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看了一眼蘇薇兒沒有說話,只是擡腳慢慢走上了臺階。
蘇薇兒仰頭望着天階般的樓梯,直達山頂,驀然心中生出了些許惆悵。
冷寒是個非常固執的人,自己認定了某些事情,別人就很難改變其想法。
一如蘇薇兒三番五次的去詢問原因,但冷寒都不說話。
最終也就跟着他一起上了山,閉口不言,靜待最終的結果。
上了山頂,在右側第八處墓碑前停了下來。
蘇薇兒蹙了蹙眉,“你來這兒是……”
她剛剛想問冷寒,是不是他的親人去世了,墓碑在這兒呢,可當她側目瞟了一眼墓碑的時候,不禁潸然淚下。
下一瞬,直接撲了過去,跪在了地上,“爸!”
一聲歇斯底里的嘶吼,蘇薇兒心口疼的無法呼吸。
她有想過爸爸會死,但沒想到真的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竟然讓她這般心痛。
墓碑上,只寫了蘇致遠的名字,上面一張他本人的黑白照片,慈祥的笑容,與她腦海中記憶的樣子重疊。
蘇薇兒伸手撫摸着照片,別提心裡有多麼心疼爸爸,多麼的思念。
“嗚嗚嗚……爲什麼?爲什麼?你們明明已經知道我爸死了,爲什麼要現在才告訴我?”
她看着他,哭的歇斯底里。
從島上回來,蘇薇兒做夢都想要在第一時間知道爸爸現在的情況,但礙於冷寒一直監督着她,所以想知道也沒有任何的途徑。
畢竟到現在,她連一部手機都沒有,好似與世界失聯,脫節了似的。
爸爸的事情一直是她心底的傷痛,更多時間,她都是避開爸爸的一切,可沒想到所有的希冀,到最後都只剩下了絕望。
“我調查過你父親,本就是癌症晚期。在你上了島上之後沒有多久的時間,你爸爸就去世了。不過,你爸死在了巴黎,是陸少宸帶着他回來。”
冷寒不忍心看見蘇薇兒現在的樣子,開口勸慰她。
“那風成集團呢?那是我爸爸的公司,現在怎麼樣了?”
其他的事情可以不在乎,但是爸爸的公司,是媽媽和爸爸當年打拼下來的,現在是她唯一的念想。
如果連公司都守護不住,蘇薇兒覺得自己即便是死了,都無顏面對父親。
“風成集團早已經被陸少宸接手,他現在代爲打理公司,做的風生水起。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擔心。”
他說道。
聽着冷寒的話,蘇薇兒笑了。
她擡頭看着他,笑容冰冷,“聽你的意思,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就算是公司現在步入正軌,被陸少宸打理的很好,可我終究回不去了,不是嗎。”
她心裡有些難受,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現在的一切。
當聽見是陸少宸爲她打理爸爸的公司,心裡暖暖的。
那泛着冰冷寒意的心臟好似浸泡在冷水之中,幾乎冷的要麻木了。
陸少宸給了她唯一的溫暖,但她沒有勇氣去靠近。
“我現在該怎麼辦?一輩子都跟你們在一起?”
蘇薇兒絕望的追問着。
這是現在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冷寒猶豫了,目光從蘇薇兒的臉頰上挪開了,“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
他不是閻烈,自然也就沒有權利去回答這個問題。
“那我要怎麼辦?”
蘇薇兒跪在地上,雙手握拳,狠狠地砸在地板上,“我在法國,只是爲了參加一次走秀,意外發生車禍,醒來之後就出現在島上。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現在這樣,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她處於崩潰的邊緣,對冷寒一個勁兒的在咆哮着。
但冷寒只是冷着一張臉,保持默然。
“爸,對不起,是女兒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在你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沒有陪你走下來,是女兒對不起你。”
蘇薇兒跪在地上,磕頭認錯,淚不住的流淌着。
過了好久,冷寒開口說道:“該走了,時間不早了。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非常敏感,有些地方不可以呆的時間太長。”
“我……”
蘇薇兒想要拒絕,但終究還是擦拭着臉頰上的淚水,起身跟着冷寒一起離開了。
說到底,爸爸已經死了,現在說那些根本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