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洗澡,快點。”說到這,樓傾曦看着那張紙白紙,笑了下,眉間漾開的笑意美好得讓所有美好的事物都黯然失色。
任紫優怔住了,再度懷疑自己聽錯了,被人捧走的難堪還殘留在她的心底,像一根抖動的已經完全嵌進肉裡的刺,時不時的冒出來,扎她一下,不會很痛,卻難受得讓人難以忍受,不敢輕易去感受它的存在,更加不敢觸碰。
“你在跟我說話?”她的話冷冷的,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多麼的小心翼翼,生怕是自己聽錯了,她本也不想回應,但是,心底的那股隱隱的期待,她不能忽略掉,她也忽略不掉,太強烈了。
“這裡還有第三個人嗎?”樓傾曦反問,他現在的心情,很好,甚至感覺到,全身的毛孔都舒張在最大的程度,奔波了一天的疲倦不翼而飛,現在,他只感覺到,他全身輕飄飄的,仿若置於雲端之上。
“我回家後才洗,不打擾了。”不知道他想搞什麼,生怕被他戲弄,任紫優壓下自心底冒起的難以忽視的陣陣希冀,拼住呼吸,儘量讓自己冷下臉來面對樓傾曦。
“現在,你可以不用走了。”樓傾曦走到她的面前,將紙張豎在她的面前,脣角勾起得意的笑,*輕佻的挑起她尖小的下巴,“我們的契約還沒結束,我的任秘書,這麼晚了,你還想到哪裡去?”說着,挺直完美的鼻子慢慢的湊近她的,任紫優只感覺一陣冰涼涼的觸感,那雙黝黑深邃得將人吸進去的眼眸近在咫尺,裡面波光柔和,慢慢的涌動着,彷如要將她吸進那無盡的柔波里,被溫柔的美好的觸感靜靜的包.圍着,她失神的看着那黝黑的眼眸,目光漸漸地慌神,直到那冰涼的鼻子輕輕與她的摩裟着,*着。
此刻,兩人間,零距離,他身上的淡淡的清晰的沐浴液的味道,是那樣的好聞,熟悉,晃神間,自心底冒出來的暖意,幾乎要將她融化、癱軟在他的懷裡。
“乖,先去洗澡吧。”不知過了多久,樓傾曦將她輕輕的自他的懷裡推開,臉上是淡淡的美好的笑,任紫優恍然若夢的看着,腦海一片空白,眸子迷惘的看着他,彷如忘記了自己正處在何方。
“怎麼?傻了?”樓傾曦見她失神,心裡頓時盡是滿足,手掌輕輕的摩裟着她柔順的黑髮,語氣是那濃濃的戲謔。
“什麼意思?你不是說我的的契約到此爲止嗎?”任紫優這纔回神,小臉一紅一白的,努力將自己從慌神中拉回來,看了眼紙張上那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字體,那是他們訂的契約,她的那份已經毀了,剩下的就只能是樓傾曦的了,但她不明白他拿這份契約給她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再說了,不是他將她捧走的嗎?現在卻假好心的問她去哪裡,他到底想幹什麼,在他心裡她不是很卑鄙的嗎?爲什麼方纔又對她這麼溫柔?爲什麼?
“意思是,我的們的契約照常。”樓傾曦挑眉,語氣裡盡是戲弄。
“你——”任紫優倒抽一口涼氣,小臉的血色全退,她以爲他們的契約就像他說的那樣,已經結束了,但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心底漫上了幾分苦澀,方纔心底那濃濃的希冀,強烈的讓她難以忽略,甚至差點佔據了她腦袋的主導地位,但是,現在想起來,盡是諷刺!
她小嘴動了動,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樣,但是到最後,她還是沒有將心底的話問出來,在心底冷冷的嗤笑着自己,他現在明知道她對他的心意他心裡其實很得意吧,在他的心裡,她是一個卑鄙的人,所以現在,他有機會譏笑她了吧?他明知道她喜歡他,所以捨不得離開他,她方纔說的那些話只是戲弄她,讓她出出醜而已。
看,他簡單的一丁點的溫情就能搞定她,不是嗎?
想到這,她只覺得心底冷汗徹骨,將她的心虛拉了回來,整個人頓時清醒了回過來,戴上面具面對樓傾曦的笑臉,“我沒空跟你打啞謎,要說你就說清楚!不說就讓開,我還要出趕車,要不要我提醒你,你方纔才說過的,我們的契約到此爲止,難道你要出爾反爾?”說着,提起那袋衣服想走出着房間,但是卻被倚在門邊的樓傾曦攔住,俊臉笑容不曾離去,“我也想,但是,我發現,我撕錯了一張紙,方纔那張紙是一張白紙,真正的契約還在這裡呢,所以,抱歉,你失去了一次機會。”他抖了抖手中的契約,笑得很是無辜。
“什麼?!”方纔還在谷底的心情已經被拉上了岸,儘管她現在心情複雜,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一種名爲喜悅的情緒在心頭翻滾着、流動着、奔騰着,錯愕的一把搶過那契約,難以置信的瞪着他,“怎麼可能?”
