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7 看他的幸福
邵明陽沉思着,他拿起手機來吩咐道,“接小姐去別墅住。”
日曆又翻過了三頁,終於,迎來了四月二十五日。
已過凌晨,窗外的夜空很深沉,黑到看不見星光,今夜也沒有月光,整個世界都是那麼漆黑。
s市一處私人別墅裡,藍星夜靜靜佇立在窗前,她沒有睡着,也沒有睡意。
就在三天之前,藍星夜由常斌莊仔兩人突然接到了這裡,出發的時候,她什麼也沒有帶,就一個人跟隨着他們去了。只是沒有想到,竟是來到一幢別墅。隨後兩人就表達了意思,那是二少的命令,要求她在接下來的三天裡,都住在這裡休息,好迎接三天後的婚禮。
是幽禁還是真的爲她着想,已然並不重要,藍星夜也沒有異議,就這麼在這裡安靜地住了三天。
而婚期將至,明天,明天就是十天之期,明天就要舉辦婚禮,她就要嫁給洛川。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她心中的燈火,比這個城市更加闌珊,更加無法熄滅。
就這麼一直站着,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站到雙腳都麻木了,沒有了知覺,直到有人進來敲門,那是化妝師。
“小姐,您已經醒了嗎?真早呢,才五點,我來爲您化妝……”化妝師笑着說。
凌晨五點,化妝師前來,爲她化新娘妝。
藍星夜像是一個玩偶,任她們處置,換婚紗,盤起長髮,畫眉描脣,勾勒眼線……一系列繁瑣的事宜,她全程緘默不語,只是安靜地配合着一切。
期間,化妝師歡樂地和她談笑着,可惜奈何,藍星夜沒有迴應過。
那幾人都感到詫異,哪裡見過這樣一位新娘,即將舉辦婚禮,即將嫁人,卻是如此的模樣,這份寧靜平和裡,卻是透出一股子淡淡的哀愁來,讓人瞧着心裡觸動。
就在這份安寧裡,黎明的拂曉而起,天已然亮了!
此時,已經是七點過半!
房間的門再度被敲響,門外閃現了一道高大身影!
那是邵明陽!
他一身黑色西服,裡面的白色襯衣十分潔白,本就是人中龍鳳,稍稍一打理,更顯帥氣非凡。
“邵先生,已經好了。”那幾位化妝師呼喊着打了招呼,邵明陽回以微笑。
他走上前去,來到了藍星夜的前方。
藍星夜還坐在椅子裡,她身着潔白婚紗,頭髮盤起,用皇冠嵌起,那朦朧的純蕾絲頭紗披散在肩頭,一如當日試穿時的美好模樣。此刻的她,畫着精緻的妝容,睫毛長而捲曲,她微垂着眼眸,長睫毛便畫下了大片的扇形陰影。她的脣,是紅石榴的顏色,鮮豔欲滴,手中捧着一束純白的玫瑰,那絲綢的束帶,精巧的打成了蝴蝶結,她就是城堡裡的公主。
今天的她,比起往日裡來的任何一天,都要美麗,讓他捨不得眨眼,讓他失神。
此刻,他就要成爲騎士,他要送她去那一座城堡。
邵明陽微笑着,這樣的溫柔,他朝她伸出手來,“今天,就讓我這個世界上最帥的司機先生,送你去教堂。”
最帥的司機,最帥的司機……藍星夜原本心中沉靜的像是一潭死水,她已經不起波濤,沒有了任何知覺,她早已經心無旁騖,就像是知道死期降臨,她沒有了任何生的希望。可是,爲什麼又是那麼突然,彷彿是故意一般,就這麼提起了這往事的天真笑語。
那是多少年,那是多少年的往事。
藍星夜猛地一下,還竟是回憶不起來,只是還記得彼時……
彼時,邵洛川笑着打趣:你知不知道全世界這個概念是有多少?這個世界很大的,比我哥帥的男人多得是!
她還記得自己玩笑的話語:可是我只認識學長一個啊,所以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了!
