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震東無奈地說着,心底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順着目光朝着餐廳望去。
童媽今天晚上準備的晚餐特別的豐盛,但是缺席了戚小七,不管多好的飯菜,也一下子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嗯,我知道,那我先上樓了。”
戚小七說完,便準備邁開腳步朝着木質臺階上走去,許震東只好點點頭,眼底卻是無限失落的表情。
許震東空空地面對一桌的美味佳餚,一點也沒有動口,便悶着頭,坐在那裡,呆呆地喝着悶酒。
一杯接着一杯,一旁的管家童媽看着這樣的一幕,有些過意不去,忍不住上去勸說道:
“少爺,您這樣太傷身體了,喝酒不能光喝不吃東西啊,今天晚上我特意吩咐廚房燒了一桌子的好菜,都是你平日裡愛吃的,少爺……”
童媽還想說什麼,可是面前的許震東卻只是揮揮手,示意她不要說下去了。
於是童媽只好立刻閉上了嘴巴,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默默地站在一旁,沒有再說一句話。
一杯,喝完,許震東還覺得不夠盡興,然後再次毫不猶豫地繼續倒着,面對這些可口的菜餚,也完全沒有半點胃口,甚至一天下來,也不覺得餓了。
“叮鈴鈴——”
沒想到這個時候,許震東的手機卻一下子響了起來,這顯然讓許震東有些好奇,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居然是自己的私人律師兼好友的霍子琪,立刻便想直接掛掉。
這麼想着的時候,許震東便也真的掛掉了。
但是沒有想到的,對方居然再次接二連三地打了起來,這叫許震東自然疑惑了起來,不由得呆呆地愣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耐煩地劃拉了一下屏幕,摁下了接聽鍵,放在耳邊簡單地“喂”了一聲。
“震東,今天這件事處理的還算順利吧?沒有出現什麼差錯吧?”
“你給我打電話就是過來挖苦我的嗎?我現在心情不好,掛了!”
許震東實在沒有閒心去聽這個所謂的好友繼續一味地變相諷刺自己了,所以想也不想便準備掛掉電話,可是對方卻立刻開口一下子使得許震東頓住了:
“別啊,我知道你現在是在生什麼悶氣,放心吧,我給你出一個主意,我保證肯定百用百靈。”
電話那頭的霍子琪那種迷一般的自信,讓許震東雖然忍不住地冷笑迴應過去:“得了吧!就你能想出什麼歪點子解決這件事呢?別盡給我出什麼餿主意!”
“根據我目前對這件事的瞭解,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了,對嗎?”
“是又如何?跟你說的有什麼關係嗎?”
許震東有些不解,然後再次舉杯朝口中灌去,不過這次相比之前,沒有那麼猛烈了。
“不如這樣吧?我建議你最好去勸說一下,不如將計就計,乾脆就照着你給她編造的身份活着吧?”
“什麼意思?”許震東有些懵,然後立刻追問道。
“讓她按照以前照片上的樣子,整回去,不就好了嗎?這樣也不會再有什麼所謂的重名和相同的面貌所引起的糾葛了,你覺得呢?我這個建議如何?”
“滾!這種想法,小七怎麼可能會同意!虧你想的出來!”
許震東立刻駁回了,然後很不悅地說道。
“要不要試試看在你了,這是我現在能夠想
到的,阻止輿論最好的辦法!我想這次所謂的網絡暴力,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只要頂着那張臉,你想想以後……”
許震東雖然嘴上很快地駁斥了回去,卻在和霍子琪結束通話後,仔細地將這個方案翻來覆去地想了很久。
接着,許震東大概思考到差不多的時候,便沒有繼續猶豫下去,拍了拍餐桌,儼然一副斬釘截鐵的模樣。
想到這些話,許震東十分自信地朝着二樓戚小七臥室的方向走去。
“叩叩叩——”簡單的三即敲門聲,雖然不大,卻是擲地有聲。
“樂清,你睡了嗎?我有話要對你說。”
許震東沒有等待戚小七的回答,然後便這樣直接說道。
這足以調起戚小七好奇的胃口,有些疑惑地問道:“什麼話啊?我現在還睡不着。”
許震東見狀,然後便再次清了清嗓子,再次說道:“那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嗯,進來吧!”
許震東走進臥室,卻見臥室裡燈光如同白晝,戚小七根本沒有睡覺的意思,居然獨自坐在書桌旁,兀自發呆着。
“樂清,我現在有個很好的想法,我知道你一定是因爲那些事情所以才被困擾,不如這樣吧,我明天就帶你去整回你以前的樣子,好嗎?”