“任秘書,你很高興?”儘管她的小臉被那不可置信的情緒填滿,但是她的眼底卻是難以隱藏的喜悅,他只看一眼便可以很清晰的分辨出來,頓時心情更加放晴,她口中的喜歡,看來,是實話了,也就是說,她喜歡他,怎能叫他不開心?
在別人看來,他樓傾曦是天之驕子,人上人,要什麼有什麼,他春風得意,圍在他身邊的美女不勝枚舉,也有一個堪稱完美的未婚妻,但是,有誰知道,迄今爲止,從真正的意義上說,他從未談過戀愛,一次也沒有,他曾經很喜歡一個人,很喜歡,很愛,他自認也付出了很多,但是卻連那個人的一點注意力也得不到,那種挫敗感,幾乎要將在外界的人的眼中優秀完美的他擊潰。
當他發現他竟然喜歡上她的時候,他是難以置信的,首先,他以爲他會一直喜歡溪溪的,甚至直到現在,他也覺得他是喜歡的是古惜溪,他也很確定,他也喜歡任紫優,但是,一個人同時可以喜歡兩人人嗎?他只有一顆心而已,如果一個人同時可以喜歡兩個人的話,那爲什麼他喜歡古惜溪的時候,卻不喜歡和琦琪呢?爲什麼喜歡着古惜溪的時候卻可以喜歡着任紫優呢?
這個他沒有多想,他只知道,他喜歡了,就要抓住她,不能讓她從他身邊溜走了,因爲,他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他不想再錯過第二次了。
他也知道她喜歡的是榮宸諾,但是,只要他們還沒開始,他就有機會,將她奪過來,他一直認爲他絕對不比榮宸諾差,以前他沒有機會那是他出現得太晚了,這次,該是他主導主權的時候了。
“是啊,很高興,幸好沒有再上你的當。”樓傾曦那伴着戲謔的笑,在她看來,就成了嗤笑和戲弄,讓她難堪、心酸,但是面對着他那逼視的眼神,她心底盡是複雜,但是卻吐不出來,一顆被喜悅填滿的心頓時冷卻下來,頭腦也漸漸地清醒。
茶几上都是她的東西,怎麼可能憑空的就多出了一張白紙?是她被喜悅衝昏了頭腦,才相信了他的話,他只是用她想不到的辦法,逼出她心底所想,藉此試探她,嘲笑她而已,他這是在藐視她的喜歡,糟蹋着她虔誠的奉上的一顆心。
“樓總,請問,玩夠了嗎?是不是該讓我離開了?您是知道的,過了10點計程車不好找。”
“你覺得我是在騙你?”樓傾曦眯起眼眸對她的不信任哭笑不得,走到抽屜裡找出了他的那分契約,遞到她的面前,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她,畢竟,他確實騙了她,“看到了嗎?這,纔是我的,你的在這裡。”
“可是……你——”任紫優的眸子火爆的瞪着他,“樓傾曦!你騙我!”
樓傾曦無辜的聳聳肩,雙手一攤,“如果我不設計這麼一齣戲的話,你這張口是心非的小嘴會說出這麼多動人的美妙的話來嗎?你會乖乖的承認,你喜歡我嗎?”
“原來你從頭到尾都在設計我?”想起她方纔的表白還有一些話,任紫優頓時撞牆的心都有了,想到她好不容易落下心思跟他說出這麼一番話,他知道她費了多少勁嗎?而他只是像是看戲一樣看着她,一點都沒有珍惜反而以此來當成是反擊她的籌碼,她的心頓時痛得難以忍受,惱羞成怒的瞪着樓傾曦,美目中盡是憤恨,咬牙切齒的低吼道:“樓傾曦!你太過分了!明知道我喜歡你,卻要以這樣的方式設計我說出來,糟蹋我的心意,把我當猴子一樣玩於鼓掌之間,難道打擊我,看我出醜,很好玩嗎?!”
“你別太激動了,我沒有耍了的意思,你想太多了。”任紫優這麼激動是他所想不到的,這時候,他才發現,他的心一驚被喜悅佔據着,衝昏了頭腦,是他做的太過分了,但是任紫優哪裡聽得進去,心裡盡是涼意,自己的心被人踩在地上糟蹋,怎能叫她不心寒?