當時的他,還是她的學長,不過是學長而已,她的愛慕,她的愛戀,還那樣小心翼翼的隱藏着。
耳畔又紛亂地夾雜起無數的話語來,讓她整個人變得不能自己,無法承受!
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
藍星夜,你不該遇見我,我也不該遇見你。
全都不該,全都是錯!
一切都是錯,結束是錯,過程是錯,連開始都是錯!
心頭翻滾着什麼,那所有的波濤全都聚起,那是這一生一世的愛戀,癡到了今時今日,早就瞭如今的下場!藍星夜一下赤紅了眼眸,她的眼中已是淚眼婆娑,她突然大笑起來,那樣的癡狂!
“哈哈!哈哈哈——!”她笑的癲狂,笑的那樣痛快,笑自己是有多傻。
在她的笑聲裡,眼中的淚水也再也剋制不住,勃發而出。
她哭的無聲,眼淚溼了一臉。
那些淚水遮掩了視線,隱約中對上他的眼眸,她如此痛恨,她恨這一切,恨眼前這個人!
藍星夜切齒着,眸中都是恨意,她透着絕望裡帶着刻骨的恨!
她死死注視着他的眼睛許下誓言,“邵明陽,我恨你!”
邵明陽驟然也是一凝,他伸出的手僵在了那半空裡,手指的指尖都因爲她的話語而變得那樣的僵硬!
她說了什麼?
恨他?
她那樣柔軟的女孩兒,那樣溫柔的女孩兒,又怎麼會說這樣的話來?
可是分明,她早已經變了,是誰改變了她,是誰造就瞭如今她?
她怎麼能恨?
那漆黑的瞳仁裡,是他的眸光緊鎖住,斂着濃重的深沉顏色,倒影出淚水斑駁的臉龐,是她眼中豆大的淚水滂沱而出,遮迷了他的眼睛,讓他看不清楚一切,只看見這個世界上,她的眼睛,正下着一場大雨。
邵明陽沒有再微笑,他只是沉眸瞧着她,緩緩開口道,“不,藍星夜,你別恨我。”
請你,請你千萬不要恨。
不要恨我。
他的手指,慢慢地碰觸向她,是她的臉龐,還掛着晶瑩溼潤的淚水,溼了那張胭脂美麗的臉龐。
他輕柔地觸到她的淚,指尖悄悄動着,好似怕弄痛了她,爲他擦拭而去。
他又是幽幽道,“恨一個人太累了,所以你別恨我。”
藍星夜一怔,她的淚水驟然凝在眼眶,只停了那麼片刻,悄然一下又是簌簌落下,無聲痛哭着,她整個人,整個世界,都被淚雨洗盡,浸潤在那一片大雨裡,想到往事種種,那一幕一幕這樣的清晰,這十年來的一切,都在此刻放映而出,自己走過的每一步,卻都像是電影小說一樣,這樣的虛無而遙遠。
可是偏偏,他還在這裡,他就在這裡!
別恨他,爲什麼不恨他,又有什麼理由不恨他!
他所做一切,又有哪一件讓她不恨他!
藍星夜哭的傷心哭的不能自己,她的呼吸都已然抽噎,她猛地揮開了他的手!那樣的用力,那樣的憤怒!那是她的恨,直接而了當,全都衝着他而去!
邵明陽卻是彎腰,俯身瞧着她,瞧進了她的眼底深處。
良久,久到兩人都沒有動作,只聽見那時鐘的咔擦聲,那麼的清晰。
她哭的沒了力氣,哭的雙眼通紅,眼睛裡都是血絲,哭到咬緊了脣,不發出半點聲音,剋制住自己,才能讓自己不在他面前徹底崩潰!
卻見他動了動脣,用從未有過的低沉醇厚男聲幽然呼喊,“阿夜。”
那是她的名字,每一次他呼喊,都似有綿綿的柔意,此刻宛如剜心。
下一秒,他幽幽笑開,那笑容盪漾而起,於嘴角那樣柔柔地散着。
呼吸靜止,心跳靜止,時間都彷彿全都靜止。
他說,“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忘了我吧。
藍星夜哭的眼睛酸澀,但是她不肯閉上眼睛,她就是這麼死死地盯着他注視着他!