“這個……”
戚小七本能地猶豫了,潛意識裡對整容這件事有了所謂的後遺症,而且說不清楚爲什麼,自己每次見到封謹言那個男人時,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雖然還是很討厭他,但是卻有些奇怪的感覺一直縈繞在自己的心疼,始終揮之不去。
“怎麼了?樂清,你想想看,現在只要接受了這項手術,你就可以不再受到輿論的巨大壓力了,並且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任何場所,我這也是爲了你考慮,才這樣說的。”
見戚小七依舊沒有反應,許震東再次勸說着:
“我這樣說吧,如果你擔心手術風險的問題,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沒有這麼可怕的,那些網絡上所謂的整容失敗,只是因爲錢花的不夠多,而且我一定會請專業的整容醫師,爲你做更加全面的鑑定,到時候安全這方面我會親自把控的,你要相信我,好嗎?”
停着許震東這樣“苦口婆心”的一番話,戚小七還是沒有很快地決定下來,畢竟這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情,可是要動刀子的,倒是不因爲怕疼,而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至少在沒有恢復原有的記憶之前,她是不會冒然這樣做出這麼大的風險的。
但是對於許震東大半夜這樣的一番話,她又不忍心一口否決,只是冷靜地迴應着:
“這個,我自然會考慮的,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想清楚一些事情也不遲……”
許震東見戚小七這麼說,只好點點頭,然後和戚小七道了聲晚安便離開了臥室。
結果,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戚小七依舊是一種渙散迷離的眼神,試圖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是每次都頭疼得讓她難受不已。
“樂清,你一晚上考慮的怎麼樣了?要知道現在這件事情真的不能忽視,我昨晚已經跟醫生商量過了,她說完全沒有問題的,你怎麼想的,能不能把你的想法告訴我?”
“我……震東,我……”
總感覺許震東這個時候,多
多少少還是有些逼迫她的意思,好像她如果不聽從他的建議去整容的話,便會後患無窮。
當然了,如果什麼也不做的話,現在網絡已經傳開了,的確讓她日後的生活出現了很大的問題,可是這個事情要不要這麼着急?
許震東見戚小七吞吞吐吐,有些緊張的樣子,立刻安慰地走到她的面前,一臉鎮定地道:“沒關係,我知道你對於整容這件事還有些不安,可是我都說過了,肯定沒有問題的,外界那麼大的壓力,你能保證你可以抗過去嗎?”
“我……這個……”
戚小七支支吾吾,面對許震東這樣急迫的心態,漸漸地有些不滿起來。
“對不起,我現在先去洗漱了,你趕快去上班吧!”
戚小七故意將話題轉向一邊,許震東還想說什麼,戚小七卻已經將頭扭向了窗外,一副不怎麼搭理許震東的意思,許震東只好離開。
不過接二連三的這幾天裡,許震東都沒有絲毫善罷甘休的樣子。
下班回到家後,戚小七甚至不想面對許震東,可是許震東總是能找一堆的藉口和理由,然後和戚小七繼續勸說着,每次的話題都是一樣的。
甚至讓戚小七越來越反感了,可是許震東卻還是沒有因爲這樣而放棄勸說。
“樂清,你知道嗎?雖然我也不想讓你承受整容帶來的身體上的痛苦,可我還是要說一句,外界的壓力總是要面對的,現在人們的熱情不減。
對於這種事情,一向沒有寬容和仁慈過,現在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你也明白這簡直對你來說就是煎熬,如果一天不整容的話,你就始終沒有獲得真正的自由……”
“可是我想過了,如果每次都靠着整容生活的話,我覺得太辛苦了,這樣的生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覺得人們對整容有偏見是正常的,但是我根本沒有做過那些事情,那些人憑什麼一味地罵我?”
許震東顯然沒有想到戚小七忽然便爆發出這樣大的能量來,怔了怔,然後聽着她繼續爲自己辯解道:
“如果我真的去整容了,也就間接地說明了,我真的做過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我是讓世人不恥的小三,這樣不是欲蓋彌彰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幹嘛要通過再次整容去獲得別人的認可?我個人認爲,這僅僅只是一種逃避的社會行爲!對於你的提議,我堅決不能答應!”
戚小七說的這麼話,可以說拒絕的理由十分的精闢,一下子居然讓許震東有些難以反駁了。
不過雖然拒絕了,許震東照樣繼續灌輸那些整容的想法。
甚至一度拿出一張讓戚小七明顯感覺有些陌生的照片遞給戚小七,看着照片上那個完全一點都不熟悉的面孔,戚小七有些懵了。
“樂清,這就是你以前的樣子,你看看,我覺得你以爲的樣子很好看,絲毫不比現在差多少,如果你不喜歡的,我可以讓醫生稍微改造一下,把你的鼻子做得更挺一點,眼睛更大一下,眉毛更柔和一點,你覺得怎麼樣?”
戚小七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張照片,不發一言。
“樂清,可能你現在習慣了自己這張臉,可是說到底,這張臉也是別人的,從道義上來講,還是不應該頂着別人的臉活着,不然的話,那些閒言碎語加起來,我怕你承受不了,我這樣做都是爲你好,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