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可怕……
他們的回憶,好像就在互相指責聲中戛然而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哭着離開以後,他曾悲愴地目送着她遠去的背影,暗暗對自己說:“心棠,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的。只要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刻難爲情。
而現在,果然如花敏萱說的那樣,只要她不再出現,花文軒一定會過得很好。
可不是嗎?他現在事業如日中天,年輕有爲,前途無量。
但是,卻在和她相遇的短短三天裡,公司發生重大變故,竟然面臨破產的局面。
難道真如花敏萱說的那樣,她就是個不祥之人,只要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會發生不好的事嗎?
爲了他好,她是不是應該離開他?
“要是我真的破產了,你還願意跟我結婚嗎?”他扶着她的雙肩,正視着她,一本正經地、忐忑不安地問道。
她也回望着他,有些迷亂茫然的眼神漸漸轉爲明亮安定。
“不會發生那樣的事的。”她從他懷裡掙脫開來,後退一大步。“我還是回家吧!”
她把手上的戒指褪了下來,遞還給他:“這個還給你!”
他呆了一呆,心裡猛地往下沉去。
她是什麼意思?
她不願意嫁給他?不想和他相伴終生?就因爲聽說他快要破產了嗎?
難道真的如Nancy所說的那樣,她只是因爲自己的身份地位才順從他的嗎?
他的臉色驟然一變,心裡不由大感失望。
她把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跛着腳一高一低地朝房門處走去。
擰動門把,她打開門,在準備走出去的瞬間,她回過頭來,眼中已是一片淚光盈盈。
“如果我走後,你的公司起死回生,安然度過這次危機,我祝你事業越做越好,人生也更加完美。”她緊咬了咬脣,盡力剋制着哭腔。“不過,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要是你真的破產了,你就來找我,我養你!”
一句“我養你”三個字,瞬間擊潰他所有心結。
她哪裡是在嫌棄他破產了一無所有,她明明是又胡思亂想了。
當初,他因爲她和那個男同學打架,害得他被請家長,還負責賠償,還要道歉,甚至退學,她曾自責不已,說都是她害的。
事後,他的母親和妹妹,也都紛紛責怪於她,都遷怒在了她身上。
這一次,他這樣試探她,讓她也有了心結,讓她又產生了自責。
他真是該死!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他心裡愧疚萬分,幾乎是跑着衝過客廳,在她走出房門的瞬間,果斷地將她拉了回來。
“別走!”他將她緊抱在懷裡,心裡充滿了自責與欣慰。“不管是我富貴或是貧窮,都不要離開我,我們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
她再也抑制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手中的東西都掉在了地上,她緊緊抱着他的腰,任眼淚傾瀉而下,弄髒他的衣服。
“爲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將頭埋在他胸前,泣不成聲。“以前也是我害你,現在又是因爲我!老天爲什麼要這樣捉弄我?”
“不是的,不是的!”他心疼起來,用手拍着她的背部,盡力安撫着她的情緒。“不怪你,和你無關,是我和你說着玩的,什麼事也沒有。”
“什麼?”她陡地從他懷裡擡起頭來,臉上淚痕斑駁,眼眸清亮,如雨水沖刷過的黑曜石。“和我說着玩的?你說你公司快要破產了,只是說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