是他一如既往的深沉眸光,忽而站直了身體,朝着身後的化妝師吩咐,“妝花了,快補妝。”
“是……”愣在後方的化妝師們聽到那呼喊聲,這才趕緊地上前,幾人連忙圍繞在藍星夜身邊,爲她補妝。
這補妝的過程,卻是手忙腳亂的,許是因爲新娘方纔那突然的痛哭,許是因爲他們之間讓旁人聽不懂的談話,總之一切都不像是一場尋常的婚禮。那幾人趕緊爲新娘補好了妝容,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
待她們完工,邵明陽瞥了眼時鐘,他溫聲笑道,“時間剛剛好。”
準時的八點就要出發,從別墅前往城南的那座教堂。
而婚禮,於喜帖上寫明瞭,將於十點開始。
距離現在的時間,不過只剩下兩個小時。
邵明陽收回了視線,瞧向藍星夜,她已經補好了妝,那因爲淚水而暈染的脂粉,早沒了方纔的狼藉,依舊嶄新美好。他走上前去,爲她將那頭紗輕輕理好,蓋下了那白紗,她是要出嫁的公主。
他的手再次伸向了她。
藍星夜不爲所動,她的一雙眼睛紅的好似要滴血一般!
邵明陽也不再等待她了,直接拉起她的手,也一併將她整個人帶起,他將她的手挽在臂彎中,小心翼翼地帶着她往外面走去。
幾個化妝師,就在後方跟隨着,爲她拉起後襬的裙尾,像是美人魚的魚尾。
出了別墅,此時正是早晨八點,八點的s市,空氣清新怡人,四月二十五日,天氣也好似是爲了這場婚禮陪襯似的,給了一個大好的晴空。一大早的,就可以看見那片藍天,朝霞已經散去,是一張絕好的穹蒼來。
此刻,只見別墅外邊,十餘輛車子依次排開着,前方處有兩輛黑色私駕左右並列開頭,後方又是一整排的黑色私駕盾後。而在這中間,是一輛醒目的白色豪車,安然停留着。那輛白色豪車,用純白的玫瑰花作爲點綴,紮起了花束,點綴在車頭前方,在那玫瑰花的中央,還有一對佳人玩偶並列其中,那正是新娘新郎的人偶模型,栩栩如生,在陽光下那麼醒目着。
而駕車的男司儀,全都是整齊的黑色西服白色襯衣,西服的前方口袋處彆着紅色的絲巾,是一抹喜慶的紅色。每個人都是精神抖擻,十分壯觀,一看都知道,爲了今日的禮儀,早已經做足了所有的準備。
前方處,那兩個領頭的男司儀,卻是常斌和莊仔。
今日的他們,也同樣是一番的喜慶裝扮。
只見別墅的大門敞開着,從那大廳裡,瞧見邵明陽挽着頭戴頭紗的新娘,緩緩而出,衆人全都低頭行最高的禮儀迎接。
那些化妝師們,也是見多了婚禮的場面,可是誰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這一衆的豪車,已經讓人眼花繚亂,更別說這麼多的男司儀。
邵明陽慢慢帶着藍星夜,就往那輛白色婚車走去。
到了車子跟前,邵明陽親自將車門給打開了,那車把手上,還繫着同樣的白玫瑰花,絲綢帶在隨風飛舞。
邵明陽側頭,對着她微笑說,“新娘,請上車。”
衆人只見新娘在沉默中,她邁出了步子,彎腰坐入了婚車裡。
化妝師也是上前,將準備好的司機白色帽子遞給了邵明陽。
他伸手接過,仔細地戴在自己的頭上,這才繞過車身,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同時,衆人全都整裝待發,化妝師們進了後方的車隊,常斌莊仔也上了前方兩輛車。
兩兄弟紛紛發動了引擎,衆人便一致的,紛紛全都集體發動。
爲首的兩輛車子一動,白色婚車也開動了,之後那龐大的車隊也開始往前行駛。
一衆人從別墅出發,浩浩蕩蕩的前往教堂。
婚車裡,藍星夜坐在後方,她帶着白色頭紗,視野都是朦朧不清的。只是擡頭一注目,就可以看見前方駕駛座的位置裡,邵明陽一身西服,他正在駕駛着車子,手握着方向盤,那麼聚精會神的樣子。
一路上,車子裡都很安靜。
藍星夜悄然側目,看向車窗外沿路的風景。
這裡是s市城北,從此處到城南的教堂,沿途卻是要貫穿整個s市。藍星夜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選在這麼遙遠的別墅,讓她住上三天,而不是選在離教堂近的城南。
再算上時間,平時的話,依照正常的車速,起碼也要三個小時才能從s市的一頭到達另外一頭。
現在,難道也要耗費三個小時前往教堂嗎。
她卻是知道,婚禮要在十點舉行。
這還能來得及嗎?
