沌中清醒了一下,接着又重新將腦袋靠在座椅後背上,開始了新一輪的沉睡。再讀讀小說閱讀網他絕對是無意中瞥見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的,剎那間咕嚕一聲,他的喉結不由自主滾動了一下,趕緊給她扣好了衣釦,然後收回視線,正襟危坐着,雙眼筆直地注視着前方。
呵呵,是吧,和她在一起,他會很累。是因爲她等了他十年,所以他過意不去,才勉強和她在一起的。而她之所以一直等他,不過是因爲看中了他的錢!
沈心棠的臉嗖地飛上一片紅霞,她扭頭瞪了他一眼,陸白自然知道她那個眼神意味着什麼。
看上去那麼柔弱可欺,在感情上卻是這麼地執着堅定,倔強而頑固。也許,若不是他的出現,她和花文軒一定早就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了吧?
沈心棠白了他一眼,側過身去靠角落站好,也沒什麼話好和他說的。
“明天去雜誌社辭職吧!”他正色說道,“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正好我也要靜養一番,這裡太吵了,明天跟我一起去美蘭湖吧!”
“只要你不來打擾我,我可以應付得來的!”她後退一步,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神情間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不喜之色。
“明明是你先打擾我的!”他忍無可忍地咆哮開來,“花文軒那個爛人,拋棄了你一次又一次,你流產了他把你一個人丟在重慶不聞不問,他老媽和老妹欺你辱你他也視而不見,總是讓你傷心難過,從來沒有真正地相信過你,這樣的人你還心心念念地想着放不下,你是真的太過癡情還是你犯傻?看看我,我他媽哪一點比他差了,我一心一意爲你,爲你打算爲你謀劃爲你花光心計,你卻連一個好臉色也不給,真是一片冰心掛夜壺!你爲什麼喜歡那樣的爛人十年如一日的癡心不改,卻不肯回頭好好看我一眼?你說我犯賤,難道你就不犯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