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心棠一如往常般起牀洗漱整理,匆匆忙忙去上班。
她從衛生間出來時,正好碰上從自己房間裡出來的鄧秋。
鄧秋一臉睡眼惺忪,還一直打着呵欠。
司機和沈心棠確認過身份後,讓她們上了車,然後坐回駕駛室開車上路。
花文軒正在飯廳和家人一起吃早餐,手機並沒帶在身上,所以沒接到她的電話。
“啊?真的嗎?”鄧秋馬上忘了自己正在苦口婆心的說教,一副天塌下來了的模樣,風一陣衝進衛生間去,同時嘴裡不住地念叨着:“要死了要死了,真的有黑眼圈哎,要是今天遇到一個好男人了怎麼辦?”
而且,母親還在言語間多次提到Nancy,言下之意對她倒是很滿意,還問花文軒怎麼沒和Nancy在一起呢。
想到這裡,正開着車的花文軒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既然這樣的話,”他沉吟片刻,接着說道,“下午我去你公司找你,我們見面再說好了。”
到了公司,先把需要處理的公務處理了。
這話就有點嚴重了,他的意思,似乎是說她懷恨於他收回了她對公司的最高行使權,所以才故意給他找不快呢。
“我的苦心,花總您能明白就好。”Nancy嫣然笑着,爲自己的表現感到非常滿意。“不知道花總叫我來,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花總,您叱吒商場這麼多年,難道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嗎?”她面不改色地說道,“凡事不講過程,只求結果!只要結果是好的,不管過程是如何的,你說對嗎?”
沈心棠皺了皺眉,這人還真能扯,說得好像她真的佔了多大便宜似的。
“切!”沈心棠覺得好笑又好氣,這廝又在耍無賴了。她若真的主動去吻他,搞不好他還以爲她在勾-引他呢。
“唐總還真是用心良苦啊!”花文軒寒着臉,冷冷地說了句。
早上吃飯的時候,母親還在問他,昨晚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又說打算這兩天就回去,她怕他老爸一個人在家裡會照顧不了自己。
“秘你個頭啦!”沈心棠不客氣地賞了她一枚糖炒栗子,“你一大清早地胡說什麼呢?看你滿腦子色-情思想,昨晚什麼事也沒有,花文軒沒在這裡過夜。”
沈心棠打了兩次未果,便收了手機,鄧秋動作迅速,還真的是兩三分鐘就把東西都整理好了,拎了包包風一般捲過來挽了她的胳膊就走。
她面色沉靜,眼光柔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一副坦蕩無比的模樣。
手機裡已經沒了聲音,原來他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真的不要緊麼?除非你讓我再摸摸看,要是你的腿沒那麼嚴重了,我就不操心了。”花文軒其實是挺固執的一個人。“又或者,照我說的,你別上班了,就在家休息!”
剛剛她拉着他的依賴,勒得他脖子好緊,差點就要窒息了。
“Nancy,你這是做什麼?”他站定身子,索性取下了領帶,有些氣極敗壞地吼道。
然後,他便讓秘書把Nancy請了過來。房神朝鄧。
沈心棠把眼睛閉上,也不再說話,她敢打賭,她要是再搭理他一句,他又有藉口拖着不走了。
“文軒,你這樣說真的太傷我的心了。”她一臉委屈狀,紅豔豔的嘴脣嘟了起來,好似誘人去採擷一般。“別說這家公司是你的,就連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啊。我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要不然,你來聽聽看,看看我的心裡都在說什麼……”
想你個大頭鬼!