就在詫異的時候,車隊卻是來到了街道。
一大清早,港北這一片已經是繁盛,只是讓人感到驚奇的是,原本是四個車道的道路,卻硬是攔出了一個車道,空了出來,不知道要留給誰。剩下的三個,就顯得格外擁擠,帶來了諸多不便。
就在那轉角處,兩輛黑色轎車駛出,緊接着,那白色婚車也相繼而出,龐大的車隊徐徐駛來。
這一瞬間,路上無論是走着的,騎車的,還是開着車的,看到了這一幕,莫不是紛紛注目。
不是沒有看過豪車,也不是沒有見過大陣仗,但是熟人竟然能動用到道路封路來空出一條婚道來,專門爲了婚車行駛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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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哪一家結婚,辦了這麼隆重的婚禮?
沿路的路人,只瞧見白色婚車行駛而過,忽然有人驚奇地喊了一聲,“啊!難不成就是報紙上天天報道的邵氏家族的婚車!是邵氏的婚車啊!”
那人一喊,衆人更是注目不已!
誰都想要瞧瞧那白色的婚車裡,那車窗裡坐着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模樣,究竟是誰。
可是,路人全都沒有瞧見。
只是透過那車窗看見,一道白色的影子,纖細而婀娜,是美麗的身形曲線。
越是那若影若現,就越是惹人遐想。
而婚車前方駕駛的司機,卻是可以清楚瞧見他的樣貌,只是那匆匆一瞥,就已經驚爲天人了,男人長了一張鬼斧神工的英俊臉龐,雖然戴着帽子,卻也能夠看見他那雙魅惑狹長的眼眸,還有挺直的鼻樑,兩片薄而有型的脣。他一身正裝,駕駛着婚車,往前而去。
婚車駛過了一條街道,又有人喊道,“那不是邵氏集團的總經理嗎!我在電視上看到過!”
“你看錯了吧?人家總經理當司機嗎?”
“是他!就是他!我沒有看錯!他怎麼當司機了啊!”
婚車繼續往前,車隊繼續往前,從城北到城南,一路需要三個小時的路程,卻因爲封路讓行,一路順暢無比。
一路上,全城矚目,是他駕着車,載着她,前往教堂。
早晨九點四十分。
城南教堂。
這一座小教堂,並不是多麼磅礴隆重的場所,平日裡也是一些年輕人前來舉辦婚禮的地方。而今日卻是格外聲勢浩大,光是看那草坪處停靠的車輛,就讓人瞠目咋舌。
放眼望去,一整排一整排的車子,全都是豪車。其中更是不乏,黑色車牌的官車。
那是政……府官員們的私駕,此刻也全都停靠在那裡。
由於來賓衆多,狹窄的停車場已然擁擠了,那些停不下的車輛,直接就停在了路邊。
從教堂外圍,距離一百米外,就可以看見車輛停靠了道路的兩邊。
沿路更是遍佈了無數的保安和助理,爲了維持此次婚禮的次序。
因爲近日的婚禮,名流富商雲集,政要人員也是全都出席了。
早先就收到消息的媒體,今日更是整裝待發,全都武裝準備,各家報社雜誌社新聞社,都讓社員帶着相機前來,他們要拍到一手的消息,來報道這空前絕後的豪門婚禮。
豪門世家的婚禮,也不是沒有過,但是沒有一家,是這樣的灑脫敞開,讓媒體公開。
這是往常從來沒有過的情況,更是讓人矚目!
