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一別過頭,不想讓符袁朗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在這寂靜的深夜,她以爲只有她一個人,所以纔敢放聲大哭,宣泄心中壓抑的情緒。
可是沒想到,符袁朗就在外面。
符袁朗走過去坐到了牀邊,許暮一背對着他,他能感覺到,許暮一還在哭。
“如果,是我讓你這麼痛苦,那、我不會再來糾-纏你了。"符袁朗平靜地說道。
細數過往,許暮一自從認識他,好像哭的次數要比笑的多。
可是許暮一不知道的是,自從他認識她,他的笑的次數要多。
呵,這段感情或許一開始就是畸形的,所以纔會在走到現在,變成這般模樣。
許暮一咬着脣,沒有再哭,只是那眼淚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符袁朗的一句話就像是一把箭直戳她的心口。
她在想什麼呢?這句話,這個結果,不是她一直想要的麼?
可爲什麼她的心口這麼疼,這麼難受?
她閉上眼睛,想要傾聽她內心深處的聲音,想要知道她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
但她半天沒有說話,符袁朗當她是默認了,於是心傷不已,靜悄悄地離開了。
等許暮一轉過身時,早已沒看到符袁朗的身影了,她的身後一片空蕩蕩。
“符袁朗,我們是不是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錯過?這段感情,到底哪裡出了錯,這段感情,我該如何安放……"許暮一看着病房門口,幽幽地說道。
符袁朗回到家,坐到酒櫃旁,開了一瓶紅酒,悶悶地喝起來,喝多了,累了,就趴在酒櫃上睡了。
許暮一本不想讓左南知道的,但是她只記得跟保姆說別讓一涵知道她住院,免得一涵擔心,可是她忘了跟保姆說,如果左南找她,也別告訴左南她在醫院。
所以,第二天的時候,她就看到左南帶着一堆營養品出現在病房,站在她的病牀邊。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訴我?"
“不算什麼大事,我這不好好的麼,觀察一陣子就可以出院了,告訴你,你又瞎折騰。"
“什麼瞎折騰,你這可是撞到頭了,這要是撞失憶了,把我忘了怎麼辦?"
“……"
左南開始碎叨起來,說要許暮一吃這個吃那個纔好的快,許暮一也不說話,就聽着。
只是她的目光總是不經意地往門口瞥去,想要看見那道身影。
人就是這樣吧,你千般恨萬般恨,可是沒有愛哪來的恨,不想見到不想原諒,但真當見不到了,心裡又是無盡的失落。
不過,既然這樣,那就這樣吧。也許,那個人會有更適合的人呢?他們在一起這麼費力,也許,換了人,就變的輕而易舉了呢?
許暮一在心裡打起了退堂鼓,放手,就放的徹底點吧。
她和符袁朗的開始就帶着悲情色彩,所以,到最後這結局纔會這樣吧。也許她放手,符袁朗能找到一個一開始就美好的。
這一路來,她給符袁朗的負擔太重,她知道符袁朗能走到今天本就是吃盡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所以,她不該再擋着符袁朗了。
可能是昨晚哭了一通,把她哭醒了,她覺得她不應該再這樣像個刺蝟一樣對着符袁朗,既然昨晚符袁朗也想通了,那這場戰爭就和平結束,各自安好吧。
“一一,一一?"左南伸手在許暮一的眼前揮了揮。
許暮一眼睛一眨,“嗯?"
“你在想什麼,發什麼呆呀?"
許暮一微微一笑,“沒什麼。"
“那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拿吃的?"
“好,麻煩你了。"
左南微微一愣,總覺得許暮一忽然之間有些變了,但他一時又說不上來,哪裡變了。
“那你等着,我去去就來。"
接下來幾天都是左南在這裡照顧許暮一,一個禮拜之後做了檢查,醫生說沒事了,可以出院了,許暮一就回去了。
一個禮拜沒有看見一涵,許暮一真的想瘋了。
她回到家一看到一涵,就跑去抱住了一涵,猛親了一口,“一涵,媽媽想死你了。"
“我也好想媽媽。"
左南把東西放好之後就走了過來:“既然如此,南哥哥帶你和你媽媽一起出去吃頓大餐怎麼樣?"
“好呀好呀,媽媽,我們一起出去吃好吃的吧?"