Nancy盈盈起身,隔着辦公桌便傾身過去,伸手想要摸他的臉,卻被他警覺地往後一退,誰知道她忽然改弦更張,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帶,拉扯着他一點點靠了過來,同時她自己也爬上了辦公桌,弓着身子,雙腿跪在桌上,V領的連衣套裙裡波濤洶涌,冰肌雪膚,好一副香豔畫面。
“發佈會很成功,你有很大的功勞啊!”花文軒笑得隱誨,意有所指地說道。
她所說的秘訣,就是那個拿個枕頭墊在腰上增加受孕機率的事。
在車上鄧秋就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不斷說花文軒的好話,說他想得周全,對人體貼,又痛心疾首地勸沈心棠一定要好好把握,弄得沈心棠特別後悔讓她跟着上了車。
剛剛喘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能夠呼吸了,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正是花文軒打來的。
沈心棠早已對她的誇張言辭見慣不驚,回到房間收拾好東西,背了包包出門。
花文軒大驚,趕緊伸手一把將她推開,倒退兩步,靠在窗前大力咳嗽着。
不過帶着這麼一筆不算多但也不少的現金去擠車,萬一遇到第三隻手就悲催了。所以她先拿出來放好,等她想清楚了怎麼處理這筆錢再說。
她雖然沒明着說反對他和沈心棠在一起,但她已經不想給沈心棠機會了。
“那我走了!”他這才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衫,戀戀不捨地看着她。“我真的走了!”
“不敢有所吩咐啊,”花文軒充滿諷刺地說道,“像唐總這樣事事考慮周全八面玲瓏的人,自然是把公司大小事務都打點好的,哪裡還需要我多此一舉呢?我在想,我是不是不應該來上海,原本唐總動作花軒堂的時候就已經遊刃有餘了不是嗎?”
想起昨夜那臨別一吻,沈心棠心裡又怦怦跳個不停。
老媽這麼說,不過是牽掛他老爸而已。
而且,看她的神情,似乎對這個沒見到面的準兒媳有些不滿。
“我哪有什麼功勞啊,是花總您英明領導的功勞,是大家團結一心共同努力的結果。”她腰肢輕擺,在他對面的大班椅裡坐下,手上一串金絲鐲子耀眼奪目。“我可不敢居功,我啊,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又加上,他家老妹花敏萱肯定也在母親耳邊煽風點火,於是,母親對沈心棠更不會有什麼好感了。
“你很霸道哎,請你不要再隨便自作主張了,我不習慣!”沈心棠撫額哀嘆,無奈而又帶點祈求地說道。
沈心棠馬上回撥過去,不過想想這傢伙那麼頑固,他決定的事,她妄圖想要改變是比較難的。
“你沒看見嗎?色-誘你羅!”Nancy以手撐桌面,雙腿甩了出去,作勢要跳下桌子繼續去追擊花文軒。
“喂,你想幹嘛啦,幹嘛要來我們公司?”沈心棠又緊張起來,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還是節約話費算了,跟他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她永遠爭不過他。
“搞什麼啊,死丫頭,你真的把花文軒氣跑了嗎?”鄧秋雙手叉腰,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像那樣的優良品種,你就是哭着求着也要套住他的,你怎麼可以把他趕走呢?你今年幾歲了?你還是小姑娘嗎?過了這個村,你還找得着這個店嗎?”
“好的,那我在樓下等着。”司機很客氣地說道。
“花總,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吧,還有幾家門戶網站的評論……”Nancy香氣襲人,嫋嫋婷婷地走進了總裁辦公室,臉上掛着明媚的笑意,“今天我們的官網瀏覽量又增加了不少,昨晚的發佈會很成功……”
看到沈心棠時,她卻突然精神一震,朝沈心棠暖昧一笑,又左顧右盼一番,打趣道:“花總呢?昨晚過得還愉快吧?看你這小臉紅潤得,嘖嘖,有愛情滋潤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哎,你有沒有用我教你的秘訣啊?”
他老爸一個人在家不要太過逍遙自在,每天吃過飯就跑到公園裡去找人下象棋,出了名的象棋迷,天天找人下棋,幾乎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了,只有到飯點和晚上纔會回家那種,哪裡需要人照顧他啊。
包包裡還有之前唐韻嬌給她的一萬塊錢,她本來是在猶豫要不要還給對方的,又或者,要不要湊齊兩萬塊,把它還給花文軒,他之前不是給了她媽媽兩萬塊嗎?
