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龍彥卿道:“你說完了嗎?”她的表情淡淡的,半瞌着眼瞼,看着像沒睡醒的樣子。
龍彥卿從一進門開始,夏離便是一副溫順的逆來順受的模樣,與網上那些形容完全不像,她甚至有種錯覺,那個記者會都不是她本人去開的,而是則別人化妝代勞。
畢竟眼前這個泥做的麪人兒一樣的女人,和網上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可此時雖然她一副要睡着的樣子,說話聲音也是冷冷的,柔柔的沒有生氣的樣子,可是她卻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活了起來。
“怎麼?”龍彥卿可一點也不怕她。
她生在那樣的家庭,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那種當街抓小三要小三的事她都還去親自湊過熱鬧。
所以,她纔不怕夏離呢,相反,她甚至還有點興奮,她倒是要親眼瞧瞧,這夏離有什麼本事。
夏離擡起眼來,看着龍彥卿,十分誠懇地問:“龍小姐,你是你爸媽撿來的吧。”
龍彥卿沒摸清夏離什麼路數,一時間搞不懂她到底要幹什麼,便如實回答:“誰說的,我怎麼可能會是撿來的,你不會是想挑撥離間吧。”
夏離搖頭,一臉的詫異:“可龍小姐你和你哥哥的性格實在是天壤之別,你哥哥溫潤有禮,說話做事十分有禮且懂分寸。可龍小姐你卻不一樣了。說話總是綿裡藏針明嘲暗諷,還非常不識趣的得寸進尺,說話還喜歡開地圖炮,一打打一片,你和你哥哥的性格大相徑庭,哪裡像親兄妹了?”
敢情繞了一大圈兒,在這裡等着她呢!罵人的時候不帶半個髒字兒,便將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真是厲害的手段,只怪她方纔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以爲她是個軟柿子好拿捏,一時大意吃了個大虧。
夏離可沒那麼輕易放過她。
她自認爲自己很好說話,只要不碰到她的底線,不將她逼急了,她可以不計較。
偏偏龍彥卿碰到了夏離的軟肉,夏止辰是誰都不可以碰的。
她冷冷笑,說:“龍大小姐,你有空在這裡教訓我,不如回去好好勸勸你家人,如何?”
“你以爲你們龍家是蜜罐還是什麼?誰都巴結着想往你家嫁嗎?我看你們的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些。”夏離剛剛說完這句話,包廂的門就打開了。
方纔還冷若冰霜的臉上再次恢復沉靜。
她現在那疏淡冷漠的模樣,倒是與面癱龍凜有幾分相似。
龍彥恆自然察覺到氣氛不對,於是出來打圓場:“你們怎麼都不吃東西?不會是在等我吧。”
夏離冷冷一笑,不鹹不談地掃了他一眼,站起來說:“我去趟洗手間。”轉身便果真走了。
那冷傲的背影,在非常明顯地告訴大家,她兩萬的心情很不好,超級不好!
夏止辰擔心地看着媽媽離開的背影,然後惡狠狠地瞪了龍彥卿一眼,龍彥恆知道自己妹妹又給他搗了亂,臉色陰沉,問:“你剛剛對夏離說了什麼?”
龍彥卿有些心虛:“我能說什麼呀,就是隨便……聊了會兒天嘛。”
隨便聊會兒天會聊成這樣?
誰信?
夏離在包廂房裡還控制着自己,一出了包廂,她便崩不住了。
臉上僞裝出來的面具瞬間崩潰,她緊緊揪住衣罷,才狀似鎮定地走到衛生間。
她一到衛生間便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潑臉,她要儘快冷靜下來。
憑什麼,所有人都來攻擊自己?
我又不想嫁給龍彥恆,是他巴巴湊上來的,爲什麼自己反而要被溪落?
我又沒去危害社會,爲什麼那些人要那樣對自己?
我又沒有傷害誰,反而在一直討好他,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可是爲什麼他要背叛我?最後還那樣深深地傷害我,非要置我於死地?
爲什麼?
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越想,她心裡就越氣,她就越不服氣。
她正用水潑着臉,洗手間裡又衝進來一個女人。
纖細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
人未到聲先至:“臭凜哥哥,破凜哥哥,不就是一個夏離嗎?那個臭女人有什麼好的?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一點嗎?那麼騷到處去勾引男人,一不小心就給你戴綠帽,現在人家都另覓新歡了,你幹嘛還念念不忘。”
“臭龍凜,我詛咒你今晚便秘!”
一連串的咒罵由遠及近,夏離不用擡頭,只是聽這聲音便猜得出來者是誰。
居然是鬱庭溪,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能遇上她。
看樣子,她是和龍凜一起在這裡吃飯。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夏離心裡悶得難受,就這樣保護着一個府身接水的動作。
雖然她並不怕鬱庭溪,但她也不想在這裡同她吵起來,那樣太丟臉。
況且,她今晚受夠氣了,也實在不想和人爭執。
鬱庭溪嘴裡還在罵:“夏離不過是一隻臭不要臉的狐狸精,難道男人都喜歡這個類型的嗎?簡直太噁心了!”
她憤憤地說着,打開水洗了手,又拿出小鏡子來補妝。
她終於發現了不對。
從她進來起,這個人就一直躬身在這兒一動不動,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鬱庭溪用手戳了戳夏離。
夏離原本想躲過她,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躲不過去。
於是她乾脆自己站了起來。
鬱庭溪被她嚇得跳開一米遠,搓揹着夏離抖着聲音:“你……你你你……你是什麼人!”
夏離冷眼看着她:“大驚小怪。”說完,她轉身就準備走。
鬱庭溪則一把抓住她:“喂,你這人真不要臉,居然偷聽別人說話。”
夏離:“拜託,我是光明正大站在這裡洗臉的,哪裡有偷聽你說話。”
“你還不承認,你要是光明正大,爲什麼一直不肯露面,反而在那兒僞裝。”
夏離冷呵一聲,用一種近似看白癡的眼神看着鬱庭溪:“拜託,你在背地裡說我壞話我都沒找你算賬,你現在還想找我麻煩?”
“你……”鬱庭溪理虧,半天瞠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夏離乾脆拿出包包補了個妝,然後冷冷地瞪了鬱庭溪一眼,準備回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