“好。"許暮一抱起一涵,實在是太想念這個小傢伙了。
第二天,許暮一就正常上班了,符袁朗沒有再向以前那樣總往飛躍跑了,她倒也落得心安。
她處理完手上的資料,然後就去了外面職工辦公的地方。
而這幾天許暮一不在,孟嬌嬌更是卯足了勁兒敗壞她的名聲。
不過許暮一畢竟是頭兒,這些人也只敢背後議論,所以看到她來時,也只看把話給憋回去,只是那還沒來的及收回去的鄙夷目光,被她看個遍。
“孟嬌嬌。"
孟嬌嬌知道許暮一來了,所以一直裝老實地埋頭工作,當聽到許暮一喊她,她立馬站了起來,“許總,有什麼事嗎?"
“嗯,本來是想讓你去我辦公室說的,可是我想了想,還是在這裡說比較好,畢竟大家都在這。"
孟嬌嬌的心猛地一突,頓感不妙。“許、許總有什麼事要交代的麼?"
“今天下了班去財務領了工資就捲鋪蓋回去吧。"
孟嬌嬌一愣,“許總,這是爲什麼,我並沒有做錯什麼啊,爲什麼要辭退我?"
她現在嫁入豪門沒有成功,整容也失敗,就指望着這份不錯的工作了。
可現在許暮一把她辭退了,她去哪兒再去找這個好的工作?
“本來上個禮拜就準備跟你說的,不過我出了點事在醫院住了一個禮拜,現在我回來了,這件事也該來跟你說了,你現在就做好交接工作吧。"
“爲什麼,許總不給我一個理由就這樣把我辭退實在是讓人不服啊,感覺就像是在公報私仇一樣。"孟嬌嬌不服氣,覺得許暮一就是在公報私仇。
雖然許暮一也有公報私仇的情緒在裡面,但是像孟嬌嬌這種走到哪兒都喜歡攪混水,影響工作風氣的人,非凡和飛躍都不會要,其他地方,愛要要去,她不稀罕。
許暮一笑了笑,“嗯,那你倒是說,我們有什麼私仇?"
孟嬌嬌渾然不知她已經走進了許暮一的圈套裡,當她聽到許暮一這麼一問,氣就不打一處來,“許總你這是明知故問,你的過往沒有人比我還清楚了,早在你和旭安的崔總還沒離婚時,你就在跟我們符總糾纏,那個時候許總還在偏愛工作,而且一去就能進到偏愛的辦公室工作,
不用說,肯定是跟偏愛的老闆有一腿了,不然你一個新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待遇?就你這樣私生活爛透了的人,人品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不就是怕我留在這敗壞了你的名聲麼,呵呵,可惜,這裡誰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貨色?許總,你說,你這難道不是在公報私仇嗎?"
孟嬌嬌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話,說完之後卻也不見許暮一的臉色變一下,反倒是看見許暮一擡起手鼓了鼓掌,“說的很好,很精彩。"
“哼,反正也是要被辭退了,我當然要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要讓大家都知道,他們的上司到底是個什麼樣噁心的女人。"
“嗯,還有嗎,還有什麼要說嗎?"許暮一問道。
孟嬌嬌愣了一下,這許暮一怎麼一點也不生氣?難道她說的還不夠狠?反正她都要捲鋪蓋走人了,還怕什麼。
“有,當然有,我知道那麼多關於你的事情,你現在是不是很害怕,怕我把你的那些骯髒的事情都抖露出來?哼,你現在就算是想反悔留下我,我也不會閉嘴的了。"
許暮一笑的更厲害了,“你哪兒來的信心覺得我會反悔?"
孟嬌嬌一噎,然後說道:“你和符總糾-纏不清,爲了爬上符總的牀,撇了前夫,可是後來耍盡心機跟符總在一起了之後,又跟一個婦產科男醫生親密來往,也難怪後來懷孕了,大家都懷疑這個孩子不是符總的,
就算你親自產出來澄清,可我到現在也還是不相信你的那些話,就你這樣濫-交的女人,這孩子鬼知道是誰的,
你就是個狐-狸精,到現在還沒改這股子sao勁兒,還想要迷惑符總,真是噁心。"
許暮一聽着孟嬌嬌顛倒黑白的話,真的是一點也沒有生氣,相反,她就是要孟嬌嬌越說越離譜的好。
在孟嬌嬌又說完這一大段話之後,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許暮一。
而許暮一又鼓了鼓掌,“精彩,真的很精彩,孟嬌嬌,我發現你很適合站在臺上做演講,不過可惜了,你這個才能,可能要等段時間才能去演講臺上展示了。"
隨後,許暮一又對着其他人說道:“剛纔孟嬌嬌說的話你們可都聽清楚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許暮一這麼問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們是該回答聽清了還是該說沒聽清?
許暮一笑道:“放心,都實話實說,聽清還是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