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言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向龍凜解釋。
“噗,好一句口不擇言。”夏離見她要起來,她也站起來。只不過在站起來時,她的膝蓋突然往前一曲,‘噗’地一聲悶響,撞在夏紫言的額頭上。
夏紫言痛哼一聲,捂住額頭重新倒在地上。
狼狽極了。
“哎呀,不好意思哦,我剛剛只是一時生氣,纔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膝蓋的。”
“夏離,你不要太過分!”夏紫言終於忍不住,憤怒地朝夏離大喊。
夏離驚訝地看着夏紫言:“過分?就許你口不擇言,不許我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嗎?”
夏紫言快被夏離的胡說八道給氣死了。
夏離心中的積怨卻還沒消解萬分之下。
“我的好妹妹,你別一直趴在地上啊,姐姐我扶你起來。”她身體前傾,抓住夏紫言的兩隻胳膊,看似要扶她起來,實則將她狠狠壓在地上不讓她動。
她靠近夏紫言耳邊,用只有兩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夏紫言,你現在可是晴天市上流社會的名人,何必行此大禮!”
夏紫言倏地瞪大雙眼,憤怒地瞪着夏離。
昨晚的一切,若是和夏離脫是了干係,她名字倒過來寫。
她鬆開夏紫言,轉身正想對龍凜說話,可她一回頭,便‘啪’的一聲響,一個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臉頰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疼。
這一巴掌來得太突然了,她根本沒有機會躲。
而龍凜,從頭到尾都坐在沙發裡,冷眼想看。
夏離被打的臉迅速紅腫起來,一雙清澈大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夏離被打,龍凜心中閃過一絲不悅。
怎麼說夏離現在也是他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
而一旁的夏紫言,得意地朝她翻了一個白眼。
夏離猛地咬住下脣,擡起頭硬生生地將眼淚逼了回去。
她今天和龍凜一起回來,就是要向夏長青攤牌的,她也沒必要再像之前那樣委屈,對夏長青討好示弱。
她瞪大了眼睛,瞪着夏長青。
夏長青氣得胸口起起伏伏,指着夏離的鼻子就罵道:“昨天晚上你去哪裡了?夜不歸宿,這事要是傳出去,你讓我們夏家的輩子往哪兒擱!”
若是別人家的父親,女兒一聲不響一夜未歸,第一句問的不應該是:你昨晚去哪裡了?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嗎?
可到了夏長青這兒,他所在乎的只有夏家的面子,她的安危與否,他根本就不在意分毫。
夏離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她只是捂着臉,然後衝夏長青笑了笑:“昨夜……”她說着,眼波流轉,落到龍凜身上,“是在龍先生家過的夜。”
夏離的話如一個驚喜,頓時讓夏家所有人都怔住了。
特別是剛從琴房出來的夏伯君。
他握住門把的手先是一抖,然後再將門把用力握緊。
而最後得消息的楊瑾瑜正從樓上下來,聽到夏離的話後則是一腳踩空,險些從樓上摔了下去。
姜書雅母女臉色難看極了,夏紫言更加接受不了這個訊息。
在前一秒,她還認爲龍先生終究會成爲自己的男人,可是在下一秒,他就已經和夏離睡……
不!
她不相信,龍先生會眼光差勁到此,看上夏離這個生過孩子的棄婦!
這一切都是夏離編的謊話,夏離最會編謊話了!
夏長青一怔,這時纔看向龍凜。
他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精彩紛呈,臉上一會兒喜一會兒憂,他喜夏離竟然真的爬上了龍凜的牀,成爲了他的人,這對夏家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憂的是,自己打了龍凜的女人,他會做何感想?
一時間,他竟不知該露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纔好。
“這……這這……”夏長青甚至想當場向夏離確認,他們昨晚是不是滾過牀單了。
但現在他終究是不能拉着夏離去一旁問,只能將小小心思忍下。
夏離似乎看我透了他的心思,說:“我……已經是龍先生的人了。”
夏長青臉上表情抽搐,他其實高興得想仰天大笑,然後再開瓶好酒,好好慶祝一番。
但當着龍先生的面,他只能生生忍住。
“那……今天龍先生來是?”不會是直接要向他提前,讓他把夏離嫁過去吧。
若是夏離嫁過去了,龍先生就是自己的女婿,那他目前所面臨的一切困難就……
夏長青興奮得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
夏離正想說話,忽然一個人影衝至她面前。
‘啪——’又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
這一下,打得她的半邊臉都失去了知覺,耳朵裡更是嗡嗡作響,眼前直冒金星,嘴角更是嚐到了血腥味道。
楊瑾瑜紅着眼眶,望着她痛心疾首:“你怎麼這麼不自愛!”
夏離半晌纔回過神來。
張了張嘴,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用舌頭頂了頂被打得腫起來的臉頰,頓時痛得她倒吸一口氣。
楊瑾瑜氣得身體直抖,剛剛扇過夏離耳光的手,不可遏制地顫抖着。
“你怎麼這麼讓我不省心,你怎麼這麼不自愛!”眼淚從她眼眶中流出,自她佈滿滄桑的臉頰滑動。
夏離擡頭看着楊瑾瑜,微微怔住。
第一次,夏離從她的眼中,感覺到了一絲對自己的關愛,以及失望!
果然還是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吧,平時再怎麼無視,此時也控制不住自己會生氣。
即使只是這一點點微薄得可憐的在意與疼愛,都足以讓夏離心窩裡涌起一股暖流,盪漾着不斷地涌向四肢百駭!
冰涼的手腳被融化了一般,暖洋洋的。
“我……我怎麼會生出一個像你這樣沒出版的女兒!”楊瑾瑜罵着,揚手要再打她。
夏離沒有躲。
不管楊瑾瑜打自己多少下,她都不會躲。
那一巴掌落下來有多疼,她心裡就會有多暖。那些都是楊瑾瑜對她的愛,整個夏家唯一愛自己的人!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很扭曲,可當一個人在黑暗與冰冷中待得久了,哪怕只是火柴棍上的小小火苗,纔會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想要擁有。
然而,這一巴掌卻並沒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