說到Nancy,他還有一筆帳沒和她算呢。
他那樣突如其來地攫住她,她還以爲他又把持不住,要跟她那啥那啥呢。誰知道人家只是那樣緊緊粘在她脣上,不輕舉妄動,也不就此放開。
“你就因爲擔心我的終身大事所以一晚沒睡好嗎?”沈心棠使勁往後躲避着,儘量不要讓她的口沫橫飛到自己身上,然後極其淡定地說了一句:“你有黑眼圈了!”
“不是,是出租車司機,他給我叫了一輛出租車。”沈心棠一邊放好手機一邊往外走,卻被鄧秋一把拉住:“你等我一下啦,我搭個順風車!等我五分鐘,不,兩分鐘就好,一分鐘!”
“你幹嘛給我叫出租車了?也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她咳嗽一聲,自動忽略他的肉麻問題。
到了樓下,果然見到一輛出租車等在那裡。
那天沒來赴約,昨天又爽約不說,還拐跑了她兒子深更半夜還沒回來。
花文軒滿意地笑着,上了車,將手機往旁邊一放,繫好安全帶,將車緩緩駛離了停車場。
“花總和我相交多年,應該瞭解我的爲人。不管我所做的什麼,都是從公司利益出發,一切都是爲了公司着想。”
她一邊說着,便要扯過他的頭往她的胸前湊。
沈心棠道了謝,同時長長呼出一口氣,正準備打電話問一下花文軒,鄧秋卻匆匆從衛生間裡衝出來,八卦地問道:“誰啊?誰打的電話?是不是花總?”
鄧秋對她作了個懇求的表情,接着風風火火地去整理收拾去了。
後來,花文軒見她不再理自己,又擡腕看了看錶,覺得時間確實不早了,他這才慢吞吞地離開了房間,順便替她滅了燈關好房門。
“是的,我現在正準備出門了。”沈心棠第一反應先是一愣,那姓花的傢伙幹嘛給她叫車啊。
正準備出門,卻接到一個陌生來電。精明如Nancy,花文軒找她所爲何事,她心裡多少有點數的。所以,她乾脆一上來就先發制人。
因爲昨晚花文軒說了不要不接電話,所以雖然顯示的是陌生號碼,她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沈心棠這才得了片刻清靜。
“你的腿不是不方便嘛,早上擠地鐵很累的,你又不願意辭職休息,也不願意留我過夜,我只要佔到牀的一角就行了,或者睡沙發也可以,但是我卻是你免費的司機哎,說起來你還是很划算的。”花文軒好像很吃虧一樣的,“怎麼樣,考慮一下,如果你不肯收留我,我可以收留你的!”
“別說這些沒用的,”沈心棠冷靜理智地說道,“今天就算了,不過下不爲例,明天別再替我叫車了。我的腿沒什麼要緊的!”
她已經把最壞的結果預算好,專等着他發招,她早已成竹在胸,這時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
“包括讓阿棠去找小龍女也是嗎?”他微微一哂,眼光敏銳地盯着她。
沈心棠答應了,又催促她快點,然後拿着手機到外面打電話。
“喂,你好,是沈小姐嗎?”電話那頭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我是XX出租車的司機,有一位花先生替您叫的車,我現在已經到了你家樓下了,你下來時就能看到了,你還沒出門吧?”
“你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花文軒的聲音永遠是這麼輕快調皮,“是不是想我了?”
好在鄧秋的路程較短,沒過多久就下車了。zVXC。
就在她怔營不定的時候,他才慢慢地放開了她,似是意猶未盡地說道:“這是例行的道別吻知道吧?下次見面的時候,如果你想要趕我走,就用這個當逐客令。我收到後就知道你是要我快滾的意思。”
“男人啊就喜歡假正經,明明心裡想得要死,還裝得跟柳下惠似的。你敢說你不喜歡我?”
她懸坐在辦公桌上,儘量將身子前傾,愈發顯得她胸前豐滿挺拔,呼之欲出。一雙眼睛流波宛轉,裡面好像潛藏着無數勾人魂魄的魑魅一般,若是沒有定力的男人,在她這樣一番搔首弄姿挑逗撩撥下,很容易便俯首稱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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