邵氏家族,這次是動了真格,讓人歎爲觀止!
教堂外圍的一百米處,記者們被攔在了那裡,暫時不得入內,因爲婚車還未到來,此時的教堂裡都是賓客們聚集,不方便讓他們進去採訪,也要維護婚禮的安寧。
等到婚車到來後,會允許媒體到教堂外觀禮,並且全程拍攝。
據悉,更是有現場直播,一旦公佈播出後,所有的人都會看到。
這一場隆重的婚禮,公之於整個世界!
只是衆媒體人不僅對於新娘感到好奇,更是對新郎感到同樣好奇。因爲哪怕是到了今時今日,他們仍舊不得而知,新郎到底是哪位。
恐怕也只有等到婚禮開始的時候,看到神臺前方的新郎,才知道他究竟是誰了。
邵家那四位貴公子,風頭披靡,真是無往而不利。
可惜的是,媒體並沒有拍到幾位,作爲婚禮的設宴方,邵氏的衆人一早就到了。
而外圍處,賓客的車子過了一輛又一輛。
記者們的驚呼聲也是此起彼伏,市政的領導,國貿的主席,全都紛紛到來,場面更是熱鬧宏大。
政要一批過了,又來一批顯貴,以金融世家樓氏爲首,之後又過來一人。
“那是秦氏集團的大少秦昱笙,藍天公司現任總經理啊!”
衆人一瞧,那輛私駕正往裡面去的車子裡,由於裡面沒有了車位而必須停靠下車,從車子裡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冷酷而英俊的臉龐,是標誌性的,那不正是秦氏大少秦昱笙!
“咦?他身邊的女人是誰?”又有人詫異。
衆人張頭去看,只見秦大少的身邊,帶着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那女子戴了禮帽,明顯是刻意的遮擋了記者的視線。是在前方的緣故,拍不到正面,所以也看不清了。只是那閃光燈不斷,誰都知道,這個女子,一定是秦大少的戀人!
這邊秦大少兩人剛剛過去,後方又迎來了新的人物。
那是一對父女!
中年男人是白氏的董事長,他的臂彎中帶着的長髮女子,則是他的愛女白淑寒小姐!
“淑寒小姐,請回頭讓我們拍張照片可以嗎?”呼喊聲又響了起來,是白淑寒一襲淡紫色的簡約禮服,她優雅回頭,朝他們微笑。
閃光燈又是咔擦咔擦動了起來,她可是轟動一時的華人女畫家,更是和邵氏家族二少傳過緋聞的女主角!
今日她的到來,到底是要來出席誰的婚禮,讓整個婚禮變得更加破朔迷離!
這邊白氏兩人剛剛過去,後方又來了一位,只是這位人物,卻是一個相貌英俊身形健朗袖長的男子,他是孤身到來的,身邊沒有帶任何的女伴。但是那高雅的氣質,姣好的英俊樣貌都讓人注目。
有記者認了出來,“那是秦氏的標示!他是秦氏的少爺!”
“秦氏的哪位?”
秦氏集團總經理是秦少康,秦氏也是龐大的一支家族,子弟無數,他究竟是哪一位,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只是可以看見,那車子的前方,所插的旗子,是秦氏集團公司的Logo圖案。
“秦氏都出席了,真是不得了!”閃關燈繼續抓拍,不容錯過!
這邊私駕們過了一輛又一輛,眼看着來賓們都差不多到了,外圍終於安靜下來。無人知道內場究竟如何,只能遠遠觀望。
卻是在那翹首以待裡,又有一輛車開來了。
車子開到前方停下來,卻是看見車中一男一女雙雙下了車來。
“快拍照!是齊亞集團的大少厲俊!”記者們眼睛一亮,眼尖喊道。
那可不正是厲俊!
厲俊早年前往北非,已經不在s市多時,此刻突然出現,真是驚奇。
只是比起之前,今日的厲俊,有一些消瘦,精神卻是不錯,他看着十分精壯,儀態萬千。
“厲大少身邊的女孩子是誰?”
