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堇一又灌了一口藥酒,看着畫紙上亂糟糟一片,不禁微皺眉頭,有些苦澀,比之前那瓶還要難喝。
什麼珍藏多年的好藥酒,還不如白開水。
今日輪到穆千嶼查室,他和其他同學分頭行動,走到美術樓樓下,望着三樓的一束微弱燈光。
神色複雜。
不自覺地走進,停留在美術室門口時,清幽的目光掃在對方的身上。
半邊白皙的側顏映入瞳孔,漸漸睜大。
那張面孔美到極致,毫無瑕疵,縱使穆千嶼見慣了漂亮女生這會兒也無法挪開視線。
好一個萬里挑一的美少女。
思緒逐漸混亂。
沒待幾分鐘他就轉身離開了,順便拉下電閘。
認真做事的花堇一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隨之一拳頭砸在地上,黑暗中的她露出一雙鋒利而又無比冷清的雙眸。
這個時候斷電,學校可真是夠扣嗖的!
花堇一打開手機燈,隨便收拾一番便匆匆離去。
此時的南家,有些壓抑。
南凌柔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了畫室裡,裡面早已被砸的一團糟。
葉純端着點心走進來。
看着凌亂的畫室,越過雜物的時候,發現南凌柔竟然把她剛完成沒多久的一幅作品也撕了。
南凌柔向來愛惜自己的東西,如今這番作爲很奇怪。
“柔兒,你這是遇到什麼事了?”葉純放下點心,邊收拾邊問。
南凌柔煩躁的吼了一句:“別碰!”
語氣很不好。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沒控制住情緒的時候,當即收斂身上的鋒芒,緩口氣:“用着不順手,我想換新的不用收拾了。”
“買,媽給你買。”葉純愣了愣,然後道。
南凌柔之所以這樣,恐怕也是因爲前兩天學校畫展她沒有拿到第一導致的。
習慣了被擁捧讚揚,身邊的人突然議論起了別人,她肯定是不舒服,所以在剛纔繪畫的時候才生了情緒。
葉純聽說後一直沒敢提起,誰知道南凌柔自己開始暴躁起來。
從懷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塞進南凌柔的手裡,對方也很明顯的心情好了很多。
葉純對南凌柔的遷就遠遠超過南明禮,畢竟還是女孩家的更好交流些。
沉默幾秒,葉純再開口。
“你現在幹稚氣沒有用,必須得更優秀才能讓別人刮目相看。”葉純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爸最近一直給你物色一個好的油畫大師,只要你努力幾年,將來你必會有大作爲的。”
聽到這裡,南凌柔心裡舒服多了。
她抱住葉純的胳膊,覺得委屈:“媽,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爲母則溫柔,葉純此時身上沒有半點焰氣,反問:“不過一場普通的校內畫展你怎麼會輸?”
南凌柔臉色僵硬。
這也是她所沒能想到的,那個江堯竟然隱藏實力,明明只會素描畫,突然換成了油畫創作。
而且畫上的那個少女,她覺得太過熟悉了,可是想了很久都沒有印象。
“是我輕敵的了。”南凌柔搪塞。
提起學校的事,葉純就想到了花堇一,那個令她非常討厭的外來雜種。
葉純借而關問:“花堇一那個死丫頭最近在學校有沒有找你麻煩?”
語氣很難聽,字字都能體現她對花堇一的厭惡和嫌棄。
南凌柔搖頭,輕哼:“那個醜八怪根本就不理我,我才覺得輕鬆了。”
“你和陸家少爺的關係一定要好好處,宴會之後你爸和你爺爺肯定是有所發覺了,他們暫時沒說透恐怕也是有成全你們的意思,你要抓住這個機會,陸家未來肯定是屬於你的了。”葉純提醒。
南勝回來的那天宴會上,花堇一走後陸欽很生氣,儘管南無森當時安撫了下來,但聯姻不是小事。
如今陸欽很明顯沒有再願意幫助南家意思,只要南凌柔和陸昱梓相處的好,那南家就還會有往上爬的希望。
葉純就指望南凌柔能攀附上陸家了。
“放心吧,昱梓哥可是被我降服的死死的。”南凌柔勾起嘴角笑的陰狠,根本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面色。
F班自從得了個第一名起就非常的熱鬧。
裡面亂哄哄比平時更加的吵。
花堇一也沒有睡覺,幹坐在座位上看着昨天帶回去沒有碰一個字的英語試卷。
待會紀芬芳要檢查,她卻一點不着急。
“趕緊抄呀,盯着就能自動生答案嘛?”池夢鯉把自己的試卷掏給她,溫柔催促。
花堇一很聽話的拿出筆,開始抄。
最一側座位上的穆千嶼不禁冷哼:“筆往下捏一點。”
身邊幾個人愣住。
這什麼情況?!穆千嶼在幫花堇一嗎?
“你是在教我做事嗎?”花堇一微偏頭,語氣格外冷澈,不僅沒聽反而筆頭捏的更高。
兩人視線相對,詭異的氣氛在飆升。
花堇一面露輕笑表情,臉上的黑色麻子格外突出顯眼,不經意間推動眼眶。
醜卻有個性,那種自信就像是與生自來的。
最終穆千嶼挫敗。
他不自在的收回視線,冷不着調的吐一句:“不知好歹。”
夾在兩人中間的江堯和池夢鯉身子哆嗦好一會,雖然隔了個走道,但他倆身邊都坐着一位陰森森的同桌。
可怕至極,簡直就是備受折磨!
紀芬芳進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各個同學的作業完成情況。
她板着臉慢悠悠的繞一圈,經過花堇一身邊的時候,臉色越發難看而又驚駭。
紀芬芳一想起前幾天請來花堇一家長的事,頭皮便發麻。
那人的氣勢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紀芬芳在席北言離開後當即嚇得虛脫導致上課都不在狀態。
她對花堇一很討厭,但卻不敢再挑刺兒,畢竟席北言當時真的是震住她了。
落在花堇一身上的視線很快又瞟一眼桌面上的試卷,只填了選擇題。
紀芬芳強忍着脾氣,直徑越過她的身邊,另一側低眸望去,穆千嶼的卷子上竟然也只是勾畫了幾道選擇題。
而且沒有填完,比花堇一還要敷衍了事。
紀芬芳倍感頭疼,一個不敢挑刺兒,一個根本說不得,氣呼的竄回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