衆人瞧去,那輛車裡一併下來了一個打扮時髦年輕的女子,她綁着高馬尾,一身淺粉色小洋裝,無一透露出青春朝氣來。女孩子大方的扭頭,看見記者們,便對媒體笑了笑,而後便走向厲俊,兩人一起往教堂而去。
“我認出她了!她是厲氏的千金厲凌顏!”
衆人又是驚呆了,一片譁然的地步,早知道邵氏家族是佼佼者,殊不知能請到這麼多的大人物,更甚至是s市幾大家族,全都到場了!
厲俊一手攜着厲凌顏並肩往前,走向那前方的教堂裡。
那座教堂,並不壯觀也不奪目,就在眼前,其實真要說起來,格局很小。比起國外那些讓人震驚的建築而言,這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可是這裡,卻是舉辦婚禮的地方,她就要在這裡嫁人了。
厲凌顏在旁喊道,“哥,你知道嗎,之前邵氏的邵總還派人來讓我定製首飾呢。”
“是麼。”厲俊微笑着回道。
厲凌顏是今天早上才趕回來的,因爲接到了請柬,她剛剛完成了工作,好不容易買到了機票,便飛了回來。厲父厲母不便出席婚禮,厲氏也不需要這麼多人都到場,更是因爲厲俊會去,所以他們兩老也不必了。
厲凌顏特意回來,一來是想陪着厲俊一起去,二來也是好奇。
她也想看一看她親手定製的首飾,戴在新娘的身上,會是怎樣的美麗。
“一條鑽石項鍊,還有一隻鑽石戒指,都是粉鑽的喔……”厲凌顏唸叨着自己的設計理念和構思,很是聚精會神和喜愛,看的出來,她是真的熱愛這份職業,並且引以爲豪。
“說起來,那位邵二少也夠闊綽的,那顆粉鑽是他私下買的,然後送過來的,很貴的……”厲凌顏輕聲說着,手也是微微用力,拉扯了下厲俊的胳膊,“而且,最讓我奇怪的是,他還特意命題,要按着他取得名字去讓我設計。”
“哥,你知道,他取的那名字是什麼嗎?”厲凌顏興致勃勃念着。
厲俊也有了好奇,便是詢問,“什麼?”
厲凌顏笑着回答,“叫——《奧丁的祝福》!”
奧丁的祝福?這是什麼意思?厲俊並不明白,只是想起曾經看過有關於那段神話歷史的圖書。
“我特意去查了,奧丁是北歐神話裡阿薩神族至高的神!”厲凌顏笑了,“哈!很厲害哦?讓神話裡的神去祝福!這名字取得真是霸氣有創意啊!”
是了,就是那阿薩神族至高的神,北歐之神奧丁。
厲俊默然沉思,他揚起了脣角,很是釋然,一笑爽朗應道,“挺不錯。”
厲凌顏也是猛點頭,狐疑說道,“不知道那位邵二少讓人定製的婚紗,取了個什麼名字?”
厲凌顏這麼一路念着,兩人就要走到教堂前方了,在賓客單中籤到簽字。
厲俊帶着厲凌顏往教堂裡而去,厲凌顏忽然輕聲說,“哥,你應該帶旋清姐一起來!我知道啦,旋清姐和藍星夜姐以前有一些誤會,但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想早就過去了,藍星夜姐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她不會放在心上的,而且旋清姐也不會在意了,不然的話,她怎麼會讓你來出席藍星夜姐的婚禮呢?”
她噼裡啪啦的說着話,厲俊的耳畔,響起照旋清的聲音來,那是他接到了邵氏的喜帖邀請函之後,他也邀請過照旋清一起去,照旋清說:小俊,我不去了,你去吧。去她的婚禮,送給她你的祝福。
她更甚至是玩笑着說:你要是接受不了,還能到了那時候說反對!
反對?那自然是不可能了。
厲俊想,今日他來這裡,是來做一個告別的,告別過去,告別那個女孩兒,告別那個曾經不懂感情的少年。
他更想來驗證,驗證當日賽車時的話語。
不用五年,其實根本不用。
如今,他只想聽到她說上一句:小俊哥,我很幸福。
此時的教堂裡,已經人山人海,賓客們聚集在一起,邵氏的元老們都有出席,而董事長邵其鋼更是到場了。除了老太爺,因爲身體不適還在外療養靜休外,邵氏家族的人,基本上都到場了。
邵氏幾人,除了邵明陽之外,都在場迎接着賓客。
而在那角落一方里,邵嘉英剛和柳擎聊了幾句。盈安是很想要來的,但是因爲孕育着孩子,月份也大了,更是不方便到來,所以只讓柳擎前來道賀,而她則是帶着祝福在醫院裡。
邵嘉英不喜和人多接觸,所以她抽了空便躲在角落裡。
卻是有人走近,正是邵哲東!
邵嘉英看了他一眼,兩人互相點了個頭。
邵哲東溫聲道,“排場挺大,來的都是男方請的客人。”
邵嘉英瞧了過去,確實都是邵家請來的賓客,新娘這一邊,倒是沒有一人。
張思思也是該來的,可惜她抑鬱症還沒有緩和,張父也不敢讓她前來出席婚禮,只怕當場有個意外,那可就不好了。邵嘉英事先也已經知道,她也有關注張思思。
只是當下,聽見邵哲東這麼說,邵嘉英心裡有一絲詫異。她麗容還是如此冷豔,開口說道,“張小姐不會來,發病可就不好了。”
邵哲東一下凝眸,他冷笑了一下,又是轉身走遠。
邵嘉英不再多言,只是看着他遠去,誰知道這又是不是一個爲情所困的人,真是難說了。心裡想到那一個情字,邵嘉英就在人羣裡找尋着白淑寒的身影來,她看見了白淑寒,卻也看見了另外一人。
那是邵凌勁,他的目光,在不經意間還是定格向白淑寒。
邵嘉英就這麼瞧着,她終於看見邵凌勁在白淑寒身邊的賓客遊走後,他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她是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只是微笑着收回了視線。
“我以爲你不會來。”邵凌勁信步走近,他幽幽開口。
白淑寒扭頭看向了他,她笑的坦蕩,“我爲什麼不來。”
“這麼盛大的婚禮,看着不會覺得不甘心?”他笑着詢問。
“就這麼退出了邵氏,你不會覺得不甘心?”她同樣笑着反問。
兩人看似平和的對話,但是卻都是正中對方要害一般,此刻眸光都是灼灼。
邵凌勁默了下,他注視着白淑寒,很是認真的眼神,那聲音那音調都已經淡然沉穩,不再像從前那樣的尖銳,帶着那譏諷,他低聲應道,“不會。”
他說出了口,白淑寒瞧着他,她沉默中亦是道,“我也不會。”
“你要不是不甘心,來這裡做什麼,我以爲你要搶婚。”邵凌勁口沒遮攔道。
白淑寒收回了眸光,她瞧向了前方,那是神臺,之後不久,新郎新娘就要雙雙並肩而站的地方。
“我來看。”她說。
“看什麼。”邵凌勁順着她的方向望去,也瞧見了那神臺。
白淑寒眉眼末梢都是笑意,那樣的自在,“看他的幸福。”
邵凌勁忽而一凝眸。
所謂的幸福,又有多久,可以有多久呢。
就在衆人寒暄之時,司儀彙報了婚車前行的近況,“各位來賓,婚車的隊伍已經開進城南,新娘馬上就要到了——!”
司儀宣佈着婚車駛入城南,那麼最多再有半個小時,就會抵達教堂。
邵凌勁垂眸微笑,他揚起了脣角,“那就看吧,這樣纔好讓自己死心纔是。”
他的話語,說的直白,說的殘忍,卻是那樣的直接和真切,傳入了白淑寒的耳朵裡。
她來這裡做什麼?
從婚禮被媒體傳出之後,白淑寒就知道了新聞。這樣一場空前絕後的婚禮,震撼到了整個s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即將迎娶,而他的新娘即將嫁給他,她是來看他的幸福,不過有些事情,卻也是正如邵凌勁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